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美國政治式的制度,自然就有美國政治式的結果。
耶魯的分權模式,在保障了教授權益的同時,的確為其學術發展提供了一片沃土。但并隨而來的,就是行政的低效。
第一個發言的湯普森教授,才只提了一個要求呢,會場上便吵翻了天。
安芬森局長迫不及待地甩鍋,表示警察處置沒問題,卡特還能理解。可其余各個學院的發言,卡特是真不懂了...
這特么和你們有個屁關系啊?!
警察失職,要追責處罰也好,要免職也罷。倒霉的也是安芬森局長啊,和你們有啥關系?一個個激動得不行。
支持湯普森的意見,認為校園警察沒有妥善履行自己職責的人有;認為校園警察擁有現場自由裁量權,為保障更多學生利益,而不得不取舍的人也有。
硬是你來我往地爭論了近十分鐘,最后才被吉亞瑪校長強行打斷,湯普森教授這才能說下一個問題。而剛剛討論的關于校警是否失職的問題,也沒個定論,只能說暫時擱置。
湯普森教授的第二個說法,自然就是建議增強校園安防力量。比如為雇傭更多的校警啊,為他們配備更強的武裝啊等等,反正就這么個乏善可陳的提議,又是讓下面嘰嘰喳喳個沒完。
什么預算不夠,招生減少,咱們耶魯收不到錢啦!然后有人噴:你特么治安搞成這個屌樣,還怪人家不來?!不把安全問題最好,就是惡性循壞,最后耶魯都要垮在我們手上...
會議一直開到了晚上七點,天色漸暗時,大體的思路才被大學議會的學生們匯總起來。
主要方向就是以下幾個:
一,增加警力,增強校園執法力量的武裝水平,讓治安巡邏、防控變得常態化,變得全面化;
二,封閉敏感區域,如墓園、綠地公園等面積大、視線障礙多的場所,在特定時間內封閉,禁止學生進入;
三,在特定區域內針對性的設置警力,但這不能保證其余區域不發生惡性事件;
四,增強學生武裝,比如部分解禁持槍權力。
這一點倒是和卡特的想法不謀而合,但人家教授就是教授,說話就比自己有水平多了。
提出部分解禁校園持槍權力的西利曼學院院長,克萊門斯教授說:
“現在有以下四種環境:1,一個人手里有槍,其余人無槍;2,所有人手里都沒有槍;3,所有人手里都有槍;4,一半人手里有槍,一半人手里無槍。在這四個環境里,各位認為哪個環境更加安全?”
“所有人無槍,不現實,我們管不到校園以外的事情。我們可以做到校園內無槍,但總有校外的持槍者會進入耶魯,那時候就會變成第一種情況!毫無疑問,當我們所有人都沒有武裝的時候,遇見一名武裝暴徒,我們是無助的!是弱小的,是沒有反抗能力的!”
“所有人都有槍,也可能導致教授們所說的那種,讓原本可控的校園沖突,在沖動下,升級為嚴重的暴力事件,所以我認為讓耶魯師生全面持槍,也不合適!”
“在排除了三種要么做不到,要么不安全,要么不合適的情況后,擺在我們面前的只有一條路:讓我們中的一部分人持槍!讓他們擁有自衛,以及保護其他伙伴們的能力!就像牧羊犬一樣!”
當然,克萊門斯教授的發言,自然也少不了被懟。
“我們如何確保挑選出的牧羊犬是牧羊犬,而不是新的狼?”
“槍支進入校園后,又該如何管理?被授權持槍者的槍支會不會被轉借給未獲得授權者?”
“如果槍支強力監管,時時處于校領導的監控下,那么在危險來臨時,人們手里同樣沒有自衛力量。”
諸如此類的言論,一股腦糊在了克萊門斯教授的腦門上。討論到最后,自然也沒個定論的結果...
從下午四點開到晚上八點的會議,最后除了提煉出四條可能性方案外,可謂是一點進展沒有。急著回家的吉亞瑪校長宣布休會,明天各院內部商議,以及聽聽更多學生們的意見后,周二下午繼續...
“情況怎么樣?”
見到宛如一條死狗般一回宿舍就把自己扔到床上的卡特,瑞克急不可耐地追問道。
“還能怎么樣啊?你不是對政治很了解嗎?吵了半天,啥事都沒解決。”
“話是這樣說,但方向呢?我知道今天出不了結果,這種事放在耶魯,半個月能敲定都算快了,可方向性的東西,總有些傾向吧?”
“方向倒是有一些,但誰也說服不了誰。哦,對了,關于持槍權力部分解禁,克萊門斯院長提出來了,我就沒提了。然后其他方向就是...”
等卡特將四個操作方向講完,瑞克忽然笑了:
“支持克萊門斯教授的人不多吧?”
“的確不多,除了達文波特學院,還有森林與環境學院支持外,基本罵聲一片。不過據我觀察哈,我感覺管理學院的態度有些偏中立,我看湯普森教授對這個讓部分學生持槍的提案有些意動...”
“管理學院畢竟是受傷最深的學院,湯普森教授這樣的態度...也算正常吧。不過我還是想勸你,別對持槍做最太多指望。”
瑞克轉過椅子,面對卡特而坐:
“紐黑文市是有禁止在公共場合持槍的法令的。和你們南方州,甚至紐約都不一樣,你們那里或許可能通過這種提案,畢竟那只是學校內部的事情。但如果想要在耶魯推行校內持槍,那市政府那邊就不好疏通,畢竟人家明確規定了不允許在校園、車站等公共場合持槍,耶魯也是校園之一啊!”
“不可能說校園法令大于市政法令,沒有這個可能。所以想要推動校園持槍,還得考慮游說市議會那邊修改禁止公共場合持槍法案,在這種民主黨州,這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尤其是紐黑文還不大,意味著他們的政治成分更加單一...”
“那照你這么說的話,第二條也不可能。學生們不干!理事會還有參議院,甚至連大學議會里都有反對聲,覺得這是學校在禁錮他們的自由。”
卡特攤攤手,對美式政治真的有些無話可說。簡直就是菜市場吵架...
“然后第一條,耶魯又沒錢。第三條,更不談,治標不治本。而且現在的敏感區域如果加派人手,后面鬼知道那些玩得花的,會不會轉移活動地點?”
“即便是不轉移,就拿格羅夫公墓來說,那么大的地盤,到處都是樹木。這需要多少人才能有效防控啊?!而且,我們現在也不能只考慮眼前的問題,現在整體的經濟形勢還沒有好轉,紐黑文的情況只會持續惡化。”
“現在是只有一個拿刀的進來,后面會不會有更多拿刀的進來;然后是拿槍的,更多拿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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