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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六章朕怎么可能有錯呢?(1.2w)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從驛卒開始當皇帝

  李自成主要是不爽張獻忠打出什么古元真龍皇帝的口號。

  張獻忠則是爺樂意,你管得著嗎?

  連高闖王都沒言語,你發個什么神經吶?

  李自成則是大罵張獻忠不知好歹。

  此時打出皇帝的口號,定然會被朝廷官軍追著屁股后面跑。

  張獻忠表示無所謂,他連朱家祖墳都給挖出個大洞來,滅九族的事都干了,也不差這一件。

  有什么可怕的?

  難不成你今后還想投降大明?

  兩人不歡而散,就此隔閡產生。

  高迎祥對于這兩人吵架倒是無所謂,大多時候他臉上都不見喜怒之色。

  如今他們只是推舉自己為闖王,個人都有個人的小心思,畢竟實力強橫了。

  相比于以前在陜西互相支撐的苦日子,大抵是沒有愿意再回去,嘗到了權力的滋味,誰都想要當皇帝。

  高迎祥也有這心思,當然他不屑往外說。

  想要當皇帝,自然是兵強馬壯者為之!

  這也是他與賀今朝達成的共識,賀今朝盤踞山西,必然會吸引大批官軍的視線,他則是想要前往南方等地去招兵買馬,卷起更多的人來造反。

  至于鳳陽皇陵是不是真的埋著朱元章,他們這幫沒見識的賊寇也懶得探究真假,畢竟不是專業的摸金校尉。

  反正老子就挖了你大明皇帝的祖墳,爽的一逼。

  三天之后,李自成獲悉“老朋友”太監盧九德、總兵楊御蕃率領川兵,京營總兵倪寵率領京兵,已經抵達除州,南京參將焦某也率兵趕來,他們便離開鳳陽南下,攻打廬州。

  鳳陽皇陵被焚毀,兩個直接責任人故意隱瞞不報,企圖蒙混過關。

  反正天高皇帝遠的,誰知道真相是啥,朝廷當中都有后臺給他們撐腰。

  不要以為他們不敢這樣想,他們還真的敢這么做。

  巡按御史吳振纓在奏折上輕描澹寫的上書:“賊已經抵達泗州。”

  再說些雜七雜八的事告訴崇禎。

  至于被焚毀皇陵的事,哪有這種事啊,指定是無稽之談,賊寇造謠!

  巡撫楊一鵬則是答復太和知縣請移兵鳳陽的請求時,一口咬定:“鳳陽之賊已經被官軍殺退。”

  只要我不去鳳陽,沒眼前見皇陵墳包有大洞,那這件事就是假的!

  誰都別想拉著我去看皇陵咋樣了,我就不去看,直接開擺。

  倆人都不敢正視問題,更不用說承擔責任,這責任太大了,全家都得跟著陪葬,所以企圖欺上瞞下的手腕混過去。

  這件事本地官府一隱瞞,終于出了潼關,率領大軍趕到河南的洪承疇,根本就不知道此事,他還下令各省巡撫總兵向河南聚集,還要見一見各路巡撫總兵麾下的士卒。

  餉錢也得他來把關發放,要不然六個月內,他指定剿匪計劃好好的,底下執行不到位,陛下要責怪的是他洪承疇。

  得益于前任五省總督陳奇瑜的下場,洪承疇可不想把自己送進詔獄當中。

  崇禎自然不知道祖墳被挖了,不僅親自批復了洪承疇的謀劃,還賜給他尚方寶劍,叫他便宜行事,一定不要辜負朕的期望,克期剿賊。

  洪承疇正準備大干一場,仔細閱兵,甚至還親自發餉錢,以此來鼓勵士卒。

  皇陵被焚毀半個月之后,崇禎才得到鳳陽危急的消息,差遣兵部發文,叫尤世威、楊御蕃去護衛皇陵,劉澤清嚴防曹濮一帶。

  崇禎得到危急消息三天后,鳳陽巡撫吳振纓再難隱瞞的情況下,才把皇陵事變的消息報告上去。

  屬實是車撞墻你知道拐了,鼻涕進嘴里知道甩了,可早他媽的晚了!

  此事又過了幾天后。

  崇禎正在準備參加經延,好好接受儒家教育。

  明人十分注重經延,視為講學第一事,是特殊的帝王教育制度,主要是對皇權的制約,同時使得儒家與皇權共生共榮捆綁在一起。

  準備接受洗禮的崇禎接到吳振纓的報告:“流賊犯鳳陽,焚毀皇陵”,大驚失色。

  此事已經過去將近一月了。

  崇禎呆呆的愣在原地許久,然后則是暴怒與悲憤交加。

  在大明而言,即使是一介草民讓人挖了祖墳,也是既壞了風水又丟盡臉面的事情,要大動一番干戈,何況堂堂天子乎?

