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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艦隊漸漸逼近灰巖莊園，戼顯得越來越不安起來，他不斷伸出舌頭，舔著自己的嘴唇。
過了片刻，他神經質地又轉頭對莊不遠道：“待會兒，你千萬別出面哈！你最好……就呆在船上哪里也不去……咦，你的眼睛？”
不知道什么時候，莊不遠的眼中，出現了瞳孔，三個品字形排列的瞳孔，看起來非常詭異。
這戲法是怎么變的？
流放紀元是沒有隱形眼鏡的。
“這樣就沒問題了吧。”莊不遠道。
“應該……沒問題吧。”戼歪著腦袋，看著莊不遠，左看看又看看，還湊上來嗅了嗅，似乎在擔心莊不遠又大變活人了。
莊不遠對著鏡子照了照，還是不太滿意，又從包里拿出來一個小胡子，貼在了嘴上。
頓時，鏡子里的莊不遠，就變成了一個小胡子的三瞳人。
流放紀元里的各種生物，都各有特色。
那遜利亞人的體型粗壯、錘人更是有異化的錘子、農人有骨刀、執燈人動不動就發光，其他那些長的更特別的種族，就更不用說了。
相比之下，反而是三瞳人最容易偽裝一些，而且數量也多。
戼的大臉貼過來，對莊不遠左看右看，道：“原來你是三瞳人，我說你怎么會變來變去……”
但還是不放心叮囑道：“那你也別多說話哈！一切交給我！”
莊不遠不知道戼在緊張什么，納悶道：“這個灰巖莊園的莊園主，很難纏？”
“不難纏不難纏，交給我。”戼拼命拍胸脯，似乎生怕莊不遠多說什么。
莊不遠疑惑地眨眼。
和戼也相處了好幾天了。
他覺得戼這家伙，有點名不副實，并不像自己吹噓的那么“殘暴”。
這家伙性格直爽，言辭之中非常懇切，就是想要他加入殘暴聯盟。
雖然莊不遠不知道殘暴聯盟到底有多殘暴，也不知道戼為什么那么執著于讓他加入……
但是說實話，因為戼的原因，莊不遠對殘暴聯盟，還略有點好印象的。
如果里面都是戼這樣的人的話，他倒是不介意加入其中。
但現在看來，似乎并非如此。
這位同樣是殘暴聯盟的壘厷，為什么讓戼這么緊張呢？
艦隊繼續前行，籠罩在灰巖莊園之外的那層灰色霧氣，似乎是某種粉塵，穿過時，莊不遠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捂住了口鼻。
這里好像比地球的污染還嚴重。
過了足足十多分鐘，這才穿過了那層灰塵，隱約可見的“灰巖莊園”，終于出現在了面前。
這果然是一塊巨大的灰色巖石。
長數百公里，整體呈現出梭形，但大部分并不規則，隱約反射著金屬的輝光。
而在巖石之上，有許多巨大的機械，正在轟隆隆地工作著，揚起來了漫天的粉塵，然后把各種碎石、渣滓傾倒在了車上。
黑漆漆的，宛若穿山甲的駝獸，正拖著礦石礦渣奮力前行，在地上留下了深深的車轍。
這是……一片礦山？
莊不遠非常疑惑。
這真的是一座莊園嗎？
怎么看起來，反而像是一座工廠呢？
“灰巖莊園是流放紀元最負盛名的銹金礦場。”似乎知道莊不遠在疑惑什么，戼解釋道：“據說灰巖莊園曾經是一座莊園的礦場，不只是灰巖莊園，附近的碎石界，里面也全是銹金礦脈……但壘厷確實是莊園主沒錯。”
莊不遠點頭，其實莊園里有礦場也沒什么奇怪，正如全能莊園，之前有鐵匠鋪、鍛金所，現在也有了工業區。
隨著莊園主和工廠主的交戰，雙方的滲透越來越多了。
隨著艦隊漸漸向前，面前的巨大灰巖莊園也在漸漸翻轉，露出了灰巖莊園的另一面。
唔，這確實是一個莊園沒錯。
在灰巖莊園的正面，一片平坦，各種植被、樹木稀稀疏疏地生長著，還有各種建筑鱗次櫛比，只是都已經有些破損。
所有的建筑和植被，都灰撲撲的，像是鋪上了一層灰。
空氣更是污濁不堪，就算是早就被地球上的霧霾薰陶出來的莊不遠，都有點受不了。
“這家伙，就不知道治理一下空氣污染嗎？”莊不遠覺得在這種地方，生存的時間長了，早晚要得矽肺。
“畢竟對他們來說，這種空氣不算什么，說不定還覺得很習慣。”戼也是皺著眉頭，捂著自己的嘴巴。
莊不遠有點疑惑，怎么戼這么說。
什么人會喜歡和習慣這種環境？
一些戰爭巨犬迎了上來，和艦隊交涉了一些什么，大部分的船只就留了下來，只剩下了戼的這艘旗艦向前飛行。
在灰巖莊園的一側，有一座巨大的城堡，城堡也灰撲撲的，很多地方都破損了，全用銹金修補了一番，看起來像是用鉚釘鋦起來的瓷器，只是這手藝真的是很糟糕……
莊不遠越來越好奇，這莊園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了。
這種畫風，真的是骨骼清奇，無法言喻！
核桃船在城堡前慢慢降下，戼看著下方，道：“站在最前面的，那就是灰巖莊園的莊園主壘厷了。”
莊不遠瞇眼看過去，隱約只看到一個身穿盔甲的人影。
他不是真正的三瞳人，視力沒那么好，但是心中卻閃過了一個荒謬的感覺。
這身形，好像是……
核桃船兇暴號慢慢降低，地面的人影也越變越大，莊不遠終于看清楚了。
“他就是灰巖莊園的莊園主？”莊不遠覺得有點荒謬。
出現在莊不遠視線中的灰巖莊園的莊園主，竟然是一名錘人！
錘人是工業黨培養馴化出來的種族，而一個錘人，竟然成了莊園主？
難怪這莊園有著弄弄的工業風，難怪這里空氣污染這么嚴重，這錘人也不在乎。
雖然錘人的嗅覺也很靈敏，但他們卻早就已經習慣了在煙熏火燎的地方工作。
看到戼，這錘人莊園主就哈哈大笑著迎了上來：“戼，我的好兄弟，你怎么來了？稀客稀客，來，快進來！快進來！”
戼對莊不遠使了個眼色。
莊不遠在自己的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手勢，表示自己絕對不會亂說話。
然后莊不遠混入了戼的隨從之中，跟著戼走下了核桃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