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愚化主是識貨的，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如此震驚。
而景月馨卻是淡淡地表示，“如果不分解得細一點，很多能量會成為防護大陣的反擊！”
她對陣法十竅通了九竅，近乎于一竅不通，但是她能聽到曲澗磊的判斷不是？
但是這一點，就是道宮兩名真仙的知識盲區了。
“原來……是這樣啊，”觀非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就說，怎么會沒有大陣的反擊。”
不過問愚化主更在意的是，“這尊小鼎前輩，應該也是出竅級了吧？”
“它又沒有攻擊，”朵甘淡淡地表示，“吸收掉遇到的傷害，這屬于正當防衛！”
兩家雖然在合作破陣，但是關系依舊很古怪。
堂堂道宮化主的問題，幾乎只有朵甘愿意回答。
但是觀非真仙的觀點，曲澗磊和景月馨隨時都可能回應。
問愚化主對此感受得格外清晰，但是偏偏的，他還不能說什么。
觀非倒是沒多問，他在仔細地感知陣法的運轉狀況。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才輕聲嘀咕了一句，“看來七八天內，破不開陣法。”
所謂大陣，幾乎就不可能在短期內破開，耗時以年計都很正常。
就像紅葉嶺前往救援的西牛懷州，很多防御大陣都維持了幾個月，還能堅持下來。
小鼎雖然等級很高，但現在的核心是以陣破陣，而金烏逐兔的等級就擺在那里。
景月馨和朵甘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意外。
事實上她倆很清楚，小鼎經歷了上次大戰之后，休整了相當長一段時間，才剛剛恢復。
據老大說，小鼎本來的等級最少也是出竅，但是現在也是處于破損狀態。
沒錯，別看從外表上看，小鼎沒什么損傷，但其實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了。
以至于區區的一點天魔氣，都讓它休整了很長一段時間。
長話短說，第十五天的傍晚時分，周邊的霧氣猛地抖了幾抖，轟然散去。
緊接著就是一聲悶響，金烏逐兔大陣分崩離析，陣法的核心也猛地炸開。
觀非正要給大陣添加靈石，虧得是在前一刻發現了不妥，直接閃身遁走了。
狂暴的能量向四周席卷而去，聲勢異常驚人。
就在這關鍵時刻，小鼎虛影的直徑猛地漲大到了兩百公里出頭，吸力也瞬間增強許多。
此前它的虛影，直徑一直維持在二三十公里，吸收能量也感覺很勉強的樣子。
但是上次西牛懷州之戰，它可是將虛影放大到五百公里的。
景月馨一直以為，小鼎是受了遺忘半島的氣息壓制，所以才只能漲到這么大。
這一刻，她似乎有點明白了，忍不住哭笑不得地發話，“這是……學會藏拙了？”
朵甘聞言也笑，“真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不知道她倆的猜測是否正確，但是小鼎猛然暴漲的直徑和吸力，徹底鎖住了狂暴的能量。
小鼎劇烈抖動了一個多小時，狂暴的能量才開始逐漸平息。
不過小鼎的大小卻沒有變化，只是吸力在逐漸地降低，給人一種“吃撐著了”的感覺。
“又來這一套，”朵甘輕笑著發話，“我覺得它是裝的。”
“噓”景月馨豎起一根手指，沖著宮殿方向揚一揚下巴，“里面沒準有智慧生命。”
問愚化主聞言，又跟觀非交換一下眼神：這倆到底是虛言恫嚇呢，還是欲擒故縱？
不管怎么說，他倆是見識到了，紅葉嶺不但強大，虛虛實實的盤外招，也不是一般的多。
又過兩個小時，當狂暴的能量平息了大半后，一股隱約的玄奧氣機，自宮殿方向傳來。
“這是……”觀非真仙的臉色一變，“洪荒本源？”
洪荒本源并非狹義上的本源，像殺戮、命運之類的單一本源，那才是真的本源。
從原理上說，洪荒本源更接近一種狀態，跟它對應的是界域本源。
界域本源是一界初開時的各種混沌狀態。
比如說鴻蒙紫氣，它不是狹義上的本源，但卻是界域本源的一種，天地初開時的異寶。
而洪荒本源，則是界域開啟之后，進入洪荒時的各種狀態。
這有點類似于胎兒在母體內的一口先天真氣，只能在特定的時間存在。
