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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清軍使者入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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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誓這種常用手段,皇太極使用了多次,但收效甚微。

  無論是蒙古人還是朝鮮人,都違背了誓言。

  但在清軍打擊下,不得不和皇太極進行新一輪的盟誓。

  關外“蠻夷之地”尚且如此。

  中原就更不用多言,自從司馬懿在洛水發誓后,然后違背后,大家對于誓言都不怎么看重了。

  畢竟相信誓言的人被族誅,違背誓言的人當了皇帝,享受富貴,開創新王朝。

  這般好的警示教育意義,那之后的誓言就是個屁,誰當真誰傻。

  如同皇帝發給臣子的免死金券一樣,他真要殺你,你有幾塊都不管用的。

  皇太極幾個謀士也不在勸說。

  短時間內在松山戰場上無法取得勝利,也只能用用盤外招。

  不管又沒用,先用上看看起到什么效果。

  至少比什么都不做強,因為大清真的耗不起。

  那賀今朝能頂得住“滅明”的誘惑嗎?

  現在輪到洪承疇穩坐釣魚臺了。

  就算皇帝再來調令催促,洪承疇也沒什么機會往外傳遞消息。

  畢竟整個松山都被清軍圍的密密麻麻的。

  可就在此時,皇太極的寵妃海蘭珠生病,消息傳到前線。

  皇太極命令濟爾哈朗繼續圍困明軍,他既然知道洪承疇手咯握著不少糧草,便曉得這場決戰,一時半會打不下去的。

  所以聽到寵妃生病,自是急匆匆的返回沉陽。

  幾個謀臣想要勸諫皇太極,可皆是被皇太極訓斥。

  此人是孝端文皇后的侄女,孝莊文皇后的姐姐,等海蘭珠給皇太極生下第八個兒子后,被他第一次下令大赦天下,但是此子沒來得及取名字就早夭。

  如今前線戰事不利,寵妃又生病,更是讓皇太極悲痛。

  待到第三次得到消息后,便是寵妃病故,皇太極自是大哭起來。

  等到飛奔回盛京,見到尸體,直接昏迷過去。

  此舉令后宮嬪妃以及諸多大臣極為不安,誰都知曉此番松錦之戰,是舉大清國力。

  前線皇上就不顧流血拼命趕路,如今寵妃暴死,又昏迷過去,傳到前線,難免會讓將士們惴惴不安,影響士氣。

  皇太極醒過來也知道此舉極為不好,不是明主所為,但就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

  舉行隆重葬禮后,便下令海蘭珠的喪期內不許私自作樂,若是查出來,定要重懲!

  明清決戰之前,皇太極因寵妃之死,返回盛京參加葬禮,順便修養身體。

  而洪承疇則是帶著明軍在松山上駐守,安安靜靜的等待著冬天的到來。

  沒等楊嗣昌的病情好轉太多,靖遼侯就被皇帝給調回薊鎮進行協防,以防止出現更多的意外發生。

  而李自成得知靖遼侯進入河南,果斷的離開南陽等地,避開他的鋒芒。

  闖王的軍隊揮師北上,連破周遭數個郡縣,發現吳國俊竟然不管河南的流寇,直接返回京師。

  李自成大喜,他的幾個參謀商議得出,定然是遼東出現什么變故,吳國俊被狗皇帝叫回去護駕的。

  當然也有些遲疑吳國俊會不會殺一個回馬槍。

  然后李自成便大軍齊發,直接第二次圍住開封,試探吳國俊是否會不會再次折返。

  但是由于開封城堅固,闖王的部隊采用穴地火攻的法子,城墻沒有被完全炸塌,反倒闖王的人馬遭受不小的損失。

  周王依舊拿出銀子鼓舞士卒守住開封,同時派人去外圍求援。

  “大帥,最新戰報。”

  賀今朝推開文書,先是看了看河南送來的戰報。

  李自成再次圍攻開封,但進展的不是很順利。

  也不知道他是在擔心吳國俊是否會突然殺回去,還是怎么的,總歸都是沒了盡全力。

  總之又是耗上了。

  隨即被賀今朝扔在一邊,李自成在河南等地與革左五營會和在一起,實力越發壯大起來。

  老回回又派人給賀今朝送了信,言他因與張獻忠聯合,結果被官軍碾到河南去了。

  對于這個老頭子,賀今朝也沒有太多的想法,屬實是幾頭押注。

  不到最后一刻,他才不會真正的站隊。

  可現在,賀今朝也不需要他來站隊了。

  “今年的雪來的比以往更早一些。”賀今朝站在大廳門口,瞧著細小的雪落下。

  “下雪早好啊。”張福臻捏著胡須笑道:“主公,如此一來,方能凍死蝗蟲,最好來的大一些,瑞雪兆豐年才好。”

