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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不遠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到了一聲怒吼聲傳來。
莊不遠走過成片的葡萄藤，就看到外面已經拉起來了警戒線。
警察們站了一長列，正執著防暴盾，對著外面。
而外面，幾十上百人，拉著橫幅，涂著油彩，揮舞著旗幟，正在怒吼著。
“恐怖分子滾出蘭西州！”
“嚴懲殺人兇手！”
“處死怪物！”
“把這些州內人趕回去！”
還有人在向酒莊里丟東西。
雖然不是燃燒瓶，但是也是一些穢物。
臭雞蛋、莫名其妙的臟東西、爛掉的水果……
阿錘就站在莊園的邊緣，警察的身后。
莊不遠這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小號”，莊爸的小徒弟。
他長的壯壯的，體型已經和成年錘人差不多了，像是一頭小牛犢，但是臉上的稚氣和不安，卻暴露了他的年齡。
他站在警察的身后，憤怒地和抗議者對持，身上已經沾染了許多的臟東西。
莊園里的葡萄藤，之前就曾經被殺蟲劑毒害過，莊爸和阿錘把這些葡萄藤挖掉了，莊園顯得非常雜亂破敗，更顯得殘存的葡萄藤稀少可憐。
而每有什么東西，砸中了葡萄藤，阿錘就會怒吼起來。
不過，外面的那些抗議者卻顯得有恃無恐。
他們知道，如果阿錘想要攻擊他們，恐怕早就已經攻擊了。
莊爸被帶走之前，也叮囑過阿錘不要攻擊，而阿錘的表現，則讓他們更加放肆。
莊不遠走出來時，人群又騷動了起來，口號聲呼喊的更響了，還有幾個雞蛋丟了過來。
“啪”一聲，落在了莊不遠的身邊。
莊不遠并沒有理會那些東西，而是直接走到了阿錘的身后。
阿錘下意識地抽動了一下鼻子，突然嚇得一個顫抖。
這種熟悉的氣味，似乎鐫刻在了錘人的基因之中。
這是莊園主的氣息。
而且是充滿了憤怒與殘暴的，莊園主的氣息。
阿錘轉身，看到莊不遠，嚇得坐倒在地，像是受驚的小獸一樣，瑟瑟發抖。
很快他就反應過來，像是祈求寬恕一樣，趴伏在地上。
莊不遠走過去，伸出手去。
阿錘瑟瑟發抖地閉上眼睛，莊不遠的手落在他的腦袋上。
“嗚嗚嗚嗚……”阿錘嚇得哭了起來。
莊不遠嘆口氣，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錘人的頭發，像是塑料絲刷子一般，堅硬、粗糙、雜亂，扎手。
阿錘的表現，更是讓外面的抗議者怒吼起來：
“看啊，一定是他指使的這怪物！”
“殺人兇手！”
“恐怖分子！”
阿錘在地上瑟瑟發抖，生怕這些人惹怒了莊不遠，讓莊不遠連他一起滅了。
“起來吧阿錘。”莊不遠發動了仁慈向技能，輕輕撫慰著阿錘，“沒事的，放心吧。”
仁慈、溫和的感覺，逸散開來，讓阿錘迷茫地抬起頭。
他的嗅覺告訴他，這是一個殘暴而可怕的莊園主。
但這種仁慈和溫暖的感覺，卻和莊爸給他的感覺非常像。
這讓他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抱住了莊不遠的大腿，嚎啕大哭起來。
莊爸算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信任的人，甚至可以說是唯一信任的人。
而現在，莊爸被抓起來了，他卻被命令在這里等著。
阿錘雖然是錘人苦力，但并不是傻子。
他還年輕，還沒有被苦力和苦痛完全摧毀，變得麻木。
他擔心莊爸再也回不來了，就像是他的父母一樣。
他擔心再也見不到莊爸，擔心失去這片屬于他的“家園”。
他憤怒，卻必須克制，因為他覺得，自己如果做了什么，會對莊爸不好，會影響到莊爸。
而在莊爸回來之前，他必須保護好這家園，保護好這片葡萄園。
但這種克制和忍耐，顯然卻被這些抗議者，當成了軟弱和膽怯。
而此時，他抱著莊不遠嚎啕大哭的模樣，更讓人覺得他軟弱可欺。
頓時，又有東西砸了進來。
“阿錘，如果再有人砸過來，就砸回去。”莊不遠道。
“啊？”阿錘愣愣地抬起頭來，似乎在疑惑莊不遠的命令。
莊不遠對他點點頭，那意思是沒關系，一切有我。
“嗷！”阿錘興奮地叫了起來。
他忍了好久了！
“去死吧怪物！”正好，一個面上畫著油彩的年輕人，一揮手，把一只雞蛋丟了過來。
阿錘嗷一聲，猛然跳了起來。
他這一跳，足足跳起來了三米多高，伸出左手，在空中就抓住了那雞蛋，然后猛然砸了回去。
那一瞬間，所有人都聽到了一聲破空聲。
聲音響得祥箭矢穿空，像是電閃雷鳴！
“轟”一聲巨響，雞蛋正中油彩年輕人的胸口，他嗷一聲慘叫，倒飛出去。
在阿錘的手中，這雞蛋就算是不如子彈的殺傷力，也差不多了，真不知道他的胸口骨頭會斷幾根，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蛋殼的碎片飛濺，把旁邊的兩個人臉上都劃出了血痕。
“殺人了！殺人了！”
“怪物殺人了！你們這些警察在干什么！”
“快把他們抓起來！”
還有人趁亂向阿錘丟東西，阿錘像是閃電一般跳起來，抓住全砸了回去。
“啊！”
“嗷！”
“媽的，誰砸的東西，想要害死我們嗎？”
“救命救命……我的胳膊斷了……”
這大概就像是一群人圍在鯊魚池前面看鯊魚，討論著這鯊魚多厲害的時候，突然有人推了前面的人一把。
“嗷！”阿錘怒吼一聲，嚇得這些抗議者頓時向后退了好多步。
“嗷！吼！吼！”阿錘的怒吼聲更大，外圍的許多人嚇得轉身就跑，有些人沒有跑，但也嚇得遠遠離開了。
“阿錘做得好。”莊不遠伸手摸了摸阿錘的腦袋，阿錘頓時開心地咧嘴笑了。
看著那些人的背影，莊不遠冷笑：“一群慫貨！”
這些人大概只是被人煽動，但如其所愿，他們成功激起了莊不遠的怒火。
幾名背對著阿錘的警察，此時警惕地轉過頭來，看向了莊不遠和阿錘，還有人似乎想要去摸武器。
“住手！”一名中年人喝止了他們。
媽的，你們想死嗎？
只有他們這些人，才真正了解這怪物真正可怕之處啊！
“先生，請您克制！不要使用暴力！”
“我不過是把他們丟過來的東西，全還回去而已。”莊不遠咧嘴一笑。
剛才他們丟雞蛋的時候，你們不阻止，我也不過是丟點雞蛋而已，憑什么阻止我？
“先生，你這么做，對莊先生并無好處。”那中年警察道。
中年人話聲未落，突然覺得背脊發冷。
他看到莊不遠露出了一絲陰冷之極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