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真正的戰斗中，“教科書式的操作”基本是不可能存在的。
實戰和理論，根本不是一個概念，所有戰場的情況都是復雜的，也是瞬息萬變的。
而對方的表現太過完美，小湖下意識地做出判斷：應該是無人駕駛！
嚴格來說，對方的操作比它要稍遜一籌，但是大頭蝴蝶不認為，有誰的操作能比自己強！
哪怕是在人工智能領域，它也不會差于任何人。
所以對方必然是無人駕駛……沒辦法，就是這么自信！
曲澗磊也認可它的猜測，“就這么假設吧，沒必要核實，任何結果都不會影響咱們還擊。”
都已經決定還擊了，真相并不重要。
既然對方在數字控制方面很強，萬一因此暴露出小湖的存在，反倒是不好了。
就在星艦的勉力支撐中，追擊的七艘攻擊艦接近了五十萬公里處。
一大三小星艦猛然間齊齊反擊，目標是兩艘小型艦。
在小湖主持的戰斗中，很少集火一艘星艦，那樣攻擊效率太低，它更喜歡一對多的攻擊。
但是事實上，在普通的太空戰里，集中優勢兵力攻擊對手的一點，才是最常見的戰術。
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集小勝成大勝才是正道。
只不過以往的對手實在太菜，逼不出小湖的真正實力。
這一次就不一樣了，對方既然智能程度頗高，那它就好好地重視一番！
一直在逃竄中的星艦，猛然間發起了反擊，追兵們還真沒有防住。
雖然他們也提升了防護罩，見到對面的火力還擊，也展開了規避，但終究沒有幸免。
一艘攻擊艦直接被打得凌空火暴炸。
另一艘被集火的小型艦比較幸運，倉促之間避開了最重要的部位，只是被擊傷了。
不過傷勢也很嚴重，直接失去了戰斗力。
也虧得這些攻擊艦真的是無人駕駛，如果有人的話，艦員就只能選擇棄艦逃生了。
然而饒是如此，后面的追兵也吃了一驚，“這個……怎么可能？”
這些小型艦雖然是無人駕駛，但是數據處理能力非常強大。
這些控制系統存在的智能程序，關聯著龐大的數據庫，經過了長期的訓練和學習。
到了戰場上，雖然會暫時跟數據庫斷開，但是培養出來的各種操作，都是精華中的精華。
在他們的相關項目中，這些艦只是用來培訓精英人才的。
沒錯，這些無人攻擊艦扮演的是教官的角色，是用來培養精銳戰士太空戰能力的！
當然，教官也可以有失手的時候，但是一轉眼就損失了兩艘，還是有點令人瞠目結舌。
最關鍵的是，對方使用的并不是飽和攻擊——那種情況下，有適當的損失完全可以接受。
可人家只是最簡單的兩個二打一，就造成了這樣的損失，感覺真的有點無法接受。
不過也有人反應快，“小心對方繼續攻擊！”
可惜的是，雖然他們想到了，但是實力上的差距，那并不是有準備就能挽回的。
緊接著，小湖又攻擊了兩艘小型艦，一艘被打得拋錨，另一艘的損傷也很慘重。
這一下，后面的人著急了，“再放出去幾艘，一定要把他們咬住了！”
這種經過長期訓練的小型艦并不多，每一艘都相當珍貴。
當然，這些智能系統是可以復制的，一旦敞開了操作，復制出的系統也不會差很多。
然而說到這個，就不得不重提“有效控制”的概念了。
復制出來的控制系統，很快就能形成龐大的戰斗力，但這是規則不允許的。
研究這些人工智能的勢力，對相關的風險控制得非常嚴格，絕對不會放縱這種行為。
如果每次出了意外，都可以不加節制地復制，很快就會亂套的。
誰都喜歡擁有龐大的戰力，但是不懂得控制野心的話，走不遠的。
所以他們攜帶的小型艦是有限的，每一艘也彌足珍貴。
但是這時候怒火上頭，已經顧不了那么多了，一定要把對方纏住。
這個命令在大多數人看起來，有點莫名其妙——對方明明很能打，何必浪費咱們的資源？
但是在星戰中，指揮官的意愿高于一切，大家不理解也要執行。
直到又飛出三艘攻擊艦，才有人表示，“不知道能不能獲得對方的系統？”
“先不要考慮這個，”指揮官沉聲回答，“先爭取纏住對方，才有其他可能。”
有人忍不住出聲發問，“萬一把對方的系統打壞了呢？”
指揮官默然，過了一陣才回答道，“如果能那么輕易損壞，也沒必要繳獲！”
這就是上位者眼中的戰爭，摧毀一切可以摧毀的東西，剩者為王！
