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叔這個要求,讓丁云峰陷入了沉思。啂 自從當年君度酒店醫生案開始,男人婆何東詩的身上,已經貼上他丁系的標簽了。
可惜當初警隊改制,對方沒能趕上那波東風,無法同馬軍、四眼坤這幫人一樣升上督察。
藍保也是一樣,資歷低,出道晚。
不過,藍保身為男性,又出身飛虎隊曾經的預備役,自從丁云峰調離灣仔,黃耀炳就將所有大案要案交給他了。
藍保因此,得以積攢功績升到高級督察。
可男人婆作為丁系里邊少數女性警員,就算她再要強,把她當成閨女看待的華叔,還是不忍心派她去負責危險性高的案子,一來二去,警銜就耽誤下來了。
等到后來,丁云峰同時與英系、港系開戰,也就忘了還有這么一位老部下。啂 今天被華叔提起,丁云峰其實心里蠻慚愧的。
他知道,男人婆本來的仕途,算是被自己耽誤了,原本她在《最佳拍檔1》里面初次登場,已是女警司了。
「陸明華調過來了沒有?」
「陸Sir已經調來警務處了,目前是警務副處長,主抓行動方向。」華叔接住丁云峰遞來的茶杯,微笑回道。
丁云峰并指敲敲沙發扶手:「如果我給陸明華打招呼,就會給他一個退而不退的假象。
上次搵他幫你們幾個撲街要多三年自,對方一句話都不說就答應下來,這時候再去開口,那就有點欺負人了。」
「可不是!唉,說來也怪我,這段時間只顧著穩住北區,沒來得及在您退之前,把男人婆的事情落實……」聞弦歌知雅意,華叔很有眼力把黑鍋攬到自己身上,順便,他還賣了一波老臉——峰哥,當初叫我盡快掌控北區的人,可是你啊!啂 丁云峰淡淡瞥了他一眼:「我又沒說不管,你少來這一套!」
華叔露出一個難為情的笑容,他急忙端起茶杯,低頭飲茶。
丁云峰想了想,沉聲說道:「中區最近,可有發生什么大案子?」
「哦,有單珠寶被劫案,案發在雙方交易的期間。
不過,這件案子奇怪的是,除了現場留下一只白手套,無論是賣方還是買方,居然都采取不報警的做法。」華叔一邊說著,一邊從西裝內袋,取出一只牛皮袋。
丁云峰眉捎微微一揚,伸手搶了過來:「資料都備好了,你遮遮掩掩做什么啊?」
「嘿,我這不是擔心,進來就開門見山,會讓您為難嘛。」華叔滿臉不好意思,他是目前華系二把手,也是以前丁系二把手。啂 現在華人警隊,正好處于新老交接的期間。
他這個身份有點敏感,如果不是男人婆在中區被人排擠得太慘,以他這種老狐貍的手段,肯定等到陸明華在警務處站穩腳跟,再自己搵對方開口,而不是跑來麻煩丁云峰。
搖了搖頭,丁云峰拆開文件袋,里面是幾張《最佳拍檔》開始,那幫差佬在會議室開會的相片,還有一張情報很少,有關這件案子的資料文件。
「白手套?」舉起其中一張相片,丁云峰指著里面一個有點娘的鬼佬男子笑道:「就憑現場遺留那只白手套,你就覺得做出這件案子的人是這位國際珠寶大盜?」
「這次被搶走的是一批價值不菲的鉆石,罪犯又在現場遺留下一只白手套。
從作案動機和個人風格來分析,是這個意大利人沒錯了。」華叔很有自信說道。
丁云峰無奈對他嘆了一聲:「我卻有不同的看法,這個白手套,如果按照卷宗上面所寫的那樣,他怎么可能跑來港島作案呢?啂人家是珠寶大盜,不是珠寶劫匪,而且白 手套的作案手法,一向以偷為主,這次明顯就是搶嘛,都不符合他的人設。」
