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擊斃?
那這事情就容易辦得多了!
同屬不著調的行列,袁浩云與法蘭西·李,做事風格可謂截然不同。
咔嚓一聲,袁浩云拉了一下AK47,他大手一揮,帶著幾個屬下,互相交叉掩護,飛快沖入處于激戰中的明心醫院。
于此同時,從昨日到現在,一直在明心醫院留守的尊尼汪,也已經帶著手下,同江浪的人馬展開了激戰。
探出半個身體,尊尼汪轟轟兩發散彈槍,暫時壓住對面火力,接著他小心退回掩體,大聲喊道。
“江浪!海叔那老家伙給你多少,我給你雙倍!跟我混,我保證比你帶著這幫廢物賺得更多!”
江浪同樣端著一把AK47,帶著兩個馬仔,躲在這條醫院走廊另外一邊。
給這幫已被他出賣給李鷹的手下們一個安心的眼色,江浪偷偷摸出一粒從美國進口的菠蘿:“現在我有機會當老大不當,卻跑去跟著你做小弟,你特么是不是當我傻的?”
“那就合作!只要你愿意停火,從今往后,你我不分大小,有槍一起賣,有錢一起賺!”尊尼汪提著嗓子回答,順便給親信一個包抄的手勢。
這親信馬仔秒懂,對著尊尼汪點了點頭,帶著身后2個手下,小心退回身后那間病房。
擰開一個毫不起眼的插座,對著電線后一個按鈕按了一下,病房廁所里的一面墻壁,突然出現一條通道。
“怎么樣?我很有誠意的,假如繼續打下去,就算你今日能在這里做掉我,事后你也別想能夠逃出條子的追捕!”尊尼汪繼續廢話,為親信通過暗道包抄江浪爭取時間。
江浪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和馬仔一人掏出一只菠蘿,準備好了,一二三丟向尊尼汪藏身的地方。
“我艸!”尊尼汪剛好探頭出來望了一眼,看到一堆菠蘿丟了過來,嚇得他急忙抱頭撲向身后的病房。
轟……
七只菠蘿,同時爆炸,熱浪迫人,破片亂飛。
江浪大喊一句殺啊,握著沖鋒槍跳了出來,他扣住扳機,滿臉猙獰跑向尊尼汪等人藏身的地方。
尊尼汪雖然反應很快,但是這么多粒手雷在醫院走廊這種狹窄空間同時爆炸,也是讓他身中幾枚彈片,兩只耳朵流下猩紅的鮮血。
江浪身先士卒,海叔這幫手下頓時士氣大漲,一個個嗷嗷叫跟著他沖,眼瞅硝煙后面,地上躺著一個人,似乎就是此行目標,就當他們準備將槍口懟過去的時候,背后突然有敵人冒了出來,對著他們摟出一梭子彈。
啊啊啊的慘叫聲中,跟著江浪殺到這里的海叔手下,猶如割草那樣被尊尼汪的親信掃倒。
江浪由于沖在最前面,反而靠著背后幾個人肉避彈衣,僅是肩膀被擦了兩槍,他咬牙撞開旁邊的病房門,踉蹌滾了進去。
“大佬!您沒事吧?”尊尼汪的親信將他扶起,一邊叫人背起他,一邊在他耳邊不斷催促:“大佬,快點醒啊,樓下來了很多條子。”
很快,尊尼汪睜開雙眼,他拍了拍發漲的腦殼,記憶中最后的畫面,就是一大波沖著他丟來的菠蘿。
“江浪那王八蛋呢?”忍著身上的劇痛,尊尼汪朝著親信憤怒喊道。
“大佬,別管他了,您想報仇,以后大把機會。現在醫院的外面全是條子,再不走,我們真的走不了了。”
“瑪德,你,你,你們兩個留下來做了他。
其他人,跟我走,去太平間。”尊尼汪狠狠看了一眼江浪藏身的病房。
聽到尊尼汪要跑,江浪忍著傷痛,單手舉起沖鋒槍,可還沒冒頭,就被對方留下的2個槍了回去。
“喂,大佬都走了,我們別在這里浪費時間了。”
“廢話!你剛剛沒聽?樓下都是差佬?再不走,等著人來抓啊?”
