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澗磊雖然單身至今,但也多少明白,女人的話不能全信,坤修應該也一樣……的吧?
他思索一下,試探著發話,“要不,請大君入我洞府詳談?”
對方應該是器靈分身——至于說器靈能不能有分身?這一刻,再古怪的事他也能接受。
既然是分身,那就屬于魂體的范疇,哪怕是高維的存在,總要遵守一些基礎規則吧?
若是能把分身騙進洞府,到時候真要談不攏,說不得只能請出壓箱底的道碑來鎮押了。
至于說鎮押之后的行動,那就是能跑多遠跑多遠,實在沒選擇……少女星域?
“咦,居然懂得請女孩子進洞府?”女聲依舊柔柔的,“你怎么會單身至今?”
你這……曲澗磊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這位老祖,您這駕齡多少年了?
“我都說了,這根本是個誤會,你要找對人……”寒黎再次電射而來。
隨后,他又再一次瞬間消失,比上一次還要快那么一點。
女聲還在柔柔地發話,“你這也是很懂的樣子,我有點開心了,但是還不夠。”
“老祖,”曲澗磊硬著頭皮發話,“女孩子都愛聽奉承話,但是,您差這些嗎?”
“如果您真想聽,排隊的修者……怕是能從凌云排到酒仙!”
他將溝通的對象,從老祖到女孩子自由切換,其實吧……也挺不容易的。
“你說的這些地方我不太清楚,”女聲繼續發話,“但是奉承話,我就想聽你說。”
“那真的抱歉了,”曲澗磊搖搖頭,一臉的堅毅,“不能當著別人說,我臉皮薄……”
“要不,還是進洞府聊吧?”
“我不是那種隨便的女孩子,”女聲有點不高興了,“再這么說,我要略施薄懲了。”
這特么……曲澗磊實在不會了,“老祖,別人進你的道場論道,就都是隨便的男孩子嗎?”
“什么男孩子?都是老男人,”女聲隨口回答,“當然,也有老女人!”
曲澗磊聞言無語,還能有比你更老的女人?好吧,算了……你壓根兒不是人!
良久,女聲才再次發話,“你怎么不說話了?”
我特么還能說什么?曲澗磊也真是無語了——這種內分泌紊亂的,應該怎么對付來著?
想一想之后,他才又發話,“是我低估了太元海,我錯了……大君,我算老男人嗎?”
“你嘛……還不算太老,”女聲頓了一頓發話,“怎么厚德就沒有百歲以下的真尊呢?”
這話一出,讓金戈都不能忍了,“老祖,我想斗膽問一下,哪個修仙界有這種真尊?”
“這不是沒找到,才一直在找嗎?”女聲變得有點不耐煩了,“你是在質疑我的想法?”
說話的工夫,寒黎第三次回來,然后第三次消失,這一次,他連話都沒來得及說。
“不敢,”金戈也不是純粹的金屬腦袋,多少還是懂點策略的。
他勉力擠出一個笑容,“我就是想,哪里有這種真尊的話,努力幫您請回一個來!”
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修者,他也是第一次見到,無奈的是,修為還這么高。
更難受的是,除了修為,對方還是友非敵。
如果真是對手,了不得就是大君,哪怕打不過,拼死做一場也無所謂。
但是這位,還屬于自家宗門序列,就特么的……只能硬著頭皮,順著對方說話了。
能把不茍言笑的術尊逼到這一步,術院的弟子們若是見到,絕對會三觀盡碎。
“我要是發現了,還用你找?”女聲柔柔地發話,“他已經是最年輕的了。”
“老祖,這樣吧……”曲澗磊聽到這里,終于出聲發話。
“您如果不覺得我老,回頭我去您的道場講道?嗯,再帶上那個特別英俊的!”
“特別……英俊嗎?”女聲居然似乎是笑了一聲,“我怎么感覺,你倆關系不正常?”
“那肯定不正常!”曲澗磊也沒轍了,只能順著這瘋癲家伙的口氣說話,“我倆是道侶。”
“是道侶才不正常,”女聲還是柔柔地發話,“如果是情侶,能發生點什么就好了。”
您沒必要這么重口味吧?曲澗磊再次無語了。
雖然他也認識青檸這種草莽英雄,但是他自認是學不來的,更別說青出于藍了。
合著這位不但是老司機,而且還喜歡看丹美嗑cp的?
他真的很想問一句,那些分神大君,在太元海的道場里,論道都論了些什么?
不過念及“大君”二字,他多少也算反應過來了。
那些最少活了大幾千年的老家伙,接觸到的古怪事情不知道有多少,這點口味算重嗎?