「啊,這……」華叔面露糾結:「峰哥,抓一個國際大盜和抓一個無名匪類,功勞相差天和地呢。」
「沒錯,所以我打算安排男人婆既抓白手套,又破掉這件鉆石被劫案!」丁云峰果斷拍板,他抓起電話打給苦力強,吩咐對方發動幾個社團的力量,刮出一個名叫金剛的竊賊。
看到峰哥連嫌疑人都鎖定了,華叔感覺今天這趟來對了,他殷勤掏出打火機上前點煙:「峰哥,現在鉆石案有眉目了,我們怎么誆白手套過來港島落網呢?」
「正所謂蛇有蛇路鼠有鼠道,想要白手套的情報,我們得過去赤柱,看望一位老友。」丁云峰抽了一口香煙,呵呵笑道。
深知這件案子一旦成立,關淳絕對不會交給男人婆。
因此,華叔為了幫男人婆借用丁系在道上的力量,只能過來求丁云峰幫忙了。啂 好在,峰哥沒有拒絕。
甚至,為了幫忙這個不起眼的女警,還親自帶他過來一趟赤柱。
直接刷臉,丁云峰帶著華叔走進赤柱監獄。
路上,他十分嫻熟與當班伙計和在操場放風的犯人打著招呼。
來到鐘楚雄的典獄長辦公室,華叔親眼看到峰哥足足散光四包好彩。
「咦,峰哥,華叔,今天怎么有空過來看我?」鐘楚雄一邊叫人通知仇錦江和四大天王,一邊主動泡茶招待二人。
見到鐘楚雄想打電話叫胡湘安排午宴,丁云峰連忙將他喊住:「別麻煩了,下次再聚,我和華叔這次過來,是想見一見周江的。」啂 「那位偷了15億美金名畫的?」鐘楚雄立即知道是誰了。
幾分鐘后,重刑犯周江被人帶到一間探視室。
哪怕入獄,這個老騙子/賊頭,個人生活應該還不賴,不僅身上的囚服很整潔,頭發也是打理得根根分明。
「黎Sir,到底誰要見我?
這會兒,你還不能說嗎?」
「少特么廢話,能說我早就告訴你了!快進去!」黎名解開周江的手鐐,拉開鐵門,將他推入房間。
周江疑惑走前幾步,發現房間深處,有兩個人相對而坐,正在聊天。啂 「阿峰,義群那幫兄弟,勞你多費心了。」
「只要他們不再沾粉,我這邊,隨時可以提供正行開工的機會給他們。」
「我進來之前和他們說過,走粉沒前途的,賺的都是要遭報應的糟心錢。
聽得進去的,有點腦子的,這些年,不管黑的還是白的,肯定混出頭了;
聽不進去的,我還怕他們打著我的旗號在外面亂搞,連累了你呢!
我只是放心不下當初那群藍燈籠,甘少他離開義海集團不久,我就進來了,沒來得及安排他們……」伍世豪掐滅香煙,攔住丁云峰抓起的煙盒:「不要抽太多,你肩上還扛著很多事呢,注意一下身體。」
丁云峰有些意外,笑著放下煙盒:「好,聽你的。」啂 「撲領母,我是二哥,你敢不聽我的?」伍世豪笑罵了一句,旋即問起遠在蛙島的妻兒。
聽說小斌成績不錯,伍世豪的面上露出笑容,可談到梅姐和阿平,他那雙虎眼隱隱出現水光:「瑪德,你當初在城寨問我,為什么要賺那些臟錢?
記得我當時搵借口,說我不賣給小孩學生,只賣給那幫道友。
今天回過頭去看,可不是遭了報應?」
抽抽鼻子,伍世豪抹了一下眼眶:「算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了。不怪你,你有提醒過我的,怪我自己那個時候聽不進去……
對了,你這次來想見誰啊?
要不是遇到黎Sir問了一嘴,我都不知你今日過來呢!」啂 跛豪!
丁云峰!
周江身體緊繃,站在幾米外,一動都不敢動,額頭遍布汗水。
黎名害我!
