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長途飛車后,皮煙羅滿意的發現這個時候的通勤班車上,似乎并沒有多少人,他找到自己的座位,去給自己接了一杯水坐好之后沒過多久,這兩前往第三共和國首都首山市的長途通勤飛車變很快的發出有節奏地輕輕晃動,騰空而起了。
廣播中傳來駕駛員的廣播,
皮煙羅并沒有聽進去,他的注意力基本上都在窗戶外面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地面上飛車正在憑借vtol引擎垂直升空,很快就會爬升5000米高度,然后展開翅膀,打開平飛引擎,讓自己爬升到一萬米的巡航高度。
這與前世所乘坐的飛機是完全不同的感受,這個世界利用魔力混合推動的魔導引擎很好的填補了世界范圍內對于流體力學研究的不足,驗證了皮煙羅上一輩子聽過的那句只要推力足夠,板磚也能飛上天的話:
短距離的那些飛行高度被限制在1500米以下的中短途飛車基本上很少有什么降低空氣阻力的流線型設計,
也沒有巨大的產生升力的機翼,只有長途飛行,魔導混動引擎的出力以及燃料實在不足以支持的時候,才會變得和皮煙羅記憶中的流線型飛機有些相像。
才會讓他有些想起穿越前的故鄉 那時候,除了執行任務必須以外,他是很少做飛機的。一方面是因為在飛機上很難進行反偵察和反跟蹤,另一方面也是因為皮煙羅早年的軍人生涯中坐飛機的經歷,讓他差點就換上了飛行恐懼癥。
自己第一次對搭乘飛機產生恐懼地時候,下面也是這樣的景色呢皮煙羅看著飛車下方掠過的幻都外圍的那些郁郁蔥蔥的樹林,心中感慨的想到。
掠過的保護林帶讓他想起了波哥大附近的雨林,他上一輩子和那片雨林仿佛有著什么孽緣一樣,總是糾纏不清成為情報工作者后,他曾經前往那片誕生了魔幻現實主義的土地上,為了那片鋰之平原上大量的資源執行任務;不過在那之前的很多年,他也曾作為戰士秘密的前往那片土地,
訓練那些叢林中的游j隊。
也就是那時候,他差點患上了飛行恐懼癥。
皮煙羅到現在都還清楚的記得那段難忘的經歷。
他當兵的時候,
空降兵還是個新鮮事,陸軍的優秀軍人對于直升機突擊更是沒有一點概念,天空對于出發前往雨林的皮煙羅來說,是個很陌生的概念,他記得那時候坐在飛機上,他本來就很害怕。
而他也不是坐在什么客運飛機之中,而是坐在走私者的小型貨運飛機中,飛機中塞滿了牛羊雞鴨各種各樣的牲口這都是幫鄉里鄉親運的,還有香煙彩電這樣的走私貨物,然后在這一堆充滿了牲口屎尿味的機艙中,塞著皮煙羅和另外一個倒霉蛋。
飛天的恐懼,惡臭的機艙,顛簸不停的飛機,讓皮煙羅的胃部翻江倒海,他隱約記得他當時還開玩笑說,坐飛機比開五對負重輪的坦克震得都難受。
不過這還沒完,一直平飛在4000米以上一點點得飛機,在抵達土機場附近上空的時候,
完全沒有平穩降落,
而是以一種麥克拉斯基看見ijn航母,
菊水計劃飛行員看見阿妹你看戰艦時候的狂熱姿態,
近乎俯沖得開始下降。
從那之后,皮煙羅就差點患上了飛機恐懼癥。
當然,后來他是知道了飛行員為什么那么干的:
同樣居住在叢林中的另外一些大走私者和制毒的家伙所掌握的私人武裝,很神奇的得到了代號箭2,或者說圣杯的便攜防空導彈,這東西的最大射高就是4000米受到這種防空導彈威脅的飛行員們雖然沒有紅外干擾用的熱焰彈,但是他們也發明了自己的反制手段。
那就是讓皮煙羅差點換上飛機恐懼癥的俯沖的原因,飛行員們會以俯沖的姿態,以最短的時間,從4000米的高度降落到地上,縮短被發現并且被鎖定的機會(注釋1)。
想到那段經歷,皮煙羅又想起了在叢林中訓練革m游擊隊的歲月他的國家從來沒有過公開的記錄,也沒承認過,在紙面上,他的那段經歷是不存在的(注:這完全是藝術創作虛構的,與現實世界毫無關系)。但是無論是在叢林中與那些被戲稱為切格x拉的空軍的蚊子作斗爭的記憶,還是用在食人魚泛濫的水域中洗澡作為威脅逼迫那些不講紀律的學員們聽話的記憶,都在他的心中如此鮮活。
