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剛剛說，你想要競選耶魯理事會主席？！”
走進餐廳，搶在一堆小情侶前占據好座位。吵吵嚷嚷中，正在翻菜單的卡特，忽然聽到對面傳來一聲驚呼。
“你這反射弧也太長了吧？！”
眼睛微微上翻，瞥了一眼加布，卡特繼續低頭在菜單上翻找著心儀的對象...
奶油蛤蜊湯，用面包做成的碗喝，非常不錯。喝完后，沁滿了鮮味奶油的面包還能直接吃。而緬因州的龍蝦...
卡特不知道波士頓龍蝦有多少水分，是不是和那啥潛江龍蝦一樣，完全就是噱頭。但起碼在如今，緬因州的龍蝦才是一絕！而緬因州也更適合龍蝦的養殖。
老外不吃龍蝦，這純粹扯澹！
一邊胡思亂想，一邊飛快地點好菜品，卡特順手將菜單塞到一個路過的服務員懷里。接著轉過頭：
“說說吧，你怎么回事啊？感覺你今天整個人都不在狀態，好像魂不守舍一樣。”
“我...我還好吧，就是...你為什么想要去選什么主席啊？你不覺得...不覺得那些事情很無聊嘛？！”
“我不覺得啊...”
有經費，有審批權，還有外聯和參與學校治理的權力...
這樣的學生組織，你要說它是過家家，那...那曾經自己呆過的什么學生會，豈不得羞憤得一腦袋撞死？！
“什么自我鍛煉，亂七八糟得理由，我就不說了。對我來說，參選這個主席，一方面，它對我來說有好處。有了這個職務在，有些事我就比較好操作了。另一方面，也是比較重要的方面...”
“是什么？”
“體驗啊！朋友，人生能有幾次上大學的機會，尤其是對我這樣的人來說。既然來了，我干嘛不乘著我在學校的時間吧，把該體驗的學生生活都體驗一下。等以后，想體驗都沒機會了！”
作為一個曾經讀過一次大學，又畢業出社會的人。卡特這話說得分外真誠...
多少大學生憧憬著步入社會，總想著早點長大。而更多步入社會的人，卻總在夢中回憶著曾經的學生時代...
如今有機會重來，還是在一個對自己而言，格外新鮮的大學里。哪怕是重在參與，卡特也想去試試。
這就好像環游世界一樣，無非是去看看自己未曾見過的地方，體驗一下自己未曾體驗過的風土人情罷了。
只是這話一出，加布的神色更加擰巴了...
“誒，你到底怎么回事啊？發生什么事了，不能直接告訴我嗎？如果需要幫忙，嘿！你不會覺得我在哈佛只認識你一個人吧？是不是被人欺負了？”
眼鏡片厚得能當防彈玻璃的加布，無疑是在美國校園生態中，最容易被欺負的一類人。再加上理工男那股特有的憨憨勁，聯想到曾經這小子給自己留的暗門...
這是在學校被欺負了，又不好意思在自己面前服軟？
卡特不得不往這個方向上聯想。
“沒有...沒有，就是，我有點不想讀了！嗯，嚴格來說，是很不想讀。我感覺，我工作三天，能學到的東西，比呆在哈佛這兩年多，快三年學到的都要多！”
安卓蘋果均可。
“你想退學？！”
卡特有些驚訝，不過更驚訝的是...他剛剛說工作？
“我記得你說工作，除了你那年上大學前去我那外。這幾年暑假什么的，你都是在微軟，跟著你哥在干活吧...你現在跟我說你要退學...不會就是去微軟工作吧？！”
“嗯，就是去微軟。蓋茨先生答應過我，讓我加入微軟現在一個新的操作系統項目的開發工作中，年薪三萬四千刀...”
有一說一，卡特現在只感覺自己腦瓜子嗡嗡的。
這是什么情況？！
比爾·蓋茨這家伙又在搞什么，怎么？微軟哈佛輟學生集中營？！
特么的你自己輟學就罷了，怎么還帶忽悠小朋友的呢？！
不對，不對，應該是，哈佛輟學生集中營。畢竟，保羅·艾倫并不是哈佛輟學的；而史蒂夫·鮑爾默，是哈佛的，但沒輟學...
縱然是不擔心蓋茨背著自己搞小團體，小派系，可這...小圈子的標簽，未免也太濃烈了些吧？要么是哈佛的，要么是輟學的...
“你知道我現在是微軟的董事局主席吧？”
“知道啊，所以...所以我才糾結要不要和你說這個事。不過蓋茨先生和我說，技術人員這一塊，他有權決定用誰和不用誰。沒必要知會你一聲，只要我想去，就能去...”
“話是這么說，那你又...算了，懶得管你們這攤子事。我就問你，你這個想法，起了多久了？”
卡特揉揉腦門，恰好此時，自己點的奶油蛤蜊湯被服務員端上了桌。
伸手抓過一塊面包碗，卡特一邊往里盛湯，一邊等待著加布的答桉。一時間，桌面上只有湯匙與碗底碰撞的叮叮當當...
“很早就有了，你知道，我當年本來就對上大學有點排斥。來了以后，一開始還能安慰一下自己，就，可能是我現在學到的還很淺，后面會慢慢深入的。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我越來越感覺，起碼在計算機方面，在軟件程序方面，哈佛已經不能教給我什么了。”
“在這里時間越久，我想要逃離這里的心思就越重。若不是想到你...想到你都在隔壁耶魯老老實實地呆著，我可能，我可能去年就已經走了。”
“你哥那邊，對此是什么看法？”
卡特動動嘴唇，最終嘆了口氣。
如果單純從加布說得這個角度來說，的確...
計算機軟件科學，在1983年來說，倒也不算一個很新鮮的玩意了。畢竟計算機都出來這么多年了，小型機都在下探市場了。
可對比傳統的，如歷史、哲學、經濟學等上百年歷史積淀下來的科目。如今的計算機軟件科學方面，起碼在教學上，還是比較偏藍海的。
客觀的說，哪怕是在哈佛這種名校，能學到的還真不一定比在軟件公司里學到的多！
畢竟，軟件公司，好歹也是前沿一手，任何技術更新他們都要了解并學習。但學校，總歸會有滯后性...
“我哥倒是沒什么反對意見，就是我父母那里。上次偷偷跑出去，就已經很...我現在都有點不太敢和他們說我的想法，可我又真的，感覺我呆不下去了。我不想在這里浪費時間，浪費生命...”
“所以，我其實最近也想去找你聊一聊。因為，按理說，我感覺你比我更...更出色，所以，到底是什么讓你一直留在學校。或者說，我到底是，把這兩年熬過去再說，還是，現在就去追求我認為適合我的東西，適合我的生活...我有點迷茫...”
“我感覺你其實不是迷茫，就像你的用詞。對輟學去微軟工作，你說的是‘我認為適合我的生活’，你心里其實已經有了答桉，你可能只是想找我要一個祝福。但，抱歉，祝福我不能給你。我沒有辦法對你未來的人生負責，長路漫漫，我只想說，無論如何，既然你選擇了一條路，那就走下去就好！你希望，無論是輟學也好，還是繼續念書也好，都是因你獨立思考后，做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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