這倆槍手同樣不傻,他們對著江浪藏身的地方,齊齊摟完彈匣,然后就轉身跑路了。
這個時候,袁浩云剛好帶著一幫伙計殺了上來,接應肩膀受傷的江浪。
“尊尼汪帶人跑去太平間,他那個軍火庫里面,可能挖有逃生的地道。”江浪捂著肩膀,對袁浩云喊道。
袁浩云板著臉給他包扎好傷口:“不怕,李鷹幾乎帶來整個旺角警署的伙計。
周圍幾條街道的路口,明面上都是我們的人;
占米也發動了社團的力量,和連勝和洪興暗中也來了不少人。
尊尼汪,他走不了的。”
“病人和醫生呢?”
“早被峰哥的人掩護出去了,受傷,肯定在所難免。不過,在我帶人攻進來之前,我沒聽到有誰點背到糗掉的。”袁浩云動作很嫻熟,不用1分鐘就給江浪包扎好肩膀。
阿龍扶著江浪起身,將自己的配槍遞給他:“你單手用不了AK47,拿我這把PPK啦。”
“兄弟,謝了!”江浪接過手槍,堅定看著袁浩云:“我沒問題的,走吧。”
袁浩云知道勸不退江浪,唯有給出一句提醒:“小心點,跟著我。”
本臺訊:今日下午2點鐘,明心醫院內部,突然爆發激烈槍戰。
旺角警署重案組,于槍戰爆發10分鐘內趕到現場……
看著電視臺直播的畫面,丁云峰摸著下巴:“占米,醫院里面的無辜者,撤出來了沒?”
“峰哥,我們的人在第一時間就出手了。
這次行動很順利,連同新生兒在內,明心醫院一共376個病人,全部都在江浪帶人進去之前撤離了。”占米急忙回話。
丁云峰聞言,露出滿意的笑容:“那就好,沒有人質落在尊尼汪手上,就算打爛這間醫院,那都沒問題的。”
“峰哥,強哥和太子,目前都在現場,有他們帶著兄弟們在暗處盯著,尊尼汪別指望能夠走得了。”
起身穿上外套,丁云峰對著李杰說道:“杰哥,你去開車,這里交給占米盯著就好了,你送我去趟華人商會。”
王建軍押著海叔去西雅圖,李杰這幾日過來客串丁云峰的保鏢,二人一路無話,來到華人商會。
留下李杰在商會大廳等候,丁云峰獨自走上二樓,走來泰哥他們幾人經常聚會的那個小房間。
敲門三聲,丁云峰跟泰哥、平哥和彤哥寒暄之后,目光落在左邊沙發,一個穿著綢緞長衫馬褂,胸別懷表鏈,臉戴金邊眼鏡的男子身上。
“來來來,阿峰,我來介紹,這位是張峻源,張老板。
前段時間,發生槍戰的云來茶樓,就是張家的產業。”彤哥笑瞇瞇站了出來,拍著丁云峰的后背說到。
感應到彤哥用手指,在自己背后寫了一個‘滬‘字。
丁云峰心中頓時了然——滬上人啊?
難怪這貨穿著老派,臉上表情更是一副瞅誰都像土包子的吊樣。
“丁先生可是你們華人商會里面最年輕的成員,我張峻源,一個臭賣茶的,不知在哪得罪了丁先生,居然派了洪興的傻強,帶人砸了我的茶樓……”陰陽怪氣說著刺話,張峻源捏蘭花指拿起蓋碗。
低頭吹了吹,他呡了一口,然后砸砸嘴巴,皺起眉頭將蓋碗放下:“勿談了!人離鄉賤啊!
阿拉這伙滬上人,去哪都不受人待見。
今日,厚著臉上門,請幾位阿哥出面,求丁先生您高抬貴手,給我這個賣茶的一條路行……”
“哈哈,張老板,你這話說得就有點重咯。
我丁云峰怎么起的家,在場泰哥、平哥和彤哥,他們都能作證!”丁云峰先請彤哥坐下,旋即坐在張峻源對面的沙發上:
“64年,我只身從粵省過來港島,坐的是潮州幫的船;
隔年得我義兄雷洛幫助,從黃竹坑警校畢業進了赤柱監獄當獄警;
69年,從懲教體系轉到港島警隊,然后就一直當差做到78年辭職從商。
前前后后十幾年,我丁云峰從沒同社團或者幫會有過來往。
今天你的茶樓被人砸了,那你得報警啊。
如果說,你想請我幫你介紹一位靠譜的阿Sir,這個沒問題,警隊上到一哥蔡Sir,下到交通組的人,大部分都會賣我一個面子的。
可現在你把這件事的黑鍋,扣到我的頭上……”
淡淡一笑,丁云峰敲出一支大前門塞進嘴巴:“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的。”
“哈,幾位阿哥,你們可都聽到了!”張峻源啪的一聲,右手用力拍在花梨木角幾上,一張略顯儒雅的臉頰,徹底冷了下來:“敢情,我張峻源是吃飽了撐著,為了一間破茶樓,專門跑到你們華人商會來誣賴他丁云峰了?”