如同那個世界的其他記憶,一樣鮮活。
他在數十年的工作歲月中,保留了很多的記憶,哪怕靈魂的一部分已經伴隨死亡和鮮血而迷失,但是這些記憶一直伴隨著他,如同熊熊燃燒的信仰一樣,成為他戰斗的原因的一部分他不想讓有些記憶伴隨著他的死亡而消亡,所以必須盡量活下去。
這些記憶伴隨著,一路來到這個世界。
他本以為再也回不去的故鄉,雖然他一直在收集著情報,時刻準備著將這個世界的情報帶回故鄉,但是實際上他一直覺得,自己大概是回不去了。
不過,現在,回家的希望似乎又出現在了眼前。
如果玉璽能回去,那么他為什么不能回去,皮煙羅不覺得兩個世界的通道真的會有個通行物大小的限制。
在腦子里劃過這樣的念頭后,皮煙羅想到的下一件事便是如果玉璽和他能都回去,兩個世界之間可以互通的事情就算是坐實了,這只會讓那些對他的故鄉世界垂涎三尺的神明更加狂熱。
萬一兩個世界的橋梁真的打通了的話,皮煙羅不確定這個世界的魔法與超凡,到了自己的世界是否還能使用,他也不希望戰火在自己的故鄉蔓延開來。
戰爭是個奇怪的老師,它總是先考試再授課,而從戰爭的考場“通過”的考生,除非迫不得已,否則基本上不會有人再愚蠢到主動呼喚戰爭的降臨。
或許,必須要想盡一切辦法阻止世界間橋梁的建立,哪怕,那意味著可能無法再回到故鄉。
想到這,皮煙羅渾身的肌肉繃緊,硬的如同鋼鐵一般,被捏在手中的,那厚實的玻璃杯居然被捏的裂開了一道紋路,那樣子,看著飛車內的服務員膽顫心驚。
過了一會,皮煙羅周身又放松了下來,長年的工作與訓練讓他早就學會了用理性的韁繩駕馭憤怒和恐懼,他的思緒很快的轉移到一個更加現實的問題上來:
離開前,余光啟確實已經秉承著求同存異進行合作的精神跟他說了神秘空間中那個漩渦的變化,同時也說了,似乎除了人族諸神之外,其他神系的諸神都沒有什么反應。
這一點,讓皮煙羅想到了另一個致命的問題為什么玉璽的異動只有人族諸神有感應?
拋開皮煙羅暫時不愿意去想的那些關于兩個世界之間的深層聯系不談,皮煙羅想到的更緊迫的問題是是不是所有的寶藏回歸的時候都只會有人族諸神有感應?
還是說,別的寶藏回歸的時候,很可能就是別的神系的神明有感應了?
如果真的是第二種可能性的話,那么之前一直在做的隱藏工作,豈不是毫無意義?如果其他寶藏的回歸會讓其他神明單獨產生感應的話,那么過不了多久,這些神明和物質世界的信徒就會…….
雖然現在斬鋼劍帶來的異常已經開始出現,但是其他神系的神明似乎還是沒有動靜,不過…….
難道要去賭一次第一種可能性?想到這,皮煙羅忍不住搖了搖頭,將世界的命運堵在一個可能性上,他自己覺得自己又不是漫畫男主角,可沒有那么干的習慣。
那么要干脆故意不去發現那些寶藏么,似乎也不行,先不說這樣可能會直接害死吸血鬼和狐女,就這么放棄了關閉世界通道的機會,也不是皮煙羅想的,更何況,皮煙羅的直覺告訴他,這一切背后有著更大的秘密,如果真的打算頭埋在沙子里做鴕鳥的話,可能會出大問題的。
那么,如果首山博物館內的那個復刻品,真的是斬鋼劍的話,要怎么辦呢?如果真的找到了斬鋼劍,要怎么辦呢?
有什么辦法能讓寶藏的歸還不觸動任何神明的感知呢?如果注定會觸動的話,有沒有什么辦法能讓神明不發現這事情和他有關,去誤導一下神秘空間中的這些強大生物呢?
皮煙羅的指尖在面前的小桌板上輕輕的敲著,兩個世界的歷史,寶藏的歷史,經歷的種種事件,組成一個復雜龐大的脈絡在他的腦海中蔓延,就在他正在思考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一聲顫巍巍的聲音:
“那個,這位女士,您要喝點什么么?我給您換個杯子?”
