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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干了事又像是沒干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從驛卒開始當皇帝

  就在崇禎下定決心召見吳國俊的時候,北京城內發生沙塵暴。

  大風震屋,飛沙咫尺不見,白日無光。

  崇禎以為不吉利,請道士為他扶箕。

  他焚香沐浴后,拜天默禱:「方今天下大亂,欲求真仙下降,直言朕之江山得失,不必隱秘。」

  在現實面前感到越發的絕望后,朱由檢也開始求仙問佛。

  希望真有神仙能夠幫助他穩固大明江山。

  但顯然連占卜都不如他的意。

  通過道士之手,「真仙」乩語寫道:

  「帝問天下事,官貪吏要錢。八方七處亂,十灶九無煙。

  黎民苦中苦,乾坤顛倒顛。干戈從此起,休想太平年。」

  崇禎不滿意,然后換了一個大吉的結果,黃沙第二天就會消散。

  當黃沙消散后,除了內閣成員,其他的大臣小臣中也頗有一些人以為皇帝這一番大吉,標志著今后的一番振作,極為興高采烈。

  許多人上疏表達了自己的欣喜之情和對未來的樂觀態度。

  有人甚至說,京城的米價下浮,這正是皇上銳意圖強的精神感動了上蒼,是太平盛世將要出現的兆頭。

  「大吉」讓朝臣們感到上天好像真是又在重新垂青于這個搖搖欲墜的王朝了。

  于是崇禎又帶領大臣進行了一場拜神儀式。

  既然有用,那就多拜拜。

  參拜的人在皇帝的帶領下,都感受到一種與蒼天神圣無比近切的神祕體驗,一股子油然而生的自信。

  皇帝、臣子,以至于京城的百姓們,似乎都把重建太平盛世的信心建立在神的佑護上。

  一個已經有二百多年歷史的盛朝,是不應該這樣沒來由地削弱下去以至消亡的。

  一個仰承天眷的圣明天子,也不應該毫無道理地失去上天的寵信。

  這一場多少有些無趣的鬧劇,也使得崇禎稍稍清醒了一些。

  天道遠,人道彌,依賴神靈的佑護畢竟是不大靠得住的事情,真要復興國運還需要靠自己的努力。

  針對于賀今朝占據南京的舉動,崇禎難得的進行了自我批評,準備下罪己詔。

  但是覺得在罪己詔當中應該提出一些能夠解決大明目前問題的措施。

  可他實在是想不出來什么有效的解決辦法了。

  因此朱由檢要求各部門的大臣、小臣,凡有可以利民之事,救時之方,裨助政治規條,彌補朝廷缺失者,須實實開列項款,送內閣審視。

  他表示要把其中確有意義的內容,揉入到自己的罪己詔書中,并且見諸實施。

  朱由檢在這道上諭中,所表達的急于求治的誠意和深切的自責精神是前所未有的。

  這一次的罪己詔不像以前一樣那么浮于表面。

  由于上諭是公開向群臣發表的,而且通過邸報很快就傳遍了「天下」。

  因而確實在一部分臣民中引起了一些震動。

  但這種震動同崇禎本來希望的效果比起來遠遠不夠。

  一些朝臣上疏說了些感動激奮的話,一些朝臣對朝廷面臨的嚴峻問題提出了些應急的辦法。

  但那些辦法仍然是迂腐無用的居多,切實可行的極少,因而朝廷的大事還是在一天天壞下去。

  朱由檢又集中精神全力搶修大明朝廷這只千瘡百孔的破船。

  在他發部「治理維新」上諭之后,他接連召見群臣,對各方面的政務進行商討,提出新的要求。

但實際情況上對付內亂與外患需要大批精兵,就要整頓部  隊,操練士卒。

  在這個問題上,崇禎首先想到了京營的禁軍,在召集有關官員會議時提出從京營中選拔出五萬精兵,重新編營操練。

  主管京營的侍郎回復皇帝,京營本來就應該是精兵強將。

  由于承平日久才出現老弱病殘充斥、不堪一擊的現狀,與其重新立營,不如就在京營中裁汰老弱,選練精壯。

  還提出了任用得力將領、對士卒進行考核選拔等具體辦法。

  崇禎聽了很高興,同意照此辦理。

  但這次訓練京營的計劃還是成了一紙空文,京營根本就沒有什么可用之兵。

  大家出點主意都可以說,但是真落到實處,又有誰會去做呢?