這桌一拍,丁云峰還沒說話,彤哥已經收起笑容:“張兄,有話說話,拍桌子算什么?
這里是華人商會的地盤,不是滬上恒社的堂口!”
“拍爛,我賠!
阿拉個茶樓被人砸爛了,我還沒發火呢,今天拍你一個桌子算什么?”張峻源猛然站了起來,冷笑看著彤哥:“如果這次事發在滬上,你以為,我會同這個小赤佬說這些?”
面對張峻源戳向自己的食指,一向笑呵呵對人的彤哥,五指用力扣住沙發扶手,就在他忍不住發飆的時候。
突然有人握住張峻源的食指,然后咔嚓一聲——掰斷了!
“……”張峻源捂住傷處,咬牙瞪著低頭看著報紙的泰哥:“好,好好,阿泰,阿平,你們兩個,是不是撐定這個小赤佬了?”
“張老板,你是滬上商會的人,今天過來我們華人商會查事。
我身為會長,也配合你了,叫人請阿峰過來當面對質了。
可你一沒證據,二又開口誣賴人家和港島黑道有關系,三還拍了桌子,你自己不講道理在先,現在你要我怎么說才好呢”泰哥放下報紙,十分淡定看著張峻源說道。
不等這個滬上佬開口,一直沒說話的平哥,也是幽幽補刀一記:“就算陸云生在世,我也沒聽人說,他敢在當時的北平華商總會拍桌子啊?”
“這里可是港島……”
“可是你張峻源巔峰的實力,距離低谷時期的陸云生,中間還差著十來個李裁法呢!”彤哥哈哈大笑,起身走到丁云峰身邊:“誣賴我們華人商會的成員涉黑,誰給你的膽子?
滾!不服氣的話,回去告訴你們滬上幫的話事人,大家上股市,見見真章!”
“好,好,很好,你們給我等著。”放下一句反派退場的模板語錄,張峻源捂著手離開華人商會。
泰哥黑著臉,將報紙甩到一邊:“什么玩意!”
“哎,你又不是第一天和這幫人打交道?
除了滬上,全國其他地方,都是鄉下嘛。
他們這股哪怕遇到京城人,都要較上兩句的勁兒,我們不早就領教過了?”平哥先安撫了泰哥一句,然后將目光轉到丁云峰的身上:“阿峰,我知。你現在肯定一肚子疑問。
來,先坐下,等我們慢慢同你講。”
經過平哥和彤哥的敘說,丁云峰終于知道,為什么張峻源提起華人商會,永遠都在前面加多你們兩個字了。
原來在當年戰后,滬上很多有錢人都將港島選為逃難的首選項。
故而,很長一段時間,滬上人憑著雄厚的資金,主導了華人與英資在商界的博弈。
可是隨著后來港島本土派以及粵省、閩省等商人在港島的崛起。
這幫滬上人,漸漸在商界,收縮了勢力。
天生高貴看不上外地人的他們,一向認同滬上商會的領導。
泰哥他們,甚至他們之前的前輩,在創立華人商會的時候,還與這幫人,發生過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
彤哥和平哥說到這里,二人都有點語焉不詳。
丁云峰估計,當年應該鬧得很大,并且離不開權利之爭。
“總之,你這次派人去砸了張峻源的云來茶樓,如果不低頭的話,肯定要干一仗的……”平哥總結到一半,換成苦笑:“當然,你現在還掰斷了他的手指,他更加不會善罷甘休。”
“阿峰,我撐定你了,你我兩家合力,不管明來,還是暗來,全都不用怕了這幫滬上佬!”彤哥夾著雪茄,雙眼閃著寒光。
張峻源手指會被掰斷,可是丁云峰幫他出的手。
這次他不上,以后在商會,誰還敢和他鯊魚彤做朋友和做生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