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已經在宋嘉木家呆了很久了,吃完飯后,云疏淺就沒有再去他房間了。
天色這么晚了,女孩子一個人回家不安全,宋嘉木便大老遠跑一趟,親自送她回家。
其實吧,隔著這么近也挺好的。
假如喔,萬一喔,打個比方喔,他倆要是結了婚,都不用考慮過年去誰家過這個問題的,就算萬一吵了架,他去娘家接她回來也不費勁兒。
然后兩人朋友圈又重合,要是哪個朋友結婚什么的,兩人一塊去,隨禮只需隨一份,然后兩個人一起吃,美滋滋。
誒等一下,那朋友來參加他們婚禮的時候,豈不是也少了一份?!
宋嘉木回到房間,洗了個澡。
自從上次云疏淺說過他之后,他就沒有再把內褲放在洗衣機里一起洗了,在沖涼房擠點沐浴露搓洗一下,擰干再晾出來。
坐到電腦前,先把要交給她的活動報告寫完,微信發給她。
云豬婆:“發到咱們的大群里。”
宋豬頭:“這么講究嗎?”
云豬婆:“不認真一點,你以為兩個人的社團是過家家啊。”
宋嘉木便只好把活動報告又發到了群人數高達兩個人的大群里面。
云豬婆:“云云云今天也要多喝水拍了拍宋嘉木,并撅起了自己的屁股”
云豬婆:“閱。”
云豬婆:“宋嘉木!你的拍拍怎么還沒改!!”
宋豬頭:“對不起,現在就改。”
云豬婆:“云云云今天也要多喝水拍了拍宋嘉木,并喊了一聲哥哥你的社長好兇喔”
云豬婆:“語音60s”
宋嘉木沒敢聽她的語音,放下手機,整理新書的靈感。
開新書這件事不是想開就開的,要先有靈感,然后再打磨打磨,找準市場的定位,琢磨一下作品的賣點,這才開始構建大綱,構建人設,需要涉及到一些比較專業的知識,還得查不少的資料。
大老可以休息個一年半載都不怕,但宋嘉木不行,本來就沒幾個粉絲的,休息太久人就都跑光了。
說實話,現在最吸引他的,不是新作品能賺多少錢,而是上次云疏淺說的,他訂閱成績要是有她兩倍的話,她就退位讓賢。
這讓宋嘉木干勁滿滿,長期受到她的壓迫,這次一定要找機會壓到她上面才行。
雖然之前也沒寫過成績多牛逼的書,但這本千訂的書也讓他收獲了不少的經驗,人總是要在犯錯中成長,通過觀察后臺的訂閱數據,他漸漸也摸清楚了市場的一些規律,知道大家喜歡看什么,不喜歡看什么,一本百萬字的書寫完,他也知道自己擅長寫什么,不擅長寫什么。
寫書這件事是循序漸進的,當然不排除確實很有天賦的那批人,但對大部分作者來說,這是一個不斷進步的過程,也并非是這本千訂,下本最多兩千訂,只要摸到一些規律之后,某一天突然就開竅了,前面好幾本都撲街,但一書起飛的也大有人在。
靈感沒形成大綱之前,都是一些很散亂的東西,宋嘉木坐在電腦前發呆,偶爾抬起手在鍵盤敲打記錄兩句,或者又點開瀏覽器翻找一些資料或者相似書籍看看。
不同的人在思考的時候都有不同的習慣,比如他老爸,就喜歡一杯接一杯的濃茶,比如他爺爺,就喜歡一口接一口的煙。
而宋嘉木則靠在椅子上,把左腳抬起來放在椅子上,右手扣扣腳趾。
他的腳不臭,襪子每天都換,而且身上最貴的裝備就數鞋子了,最慘的裝備也是鞋子,就連那雙新買的小白鞋,也都有了某人的鞋印。
云疏淺沒有跟他聊天,卻也在跟他做著同樣的事,當然不是指摳腳趾啊。
她也正在琢磨著新書,但構思習慣卻和宋嘉木完全不同,她壓根沒有什么文字大綱,頂多一句話,而吸引她往下寫的,是一個個在腦海里出現的畫面,她就努力去想這樣的畫面,然后從中找到她想要的那種感覺,最后再寫出來。
至于找資料什么的,開書之前,她翻找的資料最多的就是關于男女主取名字了,這對她來說是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
先把名字給取好,那么男女主就有了一個著落點,形象也就逐漸在她腦海里清晰起來。
思考時候,云疏淺不摳腳趾,但她喜歡咬手指。
面前的電腦屏幕亮著,她雙腿抬起來一起蜷縮在電腦椅子上,因為她個子小,這樣的動作對她來說很是輕松,左手半握拳,小牙齒輕輕地啃啃食指或者拳關節。
忽地想到幾個好聽的字,她便眼睛一亮,連忙敲打鍵盤記錄下來,在備選項里,已經有好幾個名字了,最終只會有兩個脫穎而出,成為她筆下男女主。
時間過去的很快,晚上十一點了。
云疏淺知道宋嘉木要睡覺了,她也關掉了電腦躺到了床上。
