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澗磊聽到相關的陳述，瞬間就猜到了正主兒！
到目前為止，跟他有交集的分神真君屈指可數，能如此行事的，應該只有那位了。
當時他覺得，那件事有點氣兒不順，但是后來在寒黎的開解下，也逐漸釋懷了。
正經是對于太元海來說，那是妥妥的恥辱，怎么可能沒點反應？
“又教唆我，”女聲悠悠地發話，“指望我跟對方拼個兩敗俱傷，方便你上下其手嗎？”
又來了……曲澗磊有點無奈，“我這個，只是有點疑惑。”
“對啊，”小姐姐繼續老練地開車，“你確實是百撕不得騎姐，我懂！”
你這……曲澗磊徹底無語，只能嘆口氣，“算了，我也是瞎操心。”
其實他已經生出了點疑惑，這位雖然喜歡曬車技，但是感覺……氣量不是很大吧？
“還想艸心？你這也是……真的會玩！”老司機依舊不緊不慢。
不過下一刻，女聲終于言歸正傳了，“我雖然記仇，但是跟這位沒有任何恩怨，忍什么？”
“嗯？”寒黎的眼睛瞬間瞪大，他對這位的大部分言語也免疫了，但這句實在有點意外。
“那貨……不是那個？”
別看他勸曲真尊寬心，但是心里也有點耿耿于懷，這不，一不小心又冒犯了一小下？
“哼，”女聲輕哼一聲，她對上寒黎，就正經多了，“若是他，我無需進入此界就能知曉！”
寒黎愕然，“那會是誰，怎么能跟曲真尊扯上因果？”
“我怎么知道？”女聲回答道，“是界域感知到的，我覺得也是這么回事。”
絕大多數的界域意識，在感知因果方面能力極強，不需要刻意操作，純粹屬于天賦。
太元海都比對方要差一點，不過她得知消息之后，可以憑自己的感應來驗證。
分神大君不是萬能的，但是她目前不知道對方的情況，就能做出大致判斷，也很厲害了。
寒黎瞬間理清了其中邏輯，若有所思地看向曲真尊，“你居然……還有別的大能對頭？”
“不可能吧？”曲澗磊都有點懵，“我一向與人為善，做事從來都很講究！”
他這話說出來，別說寒黎和筱游，連太元海都不做聲了。
曲真尊心狠手辣不假，但是做事確實講究，怎么能憑空多個仇家出來？
好半天之后，筱游才試探著發話，“打了小的，引出了老的？”
“看來也只有這種可能了，”曲澗磊輕哼一聲，“算了，車到山前必有路，多想也無益。”
誰都不喜歡莫名其妙結下一個仇家，還是大能這種等級的，這感覺真的糟糕透了。
但是為此寢食不安，也沒有必要，他能做的，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值得一提的是，這大能雖然在掠奪靈機時，無視了他的因果，但是也沒做更多。
而且在離開之際，還將這個界域遮蔽了一下，惡意不算很重。
所以曲澗磊認為，自己跟對方的仇怨，也許就那么一絲絲——沒準這樣就算了結了因果。
反正他現在也做不出回應，那就按部就班做自己的事好了。
“行吧，”寒黎很隨意點點頭，“先看看這里發生了什么，界域能提供什么信息嗎？”
然而對他的話，女聲直接已讀不回，直到曲澗磊又問一遍。
太元海表示，界域意識被蜘蛛嚇到了——那家伙的神智，本來也就相對懵懂。
界域意識對自身情況的了解，遠遠比不上它對因果的感知力。
而它的修為，甚至還趕不上三名真尊，眼界更是差遠了，問它還不如不問。
曲澗磊三人用了三天多的時間，基本徹底摸清了這個世界的變化。
那位大能出手，抽取了界域靈機，但是這個掠奪行為，同時也產生了部分正面效果。
那就是加速了神隕之地和本來世界的融合。
原來這世界是被諸神之戰打崩的，一大塊成為了新的主世界，還有一塊成為了神隕之地。
其他的世界碎片，甚至流落出去不少……這就是當年曲澗磊沖擊出竅時的情況。
后來他破掉神隕之地，主世界開始吸收這一大塊原有殘片。
這個過程原本要持續最少數千年，上萬年也正常，現在居然……融合得七七八八了。
大能是將這兩者視為一體，直接出手的，所以導致了這種效果。
不過加速融合的過程中，給這個世界造成了相當的動蕩——這也不難理解。
對此印象最深的，就是魔法體系的那些修煉者。
那段時間，各地天災不斷，絕大多數根本是人力不可抗衡的，本地土著死傷無數。
在魔法師們的記錄中，這叫“天變時期”，還好不是天傾。
