深夜。
大排檔。
武小德點了一份炒飯，一瓶冰鎮飲料，一份鹵肉。
花費三十五元。
他單獨坐了一桌，就在最角落的地方，慢慢吃了起來。
摩托車的轟鳴聲從街邊響起。
只見一名女子騎著車，手一揚，將一個小盒子朝武小德扔過來。
“陌生人，幫我保管它！”
說完便發動機車狂奔而去。
武小德視若無睹，繼續低頭吃飯。
幾百份永恒惡靈之力只讓四柱終結技可以使用三種冷兵器。
這有點離譜。
或許……
冷兵器的終結技更不得了？
他望向惡靈之書，只見上面正在不斷浮現提示符：
“序列以九倍的速度訓練著你的矛、刀、劍類技巧。”
“這是為了更好的施展三種兵器的終結技。”
“你的悟性良好，正在不斷領悟三種冷兵器的終結技。”
原來如此……
比如說矛。
自己已經可以發動矛類終結技，但是自己從未用過矛。
所以現在立刻就開始補充各類“矛”的知識和技巧。
——先有結果，再補充過程。
所以花費了那么多永恒惡靈之力。
仔細想來，兵器的終結技……
一般都可以直接分尸吧。
還算不錯。
武小德一邊吃一邊想，根本不去看桌上的那個小盒子。
過了幾息。
一群人沖過來，看看那個小盒子，又看看武小德。
“這位兄弟，把那個盒子交出來。”
為首一人喝道。
武小德扒了口飯，懶洋洋地說：“我交不了。”
“為什么？”那人問。
四周的人群開始摸出槍，全部指向武小德。
武小德平靜道：“因為這盒子不是我的，我也沒有義務保管它。”
眾人全部怔住。
武小德端著盤子站起來，走到另一張桌子前，坐下。
“我就是個奶茶店員工，正在這里吃宵夜，跟你們的事一點關系都沒有。”
“我繼續吃飯了，你們自便吧。”
說完便不管這些人，繼續吃著剩下的鹵牛肉和花飯。
浪費糧食可恥。
那些人面面相覷。
為首那人走上前，一把拿起盒子，打開看了一眼。
“哈哈，得來全不費工夫。”
“我們走！”
他再也不看武小德一眼，帶著人手轉身離去。
剩下來的時間里。
武小德安安靜靜的把飯吃完。
虛空中。
那個剛剛展開的提示符界面再次關閉。
——還是沒激活考驗。
他付了錢，起身離開夜市，忽然心有所感，抬頭望去。
只見夜空中劃過一道流星。
這顆流星散發出強烈的邪性波動。
但是下一瞬——
它化作了人類模樣，一閃而過，落在城市的另一邊。
邪魔來了！
一行提示符隨之出現在武小德眼前：
“通過樂園、命格世界考驗的邪魔開始加入本世界。”
是參與朝圣之旅的邪魔？
武小德思量了幾秒，身形一閃便從原地消失。
不一會兒。
他橫穿整座城市，在一處陰暗小巷里看到了那名男子。
那男子立刻有所感應，回頭望向他。
“是你。”
男子道。
“你認識我？”武小德道。
“哼，這里戰斗動靜太大，不如我們比一下，看誰先通過考驗獲得第三張牌。”男子戰意昂然道。
武小德靜靜的看著他，心頭有了判斷。
不是追兵。
這邪魔，應該不知道自己潛伏在這里。
——它是來完成“朝圣之旅”的。
這就有意思了。
自己在這里泡經驗漲實力，你卻要奪走那張卡牌，成為這個世界的支配者？
不行。
“我冒昧的問一聲。”
武小德開口道：
“被這個世界強制變成人類的你，原本的實力還剩下幾分？”
話音未落，他突然消失。
再出現的時候，他已經站在男子的背后，一手抓住它的頭，一手以荒劍抵住它的后腦與脊椎連接處。
劍類終結技·龍吻。
那種頂級邪魔都躲不過“四柱終結技”！
你更不行！
長劍切進去，用力一絞，直接把頭割了下來。
武小德收了劍，雙手如殘影一般，將它體內所有邪性打散，然后全力打出一擊重拳，結束了它的性命。
“你被終結了。”
尸體重重落下，地上頓時浮現一套七彩甲胄。
武小德看也不看一眼，直接撿起來朝無盡惡意魔墻上丟去。
“融入‘四柱終結技’。”
說完轉身便走。
好奇怪。
邪魔大概也是有階層的。
最頂層的邪魔，比如這樣的存在，似乎知道一些秘密。
所以它能用隱秘的手段追殺自己。
其他邪魔們卻在參與朝圣之旅，想要登上圣界。
最頂層的邪魔們為什么不參加朝圣之旅？
武小德認真思考了一下。