比起宋嘉木的床,她的床要更軟和一些,因為在床墊上她還墊了一個柔軟的墊子,少女的肌膚格外的嫩,她睡不了竹席,高中軍訓的時候是在外面基地的,那時候臨時住就睡竹席,側躺著的時候,肩膀和膝蓋壓著堅硬的席子很疼,醒來會有一道道的紅印子。
當然了,云疏淺也不嬌氣,沒條件的時候,她不會去抱怨,高中軍訓還挺累的,比大學累,又是在外面基地,條件很差的,好幾個女生都哭了呢,她沒哭。
那時候宋嘉木因為長得高大,還被教官點名做了隊長,負責帶操喊口號什么的。
宋嘉木跟她就不同了,如果是云疏淺做隊長,她一定非常嚴格,而宋嘉木則老是背著教官帶大家偷懶。
直到有一次被教官逮到,宋嘉木把責任全攬了,被罰了蛙跳,全班人看著他一個人跳,但包括云疏淺在內,卻沒有一個覺得他狼狽的,反而覺得他帥斃了。
偶爾在不經意間,這些記憶會在心里頭冒出來,云疏淺才發現,短短二十年的人生里,自己竟和他有如此多的交集,像是一磚一瓦最終拼接成一座諾大的蘇南一般。
把手機插上充電線,她也像宋嘉木那樣,用支架把手機架起來,調整一下攝像頭的位置。
她躺在床上,蓋好小被子,把陪睡小熊摟在懷里。
胸小的好處就體現了吧,即便懷里摟著小熊,但被子蓋上之后,也不覺得擁擠。
可憐的陪睡小熊這幾天都沒挨揍,作為替身,終于輪到本體去受罪了。
云疏淺側躺著,伸出小手在屏幕上點了點,給他打了視頻電話過去,然后再把手收回來,把被子掖高,擋住半張小臉,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直到畫面接通,她把小熊抱得更緊了。
畫面里是年年的屁股。
“年年。”
聽到有人喊小貓咪,年年就轉了過來,一張大貓臉懟了上來。
然后又出來一雙大手,把小貓咪抱開,赤膊著上半身的宋嘉木就在畫面里出現了。
這討厭鬼的身材真挺好的,很誘妹,但云疏淺還是罵了他一句變態。
“我習慣了脫衣服睡,穿著衣服很不舒服。”
宋嘉木躺了下來,把被子拉起來擋住身材。
“那我看你這兩天也睡得挺好啊。”云疏淺說。
“脫了衣服會睡得更好。”
“……你該不是一件都沒穿吧。”
“褲衩子還是有的。”
宋嘉木說:“你要看嗎?”
“好啊,掀開來我看看。”
宋嘉木一把將被子掀開。
那頭傳來云疏淺‘啊!變態!’的一聲,然后她就躲到被子里了。
好一會兒,她才偷偷地用手指在被子邊撩一道縫,想偷看一下,但畫面里他的被子還蓋得好好的,又被他耍了一道。
又羞又惱又遺憾的少女從被子里鉆了出來,她掖了掖被角道:“宋嘉木,你要是整天都這么流氓,是不會有女孩子喜歡你的。”
“喂喂,到底是誰流氓要看我褲衩子的啊?”
“那你不問我,我會主動說要看嗎。”
“那我不問你,我怎么知道你要不要看。”
宋嘉木學著她那樣,把被子拉起來擋住半張臉,她瞪眼,他也瞪眼,她把被子拉下來一點,他也拉下來一點。
見他這般幼稚,云疏淺卻不知怎么滴被他給逗笑了。
她的被子捂著半張臉,宋嘉木就模彷不來她這個笑容了,只好學著她那樣把眼睛瞇起來,像是瞎老大爺似的。
“你別學了,誰有這么丑啊。”
“可不就是這樣嗎,沒有我模彷不來的。”
“那你可以舌頭和腦袋反方向畫圈圈嗎?”
“這有什么難的。”
宋嘉木就舌頭和腦袋反向畫圈圈。
畫了一會兒,見云疏淺笑得在床上打滾兒,也不矜持地捂著被子了,就連坐在床頭的年年都一臉愣愣地看著他時,宋嘉木終于反應到不對勁。
“再見。”
“別掛別掛…!我怕,我不笑了!不笑了!”
“困死了,我睡了,不管你了。”
宋嘉木閉上眼睛,才一會兒就響起了呼嚕聲。
五分鐘后,他偷偷睜開眼睛看了看,云疏淺還看著他,發現他在裝睡后,她就連忙閉上了眼睛。
等她再睜開眼時,宋嘉木真的睡著了。
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聽著他輕微呼嚕聲,直到眼皮子越來越重,不知道什么時候合上,少女也進入了夢鄉。
夜里做了個夢,夢見回到了高一軍訓那時候,那硬邦邦的床怎么突然變得軟乎了?
她仔細一瞧,才發現自己躺在宋嘉木的懷里。
她扣好衣領說,我們還在軍訓,不可以這樣子的!穿著迷彩服的宋嘉木對她說,沒關系,待會兒咱倆一起去蛙跳吧。
完了,這病似乎越來越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