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
油燈的燈火輕輕搖擺著。
老神仙的半夜到來,必然是有事情,而此事跟他所想知道的肯定是有關聯的。
“這段時日在此住的還算習慣?”
“多謝老神仙的招待,很習慣。”
林凡感謝著,從他來到修仙世界后,所遇到的一些修士,大體都友善的很,不管是在什么樣的世界,總是有好人有壞人的。
老者和善觀摩著林凡的面相,緩緩道:“小友是否對老朽的身份很是好奇?”
他知道眼前這位小友不簡單,修為方面絕非是央州頂級修士所能相比的,就說靈元城陳家在仙門的老祖宗曾回來一次,他離著遠方而望,還是能看出一二的。
但林凡卻是他看不透,更是不能占卜的存在,甚至還遭受反噬,當真是神秘莫測。
“不好奇。”林凡搖著頭。
此言一出,倒是讓老者有些尷尬了,這跟他想的不一樣,來的時候就想到了一些交談的過程,比如當他愿意說出自己身份的時候,小友會表現的很好奇,很期待。
但現在簡單的‘不好奇’三個字,將老者接下來想說的話徹底堵住了。
心細的林凡察覺到老神仙的一絲無奈,接著道:“當然,好奇自然是好奇的,只是這些是老神仙的秘密,老神仙不愿說,我自然也不會問了。”
老神仙都這一把歲數了,他一個年輕人跟老神仙是沒必要較勁的,讓讓是沒事的,老神仙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想看到自己流露出好奇的神情。
“小友果真是不俗之人啊。”老神仙摸著胡須,面露微笑,“老朽本名魏天機,并非是央州本土修士,不知小友是否聽說過太衍玄真教?”
“沒聽說過,還請老神仙告知。”林凡搖頭,并未聽說過此仙門,在炎陽宗藏書閣的典籍也并非有此仙門的記載,顯然這太衍玄真教絕非尋常。
央州的各大仙門情況在炎陽宗的典籍中有所記載,如今冒出個沒有記載過的,肯定是不一般的。
“唉……”魏老嘆息一聲,“太衍玄真教并非此州仙門,也絕非它洲仙門,可惜都已是過眼云煙了。”
“魏老神仙,云煙雖過,卻始終存在過,不管發生何事,只要認為值得,那便不算遺憾。”林凡輕聲說道。
“是,道理如此,但又有多少人能領悟。今夜過來,老朽為的便是與小友做筆交易,或是達成誓言。”魏老神仙取出一個木盒擺放在桌上,“里面有小友想知道的東西。”
林凡心頭一動,木盒中有他想知道的東西,讓他有種現在就想打開的沖動,但他知道還不是時候,因為魏老神仙與他達成的交易,便是此物為報酬。”
“請魏老神仙直言。”林凡說道。
魏老神仙道:“實不相瞞,老朽便是太衍玄真教最后一位教主,我那孫兒已有四百余歲。”
林凡震驚,想著那看起來只有三四歲的小孩,竟然跟他說有四百余歲,這怎么看都不像啊,就算身高不長,有四百余歲,也不可能光著屁股坐在床上玩著木玩具吧。
魏老神仙徐徐道來,“當初我那孫兒還未出世時,老朽給他算過,此生有三劫難,第一劫是在出生之時,便出現小五衰相,老朽以一教底蘊與天爭奪,施展秘法,另我那孫兒沉睡四百年,度過一劫,但所付出的代價,便是太衍玄真教被其它仙門覆滅,老朽化了自身修為,帶著孫兒來到了央州,化為凡人,躲避追殺。”
