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真尊獵殺者來說，沒有五階靈脈的根基，就不用擔心別人找到老巢。
沒有洞府，就省下了無休止的投入和改造，可以制備更多的攻伐利器。
江湖上的亡命徒，通常就都是這樣，身無長物，賺一筆是一筆。
當然，這些人肯定有相應的秘庫，倒也無須贅述，但是洞府……真的不是必需品。
曲澗磊為此遺憾了好一陣，最后才接受了這個現實——殺這貨殺的有點不劃算。
多了不說，他起碼是花費掉了半道造化規則，巨斧也付出了一定的代價。
所以下次殺真尊，要努力保全對方的洞府，爭取達到以戰養戰的效果！
“沒撈到洞府……”問弦的分身有點無語，“這事你為什么不拉上寒黎一起做？”
“動靜可能會有點大，”曲澗磊淡淡地回答，“道侶是來相互扶持的，不是拖人下水的！”
從元嬰到出竅，他和寒黎之間，不能說一點矛盾都沒出過，但終究是人家待他不薄、
他自然也要投桃報李，有風險的探索，他不介意喊上對方，一起尋找機緣。
但是這種單純的修者間的恩怨，就大可不必了。
對方已經借給了他一條五階靈脈，算是解決很大一部分問題，他怎么能人心沒盡？
問弦沉吟一下發話，“其實……筱游真尊也是個不錯的助力。”
“呵呵，”曲澗磊干笑一聲，心說虧得有她那三道造化規則畫餅，否則都難指使動羅盤。
不過那位的因果，就更不好欠了，再說了，兩人很熟嗎？
所以這個話題，沒必要繼續下去。
問弦離開之后的第二天，有人占算他，而且是意圖非常直接的那種。
“這個問弦……”曲澗磊暗嘆一聲，只能反向占算對方——他不確定對面還有誰。
不多時，寒黎出現了，好奇地上下打量他一眼，“是本體……感覺沒受傷？”
“想傷我……那廝還差點，”曲澗磊不動聲色地反問，“傳遍了？”
“沒有，只有幾個人知道，”寒黎搖搖頭，“這家伙的懸賞價格，曾經是一條五階靈脈。”
“曾經……”曲澗磊聞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是無面？”
無面真尊不是厚德修者，足跡遍及好幾大修仙界，據說獵殺的真尊要到兩位數了。
此前厚德就有此人的傳聞，在界域溝通渠道被壟斷的時候，就能有了傳言，足見其可怕。
自從開發異世界，接觸了大量域外修者之后，這人的名聲越發地響了。
曲澗磊倒是不怎么刻意打聽，但是架不住別人總喜歡說。
這人誅殺多名真尊后，有人開出了一條五階靈脈的懸賞，結果他把懸賞者也干掉了。
所以就是“曾經”，因為后來沒有人支付代價了。
“嗯，”寒黎點點頭，“還是可以領不少懸賞的……不過基本都在其他界域。”
“我對懸賞興趣不大，”曲澗磊輕喟一聲，“但是幕后的那些人，我肯定不會放過。”
寒黎默然，過了幾息才發話，“跟不才無關，他是被利用了，我說的！”
“那就放過他，”曲澗磊毫不猶豫地表示，“但是其他事，你不要管了！”
“不行！”寒黎很干脆地表示，“敢埋伏你，那就是不給我面子！”
曲澗磊聞言默然，過了一陣才發話，“你也有自己的事，而且，那可是百友商盟。”
“百友商盟又不是誰一家的開的，”寒黎不以為然地表示，“一群散兵游勇罷了。”
曲澗磊看他一眼，“你還真是敢說，這口氣也太大了。”
這話一旦傳出去，以百友商盟的強勢，沒準連他都記恨上了。
這個組織原本就在打名聲階段，整兩個大活兒，有利于以后得發展。
“本來就是這樣，”寒黎滿不在乎地表示，“凌云宗夠大了吧，很團結嗎？”
“百橋聽了這話得氣死，”曲澗磊聞言笑一笑。
不過對方說的也在理，這商盟聽起來不小，但是組織嚴密程度，肯定不能跟凌云相比。
龐大利益放在眼前的話，絕對是會瘋搶的，但是遭遇挫折呢？
“百橋？哼，”寒黎輕哼一聲，然后面色一整，“打算什么時候出手報復？”
“最近是在忙兩個隊友的事，”曲澗磊不會跟他主動提及，但也沒啥不能說的。
“又是五階靈脈，”寒黎忍不住嘀咕一句，然后很隨意地表示，“這不是什么問題。”
“等她有條件閉關的時候，青龍肯定也出關了，找青檸去借就行……”
這話他說得理所當然，不過還有理有據，“我覺得他欠了那么多因果，不能推辭。”
“兩道侶都是出竅，幫忙護法足夠了，而且就算不行……車到山前必有路。”