那些可以被摧毀的，沒有太大必要珍惜。
不過很顯然，光是靠著他們四艘星艦加幾艘攻擊艦，想要留下對方很難。
指揮官呼叫了支援，然后表示，“……現在咱們的攻擊，要把對方逼向援軍的方向。”
曲澗磊他們還在亡命地飛逃，不知不覺間，已經干掉了五艘小型艦。
但是剩下的五艘就狡猾了很多，居然特意拉開了距離，只是遠遠地騷擾著。
這五艘小型艦里，有兩艘還帶著不輕的傷，也就是無人駕駛，否則已經喪失戰斗力了。
隨著對方發出了誘導性攻擊，不光是曲澗磊，就連花蝎子都逐漸發現了不妥。
“他們似乎……在向指定方向驅趕咱們。”
真有這個可能！曲澗磊點點頭，暗暗問小湖，“咱們遭遇伏擊的可能性有多大？”
大頭蝴蝶轉動著身子，“前方兩千萬公里沒有像樣的星體，這是好消息，但也很不方便。”
沒有星體的遮蔽，他們很難酣暢淋漓地做出還擊。
如果不靠著數據入侵，他們也能獲得一場勝利，但是整個過程不會輕松，也存在風險。
“尤其糟糕的是，他們有擬態能力，有些埋伏也許湊近了才可能發現！”
曲澗磊點點頭，然后心一橫，“對空間波動處發起攻擊！”
小湖聞言有點意外，“攻擊那里，可能帶來不可預測的后果！”
能發生空間波動的地方，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存在巨大的不確定性。
如果對其發出攻擊，就算距離很遠，在能量波動的相互作用下，也不能完全保證安全。
曲澗磊暗嘆一聲，“但是現在還有別的選擇嗎？”
大頭蝴蝶轉動著身子，“會不會有點極端了？這個空間波動……可能是機緣。”
還是一如既往的財迷！曲澗磊默默地發問，“對方顯然有接應，咱們可能得到機緣嗎？”
機緣再好，抓不住的也不是你的！
曲澗磊的心眼不算大，卻也不是見不得別人好的人，沒什么興趣破壞別人的機緣。
但是對方埋伏在這里，明顯是惦記著空間波動的好處。
這種情況下，對方還要毫無征兆地對自己出手，他又怎么可能大方地把機緣讓出去？
大不了大家一拍兩散，倒不信對方真的會無視！
下一刻，不祥之艦發出了兩道黃芒，射向了空間波動處。
空間波動的范圍其實不算小，半徑超過了一千公里——這還只是相對核心處。
這么大的一塊空間，只要有心攻擊，就不可能打偏。
不祥之艦這兩擊，讓一干追兵頓時傻眼，有人瞬間就火暴炸了，“混蛋，他們怎么敢！”
他們埋伏在周邊，目的就是要觀察這一處空間波動，并且伺機攫取可能的機緣。
正經是對付這幾艘突如其來的星艦，才是臨時生出的念頭。
對方的反應有點過于強烈，所以他們理所應當地追擊，這也是正常反應。
原本他們只想擒下對方，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
只是對方表現得太過心虛，而且強行終止溝通，他們才做出了“死活不論”的決定。
當然，這種決定也沒有什么對錯一說，他們已經亮明了身份，并且強調“后果自負”了。
暴力機器就是這樣，只會考慮自身的立場，沒可能跟所有人講道理。
直到現在，他們發現對方竟然開始攻擊波動點，瞬間就無法忍受了！
要知道，現在的空間波動非常輕微，如果沒有專門的設備，都很難做出精確的判斷。
而對方雖然來得莫名其妙，卻也沒有表現出有類似設備的樣子。
當然，這些埋伏的人肯定還是在懷疑，對方可能發現了空間波動。
也正是因為有這樣的猜測，他們出手才會這么不留情——這是有殺錯沒放過。
但是現在，對方在逃竄一段時間后，竟然開始明確地攻擊空間波動點了！
這真的讓他們無法接受了，不是對方膽量的問題，而是——你們現在沒落下風啊！
十艘小型攻擊艦廢掉了五艘，主力艦又不太容易追得上對方。
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要選擇摧毀波動點——你們特么怎么想的？
事實上，這種對資源的故意損壞行為，是所有思維正常的人都厭惡的。
連獵人都懂得，盡量不要殺害懷孕的母獸，那樣會造成無謂的資源浪費。
對方竟然喪心病狂到摧毀帝國社會的共同財富，這怎么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