樂園的規則是變成什么技能和實力都沒有的動物。
這已經很離譜了。
命格世界是被命運操控。
這更離譜。
那些處于頂層階級的邪魔們，怎么可能愿意失去力量，面對各種不可控的危險環境，隨時準備死掉？
這倒是說得通。
或許……
它們并非是能跟蹤自己，而是能跟蹤朝圣之旅套牌。
一旦有人獲得，它們就來搶了。
是這樣嗎？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就是如此。
畢竟直到此刻，都沒有追兵出現，而自己在以恐怖的速度不斷變強。
……應該是這樣吧。
武小德一顆心緩緩落地。
他從陰冷偏僻的小巷子走出來，看了看路燈下的街道。
這時已近午夜，幾乎沒什么人了。
偶爾才有一輛汽車疾馳而過。
一切顯得安全又靜謐。
——走吧，找個地方休息，明天還做奶茶。
他伸了個懶腰，剛邁出一步，忽然身上騰起一股莫名的氣息。
這氣息熟悉而又陌生，危險而又帶著一股臣服之意。
一行行青銅小字跳出來：
“序列已將你的能力提升至人類極限，并且突破了它。”
“你超越了種族。”
“你超越了‘涌現’。”
“從生命的角度來看，你超越了眾生。”
“‘朝圣之旅’感應到了你的變化，以不可知的力量為引，匯聚永恒的本質力量，賦予了你邪魔的力量。”
“你已經獲得了邪性之力的認可。”
“所謂邪魔，即是永恒的分散顯化，意即叛逆非道。”
“唯有永恒的對立者方可自稱為邪魔。”
“一切眾生與法則沒有這種資格。”
“你即是邪魔。”
呼——
邪性之力在武小德身周沸涌，卻又在一瞬間收斂如初。
——這個世界乃是眾生的世界，朝圣之旅不允許邪性之力冒出來，破壞考驗。
武小德直接愣在原地。
在朝圣之旅中……
我……成為了邪魔？
他抬起雙手。
雙手白皙而修長，指甲修剪的分外整潔。
這明明是一雙人類的手。
自己渾身的力量也明明是惡靈之力。
為什么——
憑什么讓自己變成邪魔？
虛空打開。
走了出來，在一瞬間化作了一名普通人類的模樣。
“接受吧，這是你的殊榮，你的力量達到了這個層次，自然就變成了邪魔。”
它開口道。
武小德冷冷的看了它一眼，平靜開口道：
“不，顧青山比如今的我更強，他并沒有變成邪魔。”
“顧青山是末日。”說道。
“柳平呢。”
“他騙了自己，騙了法則和一切，其實他也是邪魔，不是嗎？”
武小德猛然回想起來。
柳平確實說過，他自己現在是邪魔。
還是不對。
“全知全能的上帝并非邪魔。”武小德道。
仿佛聽到了十分好笑的事，開口道：
“慈父？你看它一旦恢復了力量，敢活過來嗎？”
“——它根本不敢，因為一旦活過來，以它全盛期的力量，就必須承認自己是邪魔了。”
武小德閉了下眼睛，再次睜開，聲音依舊平穩：
“原來我不參與考驗，你還是能找到我。”
“既然能找到我，為什么你這兩天沒來？”
不說話。
武小德道：“是啊，你不知道怎么解釋，因為這是唯一的漏洞。”
此刻只是一個人類男子的模樣，臉上浮現出憐憫之色道：
“因為我察覺你的力量提升太快，幾乎要接近我們了。”
“放屁，我過去就能跟你們打。”武小德道。
“你真的能嗎？不，你不能。”道。
“我殺了不少邪魔。”武小德道。
“那是你仰仗了某種力量，不會被邪化，所以你才能跟我們戰斗。”
毫不退讓地說。
“億萬世界，無數眾生，有誰能像你這樣跟我們打？”
“顧青山是末日，他除外。”
“除了他，也只有你，因為不會被邪化，才可以放心大膽的跟我們交手。”
“就連上帝都不敢跟我們交手！”
這番話說得武小德啞口無言。
是的。
憑借了蘭姐的力量屬性，自己不受邪化，這才可以跟邪魔平等交手。
如果沒有這種屬性——
自己見到邪魔只有躲的份。
“給你一點時間，盡快接受自己的身份，加入我們吧。”
說完，轉身朝街道的另一頭走去。
只剩武小德獨自站在那里，低頭看著手上冒出的絲絲縷縷邪氣，瞬間被世界掩飾干凈。
邪化。
難道這真是眾生之上的真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