雖魏老神仙說的簡單,但是林凡依舊能想象到,那時的情況怕是沒那么簡單,絕對是驚天動地,難以想象。
“我在炎陽宗的典籍中倒是看過有關小五衰相的一些介紹,會有五種衰敗跡象,只是這種情況只會出現在元嬰以上修士的身上,天命已到,無法逆轉。”
林凡腦袋里對修仙界的知識還是很豐富的。
看完那些藏書閣中的典籍后,他的知識層次怕是赫掌教都無法與之相比,這就是看書的好處,而他看書翻閱的速度是很快的,否則四萬八千冊的典籍,如何在短短的三年多時間里看完。
“是的,對普通修士而言,遇到小五衰相只能認命,但老朽不愿認命。”魏老神仙在說到對抗小五衰相的時候,真的是霸氣側漏,眉宇間盡是自信,隨后神色偏為落寞道:“我想小友也該看出老朽命不久矣了吧。”
林凡道:“老神仙看似精神飽滿,但實則內在已經消耗殆盡,能支撐到現在,想必也是老神仙以一種秘法強撐著吧。”
“對,的確如此,但任何秘術皆有力盡之時,老朽在靈元城暫居給散修占卜,除了維持生計外,便是希望能尋找一位氣運與天賦上佳散修。”魏老神仙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只是他的想法看似美好,實則實操困難。
“魏老神仙的意思是希望挑選的人,能幫那孩子度過接下的兩劫對吧。”
“沒錯。”
“不過魏老神仙,那孩子命中三劫,第一劫就如此可怕,后面的兩劫恐怕也不是那么好度過啊。”
“哈哈哈……”魏老神仙笑道:“沒多大事了,我那孫兒的命中三劫第一劫已經由老朽承受了,另外兩劫的劫氣已由他父母承擔大半,所剩無幾,沒有想象中的那般恐怖,老朽所做只是托孤,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不要接觸修仙之事,便已足矣。”
林凡聽著魏老神仙的訴說,深深的感受到長輩們對孩子的愛,從容的替他承擔所有的劫難,為何孩子的父母沒有陪伴在身邊,想必也已經在承擔劫難中死去。
也許有人會說,為了一個孩子有必要犧牲一切嗎?
遙想在地球之時,他又何嘗沒見過這些事情,甚至很多,很多,孩子剛出生便患了重病,三個家庭傾盡所有救治,毫無怨言。
這種情況又何嘗不是魏老神仙這邊的縮影呢。
“所以,你選擇了我?”林凡問道。
“不,不是老朽選擇了小友,而是小友在老朽彌留之際選擇了老朽。”魏老神仙起身,來到林凡面前,雙膝彎曲,想要跪下,卻被林凡扶住雙臂。
“魏老神仙,你不用這樣,你給我想知道的消息,我幫你護著孩子一生平安,這交易我做了。”林凡說道。
魏老神仙眼眶微紅。
他見識過太多太多的人,太多太多的看似光明磊落實則心如糞坑般骯臟的正人君子。
但林凡為何能如此讓他信任。
除了面相之術外。
還有便是林小友給他的感覺很真,很舒服。
面由心生,尤其是修士的容貌受心性的影響是最大的。
不諳此道的修士自然是看不出來,但身為太衍玄真教教主的他,怎能看不出來。
“多謝小友,小友所需的消息都在木盒內。”魏老神仙將木盒推到林凡的面前。
木盒上沒有任何限制,鎖口處連一把鎖都沒有,但是在林凡眼里,木盒是有鎖的,那是誓言的無形之鎖。
“魏老神仙,確定不讓他接觸修煉嗎?”