他們也注意到了，天變雖然是災禍，但是世界變得更大了，并不認為這是完全的壞事。
目前天變的威力在持續走弱，而魔法體系修煉的基石——魔晶尚在。
以他們的層面，壓根兒感受不到靈機的消失，了不得是感慨一下，有大量人族死亡。
對于這種慘劇，魔法師們基本無動于衷，而寒黎和筱游甚至連感慨都沒有。
螻蟻之說，那真的是客觀存在的，更別說這里的人族修煉體系，在修仙者眼中是異數。
那位大能在出手之際，也沒有考慮這些生靈——這就更正常了。
就連曲澗磊自己，也最多感慨一下人族的脆弱。
此前他見過這里的人相食，對于這種愚昧而落后的社會機制，生不出多少同情心。
然而，在仔細研究“天變”的經過時，他又陷入了頓悟中。
“這家伙……”寒黎見狀，也是有點無奈了。
不過這無奈中，還蘊含著不少羨慕，甚至是一絲絲嫉妒，“就不能分享一下頓悟的技巧？”
他嘴上在吐槽，但是動作并不慢，放出了防護罩為其護法。
而筱游在護法的同時，也生出了一些不服氣，“我倒要看一看，能感知到什么。”
她的神識在整個世界里不住地游走，一開始是粗粗篩選，到最后發展為一點點探查。
可是在感知了七八天之后，她終于還是放棄了。
看一看還在頓悟的曲真尊，她有一點好奇，“這么荒涼的世界，他感悟到了什么？”
“他在腐朽的氣息中，都能有所頓悟，”寒黎波瀾不驚地回答，“這是重口味的優勢。”
“嗯，我喜歡他的重口味，”女聲忽然冒了出來，似乎是在開車，但是又不完全像。
“腐朽中見證神奇，你倆還要學！”
“學……”筱游又感知一陣，疑惑地發問，“他是從凡人的生死中，感悟生滅真意？”
她對曲真尊挽天傾的思路，了解得非常清楚，所以才有如此的猜測。
而且對于相關行為的感知，她多少也有一點。
只可惜受天變傷害的，大多是凡人，她在這方面的領悟能力，多少有點欠缺。
“不止，”寒黎搖搖頭，淡淡地發話，“生滅……對他而言不是最關鍵的，是吧老祖？”
他對曲真尊的了解，遠勝旁人，但是這種層面上的評估，還得是太元海最權威。
女聲沒有反應，半天才悠悠地發話，“天傾面前，不可能有單純的生滅，要綜合看待。”
“其他的，你們自己感悟吧，我也不便多說。”
又過了十余日，正在頓悟的曲真尊身上，驀地冒出了一陣波動。
這波動不是很強，但是在空間中，生出了一股奇異的韻律。
“嗯？”這一次，居然是蜘蛛最先生出了反應，它用爪子撓一撓曲澗磊的肩頭，“界域？”
“你別……”寒黎很惱怒它打擾曲真尊的頓悟，不過緊接著，又是一怔，“界域？”
波動在源源不斷地傳出，一直都不算強。
但是逐漸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迭加的緣故，不知不覺中，竟然在空中形成了奇怪的振動，
振動也不算強，可是隨著傳播距離越來越遠，波動的幅度，反而越來越大。
等波及到具象化的世界后，竟然形成了漫天的狂暴能量亂流。
這亂流向整個世界橫掃而去，瞬間就是天崩地裂的場景。
大地狂震、火山爆發、河水倒灌、電閃雷鳴……真正的一片末日場景。
不過下一刻，曲澗磊向外傳出的波動，戛然而止。
現實世界中，那些世界末日的場景，倒還持續了兩三天。
有魔法師發出了“二次天變”的預警，不成想，竟然這么快就消失了。
只是天變這種事，沒誰能確定有什么規律，所以還是要繼續提防。
很久之后，他們才能確定，這二次天變，似乎只是世界向大家開了一個玩笑。
或者說，這只是一次天變到了末期，出現了一個強烈反彈。
然而，凡俗界不清楚，不代表寒黎和筱游不懂。
結合蜘蛛剛才說的“界域”兩字，兩人已經反應了過來。
最起碼，筱游的美目中全是駭然，“他在模擬世界融合？”
以她的修為和戰力，眼下這個區區的世界，并不看在她的眼里。
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在一開始就很意外：曲真尊竟然是在這里進階出竅的？
然而，看不起是一回事，模擬殘破世界的融合，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更新到，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