  對于讓崇禎帝頭疼了十幾年的財政問題,由于天下民力已竭,開源大體無望,他只能再從截流方面想辦法。

  針對各地名冊有兵額而調用時卻沒有兵的情況,他要求戶、兵兩部對各處兵丁人數進行徹底清核,以后一律按實有人數支取糧餉,以節約開支。

  崇禎還要求各地將向來拖欠中央的應繳錢糧迅速結算交清,要戶部拿出具體辦法。

  但在朝政一片混亂、各地反賊實力持續加強的情況下,崇禎這兩個措施同樣沒有被執行,財政狀況依然在急劇惡化。

  除了練兵、理財這樣的重大機宜之外,崇禎的「新政」還包括一些不太重要卻也能顯示少許新氣象的方面。

  他要求刑部及各地方官對于全國的在押囚犯進行一次大清理,對那些案情可疑或是情有可憫的案犯或取保假釋,或減刑免刑。

  對于追贓的犯罪官員,大部分可以查明寬免,或全豁,或減半。

  為了表示朝廷的恩典和對人才的渴求,他還決定增加了各地鄉試中舉的名額,兩京十三省共計增額一百二十二名。

  特別是針對賀今朝不舉行科舉一事,他只能想到用這種法子拉攏士人,報效大明。

  此外,崇禎還做了一些禮制方面的改革,均屬無關痛癢。

  因為他的命令都很難覆蓋到北直隸周遭了。

  崇禎的一番維新盡管迂腐缺乏實效,卻也表現出他對于時局的一種緊迫感。

  他心比天高,也隱約感到了一種亡國在即的恐懼,可惜他的治國能力實在平庸。

  雖然著急,雖然努力,卻不得其法,終究挽救不了目前土崩瓦解的局面。

  中原戰場的局勢在加劇惡化。

  李自成很可能拿下山東后,就會攻略北直隸,進而威脅北京。

  可是面對著中原殘破的危局,朝中大臣們卻手足失措、毫無對策。

  首輔周延儒把大批的東林志士引入朝中,崇禎本來對這些號稱忠貞,把過去的執政的人,批得體無完膚的忠臣義士們抱著很大的希望。

  但重新得勢的東林黨人在應付國家大難的時候,卻同他們的對立面沒有什么兩樣。

  同樣是不思進取。

  同樣是消極推諉。

  同樣是不知所措。

  大家除了屁股沒有坐在一起外,遇到事情都是一樣的爛!

  崇禎的脾氣越發的好了。

  凡是他心態較為積極,想要奮發振作一番的時候,一般都會顯得比通常寬厚,也比較能聽進不同意見。

  但這種心態很難保持長久,進取毫無成效。

  形勢仍然越來越壞,他就會由積極的進取變為消沉、破罐子破摔,積郁在心底的刻毒就又會發散出來。

  毫無成效的奮發圖強,寬和容忍,已經超出了他的心理極限。

所以他增加的中舉名額,終究是出現了差錯,士子在考試當中  作弊。

  然后又是朝臣的相互傾軋,朱由檢自作聰明「大破朋黨」,總之朝廷內的結黨營私并沒有收斂,他反倒覺得收斂了很多。

  七月中旬,崇禎一直鐘愛的田貴妃去世,引得崇禎再次痛哭。

  他們夫妻二人的兒子因為崇禎向勛貴強行要錢,而應「戧言」在宮中死去后,田貴妃就一直悶悶不樂,病不離身。

  崇禎最喜歡的女人是田貴妃,因而對她的病非常惦記。

  不但吩咐宮中御醫悉心調治,還親自在宮中各處廟宇的神祇面前恭敬禱祝,為她祈福。

  但田貴妃的病還是一天比一天嚴重,那一天崇禎正在一處殿堂行香為她祈禱,承干宮里突然傳來消息,說娘娘情況不妙。

  崇禎連忙趕到承干宮的時候,田貴妃已經玉殞香消,兩個人竟然沒有來得及作最后的永訣。

  崇禎望著這位陪伴了自己十幾年的愛妾的遺體,忍不住放聲大哭。

  這一點倒是與皇太極頗為同病相憐。

  而陳圓圓便是被田貴妃的爹給買來京師,想要獻給大明皇帝,畢竟他女兒身子骨不好。

  結果還沒等待好時機送上,田貴妃就故去。

  陳圓圓就一直待在田家當歌姬,還未曾牽線到吳三桂身上呢。

  可是不知是出于怎樣一種心理,在田貴妃死后,一向在生活上比較嚴于律己、疏于聲色的崇禎忽然提出要增選一批宮嬪。

  他還提出要求,良家子女年十四以上、十六以下,必德性純良,家族清白,容貌端潔者,方許與選。

  朝臣們對此頗不以為然,覺得國難當前,萬事待理,皇帝卻忽然把心思放在女色上,實在是有失為君之德。

  閣部大臣和言官們一面委婉地勸誡,一面故意拖延。

  畢竟南京都丟了,大明皇帝還要廣納嬪妃,這不是擺爛是什么?

