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微軟上班的頭幾天，卡特感覺頗為愜意。
幾乎都是年輕人的公司，使得現在的微軟充滿活力。加上微軟目前的員工里，保羅自不必說，凱·尼西那也是有過交集的，還有加布那個小家伙的哥哥也在微軟。
就連鮑爾默這個負責商務支持的副總裁，那一頭令人堪憂的頭發，給他增添了一絲成熟的氣息，可實際上，也不過才24歲。甚至比保羅還要小兩歲...
在這樣的班子里工作，聽著從那扇不堪重負的辦公室大門外傳來的嬉鬧聲，卡特感覺自己彷佛都年輕了不少。
總跟著古德曼啊、朱利安啊那些老家伙們混，平時還不覺得有什么異樣。可當進入微軟后，卡特就發現，似乎在所有人里，自己才是最成熟的那個...
“嘿？！這特么是那個牲口把襪子丟進來了？紐維爾，是不是你？”
“哦～你可太讓我傷心了，我怎么會是這樣的人？一定是法蘭奇干的！你瞧，他的腳上沒有襪子！”
大廳內的紐維爾嬉笑著舉起雙手，故作投降狀。接著又伸手指了指一個正在公司唯一一張沙發上呼呼大睡的家伙，尤其是他那雙在風中晃蕩的大腳丫子...
“行了行了，等他睡醒跟他說一下，再有下次我直接給他襪子點了！”
皺著眉頭，擰起那只臭襪子丟出門外。卡特已經對眼前這一幕有些習以為常了，程序員們的加班，996，從這會就已經有了！
只是相比未來的福報，這些年輕人們，顯然熱情更高。畢竟，他可沒有在人員開支里看到加班費這一項...
“早啊！卡特～”
“早，史蒂夫！”
放下手里從酒店帶來的早餐，卡特笑著和剛剛進入辦公室的鮑爾默打了聲招呼。接著靠在座位上，慢悠悠地打開早餐包裝，再拿出腋下卷著的一份報紙，邊吃邊看了起來...
“誒，卡特，現在微軟的情況你大概了解了嗎？”
或許是卡特的生活過于悠哉，引發了鮑爾默嫉妒。還沒等卡特解決完面前的早餐呢，耳邊就響起了鮑爾默的詢問聲。
“基本知道了個大概，具體情況，我不懂技術，說不上來什么。不過，你們之前為什么沒人告訴我，你們和DRI的關系，就是你們提供語言，他們做操作系統的這種默契？”
咬著手里的面包，卡特有些含湖不清地說道。
“不知道，或許比爾是出于這個考慮，但我覺得應該不止這樣...”
“的確不是，卡特，史蒂夫，早啊！”
推門而入的保羅看著慵懶的卡特，忍不住調侃了一句：
“嘿，你這是真來度假了啊！伙計！”
“如果是78年以前，那不要說比爾了，就連我都會直接反對我們做操作系統。因為在那之前，我們和基里戴爾先生的合作一直非常愉快。我們不去做操作系統，他們不做語言，我們的basic和他們的cp/m就和兩兄弟一樣。”
調侃完卡特后，保羅講述起其中的內由：
“每當有新的機器問世，我們就分工合作。我們負責語言編譯，他們負責操作系統開發。那時候如果有只有硬件的客戶過來尋求我們的basic支持，想要運行我們的軟件，我們會告訴他，讓他們先去買一份cp/m的系統，只要他們的機器能讓cp/m跑起來，我們的任何軟件，幾乎不用修改就可以直接使用。”
“DRI當時也是這樣，如果他們遇見有買操作系統的客戶正好需要確定程序語言，他們也會向客人推薦我們微軟。那時候的cp/m和我們微軟的basic語言幾乎就是綁定在一塊的。”
“那后來呢？”
兩天的滑水摸魚，卡特也對這年頭的計算機行業有了一定了解。和后世那個成熟的電腦行業相比，這年頭的許多東西，都是零散的。各個軟件之間的兼容性也差得一批，根本不像后世Windows和macOS二分天下，當然，程序員們或許會多裝一個unix，只是一般人根本接觸不到這個。
這會的操作系統、語言，甚至包括硬件在內，都尚且還是戰國時期，正在互相廝殺的狀態中。出現了大老統一天下的趨勢，但距離定型的格局，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
同時微軟也并沒有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么弱小，就像保羅曾經自傲地向自己介紹時說的那樣，在計算機語言方面，微軟有很強的技術實力。basic只是他們的拳頭，除了這個還有如fortran在內的多種編譯語言。
“后來，也就是79年開始。我們發現DRI分發出去的一些cp/m程序包內，并沒有使用我們的語言，尤其是，他們居然連通知都沒有通知我們一聲！”
“不是，你們當初難道沒有簽訂什么合作協議之類的嗎？如果有的話，完全可以告他們違約啊！”
聽完保羅那憤憤不平地講述，史蒂夫有些納悶地說道。
“沒有，當時我們...我們這么相處了好多年，你知道吧？一直相處的非常愉快，甚至比爾和我都討論過，要不要和基里戴爾先生的DRI合并。就已經，親密到只差臨門一腳就要合并為一家公司的地步，誰能想到他居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啊？！”
“行了，保羅，別說了！”
小小的辦公室早話里，又來了一位新成員。只是這位新成員，此時的臉色很難看，也很糾結...
“嘿，比爾，這種事情當時在哈佛你就應該告訴我的！這是你的問題，在商業交往中，這種僅靠道義的約定，是行不通的！你甚至都沒法說那個什么DRI做得不對，說不定有人提供了比我們微軟更加實惠的語言支持呢？！”
作為比爾的哈佛校友，史蒂夫直言不諱地在比爾那顆受傷的小心臟上捅著刀子...
“我知道！我知道！這是我的問題，然后呢？能改變什么嗎？需要我向你道歉嗎？”
“比爾，你別激動！史蒂夫也沒有惡意。”
“我知道他沒有惡意，但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現在是工作時間，西雅圖計算機公司那邊打電話來了，說是softcard上個月賬目有點問題，希望我們去一塊核對一下。有空在這聊這些八卦，不如想想誰去一下西雅圖比較好！”
被撕破傷口的比爾，情緒很激動。縱使對這個小老弟幼稚的行為感到生氣，但史蒂夫還是在保羅那歉意的眼神下，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卡特也適時地站出來，轉移著話題，圓著場：
“我去吧，面包還差兩口，我吃完就過去。正好，我開銀行的，算賬是我的強項。”
“等等，我和你一塊去吧！我怕你不知道該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