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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1 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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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白喜事都有忌諱。

  譬如婚禮當天,最怕頭車拋錨,看似一件小事,可或許會為一對新人的整個人生蒙上陰霾。

  而放在葬禮上。

  遺像無故傾倒,一般都是鬼片里才會出現的場景,這種時候,該怎么辦?

  只能是高呼大吉大利了!

  即使國家不同,但風俗總有大異小同的地方,無風無浪的靈堂里,遺像無緣無故的倒下,放在世界任何地區,應該都不是什么好兆頭。

  人滿為患的靈堂霎時間鴉雀無聲,甚至包括祈福做法的陰陽師。

  實在是太不專業了。

  干的就是與死人打交道的活,居然這點定力都沒有,應該接著奏樂接著舞啊。

  過了幾秒,藤原家族才終于有了反應,急忙采取行動,上前扶起遺像,擺正香爐,清理灰塵。

  現場是恢復了,但受到的驚嚇沒法抹除。

  兩側的親屬旁支雖然沒敢竊竊私語,但是神情各異。

  而反觀家屬區。

  藤原夫人與藤原麗姬的反應卻極為鎮定,丈夫和父親的遺像在自己面前無端倒下,居然無任何過激的情緒。

  也是。

  陰森可怕的鬼同時也能是朝思夢想的人。

  作為妻子和女兒,即使藤原雄真的還魂、甚至是從棺槨里坐了起來,她們感到的不會是恐懼,應該是喜悅才是。

  “哥,趕緊走。”

  武圣迅速偷撞江辰胳膊。

  沒有留下來看熱鬧,經歷了一個短暫的小插曲后,二人走出靈堂。

  “我帶您先去休息。”

  仆人走過來。

  “不用,我四處轉轉。”

  “好的,有什么需求,請隨時吩咐我們。”

  江辰點頭。

  進來的時候是正門,但是出來的時候走的是另一個門,難怪沒有碰到渡哲也兄妹。

  “江辰哥,你看到沒?”

  走出一定距離,離靈堂遠了些,武圣才心有余悸般松口氣。

  “巧合而已。”

  江辰不以為然。

  “我說的不是遺像掉下來的事。”

  武圣這才有機會,立即分享道:“我剛才上香的時候,看見棺材里面的尸體把眼睛睜開了!”

  遺像掉下來確實說明不了什么問題,可能有很多種原因,譬如本來就沒有掛好。

  但是。

  尸體睜開眼睛,那就不是科學能夠解釋的了。

  偏生武圣煞有其事。

  “哥,你說人會不會沒有死啊?”

  如果說看見尸體睜開眼尚且存在那么一絲絲的可信度,但是人沒死,那純粹就是異想天開了。

  怎么著。

  藤原家族整這么一出大戲,圖什么?

  閑著無聊,愚弄全世界嗎?

  看看這幾天來了多少大人物。

  就算藤原雄沒死,既然公開辦了葬禮,就代表不能再活著,沒死也必須得假戲真做。

  當然。

  這只是假設,比起藤原家族戲弄全世界,武圣異想天開無疑更貼合實際。

  畢竟不是誰都像無中生有的某人一樣膽大包天。

  “沒死,那為什么遺像會倒下來。”

  沒有訓斥武圣,相反,江辰平靜的問了一個問題,瞬間讓那小子啞口無言。

  對啊。

  沒死,就代表沒鬼,沒鬼,那么遺像掉下來就只是巧合,與他看見尸體“睜眼”沒法相得益彰。

  邏輯沒法自洽啊。

  “可是我真看見了……”

  武圣仍然信誓旦旦。

  “有時候眼見不一定為實。”

  說著,江辰看向空中某處,“那只蝴蝶是什么顏色?”

  武圣下意識瞧去,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本能回答道:“彩色。”

  “不對。是無色的。”

  武圣一愣,繼而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只迎著光線起舞的五彩蝴蝶,立即反駁道:“不可能,那就是彩色,難道我眼睛出現了幻覺?”

  “嗯,就是幻覺。”

  “江辰哥,你別逗我。”

  武圣收回目光。

  江辰一本正經,“你如果經過嚴謹的科學實驗就會發現,蝴蝶的翅膀是無色的,只是因為具有特殊的微觀結構,才會在光線的照射下呈現出繽紛的色采。”

  武圣怔怔出神。

  名牌大學的學霸卷王和初中生到底還是有差距的,隨便舉例便發人深省的江辰并沒有繼續深入。

  “你看到的尸體,不可能睜眼。”

  他輕描淡寫,斬釘截鐵。

  “為什么?”