  兵部尚書張鳳翼接到這個消息,整個人不自覺的就癱倒了。

  縱然是旁人攙扶他,他整個人都像是被哪吒抽了龍筋一樣,根本就無法站起來。

  崇禎被身旁的曹化淳給戳了一下,這才暫停經延,換上素服,親赴太廟躬告祖宗,命令百官一律素服修省。

  京城內的文武百官趕忙換上素服,向皇帝上書安慰的折子。

  崇禎跪在太廟里,此時已經修繕一新,再也不見當初反賊炮轟祖廟的慘像。

  他看著一旁堆起小山高的奏疏,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無神。

  根據儒家傳統,有大災變、大動亂,身為天子是要負主要責任的。

  崇禎對這大明未有之奇變必須有一個交代、有一個表示。

  通常的做法就是皇帝降低自己的生活質量。

  素服(不穿錦繡黃袍)、避殿(暫離正式寢宮)、減膳(降低伙食標準)、撤樂(停止宮廷音樂)等項。

  如果認為情況更為嚴重,皇帝還應該向上天和臣民公開檢討自己的失德和無道,就是所謂“下詔罪己”。

  但崇禎是一個好臉的人,當年后金韃子肆虐北京城,他沒有下罪己詔。

  昔日流寇要來皇城殺他,炮轟祖廟,導致祖宗受驚,他也沒有下罪己詔。

  可現在,皇陵被挖了,要不要下罪己詔,他變得遲疑起來了。

  罪己詔主要是皇帝向上天和臣民公開檢討自己的失德和無道,就是所謂“下詔罪己”。

  主要從三方面考慮:

  一是要通過自我批評來求得冥冥中昊天上帝的諒解,以重新邀得上天的寵卷;

  二是用嚴格的自律使皇帝本人深刻反省,以痛改前非;

  三是通過皇帝嚴于律己的精神,使朝臣和天下百姓振作起來,跟朕一起共圖復興大業。

  大明祖墳被挖,這件事,當皇帝的無論如何都得有個交代。

  崇禎是一個自尊心極強,又極度自以為是的人。

  對于繼承大位數年以來國事日益糜爛的形勢,他一直認為主要是朝臣負國造成的。

  反觀他自己這個當皇帝的,則是兢兢業業,朝干夕惕,精明干練,洞察一切,是本朝和歷史上少有的英明之君!

  據說男人成長起來,大概是在三個時期。

  第一個便是少年時期,以為全天下全世界都會圍著自己轉。

  而崇禎十幾歲當了皇帝之后,心里自然是這樣認為的!

  全天下就該圍著他轉。

  而且朕就是大明的中興之主!

  此等想法與林丹汗身為蒙古大汗旁人都要高看一眼的思維頗為契合。

  他們二人被譽為明末臥龍鳳雛,不無道理。

  不得不提一嘴,皇太極的運氣未免有些過于好了,對手太菜,以至于他稍微顯得英明神武一二,就能吊打他們。

  關鍵是這二人在心中是不愿意幫助敵人的,但是在實際行動上,屢屢“助敵為樂,且不要回報”,當真是最佳第六人!

  這種君主,比敵方勢力小心翼翼培養的諜子,發揮的作用還要大。

  因此,不論是表面上還是在內心深處,崇禎從來沒有承認過自己做錯了什么事情,從來沒有進行過自我批評。

  而下詔罪己卻是要通過最公開最隆重的方式,向天下全體臣民表示朕錯了!

  這讓后金東夷怎么看朕?

  這讓蒙古北虜怎么想朕?

  這不就是讓那幫流寇看朕的笑話嗎?

  還有小弟朝鮮,見朕下了罪己詔,他們會不會繼續往后金靠近,覺得朕不行了?

  天下的百姓會如何看朕?

  這對于妄自尊大慣了的崇禎,心理上是很難承受要下罪己詔的。

  無異于他要當著全天下人的面,自己動自己的臉,還反復打的那種。

  崇禎跪在蒲團上,看著祖宗排位,為了大明的利益,他可以發布罪己詔,這樣也能鼓舞士氣。

  天下大亂多年不平,這次祖陵又被搗毀,是一個極嚴重的事。

  尤其是在接到消息的時候,崇禎便說皇陵遭變,指定不是朕的不德導致,讓臣子穿素服請罪。

  經過這么多年的伺候皇上,尤其是內閣首輔溫體仁對于皇帝的性子十分了解。

  所以以內閣為首,各房尚書以及大臣們共同上梳,為皇陵發生如此不幸表示慰問,且把罪責都攬到自己的身上,自責的很。

  陛下不相信臣的自責誠意,盡管看看方才上疏的千字自我反省?