聽了這么多不該聽的,今天肯定要被「病」死了,越想越怕,周江雙腳一軟,斜斜癱了下去。
「誰?」伍世豪回神過來,憤怒看了過去。
周江連忙爬俯在地:「豪哥,是我,J號倉的周江啊。」啂 「哼,原來是你小子,滾過來吧。」伍世豪看了一眼丁云峰,忍住怒火吼道。
周江哪敢得罪豪哥,連滾帶爬湊了過來:「豪哥好,峰哥好。」
「阿峰有話問你,知道怎么做了吧?」
「知道!知道!兩位盡管問,但凡是我知道的,我肯定不敢隱瞞。」
伍世豪收起怒容,抓起身邊的拐杖,抄起桌上的煙盒和火機:「那還不過來坐?」
「不用,不用,豪哥您坐,我站著就行了。」
「瑪德!諷刺我?」啂 「沒有啊!」周江嚇得快哭了,最終還是丁云峰看不過去,并指敲敲桌面:「叫你坐就坐!連我都得聽豪哥的,你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
忐忐忑忑挨了半個屁股,周江抹了一把臉,甩掉汗水,努力擠出一抹笑容:「峰哥,您想知道什么?」
「這個鬼佬,你認識嗎?」
看著丁云峰丟出來的相片,周江哦了一聲:「這不是白手套嘛!峰哥,他偷了你的珠寶嗎?」
伍世豪剛剛點上香煙,聽到這話,一巴掌呼在周江后腦勺:「撲領母,現在阿峰問你,還是你問阿峰?」
捂著磕到桌子腫起來的包,周江不敢耍嘴皮了,他飛快說道:「這個人是意大利黑手黨的人,他專門做鉆石和黃金的生意,他有七本護照、八個名字、九種身份,還有兩個性別!」
「滿嘴瞎話!性別這玩意,還有兩個的?」伍世豪又聽不下去了,抄起拐杖就要教訓周江。啂 周江嚇得肝顫,雙手抱頭,果斷求饒:「豪哥,我沒亂講啊,外國人和我們中國人不同的,他們那邊一共有五十六種不同性別的啊。」
「看著我的眼睛,你是不是覺得今天我阿豪落魄了,就能瞎雞兒糊弄對不?
五十六種性別,來,先讓我揍你五十六拳,然后我們再探討這個問題!」豪哥將拳頭捏得嘎吱響,他有種智商被人侮辱的感覺。
丁云峰及時攔住他:「豪哥,息怒,他這次真沒說錯,西方那邊,確實分了56種不同的生意,不是,是性別。」
「我靠,這幫鬼佬真是癡線了。」豪哥的三觀受到很強烈的沖擊,走開幾步,抽煙冷靜去了。
周江被丁云峰救了一命,他很感激坐好,把自己對白手套的了解,悉數倒了出來。
丁云峰也不瞞他,直接擺明自己目的,這次就是想引對方過來港島落網,捧一位下屬上位。啂 「白手套,擁有意大利黑手黨教父安東尼給他撐腰,峰哥,你想他過來港島,不如從這方面入手。」周江低聲說道。
丁云峰很清楚,在電影里面,鉆石被金剛搶走的那位賣家名叫蒙提蘇圖,正是意大利黑手黨家族的人。
弄丟了組織的鉆石,蒙提蘇圖將金剛遺留在案發現場的另外一只白手套交給安東尼,把黑鍋甩給家族的外圍勢力——白手套。
為了洗脫自己的嫌疑,白手套只能過來港島,找回組織丟失的鉆石。
可這個世界,多了一個丁云峰,導致很多事情發生變化。
過來赤柱之前,他請甘量宏去機場查過了,確定近期沒有類似白手套的人過來港島。
為了搶在關淳立案之前,丁云峰只能設法,安排白手套提前登場。啂 「你有沒意大利黑手黨那邊的關系,能夠說上話的關系?」
「這……」周江眼珠轉動,旁邊一條拐棍已經掃了過來。
啊呀捂住腦袋,周江搶在豪哥動手之前,飛快喊道:「有有有,我認識一個英國伯爵,他在我手上買過畫,這個人的門路很廣,在西方世界黑白通吃,他肯定可以同安東尼對話!」
丁云峰離開赤柱監獄,帶了一封周江親手寫的介紹信。
審問周江這個過程,華叔在隔壁房間,通過單向玻璃看得清清楚楚。
一聽白手套背后居然還有意大利黑手黨,他可真是又憂又喜。啂 既是擔心男人婆扛不住這種大案,也是為她竊喜,萬一真的把白手套抓了,這次連升2級肯定沒有問題了。
這種潑天的功勞,關淳一個中區負責人,肯定壓不住的。
先送華叔回去,丁云峰抓起電話,打給約翰·史密斯。
野狼領子爵很意外,在弟弟鮑夫打了電報之后,丁生居然還主動聯系他。
二人互相問候過后,丁云峰開口打聽起伯爵的消息,讓準備聊幾句就收線的約翰來了興趣。
「丁!你找卡特叔叔做什么?他是倫敦知名的家,大富豪,慈善家……」足足報出十幾個不同的頭銜,約翰好奇問道:「他這個人,可是傲氣得很,普通人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的!
