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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蘭西州。
幾艘運糧船正在港口集結。
作為地球上第二大的糧食出口州，蘭西州一直是西洲大陸的重要糧倉之一。
當初的冰封大利巴城，讓蘭西州的許多產業都遭受了重創，但糧食產業并不在其中，那天之后，蘭西州基本上都是風調雨順，今年預期將會是一個好收成。
而身為世界四大糧商之一的路達集團，就是一家起源和發家與蘭西州的糧商。
在預測接下來蘭西州不會遭遇重大災情，當前的儲備糧食完全夠用之后，他們就調集了本地的大量糧食儲備，裝船準備運往扶桑州。
雖然路達集團的反應速度，遠遠比糧商中的老大哥佳邦慢了許多，但這也算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沒有和莊園正面競爭，損失也少了許多。
四艘十萬噸級的運糧船，在地心海的港口準備完畢，隨著一聲汽笛聲，緩緩駛出了港口。
十萬噸級別的運糧船，是無法通過蘇二士運河的，所以這支船隊準備穿越西大洋、繞過三大洋、馬甲線海峽，前往扶桑州。
因為路程很遠，所以預計航程要一個多月時間。
長時間的海上航行，其實是非常枯燥、無趣，甚至是痛苦的一件事。
但不知道為什么，這次出行，船隊的所有船員，都感覺到一種莫名的雀躍和開心。
似乎整個世界都蒙上了一層暖光，似乎耳邊總是流淌著歡快的旋律。
他們駕駛著船穿過海峽，來到了西大洋上。
船長一聲令下：“左滿舵！”
“是，船長！”舵手一把就打成右滿舵，直直向北方開去了。
“我說左滿舵……”船長還沒說完，突然露出了癡癡傻傻的笑容，“我的愛人，你等著我……我這就來了，右滿舵……全速前進！”
船舶所屬公司的地面檢測人員一直在看著船只的運行軌跡，突然感覺到不對，他們發現四艘船一致調轉了船頭，向北方行駛而去。
這和預設的航線不一致啊，難道船只遇到了什么問題，所以打算臨時在米帝州停靠？
他們連忙聯絡上了船只，道：“船長，你們的航線不對啊，你們應該向南方航行……”
“怎么不對？”
“你們該向南航行，你們現在是在向被航行！”
“是嗎？”船長還振振有詞，“那有什么關系？反正地球是圓的，只要有愛和信念，總能抵達目的地……我親愛的蘇珊在北方等著我，她在看著我……”
“這個真到不了，北極覆蓋著冰蓋啊喂……”地面檢測人員急得要死，像這種噸位的船只，在北極航道航行的危險性更大，因為它的吃水更深，船只更大，更容易碰到暗礁、浮冰。
而且，他們的船只每次航行都是投保的，一旦偏離航線，保險公司完全可以拒保啊！
這實在是風險太大了！
“請立刻修正航線，我命令你們！”地面的檢測人員立刻聯絡到了上級，上級對著電話咆哮了起來。
“命令有什么用？我們是大海航行靠的是愛啊……”船長表示，“我們一定要去北方！北方！北方！”
上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船長瘋了嗎？
船只在海上航行，就像是一個獨立的王國，每一名船長，都必須耐得住寂寞，沉穩、縝密、甚至機械，才能保證船只的穩定不出問題。
一名船長口中喊著愛，然后就隨便更改航線？
這位船長腦子里是進水了嗎？
“你被解雇了！”上級咆哮著，“即刻生效，大副，接下來由你來掌控，我命令你立刻修正航向……”
大副表示：“我們是相信愛的人，我們要向北方，北方，我的愛在北方……”
這個時候，地面監控的人員終于發現什么地方不對了。
“船上莫不是發生了什么變故？”
“該不會是有毒氣泄漏，或者他們被海盜控制了？”
“不……不行！快聯絡海軍！”
蘭西州的幾艘軍艦，在海峽處攔住了這幾艘船，然后發出了命令：
“立刻停船接受檢查，否則我們就要強行登船了！”
對面，傳來了一陣嘻嘻哈哈的聲音。
“我們不是在開玩笑，立刻停船接受檢查……”這名軍官下打完最后通牒，突然哈哈哈哈笑了起來，“我這是在威脅誰呢？人家愿意向哪里航行就向哪里航行唄，為啥要讓人家停下……”
“對啊，這是一個自由的世界！”
“我喜歡自由自在的世界，我要放飛自我，尋求自由！”
“向北航行，北方有她在等著我！”
“我們也向北航行吧……”
“向北！向北！”
于是幾只軍艦也加入了向北航行的隊伍。
不多時，又有幾艘船加入了進來，從蘭西州、米帝州出發的幾乎所有目標是扶桑州或者遠東地區的船只，幾乎都改變了航向。
似乎他們都中邪了一樣。
一路向北！向北！
海面之上，一群鮫人從海水中冒出腦袋來。
鮫人長老鱧鳊滿意地看著眼前幾十艘船，滿意地點點頭。
“這么多艘船，差不多了吧……”
旁邊一名鮫人拿出來一張紙，仔細地對比著上面寫著的編碼、名字，這些都是莊園篩選出來的，目的地是扶桑州的船只。
有了鮫人，莊不遠突然發現，他壓根就不需要制造什么冰山了。
有什么特效，比得上腦放特效？
本來莊不遠只是讓他們隨便弄幾只船來試試航線的，但是鮫人長老顯然不這么想。
“必須向莊主展現我們的實力，否則我們鮫人如何繼續生存下去……名單上的這些，一個也不能少！”
然后把名單上幾乎所有的船只，全弄了過來。
鮫人是莊園主馴化出來麻痹和操縱莊園仆從、佃農的“思想工作者”。
人類或者說所有的類人生物，之所以被稱為“人”，是因為他們都擁有一顆相比身體來說，過于強大的大腦。
操縱了大腦，就等于操縱了整個人。
鮫人是制造幻象，操縱思想的大師，不論是各種幻象，還是各種情緒——痛苦、歡愉還是希望或絕望，都是他們的拿手好戲。
反正都是虛幻的，給多少都不怕多。
對鮫人來說，人類也沒什么例外的，愛情、希望、夢想、責任、榮譽，這些東西統統都是可以操縱的東西。
不就是做思想工作嘛，他們有比語言更有效的方式。
只要讓他們沉浸在虛假的美夢里，就一切好說。
在一群鮫人的帶領之下，一支船隊直直駛向了綠島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