雖然修者經過后天的努力，也可以修出先天真氣，但那不知道要經過多少的努力。
而且后天修出的先天真氣，比之真正的先天真氣，多少差一點意思。
同樣的，具體到界域層面，一旦形成發展起來，洪荒也是回不去的時代。
像虎人一族被列為洪荒百族，也只說明它們是洪荒時代就能出現的族群，算是天賦異稟。
所以這里真有洪荒本源的話，稱得上彌足珍貴，但是未必代表有狹義上的本源或者規則。
“洪荒……好東西很多啊，”問愚化主下意識地說了一句。
不過這不代表他被利益左右了，事實上，道宮二人并沒有著急進入。
——一個沒有被打開的防御大陣，里面雖然可能有好東西，但也可能有大恐怖！
五人等了有一天時間，狂暴的能量逐漸消散，那種玄奧的氣機，感受得也越發明顯了。
小鼎開始逐漸變小，但是縮小到直徑二十公里左右，就沒有再變小，而是虛懸在空中。
曲澗磊一直靜靜地站在那里，沒有任何動作，其他四人也站著不動，只是默默地等著。
直到某一個時刻，他的眼珠一動，輕聲發話，“好了，可以進去了，嗯，別分散。”
這是五人組隊以來，他第一次強調不要分散。
問愚化主聞言，原本沒有什么表情的臉上，越發地凝重了。
他微微頷首，“我也有種感覺……恐怕不是善地。”
哪里用他說不是善地？此前他都承認了，另一處牌樓比此地防護差點，都是危機重重。
只是現在的氣氛，有些話不合適由他來說。
倒是觀非真仙能說兩句，“那咱們商量一下戰術，以及……各自的所長？”
對于紅葉嶺的各種底細，是所有人做夢都想知道的。
但是現在他說這話，也不算冒犯，面對可能的未知兇險，探險隊伍哪里有不相互交底的？
不過景月馨的回答卻是，“你倆保護好自己就行，我們不擅長跟外人組隊。”
朵甘更是明確表態，“你們跟著老大，嗯，不需要動太多腦筋。”
她是老陰陽人了，最后一句話有點小看人的意思，但真正的用意……其實是警告。
“那好，”觀非也不知道是否聽明白了，他很痛快地表示，“需要陣法配合，只管說。”
問愚真仙陰著臉沒做聲，但也跟著點了點頭。
宮殿在外面看起來不起眼，不過走近一看極為寬廣，是一個龐大的宮殿群。
雖然已經殘破不堪，但是只看其規模，還能想到往日的輝煌和威嚴。
曲澗磊不擅長探險，不過這種地方他也游玩過不少，一抬頭就先看門楣和牌匾。
這是他逛故宮等地逛出來的經驗，起碼能判斷出是個什么樣的景點，也不至于迷路。
觀非真仙跟他有同樣的愛好，看了一眼就輕咦了一聲，“無字殿？”
別說門楣上無字，連牌匾都沒有一個。
不過景月馨和朵甘跟道宮二人不一樣，兩人幾乎不怎么看前方，重點在側翼和后方。
這是多少年的戰隊才養成的默契，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言語。
而他們三個的反應，則是問愚真仙關注的重點……之一。
行家看門道，見識到兩女的反應，道宮化主心里也忍不住感嘆：真是打出來的隊伍啊。
下一刻，景月馨輕咦了一聲，“那個……看身后。”
除了曲澗磊沒有反應之外，其余三人聞言，齊齊看向身后。
然后他們也忍不住感嘆一句，“這還真是……空間折迭得很厲害。”
他們身后的來時路，已經變得極其遙遠和渺小，仿佛是一幅縮小的圖畫。
朵甘冒險釋放出神識感受一下，眉頭微微一皺，“小世界？”
這里還真不配稱為小世界，不過她的話另有所指。
見到她沒事，問愚化主和觀非真仙也用神識感知一下。
前者稍微怔了一怔，“看來想出去，難度會逐漸增大。”
后者則是面無表情地表示，“子陣法嗎？倒是值得好好試一試。”
看到人心有點浮動，曲澗磊適時出聲了，“沒那么嚴重，空中還有后手。”
他沒有收回小鼎，就是防著這種可能。
當然，金烏逐兔大陣已經毀了，小鼎的威能會受到影響，但是有總比沒有強吧？
“沒錯，”問愚真仙出聲附和，“牌樓那里也類似，內部破陣總要簡單一點。”
已經進入宮殿群，朵甘和觀非配合，進入一個個宮殿搜尋寶物，其余三人在外戒備。
信任感比較低的團隊來冒險，基本都是這個樣子，倒也無須多說。
連續搜刮了幾個宮殿，里面卻是什么都沒有，搜查的二人冒險放出神識都一無所獲。
感覺這里就是被什么人掃蕩過一般。
不過大家都很沉得住氣，哪怕什么都是假的，但是那玄奧的氣機還在，做不得假。
終于在某一刻，二人有了新發現，“呦，這里有個宮殿是上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