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島梅窩,這處遠離市區的偏遠地方,僅有一座香火有限的土地廟。
“三姐,那我先走了,您……您別搞出人命啊……”廟祝畏懼看著保養不錯,實際年齡已經接近六十的女老大。
“得啦,自從當年阿超他在這里救了我一命,我就食齋了……”長相同于素秋很像的三姐,一邊跪在蒲團拜神,一邊澹澹回道。
你食齋!
當我頭一日認識你啊??
廟祝越聽越怕,未等多勸幾句,兩個穿著汗衫短打的壯漢,已經惡面惡聲上來,將他趕出廟外。
“走!”
“快點,想想你們的家人,走快點……”
看著五個中年男人,被三姐的手下們押過來。
廟祝埋頭加快腳步,從這列隊伍旁邊跑過去。
“大姐頭,人都帶過來了。”
“好,你們都出去吧。”
“是!”
等到手下退到外面,三姐轉過身來,眼神如刀掃過面前這五個中年男人:“五位探長,你們欠超哥的,是時候要你們還了。”
一個鐘頭后,和記大廈,嚴國梁費盡口舌,終于說服吉達點頭,允許自己暗中跟進男人婆這條線。
“喂,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啊?”
“算了,這都快11點了,早點回去洗洗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拒絕火麒麟的邀約,嚴國梁拉開領帶,滿臉疲倦走出和記大廈。
火麒麟攔住想要開熘的韓志邦和肥仔幾個,得意洋洋吹噓自己領了十幾年黑錢,這次領到干凈的薪水,必須搵個地方慶祝一下。
“喂,別太晚啊!”聽著身后的嬉鬧聲,解下領帶的嚴國梁,轉過身來喊道。
火麒麟揮了揮手:“知啦,你比我媽還煩啊……”
嚴國梁澹澹一笑,獨自走到車子旁邊,鑰匙剛剛掏出來,后面巷內突然沖了兩個人出來。
“嚴國梁!”
“啊?是我……”聽到呼喊,嚴國梁疑惑轉身,只見沖到自己面前的兩人,齊齊掏出兩把點三八。
寂靜的街道上邊,槍聲突然嘈雜彷如鞭炮。
一支頂著嚴國梁的心臟,一支頂著嚴國梁的后腰,這兩個人連扣扳機,一共射出十二發子彈!
“嚴Sir!”
“不好,來人啊!”
“站住!放下槍……”
看著倒在槍口下的嚴國梁,不遠處圍著火麒麟打鬧的眾人齊齊大驚。
韓志邦、肥仔反應最及時,二人掏出配槍沖了上去。
幾個女員工尖叫亂跑,火麒麟直著雙眼,嘴唇哆嗦扶著墻壁連連后退:“這……這這……”
“嚴Sir!”韓志邦看著躺在血泊中的嚴國梁,憤怒沖著兩個兇手開槍。
不過,讓韓志邦意外的是,對面兩個人摟完手上的左輪彈倉,既沒上子彈,也沒搵掩體逃命,居然沖著他和肥仔舉起點三八。
“等住……”韓志邦兩槍打死一個兇手便知不妥。
無奈旁邊的肥仔,已經啊啊大叫,沖著另外那人開了四槍……
“叫……叫白車,快,快啊!”韓志邦推開還想開槍鞭尸的肥仔。
他忍著悲痛蹲了下去,迅速翻找地上的兩具尸體,在對方的風衣內袋里面,找到兩張差人的證件。
鞠青水,油尖警署?
耿地慢,九龍警署!
見到這兩個人名,韓志邦的頭皮炸了起來。
因為槍殺嚴國梁這兩個人,恰好都是丁云峰上次附在陳志超那些罪證后面,準備丟給ICAC祭刀的那批名單里面的人。
“鄧Sir,你快點打電話給吉達爵士……”韓志邦抓著兩張警員證件,起身說道。
“志邦,鄧Sir沒在這里,有伙計見他往那邊跑了。”
“跑?啊!不好!
快,你們幾個開車去追鄧Sir,快點,遲了,我驚他出事。”韓志邦聞言大驚。
話音一落,遠處街道,槍聲大響。
韓志邦幾人打了一個冷顫,齊齊舉著手槍,循著槍聲傳來的方向,快步跑了過去。
幾分鐘后,韓志邦幾人在隔壁街的一條巷子里面,搵到火麒麟和三名便衣的尸體。
中區警署便衣頭目,馬德兌;灣仔警署便衣頭目,計刀,齊舒。
又是那份名單上面的人……
韓志邦吞了一口唾沫,這個時候,聽知消息的吉達,已經帶著一大幫鬼老警員,全副武裝趕了過來。
“法克!當街槍殺廉政專員,徹查,必須徹查,否則的話,約翰牛的臉面何在?”
看著躺在地上,失去氣息的火麒麟,吉達微褐的眼珠鼓起大片紅絲。
他在趕來的路上,已經接到幾個電話。
身中十二槍的嚴國梁,未能等到白車到場已經涼了。
六發子彈打在心臟,六發子彈打在腎臟,就算點三八,照樣都能要嚴Sir的命。
至于火麒麟這邊,吉達屬于走個過場罷了。
畢竟,今晚鄧Sir怎么都是為了廉署捐軀啊。
不過來露個臉,韓志邦這些基層人員,多少會有一些意見的。
看著韓志邦交到自己手上的五張警員證件,吉達面上烏云密布。
槍殺嚴國梁那兩個探長鞠青水和耿地慢,是林雷蒙和胡信的人;
與火麒麟同歸于盡的馬德兌、計刀和齊舒,這三個便衣頭目,分別是曹達華、黃耀炳和陳健欣的手下。
他們擺在ICAC明面的一把手和二把手,一夜之間,全被港島警隊做掉了。
不管這件事情,其中有沒內情。
他身為麥里浩指派負責ICAC的官員,一定要做事的!
否則,不止他吉達在官場淪為笑柄,就是麥里浩都不會放過他。
果斷掏出電話,吉達接連打出十來個電話。
平日在警隊只領薪水不做事的幾名鬼老高層,以及督府一些兼管警隊的鬼老,紛紛被吉達用電話鈴聲從被窩里面拉了出來。
很快,林雷蒙、胡信幾個,陸續被一幫鬼老差人上門帶走。
丁云峰收風算是快的,嚴國梁在和記大廈門口撲街大約20分鐘。
峰哥已經起床,守在電話旁邊,等著關系網的人,打電話過來報信。
至于和記大廈,丁云峰當然不會過去。
嚴國梁被人槍殺,兇手又是警隊的人。
這個時候,誰被鬼老盯上誰倒霉,被帶走的曹達華五個,還等著他想辦法打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