  賀今朝不可知否,他可沒什么好法子整治蝗蟲。

  除了讓雞鴨吃,人吃之外,只能治一時。

  當今社會,還真是看老天爺吃飯的。

  可現在明顯是老天爺不想賞飯吃,天災人禍的加劇,死人指數級增多。

  淅淅瀝瀝的小雪落在了路上,看上去白茫茫一片。

  皇太極的使者是鑲紅旗固山額真金礪,當年隨著濟爾哈朗進攻皮島,金礪與副將高鴻中所部水師停泊觀望,導致前隊失利,下法司議罪。

  應褫職、論死、籍沒,皇太極以金礪與高鴻中并有歸順功,命免死。

  在皇太極初創漢軍四旗的時候,為甲喇額真。

  此人是萬歷年間的武狀元,于天命七年(1622年)投降后金,屢次伐明,皆有立功,升為固山額真,隨軍出征松錦之戰。

  可前線沒打起來,就讓他當使者來了。

  畢竟賀今朝有把后金使者砍成殘廢再送回去的習慣,不砍漢官。

  就是為了增大皇太極麾下滿漢之間的矛盾。

  這一次,皇太極讓手底下的漢人為使者,自是想要避免落入賀今朝的算計當中。

  山西的地界,金礪他還是第一次踏足。

  當年隨著皇太極搶掠山西,被賀今朝率兵給攔截在大同境內。

  金礪看著遠處的村莊,時不時的冒出黑煙,一時間有些疑惑。

  此番面見賀今朝,不僅要負責聯姻,說服賀今朝出兵,還想要聯系上他當年的副將高鴻中。

  高鴻中被免死后,就失蹤了,直到前些時日他才得知,被皇上派代錘匪這里當諜子了。

  只不過這幾年一直都沒有消息傳回去。

  錘匪把控的極為嚴格,那些難民爭相想要往山西跑,而從山西往外跑的人,除非是有任務,自是可以大大方方的出關,否則指定不是啥好人,抓起來準沒錯。

  山西冷。

  但和關外相比較,算不得冷。

  關外那可真是撒尿都能成冰的(灑水成冰)。

  金礪騎著戰馬,被錘匪押送進了太原城。

  賀今朝并沒有給他們應有使臣的體面。

  但總體而言還是要比崇禎的使者體面。

  畢竟已經戰死的傅宗龍根本就不值得賀今朝招到太原詢問,自是有大明官員“幫助”賀今朝傳遞,他想要的消息。

  但清廷那邊不行,賀今朝實在是沒有什么消息渠道。

  如今只曉得洪承疇被皇太極圍困在松山之上,動彈不得。

  無論是皇太極還是賀今朝對于明清之間的戰事都做出了錯誤的判斷,洪承疇還真帶著糧食進駐松山,并且想要長久的守下去。

  這樣的結果,便換成了皇太極以及崇禎非常不高興,賀今朝都忍不住給洪承疇點個贊,認為他還是有些主觀能動性,并沒有完全的聽從皇帝的話。

  張福臻給出的答桉是,大抵是洪承疇看到大明朝廷的衰弱,皇帝的權威越來越低,故而也敢時不時的已讀不回。

  待到金礪進了錘匪的府衙,并沒有見到賀今朝。

  他拍了拍身上的雪渣子,見到了盛氣凌人的“文官”。

  這種大明文官的形象,他一輩子都忘不了。

  當然若是能讓他抽出刀來,便也能看見大明文官的“風骨”了。

  這種人,他在隨軍入塞搶掠的時候,沒少宰大明退休的老頭,以及知縣之類的。

  但現在他不得不低下自己的腦袋,向著眼前這個人行禮,臉上露出笑容。

  因為錘匪比他們大清還要不講理!

  金礪可不想因為這一趟差事,就被賀今朝砍去手腳,再被送回盛京,那他也就沒有什么前途可言了。

  “大清皇帝,鑲紅旗固山額真金礪,求見賀大帥!”

  金礪非常沒節操的跪在地上行禮,他主動把自己的尊嚴踩碎了,這樣就不給錘匪挑理發難的機會。

  而且此番出行,皇上也交代他,莫要趾高氣昂,先把事情辦妥當了,在錘匪那里受到的侮辱,日后再報!