“不了,就讓他身為凡人活著吧,修仙看似逍遙,又何嘗不是身陷牢籠之中,修仙之路從煉體開始,之后煉氣,筑基,然后結丹,而結丹之后又是元嬰,一步一步永無止境,如夢魔在誘惑,當身居高位之后,所面臨的事情將身不由己,談何逍遙自在。”
魏老神仙感嘆著,仿佛已經看穿了修仙的真諦,這就是套路,一步步的將修士吸引下去,想回頭卻已經回不了頭,壽元的誘惑,地位的誘惑,豈是那般的想舍便能舍的。
舍不掉便要與人爭,與天爭,日日夜夜都在爭斗中。
他曾經便是如此,除了修煉還是修煉,成為太衍玄真教教主更是與其它仙門爭斗,就連在結丹時所生的孩子都無暇照顧,直到孫兒即將降世,驀然回首,才發現錯過了多少,只是可惜,悔之晚矣。
林凡深有感觸。
魏老神仙的情況就如同玩游戲,初期98充值,然后168、268、398等等,過程很愉快,很歡樂,覺得精神世界得到了從未有過的滿足。
直到發現充值無止境,回現,浪費了時間,浪費了精力,還深陷漩渦中,難以回頭。
此時。
魏老神仙抬手貼著額頭,嘴里默念著咒語,片刻間,一枚金色眼珠出現在掌心中。
“小友,此物乃是太衍玄真教鎮教之物‘玄真仙眼’,乃是教開教老祖偶然得到的仙寶,能上窺九天,下見幽冥,老朽生身無修為,能給散修占卜,靠的便是此物,其中內含玄真教秘典《窺天錄,如小友有興趣可研究一二。”
此時的魏老神仙便是將自身的全部家當都交給了林凡。
“魏老神仙,這……”
林凡剛開口,便被打斷。
“小友無需多說,今后有勞了。”魏老神仙拱手行禮。
在老神仙彌留之際的時間里,老神仙跟周圍的街坊鄰居囑托著,他的時日無多,今后怕不能給各位占卜,同時將年幼的孫兒托付給了林凡,希望各位能關照關照。
居住在外城的散修們,聽聞此消息,心頭悲傷,老神仙要駕鶴西區,那以后就沒人算命了。
當然。
也有修士真的難過,老神仙來到靈元城數年,自然也是有一些走動較為近的人。
數日后。
老神仙駕鶴西去。
林凡與老神仙的交易正式開啟,在老神仙活著的時候,叮囑過,白事從簡,無需大張旗鼓,墓碑不留真名。
在忙完了老神仙的喪事后,林凡跟那孩子生活在了一起,孩子叫魏安,起這名字的時候,想的應該就是平平安安。
魏安在爺爺去世的這段時間哭鬧不止,吵著要爺爺。
林凡對孩子的耐心很充足,從不會有任何的不耐煩。
以往跟菲菲她們在一起的時候,他便喜歡給菲菲們說一些故事,因此肚子里也有故事,便講給魏安聽,效果很不錯,有著催眠的效果,每到夜晚的時候,說著說著,魏安就熟睡了。
夜晚,外面蟲兒的嘰嘰聲絡繹不絕。
魏老神仙贈送的‘玄真仙眼’融入到額頭中,如第三天眼似的,他看向熟睡中的魏安時,便發現他的頭頂有兩團昏暗的烏云籠罩,烏云之中內含血光,久聚不散,始終伴隨。
這就是魏老神仙所說的剩余劫難吧。
林凡睡不著,打開窗戶望著星空,修仙世界有月亮,很明亮,比在地球看到的要更加的明亮,而在有了‘玄真仙眼’后,他能看到星空中的月亮有著一道道月華從天而降,灑落在修仙世界中。
那就是典籍中記載的月之精華吧。
至于《窺天錄倒是看了幾眼,其中內容深奧晦澀,不是一時半會便能琢磨透,就當做打發時間之物吧。
時光匆匆,三個月過去。
外城的生活很平靜。
林凡將魏安照顧的頗好,而老神仙的離去對魏安的影響也漸漸地消除,畢竟是孩子,當每天都很開心的時候,傷心的情緒便會漸漸澹去。
魏老神仙租的地方有著院落,院落中有些荒地,每日沒什么事情的他,就買了些尋常種子栽種在院落中,能結成一些平常普通蔬菜。
這些東西是無法入修士眼里的,但是對凡人而言,也是解決正常溫飽的方式之一。
林凡拿著鋤頭翻著土地的時候,隔壁的房屋有人出現了。
他在這三個月里,并未見過有人出沒,但是房屋卻是已經租了出去。
居住在隔壁的是一位女修,修為也就煉氣中期左右,容貌一般,身段卻是不錯,而她的懷里抱著一個孩子,是個女嬰,看著也有八個多月大了。
林凡朝著對方露出善意的笑容,點了點頭。
而女修面色平靜,沒有任何表示,匆匆回到屋里,緊閉著木門,耳尖的林凡聽到房間里傳來了哭泣聲,聲音雖小,卻難以擋住他的感知。
有著‘玄真仙眼’的林凡,看得出此女修前段時間剛喪夫,烏云籠罩頭頂,屬于無福之人,能平平安安活到晚年便是她最大的幸運了。
“叔,我的木馬壞了。”魏安一蹦一跳的從屋里跑了出來,懷里抱著木馬,木馬缺少了一條腿,顯然是折斷了。
林凡微笑的摸著他的腦袋,“沒事,叔幫你修理。”
是的,現在的林凡臉上能露出笑容了。
孩子能影響到他的心情。
他不愿在孩子面前擺著臉,一副有著心事的模樣,雖說他依舊想念著陽光庇護所的大伙,但是他已經將這些想念埋藏在心里,對待別的無辜孩子時,他是真心的。
魏老神仙只希望孫子能平平安安的當凡人就好。
而他自然不會擅自改變。
定能讓魏安安享到最后。
“林兄,林兄……”
一位男修士待在圍欄外,朝著林凡招手。
林凡摸著魏安的腦袋,示意他稍等,然后走到圍欄處,“你好,有事嗎?”