  崇禎旁邊小山高的奏疏,全都是朝臣的檢討書,且皆是原創!

  有了這些大臣的承擔責任,讓崇禎內心稍微好受一些。

  他再次看了看這些自我檢討的內容,越發確信大明天下這般糜爛,跟朕一丁點關系都沒有,全都是朝臣的責任。

  諸位祖宗若是不相信的話,朕可以把臣子的奏疏都燒給你們看一看,他們所言個個情真意切。

  崇禎此舉的行為:屬實是廁所里面嗑瓜子,你面對祖宗是怎么張得開嘴啊?

  真覺得祖宗全都是鬼了,就開始在這湖弄鬼了?

  崇禎在祖廟里做好了心理建設之后,便走出太廟。

  第二天,崇禎就下令逮捕漕運總督、鳳陽巡撫楊一鵬,巡按御史吳振纓,守陵太監楊澤。

  并且任命兵部右侍郎朱大典總督漕運兼任巡撫廬鳳淮揚四府,移鎮鳳陽協同洪承疇圍剿流寇,特別是張獻忠,其余賊寇可以有投降的機會,但是務必要他死!

  當然第一要務是修復皇陵,免得洞穴成為蛇蟲貓狗之家。

  楊一鵬被下令處斬于西市,吳振纓被罰戍邊,楊澤直接自殺以求個全尸。

  當然太監能有什么個全尸,不過是丟了皇帝的臉面,家奴得立即死,還有同行幫他踢凳子呢。

  交代完了這些事,崇禎再次身著素服親自到太廟向祖先祭告,流著眼淚向二祖列宗匯報了祖陵罹難的不幸,以及解決措施,算是有了交代。

  崇禎要洪承疇在中原與賊寇決戰,一舉消滅。

  同時又想出來一個招數,那便是增加內軍,及操練更多的太監。

  以為用這些宦官操練成軍,不僅可以保衛京師,必要時還能出兵作戰,既增加了兵援,又不用額外耗費軍餉。

  主要是不用花錢,還能練出一支隊伍來,簡直是省錢小妙招。

  崇禎從上位開始禁止私自閹割,然后對朝臣失去信任,大規模收太監,如今宮內的太監越來越多,有這種想法一點都不稀奇。

  但是這支萬余人的太監軍,能不能起到作用,還是個未知數呢。

  朝臣對于太監弄權這種事本來就極為敏感,現在還又搞出來太監軍隊,簡直是要復制魏忠賢的道路,爭相開始說內廷弄兵,就出現了王恭廠大爆炸,皇宮火災等等。

  儒家的天人感應學說,一直都是他們的手中利器!

  崇禎對此置之不理,都是你們的過錯,才導致皇陵被焚毀,現在又嘰嘰歪歪,朕不聽。

  可皇陵的事情所造成的傷害,遠非崇禎想出來的幾個舉措就能平息的。

  尤其是他的日講官老師諫言希望崇禎下罪己詔。

  在他看來大明主兵匡弱,客兵驕暴,廷議又多膚淺,缺乏制勝之謀。

  就差指著鼻子罵內閣的一群人都是廢物點心了,特別是兵部尚書張鳳翼,竟然以西北人吃不得江南的稻米,所以這些賊寇不會去皇陵的理由不加防御,以至于朝廷變得毫無顏面。

  然后他希望廣宣德意,除民疾苦。

  一是崇禎七年以前的一切欠稅全都免除。

  二是今年的地方官錢糧征收也該緩一緩,也應該減免一成。

  三是東南各地本色雜解擾累百姓,除上供軍需等無可更改,其余絹布絲綿顏料油漆之類的,全都改為折色(以錢代物)。

  倪元潞還希望官僚之間能夠摒棄前嫌合舟共濟,改變以往數十年舊事爭斗的風氣。

  崇禎看了這篇奏疏,大為稱贊,覺得除了罪己詔之外,說的都不錯,然后就轉手給各部斟酌。

  內閣首輔溫體仁接到奏疏后,對于倪元潞所寫非常惱怒。

  所以從內閣到六部斟酌之后,依然我行我素。

  狗兒日的,憑你也配!

  來指導我們怎么當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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