  張福臻萬萬沒想到,作為大清的使者,如此沒牌面的跪在他面前。

  漢話說的極好,此人莫不是投奔皇太極的漢人?

  雖然大明跪禮被朱元章發揚光大,等級森嚴,可是也有人不賣上官的面子,比如筆架山海瑞。

  關鍵皇太極好歹開國稱帝了,他派出來的使者這般軟骨頭,回去還能有個好?

  果然蠻夷也,不要面皮!

  張福臻思索之間,便開口道:“我家大帥正在后院與夫人敦倫,沒空理你,皇太極那個不守承諾之人,派你來做什么?”

  金礪也沒想到眼前這個文官也是個狠人,如此編排自家主子。

  就是說公務繁忙,也比說什么親近女色強啊。

  金礪磕完頭也不起身,就跪在地上說事:“不知大人怎么稱呼?是何官職?能否做主?”

  在大明官員之間一般稱互稱“職務”,而且也逐漸忽略“大人是父親的含義”。

  “大人”的稱呼只注重地位和權勢。

  在某些場合,因為有求于掌握公權力的人,會使用這種稱呼以示討好諂媚。

  “你只管說,既然我家大帥要我接待,自是能定奪許多事。”

  “好叫大人知曉,此番前來,是為了執行當年在大同盟約,公主已經長大成人,終于可以許配給賀大帥了。”

  聽到這話,張福臻捏著胡須眨了眨眼睛,這么多年過去,皇太極還記著這茬呢?

  主動來聯姻,莫不是松山之戰,清軍陷入了困境當中,所以要謀求外力,借助錘匪的名頭,想要搞事?

  心思百轉之下,張福臻倒是笑了兩聲:

  “我家大帥雖然好色,可不是什么女人都要的,皇太極那并不俊朗的臉,加上打了這么多年仗,還是及其胖的體質,生出來的女兒想必也好不到那里去。”

  “請大人為賀大帥轉交此畫。”

  清廷使者金礪急忙命令手下把箱子里公主的畫像拿出來,擺在一旁。

  而且非常知趣的沒有主動打開,生怕被安上“荊軻”的罪名。

  張福臻微微頷首,便有屬官拿過畫,仔細檢查。

  清軍心思歹毒,萬一抹了什么毒,都是說不好的事。

  而且一般外人送來的書信,根本就不會被賀今朝親自接觸。

  “除了聯姻,還有什么事?”

  張福臻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瞧著跪在地上的使者。

  金礪想了想,便開口道:“如今大明三十萬大軍全都被大清皇上率領四十萬大軍圍困在松山,處于血戰當中。

  大明京師正是空虛的時候,若是賀大帥能夠兵發京師,定然能夠扭轉乾坤,從而定鼎天下,成為兩京十三省的新帝!”

  金礪說完之后,便眼巴巴的瞧著張福臻。

  張福臻捏著胡須,噗嗤笑了一聲:

  “皇太極光送來一副畫,是不是他女兒都不保準的事。

  他就想要讓我家大帥出兵,攻打大明,這個皇帝也忒小氣了些。”

  金礪急忙解釋道:“大人有所不知,皇上給大帥準備些許禮物,小人只不過是先頭部隊,作為打點,禮物還在后面呢。”

  他若是連禮物一起都送來,如何能在太原這里長久的留下,等待與大清塞進來的探子接觸?

  金礪就不相信,大清灑進來如此多的諜子,就沒有一個能在太原城站穩腳跟的。

  張福臻把手搭在椅子上,金礪這個人嘴里沒實話。

  皇太極能有四十萬人馬,早他娘的入關,趁機奪取大明天下。

  而不是幾次入塞搶掠后,都不在京畿附近,像第一次在永平府占據四城似的了。

  明軍帶走十三萬人,張福臻認為清軍所需的人馬指定是比明軍要多的。

  那長久的消耗,絕非靠皇太極搶掠幾次就能填補這么多窟窿的。

  “松錦的前線戰況如何?”

  聽到張福臻的提問,金礪脫口而出:

  “洪承疇率領的明軍極為孱弱,幾次接應祖大壽突圍,都被我大清逼了回去。

  而且洪承疇數次想要從松山逃跑,也被我大軍給逼回山上固守。

  明軍戰敗,只不過是時間問題,所以大帥要是出兵晚了,便沒多少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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