  武圣不再底氣十足。

  “因為那里躺著的,并不是尸體。”

  武圣眼神放空,滿臉迷茫,“……不是尸體是什么?”

  “是人偶。”

  江辰嗓音平和道:“古老時期東瀛權貴階層有習俗,人死之后要立即入土為安,不能再公之于眾,這是對逝者的大不敬,但是隨著時代的推移,這種習俗已經不再符合現代的禮儀,為了兩全,所以東瀛的權貴想出了這么一個折中的方案,用仿真的人偶代替逝者以供親友悼念,同時不打擾逝者的早日安息。”

  武圣面無表情,過了好一會,才木訥的開口:“哥,你懂得真多。”

  剛才他還納悶呢。

  為啥那“尸體”臉那么白。

  瞅瞅小日子古代的藝伎妝容,一切都有跡可循了。

  虛驚一場,武圣有點不太好意思。

  詐尸有可能。

  但特么人偶總不可能變成活物吧?

  “嘶……哥,如果躺棺材里是人偶,那么遺像掉下來,就不一定全是巧合了。哥,一般發生這種情況,說明死者有強烈的怨氣啊!”

  悟了。

  這時候倒是悟了。

  江辰不置可否,沉默了下,而后道:“和你有什么關系?”

  武圣啞口無言。

  是啊。

  他只不過是來打醬油的,管那么寬干什么,學學江辰哥,置身事外,冷眼旁觀,大智若愚。

  “琉璃姐呢?”

  武圣張望四周,并沒有發現端木琉璃的蹤跡。

  于是二人在周圍尋找起來。

  “琉璃姐!”

  在外面瞧不出來,進來后才發現,藤原家族的祖宅出乎意料的大,在附近轉了半天,邂逅了不少前來吊唁的賓客,最后在一處人跡罕至的僻冷角落,發現了端木琉璃的身影。

  “琉璃姐,你怎么跑這來了?”

  武圣喊,同時踩過雜草叢生的石礫,而后才發現這里不止琉璃姐一個人。

  隱隱綽綽的槐樹叢中,除了背對著這邊的琉璃姐,還有幾名身材精干的小鬼子,之所以知道他們是小鬼子,是因為他們穿的是民俗風格很濃重的那類緊身武士服。

  見狀,武圣眉頭一皺,趕忙加快腳步,健步如飛,來到端木琉璃的身邊,加入了這場對峙。

  等等。

  為什么要形容為對峙?

  江辰在后面不慌不忙,完全不著急。

  “你們是誰?”

  武圣立即質問,一下子估摸便把對方干得有些沉默。

  究竟誰是來做客的?

  “這里是不開放區域,請幾位移步他處。院中還有很多美景以供觀賞。”

  幾個小鬼子態度可圈可點,客氣禮貌,并且漢語也相當流利。

  不開放區域?

  又不是室內,而且這里這么破敗,不說不開放了,基本上也不會有誰會主動往這里溜達。

  不過……

  琉璃姐怎么跑這來了?

  不重要。

  自己是來給琉璃姐撐腰的,又不是來講道理的。

  “是你們的人讓我們隨便逛,從來沒有告訴我們還有什么禁區。如果這里有什么寶貝,你們應該提前掛警示牌。”

  武圣陰陽怪氣。

  看情況。

  琉璃姐還并沒有與這幾個小鬼子爆發正面沖突。

  “不好意思,請幾位離開。”

  對方沒有繼續爭執,同時,態度也非常堅決。

  不出意外,這幾個小鬼子應該是藤原家族豢養的“打手”,也就是家奴。

  今天是什么日子,這些家奴應該一清二楚,所以今天出現的生面孔,肯定都是重量級貴賓。

  按理說,作為家奴,不可能去冒任何開罪貴賓有害家族利益的風險。

  事出反常必有妖。

  難說這里真有寶貝?

  武圣視線不自覺開始四處轉悠,而后果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那幾個小鬼子身后,居然有一口井!

