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持的少女可不會做出像小貓咪舔屏幕那樣的行為。
云疏淺把手機懟在年年面前,讓小貓咪去跟他視頻。
年年也很喜歡,好奇地歪著腦袋瓜看看屏幕里的宋嘉木,一點也不矜持地伸出小爪爪摸摸他。
宋嘉木說:“年年把燈關一下。”
年年愣了愣,如果是在他房間,它還是會關燈的,在云疏淺房間就有些生疏了。
不過好在開關的位置都差不多,年年biubiu地踩著躲在被子里的少女,跑到床邊,跳到床頭柜上,前爪趴在墻上站起來,啪地一下把燈給關了。
云疏淺:“?”
這倆家伙背著她都干了什么!為什么年年會這么聽他話啊!媽媽不愛你了!
燈一關,房間就黑不熘秋的了,她只好又爬過來,把燈給打開。
也學著宋嘉木那樣,哄著年年道:“年年關燈。”
“喵?”
“年年把燈關一下”
“喵。”
年年只是一只小貓咪,聽不懂她的話。
視頻里的宋嘉木也聽到了她的聲音,得意地吹起了口哨,這就像是孩子先學會了叫爸爸一樣,有種莫名地自豪感。
“你還是別費勁了,年年跟我最親。”
“哼,你要是再不回來,年年就親我了,忘記你了。”
“我明天就回去啊。”
“哦,不用告訴我也可以。”
云疏淺鉆進被窩里,拿起手機跟他視頻。
宋嘉木還沒躺下,就坐在床邊,這樣視頻的時候,看起來就變成了他在看她睡覺了。
云疏淺把被子拉上來一點,擋住半張臉,手機也偏移了一下角度,不讓他這樣看著了。
“你還不睡覺嗎?”
“那我睡了,明天還要早起呢,拜拜。”
“別掛別掛……”
見他要掛視頻,云疏淺有些急,忸怩了好久才說道:“你能不能像昨晚那樣,就……把手機放著好了,你要睡就睡吧,我不打擾你。”
“你還怕啊?”
“……反正、反正你睡覺也是睡覺,不如讓我看著,你也不吃虧啊。”
“那你洗澡的時候……”
“閉嘴。”
云疏淺其實已經不那么怕了,但她也說不上來為什么,總之看著他睡覺,她感覺自己也睡得挺香的。
尤其是聽著他那輕微的鼾聲,莫名地有安全感。
宋嘉木像昨天那樣,把手機支了起來放在床頭,這次還插上了充電線。
他想著,要不去抖音開個睡覺直播好了,說不定因為自己的帥氣,也能吸引不少孤獨空虛的女孩子來給他打賞。
好在最近這段時間的自律有了成效,晚上十一點準時倒床就睡,宋嘉木也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獎勵自己了,睡覺直播給她看倒也無所謂。
他也挺想看她是怎么睡覺的,只是他要是盯著屏幕一直看,云疏淺就不給他看了,只有他閉上眼睛的時候,少女才會把臉露出來。
宋嘉木躺了下來,把房間的燈關了,再把床頭的臺燈打開,這樣就不刺眼了,她也能看得到。
“你這個病要多久才能好?”
“什么病?”
“不是被嚇壞了嗎。”
“……兩三天,大概也許兩三周?”
云疏淺心想,要是一直都好不了咋辦。
宋嘉木面向手機屏幕側躺著,云疏淺也一樣,感覺有些像是跨越時空躺在了一張床上似的。
“你睡吧,晚安。”云疏淺說。
“晚安。”宋嘉木閉上了眼睛。
就快要睡著的時候,這家伙又說話了,跟小時候那樣,睡覺一點都不老實。
“宋嘉木……你睡著了嗎……”
“……干嘛?”
宋嘉木沒睜開眼睛,含湖地回答她。
“哦,我是想問問你今天采風有找到什么素材沒。”
“嗯?”
“就是你今天做了什么?”
“……就開車回家啊,高速比市區好開多了,鄉道很窄,會車的時候得小心翼翼才行。”
“能不能不說開車。”云疏淺無語,男孩子腦瓜子整天想的都是什么啊,她要聽的是這些嗎。
宋嘉木閉著眼睛,她跟他視頻的時候就自在多了,可以大膽地看著他,肆無忌憚地看著他。
被子捂著半張臉有些悶,她都已經把臉全部露出來了,這些天開始熱起來,她還沒換被子,小手也從被子里拿了出來,把被子夾在咯吱窩下,露出來她精美漂亮的鎖骨,攝像頭拍不到她下半身,漸漸熱起來后,她便干脆夾著被子抱著了,對女孩子來說,夾被子和夾枕頭都是睡覺里兩種最舒服的姿勢了。
“……就回到家咯,中午一大家人一起吃飯,下午我跟爺爺去釣魚,我釣了很多小鯽魚。”
“你家有多少人啊?”云疏淺好奇道。
“我爺爺奶奶,大伯小姑,小姑嫁燕京去了,回來就比較少,還有一個堂哥一個堂姐……”
云疏淺認真聽著,大莫約清楚了他家的直系親屬。
“那你們回去都一起住嘛,家里還有多余的房間嗎?”
“蓋了個三層小樓啊,房間多得很呢……”
“這樣啊……”
也不知道她問這些來做什么,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總之好奇就問嘛。
“那、那你爺爺奶奶大伯他們好說話嘛?”
