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刀不想獲得自由?曲澗磊覺得不太能理解。
他沉吟一下才又問,“可是你得罪了那柄殘斧,那是人族的禮器。”
斷刀紋絲不動,很顯然,這個問題不能簡單地用“是”或“否”來回答。
“你對它構成了潛在的威脅。”
斷刀再次瘋狂抖動起來,這次抖動了將近二十次,甚至再次傳出了委屈的情緒。
“那我就姑且信你了,”曲澗磊不緊不慢地發話,“咱們同心協力,趕跑天魔!”
斷刀又抖動了兩下。
“等到戰爭勝利,咱們再互道珍重,分道揚鑣。”
斷刀再次瘋狂地抖動了起來……
曲澗磊跟這家伙聊了整整一下午,終于能確定,斷刀真的不具備多少靈智。
如果說高仿或者撈女只是年幼懵懂,早晚會成長起來,感覺斷刀就是一個很長壽的腦癱。
曲澗磊也有點疑惑,為什么神兵的靈性,竟然會如此不堪。
難道是說,因為兵刃的損毀,導致了靈性的殘缺?
不管怎么說,溝通大致還是有效的,曲澗磊也大致明白了斷刀的狀況。
首先必須指出,斷刀確實是看不起團隊這幫人——說破大天,他們最高修為也就是元嬰。
這種心態,看一看器靈就知道了。
器靈只是元嬰修為,只因為以前的主人是出竅,一旦獲得了自由,都想背約逃走。
斷刀雖然是斷了,可自身就曾經是出竅級的神兵,憑什么要賣元嬰的賬?
至于說接受元嬰的指使,那就更不可能了。
但是斷刀也不是沒有表現出過善意,它沒有對風遺忘和一干阿修羅出手。
只不過它表達能力欠佳,而且還異常高傲,根本不屑表達,別人自然也就不知情。
這次曲澗磊搞回來的石頭,斷刀理所當然地認為,這就是自己的,自然不會很激動。
反正也增益不了太多,而除了它,也沒誰吸收得了,它就勉為其難地收下好了。
當它意識到,還有其他的存在,也能跟它爭奪石塊的時候,瞬間就惱了。
斷刀神智不全,但是有最基礎的認知——我稀罕不稀罕,是我的事,別人不能隨便動!
然后非常悲催的,它就被殘斧教做人了。
就曲澗磊的感覺,斷刀是非常驕傲的,丟了這么大的人,按說就該生出離開的心思了。
但是斷刀不這么想,因為它對天魔的入侵也有一定的感知,知道大戰在即。
它可以算是天魔克星,但它不是永動機,也需要休整,頻繁戰斗的話還要適度補充靈氣。
它有必要找一個勢力來合作,既然是這樣,做生不如做熟,還不如繼續合作。
曲澗磊覺得這個理由有點費解,畢竟殘斧才掃了它的面子。
堂堂一柄出竅級的神兵,想隨便找個勢力合作,那不是輕松至極的?
斷刀的回答是,感覺其他勢力都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它這么想,其實也沒錯,雖然它并不確定,蒼梧界到底有多少勢力。
但是區區一次天魔入侵,就跑來這么多人圍觀,關鍵是……整個過程中沒人敢出手干預。
既然要找人合作,誰也想找一家實力強勁的,所以它的選擇也就不奇怪了。
曲澗磊覺得這個理由沒什么毛病,但他還是有點納悶,斷刀的氣度這么大,不在乎殘斧?
他通過多次是非題的選擇,終于搞明白了斷刀的本意:這家伙早晚還是想要找回場子。
神兵利器自帶傲氣,斷刀不可能就這么算了。
不過由此也可見,斷刀應該是不知道,對方是禮器,它甚至有可能沒聽過這種說法。
畢竟禮器這種知識,真的有點冷門,而且看殘斧那樣子,好像跟“禮”也不太搭界。
不管怎么說,斷刀愿意繼續合作,曲澗磊還是很開心的。
根據他的觀察,以這家伙的這點智商……甚至都不能說智商,而是本能。
這點本能連莽夫都不如,根本玩不出什么花樣!
而斷刀還跟他要那塊石頭,想要吸收了——身為神兵利器,它對任何一點提升都很敏感。
就這沒心沒肺的樣子,能搞出什么幺蛾子?
