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道執念一吵吵，就不在意身邊有人了——反正都是跟小曲一個團隊的，不是外人。
但是景月馨聽得眼睛一亮，“對天魔尤其有效……代價不會很大吧？”
“這小丫頭，”脆皮兵修忍不住笑了起來，“還真是關心啊。”
執念們跟曲澗磊的交流并不多，而且大多時候都是假道學出面。
但是千萬不要以為，他們不冒頭，就是不關注雙方的交流。
只不過冒頭的話，需要消耗一些精力，所以默默地聽著就好。
萬一假道學提出什么不合時宜的說法，自然有執念冒出來以正視聽。
紅葉嶺團隊有神識街溜子，殘斧里也有執念窺屏狂。
所以哪怕溝通的次數不多，多數執念也知道，小曲跟小丫頭的關系……也就差合體之緣。
“不會很大，”假道學很肯定地表示，“小曲如果跟道碑溝通順暢的話，代價可能非常小。”
景月馨才松了一口氣，暴躁執念冒頭了，“此外還有一點……”
“爭取讓道碑同意，允許禮器旁觀，否則的話，祭品就浪費了，實在有點可惜。”
景月馨頓時就無語了——你有沒有聽說過，王不見王？
她對團隊里的一切頂級物品，都太清楚了。
她對殘斧的等級有定位，對道碑也有，兩者之間確實差著階位。
但是這并不妨礙，它們自身都是當家的，相互之間也沒有任何關聯。
如果硬要分析一下兩者差異的話，那就是殘斧對任何不傷及自身的存在都無感。
道碑則是——我就在這里，愛咋地就咋地。
可是把這兩者強行湊到一塊，就感覺有點……生硬了。
真要出現什么不妥的話，可以預見得到，吃虧的大概是殘斧。
但是跟曲澗磊一樣，景月馨對殘斧抱有更多的好感。
最起碼，眾多執念就讓人敬重，而英靈們不爭不搶，非常愿意照顧后輩。
道碑也沒什么惡行，但是就感覺，亙古長存在那里，不悲不喜，少了點人味兒。
不過曲澗磊倒是點點頭，“好說，那我請出來協商一下。”
下一刻，盒子就再度跳了出來，幾息之后，盒蓋才被打開。
道碑是真能感受到曲澗磊的意念，釋放出的威壓，還是不到最基本狀態的半成。
做為規則的載體，它也確實沒什么神智，但是神物自有靈性，這也是毋庸置疑的。
在盒子被拿出來的一瞬間，諸多執念就很自然地縮回了殘斧中。
不是噤若寒蟬的那種，而是很自然的回避禮數，此前也是如此。
殘斧本身也沒有什么反應，近距離承受著道碑的威壓——其實真的不是很強。
曲澗磊并不清楚，自己應該跟道碑如何協商，嘗試溝通得不到任何回應。
他想一想之后，只能將承載道碑的盒子拿起，直接閃出團級艦，然后又放出一艘。
道碑爆發時能影響的距離，大概也就萬把公里。
再遠的話，倒不是沒有波動了，但是如果不是刻意針對，應該不會有什么影響。
兩艘團級艦拉開了兩萬公里左右，曲澗磊通過傳送陣又回去，看前輩們怎么評價。
到了這個時候，假道學才表示，這個距離應該沒問題了，不過五萬公里更保險。
對于曲澗磊無法獲得道碑回饋的信息，他并不奇怪——有回饋才叫奇怪。
事實上他想說的是：如果道碑不高興了，希望你能安撫一下。
道碑是不會在意因果回饋的，但是禮器不問自取的話，可能導致道碑的不喜。
這種級別的存在一旦不高興，隨便泄露出一點怒氣，都可能產生災難性的后果。
這個時候，就能體現出曲澗磊的作用了，他可以安撫道碑的話，很可能就沒事了。
假道學一直都有這樣的判斷，但是此前他擔心萬一無法安撫，那小曲就危險了。
而且他也很清楚，曲澗磊一向好強，愿意為禮器冒險，所以才一直不說。
現在小曲已經拿定主意，他也勸不動了，才吐露出詳情。
就在他們溝通的時候，書閣的戰艦上，忽然有人發話，“有了、有了新的頻段！”
新的頻段，就意味著可能出現了新的凡俗戰艦，眾人聞言精神一振，就是一陣忙乎。
不過事實證明，是他們想多了，那是瑕疵行在自報之后，空間波動引發的異常。
然而下一刻，玉琳夫子眼珠一轉，直接出聲發話，“器靈前輩，能聯系上新的戰艦嗎？”
既然自家搞不清紅葉嶺的情況，何不請器靈出手？分身之間的感應，應該不差吧？
半分鐘之后，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咳咳，既然稱我一聲前輩，那就幫你們這些后輩點小忙……下不為例！”