誰規定真君們在論道的時候,就只能談大道,扯點家長里短的不行嗎?
真君也是人,閑暇的時候,來幾段葷段子也不是不可以。
然而在這時候,曲澗磊也不敢想那么多。
他沉聲發話,“前輩說笑了,道侶就是道侶……那就這么說定了,回頭我們上門論道。”
他的訴求很簡單,先把這位哄走再說。
說句良心話,今天這一幕太嚇人了,曲澗磊感覺,比應付前面那位大君還要難。
兩者出現得都很突然,這不用說了,關鍵是這位的情緒……實在讓人捉摸不透。
老司機、思維跳脫、重口味……這些都只是表象,不代表對方真就那么容易相處。
曲澗磊是最不喜歡不可控局面的,此前那位,多少還有點脈絡可循,這位根本不摸頭腦。
最坑的是,雖然此刻他身邊有了幾個戰友,但是對方似乎……是友非敵?
這就讓人很無奈,他甚至想著,如果大形勢一直這么發展下去,是不是要換個地方了?
沒辦法,此前根本看不到的大君,一個接一個蹦出來了。
女聲不再說話,而寒黎第四次沖了回來。
這一次,英挺少年面目猙獰——曲澗磊還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
他的雙手上,一手白光一手紫光,白光不太好分辨,紫光是曲澗磊絕對沒有見過的。
不過一眨眼,兩道光就消失了,只有寒黎咬牙切齒地發話,“人呢,人呢?”
“應該……是走了吧,”金戈不太確定地回答,心說你都回來了。
“還真是……”寒黎兀自面孔抽搐,“這可是我家,實在太過分了!”
“哎,你已經借給我了,”曲澗磊輕咳一聲,心說我好不容易把人弄走,別折騰了行嗎?
“哼,”寒黎的胸脯急速挺了幾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居然又笑了起來。
“喂喂,你可千萬啥都別說!”曲澗磊見狀,忙不迭地出口制止。
他實在太明白作死小能手的脾氣了,這架勢,一看就知道沒憋什么好屁!
“嗯嗯,”寒黎收起了笑容,思索一下才發話,“那現在就確定,按我提的條件去談?”
“你提的條件……”曲澗磊感覺腦子有點亂,沒辦法,剛才那一幕太嚇人了。
怔了一怔,他才反應過來,于是微微頷首,“行,那就兩個條件一起談。”
琢磨一下,他品過味兒來了,“本質上,就是在太元海講道的條件,多了個提升靈脈?”
“還是有點不一樣,”金戈反而為他叫屈,“最起碼有點影響你在蒼梧的人望。”
曲真尊和紅葉嶺在那里的威望,這是大家都知道的,然而,誰會嫌聲望太高呢?
“也不算壞事吧,”寒黎隨口回答,“養望這種事,過猶不及。”
“既然都要拉山頭了,好處不能一下都給到位,要不然最后給無所給,沒準大恩成仇。”
從這段話就能明白,英挺少年并不是只會作死,真尊該有的素養,他都有。
“你還真是……”曲澗磊哭笑不得地搖搖頭,“當初怎么沒有自己組建個山頭?”
寒黎的回答果然很個性,“沒有為什么,就是忽然間,覺得有點好玩。”
“好玩……”曲澗磊無奈地搖搖頭,又輕喟一聲,“真的是大勢所趨。”
現在事態的發展,讓他也生出了跟百橋類似的感覺:情勢正在想不可控的方向滑去。
他確實不想組建山頭,但是眼前有提升蒼梧靈脈的機會,他能放棄嗎?
蒼梧修者不曾負他,那么,他又怎能忍心,扼殺大家對未來的期望?
正經是凌云若沒有提出這個選項,他最少能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無須考慮此事。
待到時機成熟的時候,有些事情順手就做了,不用那么刻意,也不會產生任何后果。
讓他有點想不通的是,百橋不可能連這一點都想不到吧?
合著連凌云的總管,都憋著勁兒地把自己往山頭上拱,這可到哪里說理去?
寒黎看出了他的糾結,不以為意地表示,“大不了到時候再甩開山頭,有什么?”
甩開?曲澗磊聞言愕然,還能這么不負責任的嗎?
修道一途,確實看重率性而為,但是也不能太過分吧?
不成想金戈點點頭,“倒也不是不行,做個精神上的支撐也不錯。”
說完之后,他的分身一閃,再次離開。
下一刻,寒黎看向遠處的蜘蛛,“敢問大君,那位……走了沒有?”
(最后三個小時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