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發的這一陣波動極其古怪，但是書閣的戰艦上，也不缺乏高手。
一名元嬰皺著眉頭發話，“這是……空間波動？還好是在虛空！”
“如果在蒼梧的話，咱們這個距離，也不可幸免，哪怕出竅一擊，恐怕也不過如此了！”
大家確實是在全神貫注地備戰，不過指望他們不關心前方的戰事，那也是不可能的。
星辰殿戰堂副堂主淡淡地發話，“中心開花，想必又是尺子前輩發威了。”
“這不太可能吧？”一身白衣的無塵真仙發話了，“尺子前輩也只是穿空能力強。”
“能造成如此劇烈空間波動的，首推星河斬……”
星河斬不是招式，而是修者招數能達到的一種效果，尤其是常見于兵修。
在蒼梧界，主要是劍修說這個，“斬星河”和“斷歲月”，分別是指對空間和時間的影響。
無塵這無腦的劍吹，頓時就惹惱了星辰殿的戰堂副堂主——你特么還偷襲了我家弟子。
他冷冷地發話，“我現在不會動手，但是你記住了，執法堂的大門，永遠沖你敞開著！”
他們雖然在斗嘴，但是從未放松過絲毫戒備，反正對元嬰來說，一心多用只是基本操作。
與此同時，他們還死死盯著事態的發展，“我去……好多魔氣只是被彈開了！”
其實被彈開的不是魔氣，而是元嬰天魔。
元嬰之下的天魔，根本扛不住瑕疵行在的沖擊，而大多數的元嬰級，也不過是多撐幾秒。
天魔最擅長利用空間的漏洞，對空間規則相當熟悉。
但是同時，它們無形無相，能免疫于大多數攻擊，卻很難抵擋無形能量的沖擊。
此前的曲澗磊團隊，沒有使用瑕疵行在對付天魔，只是條件不具備，而空間石也不多了。
現在大家身在虛空，無需考慮使用后果，面對的天魔氣團也足夠大，不會造成太大浪費。
反正斷刀和小鼎……不合適用在此處。
擊潰這一大團天魔氣之后，不到半個小時，波動就開始趨于平靜。
不得不承認，虛空就是虛空，不管是什么樣的能量，都能迅速消化掉。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天魔都被掃蕩一空了。
還有數十只受傷的元嬰天魔在瘋狂逃竄，以及極少數的金丹天魔。
“可惜了，”星辰殿戰堂的副堂主看得扼腕直嘆，“恨不能上前殺敵！”
玉琳夫子則是再次呼叫對方，“需要我們幫忙掃尾嗎？”
幾十只半死不活的元嬰天魔，己方全是書閣和星辰殿的精銳……還真能碰一碰。
以往在蒼梧界對付天魔，大家也都是這么做的，除惡務盡。
為了表示參與的決心，她還強調一句，“在戰艦里，我們布下了防御陣。”
此前兩種規模較小的戰艦，空間相對小，布陣不太方便，這種戰艦足夠大。
她也很清楚，凡俗戰艦的防護罩，對天魔的阻擋效果不佳。
不過五大勢力到手這種戰艦之后，很快就開發出了防御陣，并且積極地互通有無。
目前大家還在針對次一級戰艦，開發更小的防御陣，以抵擋天魔氣的入侵，進度也很快。
出發時才剛剛到手的這艘戰艦，已經被他們布設下了防御陣。
對面的朵甘問了一句，“你們隨身攜帶著干擾強大因果的法寶沒有？”
玉琳夫子聞言，怔了一怔才反問一句，“貴方這是在……釣魚？”
大家商量戰術的時候，很多可能性并沒有考慮進去，也沒有制定過于詳細的戰術。
眾人都很清楚，戰爭從來沒有一定之規，商定好最基本的規則，戰斗時隨機應變就是了。
現在面對隨時可能出現的出竅大能，很多細節也不方便具體商議。
但是響鼓不用重捶，聰明人無需多言，玉琳夫子稍微一想，就猜到了對方的意圖。
“沒錯，”朵甘沉聲回答，也沒有解釋更多。
“干擾因果的符寶有，”玉琳夫子一咬牙，交代了自己攜帶的底牌之一。
但是緊接著，她又嘆口氣，“但是恐怕……不是很強大。”
干擾因果的法寶，實在是太罕見了，沒損毀前的春闈筆，也只能被動激發，庇護個別人。
而現在大家即將面臨的，是出竅級的因果，別說準備的符寶，沒損毀的春闈筆也扛不住。
一邊說，她還不忘看一眼星辰殿戰堂的副堂主，遞過去一個疑問的眼神：你帶了沒有？
副堂主也聽明白了她倆的對話，黯然搖頭——開什么玩笑，你都沒帶啊。
“那就別參與了，”朵甘沉聲表示，“這里是虛空，那些天魔逃就逃了，你們防護好自己。”
在蒼梧界要除魔務盡，以免天魔傳播流毒，可是虛空真沒太大必要。