“現在給你們一個方位，你們自己去看看吧……”
出竅天魔的生死不明，這器靈竟然勸戰艦移動，也真是……你考慮過后果嗎？
玉琳夫子并沒有著急下令，反而是眼睛一亮，“那曲嶺主他們，都還好吧？”
艦上的其他人聞言，齊齊愕然：器靈還可以這么用的嗎？
五大勢力手上都有一些凡俗戰艦，但是他們對器靈的運用，就是各種操艦和分析指令。
他們還真沒想過，利用器靈得到其他的消息。
“都還好，”蒼老的聲音淡淡地回答，“不過你這問題過界了，我只負責操控戰艦。”
“多謝前輩，是我冒昧了，”玉琳夫子長出一口氣，“我就說，曲嶺主必然有萬全之策。”
頓了一頓，她又出聲發話，“前輩，最后一次冒犯，那出竅天魔……隕落了嗎？”
“這可是過分了，”蒼老的的聲音有點不悅，“這種大事，是我能談論的嗎？”
小湖雖然還不具備獨立人格，不過它可是見識過洞府器靈做派的。
所以裝出一副高冷的樣子，對它的難度也不大。
——我只是個器靈，超越權限的事情，你不要問我！
“好吧，我的錯，”玉琳夫子再次認錯，“那么現在，戰艦需要戒備出竅天魔嗎？”
還是同一種的意思，只不過是換了一個問題的方式罷了。
“你不用再套話了，”蒼老的聲音表示，“等你們聯系上紅葉嶺，自己問就好。”
然而，小湖雖然沒有正面回答，玉琳夫子卻是聽懂了。
看起來只是不禁止，但是對方敢勸自己此刻尋找紅葉嶺，必然有所圖。
不過最關鍵的還是：這種時候，器靈沒有阻止戰艦在四邊游走，顯然是風險不大。
用排除法的思路提問，可不是只有曲澗磊懂。
玉琳夫子確定了這些消息之后，指揮戰艦開始移動。
戰艦內也不止她一個人理清了思路，肉眼可見，船艙內的氣氛就輕松了一些。
沒過多久，他們就發現了新的情況，“有團級艦……咦，有兩艘？”
雙方建立聯系之后，對面的景月馨很直接地表示：目前出竅天魔已經被重創。
至于說重創的方式和手段，景仙子沒說，玉琳夫子也沒有問。
景月馨只是表示，團隊里有人受傷了，但是問題不大，倒是你們要注意出竅天魔的入侵。
聽說出竅天魔還活著，可能有殘魂入侵，書閣的團級艦上，又多了幾分陰云。
不過不管怎么說，這都不能算是壞消息。
玉琳夫子定一定神，問己方現在能做點什么。
景月馨則是淡淡地表示：我們正在尋覓被重創的出竅天魔，你們保護好自己就好。
還是老生常談的要求，但是玉琳夫子已經遭受到多次打擊，顧不得計較了。
正經是她非常意外，“你們要追殺出竅？”
景月馨其實不是喜歡賣弄的性子，可是有時候一味藏拙，并不利于團隊的發展。
反正現在的紅葉嶺，藏是根本藏不住了，倒不如大大方方承認，以便更好地爭取資源。
所以她坦然回答，“我們有秘術，正在用秘術追殺出竅。”
“秘術……追殺出竅？”這是通過戰艦對講系統傳輸的，聽到的人可不止是玉琳夫子。
一時間，書閣的戰艦之內，是死一般的寂靜，這是……幻聽了吧？
萬年以來，蒼梧界已經沒有聽說，哪家元嬰成就出竅了。
現在居然有人說，要窮追不舍地殺掉出竅，這特么到底是說的人瘋了，還是聽的人瘋了？
紅葉嶺此番再入虛空，就是要追殺出竅天魔，這是大家都知道的。
但是對戰出竅而殺之，和苦苦追殺窮途末路的出竅，那是一回事嗎？
有心和無心，那是兩個概念，窮寇勿追的道理，誰能不懂？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大家此番出征的目的，未必一定要滅殺出竅天魔，打得對方不敢再來就好。
就像此前的紅葉嶺之戰，就像當初打退虎人的入侵……
良久，玉琳夫子才發話，“景仙子，出竅天魔是真的難殺，打到休眠就夠了。”
這話讓景月馨相當的意外，要知道，就連焦道人和易何，對出竅天魔的了解都不多。
而蒼梧界，此前根本沒有遭遇過天魔，這都是哪兒來的知識？
她訝然發話，“夫子你竟然知道出竅天魔重傷后，會陷入休眠？”
“道友，我出身書閣，”玉琳夫子有點無奈，“你可以懷疑我，但不能懷疑書閣的底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