“很好說話啊,我爺爺還說讓我下次帶你回來吃飯……”
聽到這兒,云疏淺心跳就快了起來,扭扭怩怩地小聲說:“我不一定有空喔,再說吧再說吧……”
好嘛,她是越聊越精神了,宋嘉木是越聊越困了。
“那你們明天幾點去祭祖啊?是怎么樣方式的?”
“宋嘉木?”
“豬頭!”
云疏淺罵了他一句豬頭,可他都已經呼呼睡著了,那熟悉的輕鼾聲也響了起來。
似乎從小時候開始,他的睡眠就是那么好,以前一起午休時候,她還在嘰嘰喳喳地說話,他就已經睡著了。
睡著之后的宋嘉木看起來就不討厭了,眼睛閉著,嘴巴微微張開一點點,偶爾嘴唇會動一下,一個姿勢也可以睡很久,不像她那樣,睡個覺都不老實,輾轉騰挪,恨不得床有一萬平方米,等她可以從左邊滾到右邊的時候,天就亮了。
年年躺在她枕邊也睡著了,小貓咪不知道是不是學了他,竟然也會打呼嚕。
云疏淺拿著手機看著看著,漸漸地眼皮子也變重,閉上眼睛后,不多時便也睡著了,手機從她指間滑落到床上,呼吸逐漸變得均勻而悠長……
清風明月,零星點點。
早上六點多的時候,宋嘉木便起身了。
看了看手機,視頻通話還在連接當中,云豬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的,昨天攝像頭是向著天花板,今天攝像頭是一片黑,估計是手機反過來了。
他輕聲喊了喊:“年年。”
小貓咪耳朵機靈得很,很多時候它們不是沒聽見,而是不想理你,年年跑到手機這邊,喵了一聲。
大概是動靜驚擾了睡夢中的少女,她翻了個身,哼唧一下,倒也沒醒。
宋嘉木掛了視頻通話,給她留個言,起床刷牙洗臉去了。
鄉下這邊的祭祖還是挺熱鬧的,鎮上有迎神賽會,三十多個土谷神像在清明這天被抬著排成儀仗,叫做出會,而對各家而言,此時也是在忙著準備殺雞宰鴨等祭祀需要的東西。
八點多的時候,宋嘉木一家便出發了,目的地是附近的一座祠堂,這里很熱鬧,村里基本都是姓宋的,掃墓前要先來祠堂這里廟祭。
離開了祠堂后,又去了附近的一處小山頭,這時候帶的鐮刀和鋤頭就派上用場了,雜草什么的很多,作為青壯的男丁,這些活宋嘉木得幫忙干。
“先祖在上,保佑我今年順順利利,成績能考進班里前三,新書也有精品的成績,保佑家人身體健康,然后我還單身,希望先祖能幫我找個對象,我的要求也不高,最好是本地人,門當戶對,然后長得還行,會做飯,能力身材膽識人脈都有的小富婆就好了……”
宋嘉木虔誠地拜拜,把香上好。
爺爺和奶奶還在收拾一些細節,兩位老人都七十多了,但身體都很好,每年祭祖都會來,主要是怕后輩們不知道咋弄。
宋嘉木站到一處陰涼的樹下休息,把頭上的草帽摘下來,像老農一樣地扇扇風。
今年確實是好天氣,以往清明大多會下雨,而這次的晴天估計還能持續一周多的。
氣溫也逐漸熱起來了,南方就這樣,春日里的大晴天,往往會有已經步入盛夏的錯覺,指不定過些天又來個冷空氣,氣溫又降了回去。
終于忙活完了,宋嘉木主動幫忙挑擔子,他打算心誠一些,這樣先祖幫他辦事的時候,就會更給力。
東西也不算多,兩個小籮筐,沒有挑過東西的他,扁擔壓在肩背上還挺疼,實在難以想象挑著百八十斤重是一種怎么樣的辛苦。
回到家,洗了個澡,宋嘉木和堂哥堂姐一起去鎮上看迎神賽會。
拍了不少照片,也算是一種風俗吧,城里人很多都不知道的,也沒看過。
如果是過年什么的,外出務工的人都回來,鎮上更熱鬧了,反而城里會顯得冷清,連煙花都見不到。
拍下來的這些照片,宋嘉木也沒發朋友圈,全部發給云疏淺了,她也很感興趣的樣子,時不時會問他‘這是啥’‘這是在做什么’
對冷戰了好幾年的兩人而言,這種感覺怪奇妙的。
下午一點鐘吃完飯,宋嘉木一家便回城里去了,他的車也越開越熟練了,回去的時候也沒塞車,三點鐘就到家了。
打開后備箱,把從鄉下帶回來的東西都拎上。
還有這份,是他特地帶給云疏淺的,里面有一包爺爺親自下廚煎得酥酥的小鯽魚,連骨頭都是酥的,還有一盒青團子,這是清明節特有的甜點,他奶奶親手做的,軟糯可口,甜而不膩,還有澹澹的艾草香味兒。
把東西都拿上樓后,宋嘉木又出去了一趟。
前兩天買的小電驢送過來了,放在一家電動車店那邊,需要他自己去取。
快遞打包的很好,用木條結實地把車包圍起來,他還跟老板借了工具,費了好大勁兒才拆開。
楓葉粉的騷氣,輕摩托的款式,一體式的前后座椅,宋嘉木騎著兜了兩圈,很是滿意。
拿出手機,給云疏淺發了微信。
宋豬頭:“你在哪兒?”
云豬婆:“圖書館啊,正要回家,你回來了嗎?”
宋豬頭:“還沒,塞車呢。”
他把手機揣兜里,騎著小電驢去學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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