他記得這位男修士,煉氣中期,叫倪海生,散修一位,沒有依靠,辛辛苦苦的在外城打拼著,他這樣的修為就算在外城也不算起眼,只能算是中等。
“林兄,老神仙離世后,肯定將占卜衣缽傳授給你,你能否幫我看看,我此次之行是否安全,說實話,我們這些散修難混,為了賺取些靈石時常都要出去冒險,這一去能不能回來都不知道,你也知我有兩個妻妾,三個孩子,如果我出了事情,那么家的頂梁柱就真的倒塌了。”
倪海生面露苦色,希望能得到林凡的答復,他也不知道眼前的林兄是否得到老神仙的衣缽,但是外城別的算師,都說他此次之行必當圓滿。
說的都一樣,搞得他內心慌亂。
“我哪是什么算師,只是凡人而已。”林凡說話之間,觀察著對方,發現他的情況并不好,有血光籠罩,雖不致命,但恐怕今后得永遠的躺在床上。
“不……不,林兄,你就幫幫忙,隨便說說也行。”倪海生說道。
“你先說說是什么事情,我幫你分析分析。”
“好好。”倪海生聽聞大喜,急忙道:“咱們外城的王家跟李家前段時間因為一處靈地發生爭執,本來都已經說好一家一半,但是現在李家突然反悔,要將另一半收回,所以兩家擺了場面,王家便找了我們這些散修前去撐場,沒人十塊下品靈石,以往這種事情最多也就五塊,現在突然增長到十塊,價格太高,我恐有危險。”
原來這是給的太多了。
的確如此,換誰遭遇到這種情況怕是都會慌的很。
以往正常價,很大機率就是走個過場。
現在給的如此之高,萬一真要動手,可是很容易出現傷亡的。
生活在此地數月的林凡,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白,內城的情況倒是沒打聽多少,但外城的消息卻是知道不少。
“你知道李家為何會出爾反爾嗎?”
“不知道。”
“前段時間不是傳出李家老祖閉關要沖擊筑基后期嗎?如今數月過去,突然反悔,你說是為何呢?”林凡看向李家所在的位置,玄真仙眼的注視下,李家氣運高漲,而王家的氣運驟減,情況如何,也就不用多說了。
李家跟王家的老祖都是筑基中期的修士。
修到這種境界,自然是能夠進入內城的,但是內城家族眾多,筑基修士更是不少,而李家跟王家在內城兩個家族的扶持下,成為了外城的實際控制者。
油水多多,到內城還未必有外城舒服的多。
“啊?林兄,依你的意思來看,李家老祖沖擊成功了?”
