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瞧什么呢?”
九鼎集團。
戰略總工程師辦公室。
曹錦瑟停下敲擊鍵盤,目光從電腦屏幕上挪開。
玻璃幕墻邊。
卯兔臨高俯視,背著雙手,身材雖然嬌小,但背影那是一個老成持重淵渟岳峙。
“我看江辰那家伙來了沒有。”
曹錦瑟不顯聲色,“你怎么知道他要來?”
卯兔當然沒有未卜先知預測未來的本事,很快給出回答:“他給我打電話了呀。”
曹錦瑟往后靠住老板椅,似笑非笑,“他給你打電話?”
行呀。
都不用與她對接了。
也是。
知道卯兔在哪里,不就等于把握到了她的動向?
“小姐,你不要介意,他也是擔心你生氣不理他嘛。”
卯兔回過頭解釋道,充分演繹什么叫反復無常,前些天還在對某人口誅筆伐,現在便又開始幫腔,這是她第幾次跳反了?
“又收什么好處了?”
曹錦瑟著實虛懷若谷,靠著老板椅好整以暇的問,沒有半點不快的模樣。
“沒,絕對沒有。”
卯兔斬釘截鐵,“小姐,你把我當什么人了,我只是覺得,問題總是要解決的嘛。那句話怎么說來著……浪子回頭、金不換!”
曹錦瑟忍俊不禁,默默搖了搖頭。
“你怎么知道他‘浪子回頭’了?”
“除非他傻!”
卯兔擲地有聲,哼哼道:“江辰這家伙雖然比較花心,但是,腦袋瓜還是挺靈光的。”
不知道江老板聽到這番評價是該哭還是該笑,不過這應該是卯兔內心最客觀的想法。
什么情情愛愛,太麻煩。
其實完全可以把復雜的問題簡單化。
假如看做是一場生意。
究竟會選實力差的合作伙伴、還是會選實力強的合作伙伴?
傻子都知道嘛。
小姐的實力擺在這里,誰與爭鋒?
況且小姐和江辰那家伙,在東瀛可謂是患難與共,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般配的不能再般配了。
像是第六感,正在和曹公主聊天的卯兔忽然扭回頭,望向腳下。
“他來了。”
乖乖。
離地超百米的高度,人在地面上等同于螞蟻,眼力刁鉆到什么地步才能看得清楚?
“我去外面堵他!”
卯兔興沖沖,說完就往外走,都顧不上聽取小姐的意見。
曹錦瑟也沒有表達意見的意思,默不作聲的看著卯兔走出辦公室,而后微微吁了口氣,目無焦距。
其實她知道某人一定會來找他。
或者說她向施茜茜提出收購長城股分,就存著逼某人主動來找她的用意。
可問題是。
對方打算以怎樣的方式,讓她改變主意?
那個家伙什么性格,她太了解不過了。
與毫無瓜葛的底層人都能共情,怎么可能眼睜睜看著金海實業受到“不公正”的待遇。
金海的一代目、一代商業傳奇施振華當年遇到境外勢力襲擊,座駕被炸,差點英年早逝的那場意外,她不是不知道。
如今的金海女領袖,在當時還是個聲色犬馬貪圖享樂的千金小姐。
在危急關頭,那個家伙是陪在施家身邊的唯一外人,與施家,可是有著“托孤”的情分啊。
所以。
究竟是負荊請罪,還是興師問罪?
走神了會,趁著人還沒到,曹錦瑟重新端坐,握住鼠標,看向電腦。
時間,是最不該被浪費的財富。
“叮。”
電梯門打開。
看著直接堵在電梯口的卯兔,從電梯里走出來的江辰并無意外。
“她沒在忙吧?”
卯兔上下打量了他一圈,皺起眉,答非所問,“你空手來的啊?”
江辰默然。
“你是不是真傻啊?不會買點禮物嗎?我告訴你,小姐很生氣。”
卯兔又開始她胡說八道的本領,謊報軍情,實際上曹公主的情緒異常之穩定。
“你確定?”
江辰有點不信,對卯兔的說法表示質疑,曹錦瑟不是一個情緒化的人,或者說,她的情緒化,絕對不會流于表面。
“我騙你干嘛?我有什么好處嗎?你知不知道,為了給你說好話,我費了多大的力氣,可你倒好,自己一點都不用心。你要是這種態度,那就別進去了!”
卯兔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樣,仿佛氣得不行。
真別說。
假如她真的橫加阻撓,這一關,江辰還真闖不過去,別看這丫頭細胳膊細腿,但收拾他,想必是不在話下的。
沒有對錯,只有陣營。
站在卯兔的角度,向著自家小姐,肯定天經地義,無可厚非,江辰完全理解,于是展開賄賂大法,“你想要什么想好了告訴我,隨時兌現。”
“不是我!”
卯兔剛正不阿,“是小姐!你得讓小姐感受到你的誠意!”
看著攔在面前的卯兔,江辰苦笑,“難道現在去買?”
“樓下就有店鋪,一點都不遲!”
卯兔還真是操碎了心,不由分說,直接把江辰推回了電梯。
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剛上樓又要下樓的某人只有一個感覺。
這丫頭的力氣是真的大啊。
“對,紅玫瑰,包好看點,不著急。”
九鼎集團附近的一家鮮花店,卯兔直接替某人做主選擇了禮物的品類。
看著嬌艷欲滴的玫瑰從花筒里被取出來。江辰說話也不是,不說話也不是。
他今天來,明明是抱著無比正式、化解矛盾、解決問題的心態,而不是來當渣男的啊。
“你真的確定送這種禮物合適?她不會把我轟出來?”
趁著老板扎花的關頭,江辰小聲道。
渣男這一套確實可以用來對付大部分女性。
但那是曹公主。
不生氣恐怕都得生氣了。
“聽我的準沒錯!”
卯兔信誓旦旦擲地有聲,“哪有女人不喜歡花的,小姐也是女人!”
這是拿他做社會實驗?
“要不我先上去,花扎好了你再拿上來,我先把錢付了。”
“一時半會你著什么急。你真這么著急,之前去哪了?”
江辰無言以對,再無話可說,只能老老實實的耐著性子等待。
九鼎大廈。
高層辦公室里,
惜時如金的曹錦瑟抽空看了眼紋絲不動的辦公室大門,不禁起了疑慮,
人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