他說得輕描淡寫，覺得這根本不是什么事。
我這是關心則亂，曲澗磊當然也明白，但他是真的有點放心不下，“我再想一想。”
“還想什么？”寒黎有點不耐煩了，“先還擊再說。”
“你這一直思前想后的，別人就算想支持你，摸不清你的態度，怎么出手？”
曲澗磊思索一下點點頭，“也是，我有點過于追求穩妥了。”
他是個聽勸的人，不介意承認，自己患得患失的心理有點重，“那我找一找幕后指使者。”
“我已經找到了，”寒黎很干脆地表示，“酉陽和臨何，這倆脫不了干系。”
“確定嗎？”曲澗磊肯定要敲定一下，這是習慣，不是信不過對方。
“九成可能性，”寒黎沉聲表示，“凌云基本會坐視，你殺了無面，效果挺好的……”
曲澗磊還真不知道這些，因為最近他一直在低調行事，不想被人注意到，沒有主動打聽。
用寒黎的話說就是，發生在孑然板塊的出竅對戰，雖然時間很短，但是性質很惡劣。
凌云原本有點嚴查的意思，不過有人發出了反對的聲音。
一名堂堂的真尊，不聲不響潛伏在別院的坊市里，這是想做什么？
哪怕沒有算計凌云的打算，最起碼是想讓凌云幫忙擋災！
沒錯，事情發生在別院，凌云確實有點掛不住，但總不能輕易中了別人的算計吧？
這名真尊如果事先打過招呼……哪怕是再隱晦的招呼都行，起碼是對主家的一種尊重。
凌云確實是很要面子，但是更不愿意成為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間的白癡！
所以凌云的調查姍姍來遲，重視程度也不高——事實上，他們也在等著追殺者打招呼。
追殺者出面打招呼，凌云很可能就壓下這件事了。
一個尊重主家，而另一個暗戳戳想用凌云擋槍……態度不同，當然會影響凌云的選擇。
遺憾的是，追殺者也沒有出面，凌云就只能慢條斯理地辦理了。
在接下來調查的過程中，凌云發現了死者的身份！
一開始，他們只是查到，這名真尊應該是域外的。
不過后來，也不知道凌云使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查出來，此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無面。
這個消息被封鎖得很嚴，寒黎能知情，也是因為他被凌云請去做現場鑒定了。
鑒定是悄無聲息進行的，凌云選擇請他幫忙，并不僅僅是因為他占算能力強。
可寒黎也不稀罕對方的尊重，正說自己不想去，哪曾想對方表示：出手者可能是曲真尊。
那他就不能不去了，去了之后占算一下，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必須承認，戰斗雙方都很擅長遮蔽天機。
無面可是以隱匿能力強而著稱，能悄無聲息偷襲他的人，遮蔽天機的水平只會更高。
寒黎沒有占算出結果，不是他不能加大占算力度，而是沒必要！
別人都說了，追殺者可能是曲真尊，他犯得著那么辛苦去占算嗎？
不過事實上，他心里也隱約有種感覺，出手的真的很可能就是他。
曲澗磊聽得有點好奇，“凌云的消息居然這么靈通，難道是……那位出頭了？”
以禮器的實力，能夠無聲無息追溯過來的，除了大君，就只可能是監天鏡了。
寒黎聞言搖搖頭，淡淡地表示，“想那么多沒必要，咱們真要做什么，它能攔得住？”
“那咱們現在……”曲澗磊沉吟一下發話，“先去對付臨何？”
“我也選他，”寒黎微微頷首，“那家伙行蹤成謎，要動就先動他！”
酉陽和臨何都是百友商盟的真尊，前者出身山水界，后者出身萬物界。
山水界的實力，比厚德界差了不少，比萬物和上善界也要差一些。
但是偏偏的，酉陽負責商盟在厚德的業務推廣。
臨何很少冒頭，只有在百友商盟需要人站臺的時候，他才會出面表示：我就是商盟的。
所以酉陽雖然出身最弱的山水界，但他還真可能是百友商盟在厚德的主事人。
然而，既然是主事人，他想躲起來都很難，找他很容易的。
相較而言，想要找到臨何真尊，難度就要大很多了。
這位平時現身就不多，萬物的真尊在虛空中，很有幾個，一不小心就可能牽動一窩。
先打掉酉陽的話，這家伙聞訊躲起來，就起不到太好的震懾效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