  此事不能排除朱由檢在多年的振作、失敗,終致心力交瘁之后,一時產生了自暴自棄的心理。

  歷史上陳后主、隋煬帝、李后主一類亡國之君,不就是最后時期,置國家大難于不顧,縱情于聲色的嗎?

  但朱由檢這么一個自比小堯舜的人,又終歸不愿意做一個亡國之君。

  因而自暴自棄發洩了一番之后,他只好再重新振作起來,投入到無止無休的煩亂政務之中。

  在這種情況下,靖遼侯吳國俊終于進了京師。

  崇禎因為各種煩心事在病榻上躺了三天,得知吳國俊終于運糧趕回來了,極為興奮。

  特別叫人服侍,梳洗打扮一番,前去接見吳國俊。

  「陛下?」

  吳國俊看著崇禎一時間有些驚詫。

  不過數月未見,他怎么就衰老了這么多?

  明明剛三十來歲,怎么就白頭發那么多了。

  「你回來了?」

  崇禎只是坐在御座上,看著頗為精神的吳國俊。

  「如今中原糜爛,賀今朝占據南京,連李自成都在山東境內耀武揚威,我大明非但無法將他們剿滅,甚至連正面對抗的資本都沒了。」

  吳國俊心中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賀大帥他什么時候就打下南京了?

  這進展也太快了吧!

  在他的預測當中,就算他回來之后,賀大帥的兵力也依舊會在湖廣晃蕩,采取穩扎穩打的趨勢。

  以此為穩住關外,讓明清雙方盡可能的長久對峙下來,相互損傷實力。

  「陛下,吳襄來了。」

  崇禎對于吳國俊的反應還挺滿意的,他便揮手叫吳襄進來。

因為吏科都給事中吳  麟征希望能夠調吳三桂入關,屯宿于近郊保衛京師,以免被闖賊驚擾。

  但是前方戰事吃緊,洪承疇也不會放人,雙方就想了一個折中的法子。

  吳三桂他爹不是因為犯事被擼了,一直在京師養老。

  就讓吳襄擔任中軍都督府提督,請陛下召見他商議戰略大計,看陛下的意見在做定奪。

  吳襄進來之后,也沒看見吳國俊。

  吳國俊被皇帝叫到屏風背后聽著。

  「若是讓吳三桂剿賊,可行?」

  吳襄自是狂夸他兒子:「闖賊號稱百萬,其實不過數萬,都是烏合之眾。

  若是臣子(他兒子)出戰,逆闖早就被生擒活捉了,如同高迎祥一樣押運到京師。」

  「三桂麾下到底有多少人?」

  「回陛下,足有八萬人!」

  崇禎微微挑眉,要真有八萬人,根本就不用洪承疇費盡心思帶領十三萬人出關。

  吳襄見皇帝的眼神不善,遂開口道:

  「在冊共有八萬人,但實際上有三萬人?」

  「當真?」崇禎捏著龍椅依舊不相信。

  「其實。」吳襄在皇帝長久的注視下終究是沒那么臉皮厚:

  「這三萬人并非全都是戰兵,但是臣敢保證,三千人足可以用來橫掃闖賊。」

  崇禎不可知否,隨即追問要花多少銀子,才能把這三千人調入關內剿賊。

  吳襄不假思索的回答一百萬兩銀子。

  這個回答一下子就把崇禎給氣到了。

  三千兵馬就開口一百萬兩,真當朕是冤大頭了?

  更何況朕現在還沒錢。

  于是崇禎揮揮手,讓吳襄退下去等消息吧。

  靖遼侯吳國俊在屏風后面卻是猛地睜大眼睛,論心狠手辣,自己還是不如這群遼東軍將。

  人家一開口就是大買賣!

  縱然皇帝真給吳襄一百萬兩軍餉,能落到那三千戰兵手里的,又能有多少?

  「靖遼侯,你說這事怎么辦?」

  「回陛下,我們當務之急是先結束遼東戰事,只要大軍回撤,解決李自成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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