  這種上了歷史的古宅,有井并不稀奇,現在國內很多農村依然依靠井水生活,但是這口井的井口卻被水泥封了起來,并且看痕跡明顯是剛封沒多久。

  封井其實不值得奇怪,畢竟假如已經棄用,如果不加處理,要是有人跑到這里來隨地大小便之類,確實有不小心墜井的風險,但是不合常理的是,這口井除了被封,居然還用胳膊粗的鐵鏈給纏了起來,尾端繞在在四周的槐樹上,儼然“五花大綁”的景象。

  這番畫面,但凡一個正常人,肯定都會覺得詭異。

  再加上還刻意安排人手監視警戒看管,就更惹人遐思了。

  而且仔細觀察還能發現,那些粗實的鐵鏈上還撰刻了看不懂的銘文,仿佛是神秘的咒語。

  “江辰哥。”

  武圣沒有盲目與幾個鬼子武士起沖突,朝江辰示意,提醒他注意那口詭異的井,小聲道:“里面一定有東西。”

  江辰似乎沒有聽到,扭頭看一個人閑逛到此處的端木琉璃,“沒事吧?”

  純粹多此一舉了。

  即使真有事,那有事的應該也只是藤原家族豢養的幾名武士家奴。

  江辰當然不是不清楚,之所以刻意多此一舉,純粹是為了展示自己的關心。

  沒錯。

  關心。

  人得懂得投桃報李。

  以道姑妹妹的性格,或者說對待東瀛人的風格,換作以前,那幾個武士肯定早就半身不遂的躺地上或者掛樹上了,之所以沒動手,是看在誰的面子?

  道姑妹妹確實長大了。

  起碼在一定程度上懂得顧全大局。

  面對某人稍顯做作的關心,端木琉璃默然搖了搖頭。

  “走吧。”

  見狀,江辰道。

  武圣一愣,無法理解。

  那口井明擺著非比尋常,不打探個究竟,就這么走了?

  這種感覺,應該就好比去歌舞伎町一條街體驗服務,結果剛進去,碰見警察查房。

  武圣的意見自然起不了主導作用,端木琉璃看了眼某人,居然也沒表達反對意見,順從的轉身,給了某人極大的面子。

  武圣雖然滿是不甘,可是人微言輕,無可奈何,掃了眼幾個小鬼子,只能跟著一起離開。

  “江辰哥,干嘛要走。那口井絕對有鬼。”

  沒等走出多遠,武圣便迫不及待開口。

  這句有鬼,代表的不是中微子,只是一種民間慣用的形容詞。

  說完,他又瞅端木琉璃,“琉璃姐,你怎么跑這里來的?”

  端木琉璃沒有解釋。

  有些東西,沒法解釋,也不一定能解釋清楚。

  “琉璃姐,你是不是知道井里面有什么?為什么要用鐵鏈鎖著?鐵鏈上的文字又是什么意思?”

  武圣口如連珠。

  “你不是懂日語嗎?”

  江辰插嘴。

  “那些并不是標準的日語,很多我都看不懂。”

  說完,武圣以一種審視外星人的目光,懷疑的問:“江辰哥,你一點都不好奇?”

  人都會有好奇心。

  只是或多或少而已。

  而從靈堂吊唁開始,這個大宅處處透著詭異,可是他江辰哥從頭到尾鎮定得一塌糊涂,這種令人發指的冷靜,甚至也成為了詭異里的一部分。

  “好奇有什么用。你是要來一場拳王爭霸賽,還是要試試挖掘機技術哪家強?”

  武圣啞然,隨即又看向端木琉璃。

  在某種特定情景下,他對他琉璃姐,有一種迷之信心。

  “不用挖開,琉璃姐肯定知道,要不然琉璃姐也不會跑過去,對吧琉璃姐?”

  這個宅子那么大,那口井又隱藏得那么偏僻,一不小心偶然發現的可能性不大。

  琉璃姐應該不是誤打誤撞,所以多半……是尋過去的。

  “你說的對。”

  端木琉璃開口,神情淡然。

  “我?”

  武圣懷疑的指了指自己,而后產生困惑。

  自己說什么了?

  什么說的對?

  徒然。

  他腦子里靈光一現,表情呆滯。

  “琉璃姐,你是說,那口井里,真的有……鬼?”

  剛才他說的是“有鬼”,是連在一起的詞匯,而現在單字成詞。

  端木琉璃輕微點頭。

  武圣震驚,情不自禁回頭。

  可是那口井已經被槐樹淹沒。

  等等。

  槐樹?

  “江辰哥……”

  某人的反應依然平和,武圣看他,他則抬頭看向冉冉升起的旭日。

  鬼魂有什么可怕的。

  世間從來只有兩樣東西不可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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