曲澗磊跟它約定,以后要聽從自己“合理的”指揮,它也答應了。
他還想給斷刀起個名字,感覺執念所說的“屠魔”就不錯。
結果斷刀抖了足足一百多下,以表示反對,大約它也聽到了,這是自己對手提及的名稱。
不答應……那倒也無妨,曲澗磊壓根兒不指望,這家伙的智商能趕上高仿。
然后他又占算一下,得知斷刀吞噬規則的動靜不會太大——畢竟就只有那么一絲絲。
那這事也不是很著急,他索性又傳送回了中州,先看護著四當家接受劍譜傳承。
鎮山堡也沒有讓他失望,調整好狀態之后,直接閉關了半個月。
等他再次出來的時候,手里已經多了一本劍譜,他將其取名為《忘憂劍》。
劍譜本無名,開創者是一名雙目失明的金丹,這金丹后來進階了元嬰,完善了這本劍譜。
四當家自認,已經竭盡所能地領悟這本劍譜了,還根據創始者的心境,給劍譜命名了。
然而,到底記錄下了全部內容沒有,他也不敢保證。
甚至在看著齊雅真仙的時候,他的目光都有點游離。
齊雅聽說之后,是一臉的無奈,但是又不好說什么,畢竟當初是她主動放棄了參悟劍譜。
而四當家接手此事,也是她同意了的。
所以她只能大度地表示,自己先看一看再說,如果有不清楚的,大家再一起探討研究。
結果她研究了五天,確實發現了七八處不太確定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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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正因為沒看懂,她反而表示出了對四當家的理解,因為劍譜的內容真的非常驚艷。
按說只是一本金丹劍譜,但是那位開創者進階了元嬰之后,又進行了整理。
齊雅也是元嬰修為,劍法造詣并不差,可是她認為,自己短板在于——沒有失明過!
有些事情,沒有設身處地經歷過,確實無法體會那種心境。
而且這還不是普通的劍譜,而是心劍,些許感悟上的差距,絕對是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曲澗磊也翻看了劍譜,齊雅拿不準的地方,確實存在一定程度的分歧。
這種差異,哪怕他有小湖幫忙,也不是短時間能推算出來的。
跟算力大小沒太大關系,關鍵是心劍涉及了人的情緒,這也是大頭蝴蝶的短板。
想一想之后他表示,“這樣,我去請教一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提示。”
看著他轉身離開,齊雅好奇地問四當家,“團隊里……還有劍修?”
雖然這個問題,會暴露團隊的一些底細,但是四當家還是老實地搖頭,“沒聽說。”
“不過老大既然說了,肯定不是無的放矢。”
曲澗磊進入試煉洞府,果不其然,那些虎人血肉又不見了。
他站在殘斧邊上深施一禮,然后將劍譜拿出來。
“這是晚輩新得的一本劍譜,還望諸位前輩幫忙把把關,看有沒有疏漏之處。”
“劍譜?”假道學的執念冒頭出來,感受了一下劍譜后表示,“脆皮,你的買賣!”
“你才脆皮,你全家都脆皮!”一個執念冒了出來,相當地暴躁。
曲澗磊一開始還以為,這位是上次那個暴躁執念,仔細感知一下,發現竟然不是!
不過這一縷執念也不算強大,反而是微弱得很,“這個……心劍?有點意思。”
有意思的是,這位并沒有端著架子,緊接著就表示,“我參詳它,要耗費一些心神。”
“你手上還有洪荒百族的血肉沒有?有的話,拿出點來。”
假道學不高興了,“差不多點,跟后輩要東西,你還真夠出息的!”
“哼,我們兵修從來是有一說一,”脆皮毫不猶豫地表示,“哪像你,整天假惺惺的!”
他抱怨的話,跟另一個暴躁執念差不多,但是曲澗磊能感受到,假道學其實挺受尊重。
如果不是大家都服氣,也不會由一個飽受詬病的人來跟外界打交道。
不過這個兵修……居然不是劍修,讓他多少有點意外。
非常不幸的是,脆皮執念雖然微弱,居然也玩讀心的那一套。
“小家伙還嫌棄上了,兵修怎么了?劍修、刀修、槍修……殊途同歸,都是兵修!”
“這些執念里,沒有出竅的劍修,他們死得太快了,是真正的脆皮!”
那就是有元嬰劍修了?曲澗磊稍微走了一下神,但是想到對方會讀心,馬上停止了思索。
然后他又放出了大量的虎人血肉,“主要是元嬰,也有金丹……會不會差了點?”
他不是不舍得供奉英靈,而是虎人血肉雖然還有不少,可是以后自己需要的幫助也很多。
他絕對不想因為要幫自己分析功法和術法,一些執念強行堅持,最終導致煙消云散。
曲澗磊毫不懷疑,以這些英靈的傲氣,真的做得出這些事。
而他此刻的小氣,就是要盡可能地保證,英靈們不會因為自己的需求而消散。
“消散也是一種解脫,”脆皮執念果然也喜歡偷窺他人內心。
“能幫到你們,也是我們最終的心愿了……金丹血肉,聊勝于無吧。”
(更新到,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