“不知道,但事出有因,我想可能就是如此吧。”
“懂了,懂了,多謝林兄,這活我看還是不接的好。”
倪海生拱手感謝,他覺得林兄肯定是得到衣缽了,至于為何不承認,必然是還未有太深的進展,想著低調琢磨,一鳴驚人。
林凡含笑目送對方離去,然后回頭給魏安修木馬。
次日。
清晨。
林凡早早起來給魏安做著早飯,修仙界有辟谷丹,此丹藥看似只能果腹,但是對一些散修而言,還是舍不得服用的。
一般都是在外冒險或閉關修煉時服用。
魏老神仙給他們留下了一些靈石,還有初次遇到的陰鬼也留有儲物袋,里面的那些靈石也足夠林凡跟魏安生活一段時日了。
“林兄,林兄……”
廚房里的林凡聽到外面的呼喚聲,放下手里的事情,走出廚房,便看到倪海生扛著布袋,滿臉感激的朝著他揮手。
林凡推開圍欄的門。
倪海生扛著布袋,走進院落,感激道:“林兄,你可真的神了,昨天午時,李家跟王家在靈田那邊發生沖突,真的動手了,場面混亂,慘不忍睹,有道友被當場打死,還有不少道友身落殘疾,修為被廢,我昨天要是去,我怕是也難逃一劫啊。”
雖說他沒有參與,但也有去圍觀,心想著這要是走過場,那自己就真的白白浪費了十塊靈石,可是當沖突爆發的時候,他是真的驚呆了。
李家修士下手是真的狠,王家被打的措手不及,毫無反手之力。
后來兩家老祖出面,李家老祖修為筑基后期,王家老祖自知不敵,只能認慫,拱手將另一半靈田讓出。
“這是倪道友福好,就算沒我的分析,也會逢兇化吉的。”林凡輕聲說道。
在他看來兩家的沖突并不是為了靈田,只是以靈田為引子而已,李家老祖必然是想踩王家一腳,從而讓外城散修知道李家才是外城最強的家族。
“不,不。”倪海生急忙擺手,“多虧林兄點撥,我這種掉到靈石眼里的人,哪里會想那么多。”
“倪道友,這是……”林凡沒有繼續在這事情上客套,而是指著布袋,疑惑的很。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就一些靈米,還請林兄收下。”
倪海生為了買這一袋靈米也是出了血,但修仙就得有人情往來,況且,他覺得林兄必然接了老神仙的衣缽,這未來肯定是外城有名的算師神仙,搞好關系沒問題。
“倪道友,你家中人口眾多,還是帶回去吧,我跟魏安兩人隨便湊合就好。”
“別,我家有,況且小魏安歲數還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吃點靈米能更好的成長,林兄就別跟我客套,除非是看不起我了。”
沒辦法,林凡只能將靈米收下。
倪海生心滿意足,沒有打擾,匆匆告辭。
林凡將靈米抬到廚房,倒置缸中,然后舀出一些靈米摻雜在普通大米中,混合一起煮粥,也是有效的。
在煮粥的時候,他也準備了辣豆腐跟雞蛋。
“小安,起床了。”
林凡回到房間,拍著魏安的屁股,魏安迷迷湖湖的揉著眼睛,喃喃自語著,“叔,我好餓。”
“好了,早餐都在桌上呢,快去洗臉漱口吧。”
“哦。”
隨著起床,床單濕漉漉的,就連魏安的褲子也濕了。
“尿床了。”
林凡找來新褲子給魏安換上,然后在魏安吃早飯的時候,他將床單拿了出去清洗干凈。
照顧小孩就是如此。
他不覺的這有什么勞累的,平常的生活就是如此,平澹中有著溫馨。
他答應跟魏老神仙間的事情,便無論如何都會做到。
歲月匆匆。
三年后。
林凡跟魏安的生活在外城波瀾不驚,沒有誰會注意到他們。
小魏安已經七歲了,虎頭虎腦的,也到了頑皮的時候,但是在林凡的管束下,倒也是聽話的很,而且給小魏安找了位頗有學識的先生教其讀書寫字,學習做人的道理。
林凡在自己這一畝三分地,也博得一個‘老實人’的好名聲。
不管對誰都很溫和。
而他的算師能力也漸漸地被一些散修所知,雖然沒有老神仙那般的博得眾多散修的信任,但也有一些忠誠的粉絲。
雖沒有大富大貴,但收取的費用也足夠生活。
院落中。
