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左布政使王象坤只能兼任起山西巡撫的職責,帶領一幫人,傳令他任命的首領,叫他們一起上城,瞧瞧錘匪。
他自是先沖上太原城頭,仔細觀察。
只見城外許多騎兵一人一馬,全副武裝,扛著數面賀字大旗,威風凜凜。
王象坤向左右問道:“哪一個是錘匪賀今朝?”
“認不得。”
寧武搖搖頭,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得到與賀今朝親自交手的機會。
“這錘匪倒是越發的富裕。”
王象坤也沒有小看這伙人,至少能把驍勇的蒙古人白虎給打的重傷。
力挫山西官軍的騎兵,足以見識錘匪騎兵的戰力并不低下,反而及其精銳。
好在他們只有這一點人。
“準備好火炮,一旦賀今朝露頭,便立即轟他。”
得到了王象坤的吩咐,周遭士卒便把守城的大炮推出來。
賀今朝接過高一功遞給他的望遠鏡,是從富商家里來的。
“城頭上的守軍倒是不少。”
賀今朝閉著左眼仔細打量太原城防:“好家伙,火炮也不少。”
“大隊長,我們還是小心些,勿要漏了行蹤。”
高一功曉得官軍的狡詐。
所以他帶來了十面賀字大旗,讓官軍認不出哪里是大隊長的位置。
免得有意外發生。
“咱們這次隨身帶的都是佛郎機,根本就打不下太原城。”
賀今朝把手中的千里眼扔給劉二虎,讓他好好瞧瞧。
“主公說的對,這山西最重要的便是太原城,就算我們費盡心思占據太原,必定會成為頭號反賊,不利我們的下一步發展。”
狗頭軍師吉珪已然見識過賀今朝鼓動百姓的手段了,只要給他時間好好施展,定能獲得大批山西百姓的民心。
到時候朝廷就拿自家勢力毫無辦法,只會想著招安!
那可操作的地方,就多了去。
劉二虎拿著手里的千里眼仔細瞧著城防。
“明日拉練結束后,排名最差的五個隊全部在太原城外挖壕溝來,干的差沒什么榮譽感,可不行。”
“是。”
吉珪表示贊同,隊伍擴張的太快,也不是好事。
賀今朝瞧著太原城的城防,果然是如同傳聞當中的那樣堅固,絕非輕易能攻克的。
“大隊長盡管放心,鐵鎬鐵锨早就準備好了。”
劉二虎嘿嘿笑了兩聲,在軍中自是要憑借本事吃飯,他當真是抱著打太原的心思來的。
“整頓軍紀的事情,要單獨成立執法隊。”賀今朝打量著太原城的景色:
“我聽聞有人膽敢搶掠百姓,這種人拉出來砍了腦袋,傳首全軍,不嚴重的踢出正式隊伍,送進陷陣營。”
“是。”聽到這話,劉二虎當即面色嚴肅起來。
“所有新征召的士卒,三天之內背熟九項軍法。”賀今朝頓了頓說道:
“我不允許有人借著我們辛苦打下來的名聲,為非作歹。”
“明白。”
劉二虎臉上的殺意又出來了,他知道這種事,只是有些人作戰悍勇,只是在等待大隊長的最終決定。
“你們都記著,沒有組織沒有紀律,我們也會像其余起義軍一樣,被狗官軍噶了人頭去領賞。”
聽到賀今朝的話,劉二虎招呼自己的親衛,去執行大隊長的命令,要當眾講出他們的罪狀。
等到大隊長回去之后,這件事就得辦妥了。
自是有人打馬回去。
吉珪點點頭,主公是個成大事的人,如今手底下的人才還是太少了。
攤子一旦變大,官吏培養不夠,指定會出現問題。
但愿到了河曲之后,能夠解決這個問題。
還有盡管大隊長只維持大隊長的稱號,但是手下的士卒增多,也得設立專門的管轄部門。
除了主公之外,一人掌控上萬兵馬的事情,還是要得到有效的控制。
不是吉珪不信任他們,而是這幫人能擺弄一萬人馬,那妥妥的位列名將了。
但很可惜,此時并不能,還需好好培訓。
賀今朝見劉二虎處理了此事,便笑道:
“來都來了,放幾炮刺激刺激城內的大官們。”
“是。”
幾門佛郎機被擺出來,砰砰砰。
三發速射,打完就跑,根本就不給城內反應的機會。
響聲挺大,也越發的嚇人,但就是沒啥傷害。
可太原城上的守軍四散逃走,著實的被賀今朝這個錘匪的名頭給嚇走的。
純純的心里作用。
不得不說,賀今朝成功的達成了小兒止啼的成就。
等打完炮之后,賀今朝直接差人圍繞著太原城好好繞一繞,呼嘯著跑馬。
此舉更是大大震懾了城內的明軍。
“猖狂,太猖狂了。”王象坤躲在垛口后,瞧著城外的錘匪。
本想抽冷子敲賀今朝悶棍的,可惜人家根本就沒有想和你對話的想法。
城上守軍本就是各處拼湊,沒有什么戰斗力,充充門面的樣子貨。
王象坤罵完狡詐的賀今朝,看著城內的守軍更是生了一肚的氣。
人家只是來示威的,還沒真正攻城呢。
這群東拼西湊的士卒就成了這個慫樣子,萬一賀今朝真的來打,會不會有人偷著獻城?
想到這里,王象坤決定讓自己信得過的人,把守太原各處城門。
“對了,晉王家里可是來人了?”
王象坤左右瞧瞧,晉王的兒子可不能在混亂當中出事。
“回大人,還不曾到。”
城內的晉王府。
有人來叫晉王的兒子,下一任世子。
如今的郡王朱審烜面色猶豫,不管錘匪要不要攻城,他都不想身處險境上城墻。
特別是山西巡撫宋殷統,竟然害怕的直接跑回山東老家,不干了。
足以見得錘匪的名頭有多響亮。
對于皇上斥責宋殷統的事情,王象坤并沒有往外傳,只是說宋殷統回家丁憂。
所以在眾人看來,山西巡撫宋殷統是被嚇的連官都不做了,跑回老家。
正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被仆人叫去,說是晉王有招。
晉王兒子急匆匆的趕去房間,他也想要聽聽父親的想法。
“父王。”
晉王朱求桂頗為有氣無力的道:“發生什么事了,我聽著好吵鬧。”
“回父王的話,無事發生。”
“不許湖弄本王。”晉王朱求桂眼睛瞪的極大:“是不是錘匪攻城了?”
這些日子晉王總是詢問錘匪來沒來?
朱審烜見今日瞞不過只能點頭:“嗯。”
“那賀今朝親至?”
“是的,但父王不必擔心,我,”
話還沒說完,晉王朱求桂勐地的大叫一聲,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