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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心思難猜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靖安侯

  表字,是士人的第二個名字。

  取了這個表字之后,今后同輩人便不能再稱呼沈毅的本名了,更不能大咧咧的叫一聲沈七,否則就是“無禮”。

  無禮,可不是沒有禮貌,而是不守儒家的“禮”,一不小心就要結梁子的。

  有時候因為稱呼問題,可能就會結下莫大仇怨。

  因此“表字”非常重要,不能輕取,也不能輕易改字,一般都是老師精心挑選之后,然后給取的名字。

  其實如果按照沈毅自己的想法,干脆自己姓沈名毅字立恒,將來號血手人屠,豈不是威風八面?

  不過表字這東西,還得老師來取,沈毅也不能直接跟陸夫子說自己想叫什么表字,不然就多少有些不尊重老師了。

  陸夫子坐在椅子上,看著眼前的沈毅,笑了笑。

  “這兩天為師因為你的表字,琢磨了許久,也去與秦先生商量過。”

  這一句與秦先生商量過,讓沈毅頗為感動。

  因為撇開蒙學的蒙學先生之外,書院的秦先生算是他正兒八經的第一個老師,以陸夫子的地位,給自己取表字綽綽有余,他還去找秦先生,說明是替沈毅給秦先生一個面子。

  一住m.quanzhifash

  這樣沈毅不至于在秦先生那里做不了人。

  “古人取字,有以名為字,有以志向為字的。”

  陸安世面色平靜,開口道:“前番七郎在為師面前利益,要激濁揚清,為師便準備給你取清揚,不過…”

  陸夫子話鋒一轉,笑著說道:“不過秦先生說明年紀太小,不能取字太跳脫,因此思來想去,便取字子恒如何?”

  說到這里,陸夫子看了看不遠處站著的沈恒,笑道:“正巧你家兄弟名叫沈恒,將來他成年取字,可以取為子毅。”

  “兄弟齊心嘛。”

  好家伙。

  沈毅心里吐槽了一句。

  這連小弟沈恒的字都給取好了,不過他跟沈恒兩個人自小相依為命,關系極好,這么取字倒也沒有什么不妥。

  陸夫子拍了拍沈毅的肩膀,開口道:“愿子恒心,莫忘初衷。”

  沈毅面帶微笑,躬身行禮道:“多謝恩師賜字,學生一定牢記恩師教誨。”

  “既然滿意,那就這么定了。”

  陸夫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環顧了一眼在座的江都府“高層”們,緩緩說道:“今日日子恒拜師,入我門下,諸位大多是他的長輩,今后如有叨擾到諸位的地方,還請看在陸某的面子上,能幫則幫。”

  陸夫子雖然沒有官職,但是在仕林地位很高,尤其他還是甘泉書院的院長,手里掌握著絕對優質頂級的教育資源,這些江都府的貴人們,都難免有后人,難免有求于陸夫子。

  既然有求于陸夫子,這個時候就當然要給面子。

  眾人紛紛點頭,有些還拍著胸脯,說什么以后沈毅的事情,就是他們的事情。

  當然了,這些話只能聽一聽,當不得真。

  陸安世對著眾人拱手道謝,沈毅也跟著拱手道謝。

  這場拜師宴,終于接近尾聲。

  接下來,就是在場的一些舉人們,互相約飯,或者是談論明年參加不參加春闈,其中今年新中舉人的陳長明,拉著沈毅的袖子,滿臉都是艷羨。

  “恭喜子恒,拜入了山長門下,今后前途無量了。”

  陳長明今年二十歲,比沈毅大了三歲多。

  本來他是甘泉書院同輩中學問最高的,去年江都府府試也是中了第一名,前途無量。

  但是他始終無緣拜入陸安世門下,甚至連能夠見陸夫子的機會也不多。

  陳長明拉著沈毅,到了一邊,低聲道:“子恒,你能不能轉秉山長,就說我也想拜入他老人家門下…”

  沈毅見到陳長明畏畏縮縮的模樣,不禁啞然失笑。

  “長明兄如果有意拜師,親自去提便是,你也是書院的學生,現在你家老師不在江都,你在學問上有什么難處了,自然可以去問陸師。”

  沈毅低眉道:“如果不好意思直接提,那就多問幾次,一來二去,其實也就熟了。”

  陳長明的老師,是跟他一起去的建康備考,不過那位先生是備考明年春闈,因此至今沒有回來。

  陳長明目光一亮,隨即黯淡了下來,苦笑道:“山長是大儒,我怕屢屢上門,惹得他老人家不高興,罷了…”

  他長嘆了一口氣:“還是聽天由命罷。”

  沈毅聞言,心中有些恍惚。

  連陳長明這種絕對的學霸,都不太敢去求見陸師,那么他又是怎么與陸師混熟的?

  因為去年的陳清之死,以及后來的童謠一事。

  這么想來,沈毅也算是大難不死,得了一些后福。

  他與陳長明客氣了幾句之后,見鹿鳴宴已經結束了七七八八,便找了個借口離場,來到了他在書院的學舍里。

  說是他的學舍,其實是沈恒的學舍。

  兩兄弟住在一個學舍里,沈毅一出門就是大半年時間,好在書院并沒有再分人過來,這個學舍里依舊只有沈恒一個人住。

  沈毅來到了學舍里,取了桌子上他早早準備好的糕點,悄摸摸溜到了書院后院的一處院子門口,敲響了院門。

  “陸師妹,陸師妹~”

  沈毅又叫了兩聲。

  不過他現在已經是沈老爺了,多多少少有了一點身份,因此不再像從前那樣,叫的那么大聲,只是正常的聲音。

  院子里,許久都沒有回應。

  沈毅也不急,耐著性子在門口等了一會兒。

  過了許久之后,院子的院門才緩緩打開。

  一身青色長裙的陸姑娘,俏生生的站在院子里,她上下看了看沈毅,然后輕聲道:“沈師兄,你不是在前面參加鹿鳴宴么?”

  沈毅是年初去的建康,現在是洪德七年的十一月份,兩個人已經近一年時間沒有見面了。

  一年時間不見,陸姑娘已經十六歲,出落的更加楚楚動人了,眉目間也比從前多了幾分模樣。

  沈毅看著的陸姑娘,微微愣神了一個瞬間,然后才回過神來,對著陸姑娘擺手笑道:“陸師妹,好久不見。”

  陸姑娘也愣神了一個瞬間,不知怎么的,她也學著沈毅的模樣,揮了揮手:“師兄,好久不見。”

  沈毅滿意的笑了笑,遞出右手上拎著的糕點,開口道:“今天書院里忙了一天了,陸師恐怕沒有辦法顧及你們,這是我早上在城里買的酥糕,師妹拿去跟蓮兒吃了,莫要餓著肚子。”

  蓮兒自己就會做飯,這會兒陸姑娘剛吃完飯沒多久,但是她還是伸手接過了這一份糕點,輕輕點頭:“多謝師兄了。”

  沈毅搖頭,笑著說道:“一年不見,師妹比以前更漂亮了。”

  這句話就稍稍有些孟浪了,陸姑娘臉色一紅,竟然直接扭頭,關上了院門,不理沈毅了。

  院門口的沈老爺有些不知所措,在門口等了一會兒之后,又伸手敲了敲門,叫了兩聲陸師妹,但是始終不見開門,沈毅便搖了搖頭背著雙手離開了。

  女子的心思真難猜。

  沈老爺搖頭晃腦,在心里暗自感慨。

  這個時代的女子心思,便更不好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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