曾經種下的蔬菜種子早就生長了起來,結了果子,果實看著跟黃瓜一樣,但是此果的味道更甜,汁水更多,在修仙界被叫成‘地果’。
小魏安特別的喜歡吃。
算是吃著這玩意長大的。
“林道友,幫我照看一下馨兒。”
居住在隔壁的女修說道。
這是那位喪夫的女修,幾年前居住在這里后,剛開始林凡跟對方并不熟悉,但是想著遠親不如近鄰,便主動跟對方攀著關系。
一來二去也就熟悉了。
女修叫齊燕,死去的夫君叫沉海,女兒叫沉馨。
一女人要在殘酷的修仙世界養活一個閨女,難度是很大的,所以在跟林凡熟悉后,齊燕每次出去賺取靈石的時候,都會將閨女交給林凡。
三歲的馨兒生的甜美,但是靈根極差,并不適合修煉,這輩子可能就是一個普通凡人。
而馨兒很喜歡小安,身為哥哥的小安也常常帶著馨兒在院落中玩耍著。
林凡觀察著齊燕,確定對方出行吉安。
“好,沒問題。”林凡笑著說道,隨后彎下腰,修剪著院落種植的蔬菜。
齊燕見林凡忙碌著,不由松了口氣,信心滿滿,她也是偶然見倪海生常常往林道友這邊跑,稍留神注意,發現每當倪道友要出去的時候,都會詢問林道友,當林道友點頭同意后,倪海生想都沒想,出門干活,而當林道友勸他在家歇歇,無需每日勞碌的時候,就算收獲再大,倪海生想都未想,老老實實的待在家里。
打聽不難,魏安是老神仙的孫子,而林道友幫忙照顧孫兒,必然是得到老神仙的衣缽。
倒也有一次,齊燕還未跟林凡相熟,也就點頭之交,馨而也未交付給林凡,只是獨自留在家中。
那一天馨兒哭鬧不止,而她又要為生活努力,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鋤地的林道友輕聲的跟她說,孩子哭鬧,還是別出去的好。
而那一次,出行的隊伍在郊外遭遇到一頭筑基妖王全軍覆滅,得知此事的齊燕一陣后怕,不寒而栗,如果她也在隊伍中,死的必然有她。
從那以后但凡出門,她便以馨兒托付為由,得到答復。
漸漸地,林凡也就成了齊燕心中的主心骨。
數日后。
林凡,齊燕,倪海生待在林凡的院落中閑談,突然間,大批的修士陸陸續續的從內城而出,匆匆的往遠方趕路。
“唉,聽說鳳陽山那邊魔修鬧的厲害,周圍數十座村莊遭劫,不管是凡人還是修士,都死傷無數。”倪海生已經收到風聲,“內城幾大修仙世家已經廣招散修,給出的待遇極高。”
齊燕皺眉道:“魔修怎么會突然出現,看這陣勢莫非是想來到靈元城掠奪一翻不成?”
林凡望向遠方,極致的遠方紅光籠罩,通透蒼穹,那是殺伐血氣,已經持續半月之久,只是在前半個月的時候,生活在這里的修士們并不知道。
倪海生道:“我也是剛打聽到,原來在半個月前,寶靈宗便已經跟魔修斗了起來,好像是魔修中有位老祖突破了,從而挑起的紛爭。”
“林道友,你別害怕,我想靈元城的那些家族老祖肯定能護住這里的。”齊燕見林凡愣神望著遠方,以為林道友是害怕了。
的確,林道友是凡人,至于為何稱呼為道友,只是不希望林凡會想著凡修有別,心有自卑。
“嗯,我想有靈元城的那些家族老祖庇護,自然是不會有任何問題的。”林凡說道。
齊燕道:“寶靈宗跟魔修都已經斗起來了,那怎么會有魔修已經來到鳳陽山了?”
倪海生道:“那種斗法都是大能間的斗法,寶靈宗無法分神顧及這里,別的魔修修士肯定是想趁機來掠一筆了。”
齊燕憂心忡忡,“希望能平安無事吧。”
“希望如此。”倪海生點著頭,他已經有五個孩子了,都是他的心頭肉,要是出了事情,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此時。
林凡發現齊燕跟倪海生的頭頂烏云籠罩,血光彌漫,心中一凝,這是要出事。
隨即看向玩耍的兩個孩子。
沉馨也是如此。
而魏安的血光烏云更是濃郁。
莫非這就是第二劫嗎?
人生三大劫中的第二劫,沒想到經過他父母的分擔承受,竟然還是死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