我可以告訴你,無法引起他興趣的事情,你最好別去煩他。啂 他的脾氣很古怪,可能與一個乞丐相談甚歡,也可能對一個公爵不屑一顧。」
「我想請他幫我帶二句話給意大利黑手黨教父安東尼。
前不久,他委托養子蒙提蘇圖過來港島出的那批鉆石,被他們手下的人白手套黑吃黑了。」丁云峰笑著說道。
約翰愕然起身,抽出一張報紙看了看:「這件事情,我也聽說了。不過,好像沒有報案人,所以至今沒有立案……」
想了想,約翰繼續問道:「好吧,你不是還有第二句話嗎?說來聽聽。」
「第二句話,意大利人太糗了,黑吃黑吃到自己人的身上,這事比披薩加菠蘿,意大利面折成兩段煮更讓人發笑。」丁云峰添了一把好油。
約翰在電話那邊,當場就抽了一口涼氣:「哦,上帝的套套!啂 丁,這個忙我幫了,我相信,卡特叔叔也很樂意在枯燥無趣的生活中添加一點樂子的。
他會幫忙帶話的……
是的,我能確定,他甚至會親自過去意大利,當面對著安東尼傳你這倆句話,哈哈……」
聽到約翰在電話那頭笑得很夸張,丁云峰聳聳肩膀,掛了電話。
披薩加菠蘿,意大利折斷煮,這兩句話殺傷力拉滿了,不沖鉆石,就沖這撥貼臉嘲諷,安東尼也得派白手套過來港島自證清白,上帝都留不住那種!
幾日后!
那不勒斯。啂 一個留著絡腮胡子,穿著精致毛衣,手里抓著煙斗的中年白人,微笑看著丟開寵物貓,氣得來回走動,鼻孔喘著粗氣的大胖子。
「嘖嘖,安東尼,你的優雅呢,你的風度呢?哦,拜托,冷靜一點。」
「法克,卡特,你這個混球,你就是故意來看我的笑話對不對?我告訴你,你惹怒我了,還有那個港島人丁……」
「丁云峰。」卡特伯爵好心提醒了一句。
安東尼摔下手上 的紅酒:「沒錯,就是這個家伙。你,他,鉆石無所謂,但是我們意大利人的心和臉不能丟的!我馬上就去找白手套出來,問清楚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就是一個帶話的,如果你需要的話,沒問題,我會把你這幾句話帶過去的。」
「行,就這樣了,不送,你可以走了。」啂 「你不是說要請我吃披薩……」
「那你是不是還要加菠蘿?法克。滾吧,趁著我打你之前!」安東尼咆哮,幾個手下連忙過來請走卡特。
卡特哈哈大笑走出別墅,能夠讓這位老友暴躁起來,真是一件開心的事情。
飛回英國倫敦,卡特伯爵剛將此事告訴給自己的寶貝女兒,突然就被傭人告知,亞洲飛鷹在外面求見 請:m.yetianlian.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