玉琳夫子又咬一咬牙，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真的很弱小。
不過定一定神，她還是傳出了新的指令，“再后退一些，防止天魔盯上咱們。”
那些逃走的元嬰天魔雖然大多帶傷，但是潛在的戰力依舊不可小覷。
他們不怕跟對方放對，但是萬一引來出竅的關注，那就得不償失了。
“嘖，”無塵真仙遺憾地咂巴一下嘴巴，“好憋屈！”
星辰殿的副堂主惡狠狠地瞪他一眼，“再多說一個字，我就揍你！”
就在這時，一直盯著屏幕的空谷教習發話了，“夫子，紅……友軍的戰艦轉向了。”
“先等一等，”玉琳夫子沉聲發話，“別靠得太近。”
另一艘戰艦上，尺子正在大廳里轉圈，“太、太、太、太危險了！我差點交代了！”
它是帶著隨身洞府，穿空到天魔群中，釋放了一艘連級艦，迅速回返。
然而，連級艦的防御雖然拉滿了，但是在虛空里，堅持了十秒都不到。
在戰艦坍塌的一瞬間，內部的瑕疵行在被引暴。
多虧夕照跑得夠快，而且在虛空中，行在自報的威力減少了不少，才僥幸逃了回來。
“這是老大計算過的，”克萊爾忍不住嘟囔一句，心說這有什么危險？
不過朵甘會做人，笑著發話，“行了，爭取下次換一艘營級艦，會更安全。”
然而夕照表示，自己不是不講理的，“營級艦防御太強，容易讓天魔回過味來。”
“說到底，還是我速度太慢，這得想個辦法解決！”
眾人聞言，齊齊不做聲了，所有人都知道，這家伙已經盯上空間規則了。
它一直就是這么個德性，以前還只是盯著靈石不放，現在眼光居然又拔高了。
然而，空間規則真的太搶手了，兩個洞府、小鼎、打算找機緣沖階的老大……
曲澗磊對空間規則持無所謂的態度，畢竟他有洞府在手，但是其他人必須為他考慮。
“好了，提高戒備吧，”景月馨提醒大家，“老大說了，因果隨時會蔓延過來。”
書閣戰艦上的修者，需要擔心的只是元嬰天魔入侵，他們要擔心的，可是出竅！
“都靠過來吧，”曲澗磊沉聲發話，殘斧大致能稍微抵擋一下出竅因果。
抵擋得更多的話……不管是否能夠做到，反正他不答應。
大家說歸說，鬧歸鬧，見老大發話，眾人還是湊了過來。
緊接著，這艘團級艦跟書閣的戰艦一樣，也變得鴉雀無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隱約有神識一閃而過，接著曲澗磊發話了，“準備遁入洞府。”
“洞、洞府？”代婉婉聞言愕然，下意識低聲嘀咕一句，側頭看向了自家師尊。
齊雅真仙的眼中，也掠過一絲茫然，不過很快就調整了過來。
她看一眼寶貝徒兒，給了一個嚴厲的眼神，示意她不要多嘴。
事實上，她心里也在翻江倒海：團隊竟然連洞府都有，怪不得不怎么擔心出竅。
這種實力，怕是在整個蒼梧都能橫著走了吧？
這一刻，她分外慶幸自己當初的決定，若不是鐵下心思投靠，怎么會有如此的驚喜？
就在一片寂靜中，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空氣沉重得仿佛凝固了一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之間，一股若有若無的波動一掃而過。
這是多虧了殘斧上傳出一股輕微波動，否則根本沒人能察覺異常。
就是此刻！曲澗磊輕輕地做出一個口型，“跑！”
下一刻，又是一陣輕微的波動傳來，所有人都消失不見了。
團級艦的外殼上，一柄黑黢黢不起眼的尺子電射而去，瞬間就消失在了虛空深處。
偌大的團級艦里，只留下了曲澗磊一人，以及一柄殘斧。
與此同時，書閣的戰艦上，也收到了電子合成音，“極速退走！”
緊接著，嗚嗚的警報聲響徹了整個戰艦，所有的警燈齊齊亮了起來，瘋狂地閃動著。
“器靈示警！”玉琳夫子下意識地回應，“執行！”
下一刻，團級艦猛地一個側向拐彎，速度瞬間提升到最大，奇快地向虛空深處遁去。
這是小湖在緊急避險，但是這個時候，沒人會在意這一點。
大家直接擺出了戰斗姿態，同時不可避免的，齊齊將目光投向了各塊屏幕。
友軍的那一艘戰艦，會出現什么樣的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