抬頭看去,看到一個面色僵硬,一臉快要哭出來樣子的服務員,皮煙羅低頭看了看對方顫抖的手指的地方,看了看那個硬生生被自己捏出裂痕的玻璃杯,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后,一邊從小巧的錢包中掏出一些紙幣,一邊用變聲器調整過后的真正的陳薇兒的聲音說:
“抱歉,我沒注意弄壞了,這些錢你先拿去看看夠不夠賠償,然后一杯皇家基爾酒,謝謝。”
服務員愣了一下,似乎驚訝于眼前這位有著怪力的女士是如此的好說話,不過很快就反映了過來,她如釋重負的收下錢,對皮煙羅鞠了個躬后說:
“我相信您也不是故意的,我去和乘務長說一下,應該不用這么多的,皇家基爾酒馬上就來。”
服務員走掉以后,皮煙羅又思考了一陣子,就在他沒想到什么好辦法的時候,服務員帶著乘務長又回來了,鑒于皮煙羅誠懇良好的態度,乘務長很溫和的拿出一張物品損壞單讓皮煙羅過目了一下,然后很禮貌的退了幾十塊共和幣給他說不用賠償那么多,最后送上了一杯皮煙羅點的酒。
說完一句祝您旅途愉快后,乘務長便離開了,不過知道自己總算不用因為損毀的物品發愁的小乘務員心情顯然很好,在乘務長離開后,笑嘻嘻的對皮煙羅說:
“遇見您這么勇于承認錯誤,不規避責任的人真好,乘務長很開心呢,這就可是她用超凡親自調的,她是杜康的祭司,喝了杜康祭祀融入靈力的酒,會感覺很放松的。”
說罷,小乘務員哼著小調離開了,皮煙羅啞然一笑,剛要稍微喝一點點酒讓自己的腦袋暫時放空一下,忽然,小乘務員的話在他腦袋里閃過,讓他面色古怪的放下了酒杯他想到自己剛才思維的盲區在哪了。
就如同這個世界的人們隨時隨地都在運用超凡一樣,皮煙羅隨時隨地都在抗拒超凡,他剛才想了十幾種方案,也包括了運用超凡力量,但是他就是有一點沒想到他自己的超凡力量,思維的慣性,讓他幾乎自動的屏蔽了“自己的超凡力量”這個概念。
不過,乘務長這種熟練的將自身的超凡運用于生活中的一切的行為,讓他意外的,更快的意識到了他自己給自己挖的思維怪圈他的超凡,對眼下的難題來說,難道不是絕好的解決方案么?
余光啟和夏崇明已經將他的超凡,那個隔絕一切的超凡力場告訴了他,按照這個世界的專家的說法,那種力場甚至可以斬斷神秘空間中的神明的力量制造出的觀測效應,如果能再次張開這種力場的話,是不是有可能順利的阻止寶藏的回歸觸動神明。
還是說,現在斬鋼劍帶來的異常已經開始出現,其他神系的神明卻尚未有動靜,其實是自己的超凡已經在運轉帶來的結果?
為什么感覺,自己那個奇怪的超凡力場,好像就是為了眼前的難題爾存在的呢?
皮煙羅沉思著,飛車在空中快速的飛行著,很快的接近了首山市外圍,前來回收就被的小乘務員看向皮煙羅所在的座位的時候,手一抖,差點又把托盤掉到地上:那座位上,居然有一只酒杯在懸空漂浮著。
感覺自己可能出現了幻覺的小乘務員發出一聲壓抑的叫聲后,用力晃了晃頭再次看去,發現哪還有什么漂浮的酒杯,分明是之前那位穿著干練的年輕女士坐在那端著酒杯。
乘務員長長的出了口氣,過去找皮煙羅收走了酒杯然后離開了,絲毫沒有注意到皮煙羅斜后方座位上的一名穿著執法者支付的男士正用銳利的眼神盯著皮煙羅所在的方向。
搭乘飛車前往首山匯報工作的張大本疑惑的盯著那個年輕女人他沒看錯,那女人剛才突然憑空消失,然后又再度出現了但是長途飛車上本來禁止使用超凡,所以都裝了警報器,可是就在剛才,警報器卻沒有報警。
這是怎么回事,那女人是誰?
張大本心中有些忐忑,這名負責的老執法者打定主意,一落地,就通知本地同行,讓他們想辦法查查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