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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六章 云深不知處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武俠:開局獎勵滿級神功

  血蓮教教主罵聲不絕,怎么臟怎么來。

  全方位演繹,什么叫潑婦罵街。

  最后被蘇陌點了啞穴,這才消停下來……只不過,消停的只有聲音,嘴巴翕動不停,顯然還在叫罵。

  蘇陌一時無語,感覺方才受到了傷害的,好像不僅僅只有麒麟劍客。

  血蓮教教主似乎也很受傷。

  正在此時,門外又有腳步聲響起。

  楊易之,凌紅霞,玉靈心幾個聯袂而至。

  進門之后,首先便看到了這血蓮教教主,哪怕是楊易之見到此人,都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凌紅霞則是嘖嘖稱奇:

  「這天底下,難道當真還有陰陽人不成?」

  「這個是有的。」

  蘇陌聽她這么說,當即將當年在東城之外,遭遇那個極樂天宮之人的事情,說了一下。

  「你說的是極樂天宮的姹元君吧?」

  凌紅霞聞言當即恍然:

  「這人是極樂天宮的大人物,據說其人天生特異,雌雄同體,借此修煉一門叫……什么來著的武功,手段非比尋常。

  「我對此事有所耳聞,當時也曾經起意,想要去找這人看看,到底是真是假。

  「不過后來種種事情耽擱之下,卻是將此事給放到了一邊。

  「恩,你遭遇此人之后,又如何了……額,算了,不用說了,此人多半已經死在你手里了吧?」

  「凌姨知我。」

  蘇陌點了點頭。

  然后就感覺玉靈心在偷偷的瞪自己,不禁干咳了一聲:

  「玉姑娘,麒麟兄呢?」

  「……你還好意思問?」

  玉靈心這一次不再是偷偷的瞪,直接明目張膽的瞪了蘇陌一眼:

  「我玉氏一族,現如今就剩下他一個男丁。

  「為我玉家開枝散葉的重擔,就落在他的身上了。

  「你可好,大半夜的,弄來一個妖怪嚇唬他……」

  坐在地上罵街的血蓮教教主,一聽到這話,當即忍不住回頭怒視玉靈心,嘴唇翕動的更加頻繁……然而偏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玉靈心看都不看他一眼。

  只是瞪著蘇陌。

  這姑娘目光灼灼,蘇陌也只好敗下陣來:

  「本來只是想要跟麒麟兄開個玩笑,如今看來,確實是有點過了。

  「說來,麒麟兄如今年歲已經不小。

  「也是到了婚配的年紀了。

  「玉姑娘身為他的姐姐,可曾物色到合適的人選?」

  蘇陌這話算搔到癢處了。

  玉靈心頓時便是精神一振,但是很快就嘆了口氣:

  「哪有時間啊……」

  蘇陌一笑:

  「說來,這一趟我前往血蓮教,收獲倒是不小。

  「除了將血蓮教付之一炬之外,她們抓的那些姑娘,也被我一并解救出來。

  「如今都帶回了四方城……

  「全都是好人家的姑娘,如今孤苦無依,無家可歸……」

  玉靈心是個聰明人,聽弦音知雅意,當即雙手一抱拳:

  「謝過蘇兄。」

  「客氣客氣……不過這種事情講究你情我愿。」

  蘇陌笑著說道:「回頭我讓內子將這些姑娘的所在,列一份冊子給你。你帶著麒麟兄先偷偷去看……真有覺得心儀的,回頭你們再來找我,我讓內子幫忙說項。」

  「好好好。」

  玉靈心頓時喜笑顏開。

  這屬實是意外收獲。

  凌紅霞則插嘴說道:

  「你也別總說你弟弟尚未婚配,你這個當姐的都沒嫁人,他哪好意思成親?」

  「我……」

  玉靈心輕輕搖頭,正要說什么,卻忽然一拍腦門:

  「等等,咱們這會可不是為說我們姐弟倆終身大事的時候。

  「蘇總鏢頭夤夜而至,必有要事。

  「這些旁枝末節,可以稍后再談。」

  楊易之連連點頭,這才對啊。

  小年輕就是沒正事,分不清個輕重緩急。

  蘇陌大半夜的登門,還不知道從何處弄來了這么一個妖怪,結果這幫人就站在這里,準備給麒麟劍客說媒……

  這,都不挨著啊。

  當即眾人紛紛入座,蘇陌這才話從頭。

  將自己這一路奔赴定纏山的經歷,簡單的說了一遍。

  道上遇到玉書老人是一場意外,不過卻也未曾隱瞞。

  其后又將血蓮教中種種事無巨細全都說了一遍。

  而當楊易之等人聽到,這男不男女不女的妖孽,竟然是血蓮教教主的時候。

  雖然驚訝,卻也莫名的覺得可以接受。

  血蓮教做事邪性,有這么一個古怪的教主,屬實是理所當然了。

  話說到這里的時候,蘇陌便暫且停了下來:

  「這血蓮教教主,出身自驚龍會,身受第三驚大恩,與之牽連非同小可。

  「我這一路將其自血蓮教帶回,正是為了好好審訊一番。」

  他說到這里,看了一眼小司徒。

  小司徒點了點頭,隨手拿起茶杯,倒了一杯,然后自懷中取出一個藥包,打開混入其中。

  血蓮教教主眼睜睜瞅著這一幕,一時之間雙眼圓瞪。

  他屬實是沒有想到,蘇陌沒有對他施展痛人經。

  反而給他喂藥!

  這更讓他心中恐懼了。

  蘇陌痛人經的厲害,不能說是天下皆知,但是他們驚龍會的人卻知之甚祥。

  他舍痛人經不用,反而用這毒藥,顯然自信,這比痛人經更加有用。

  當即連連搖頭,嘴巴翕動,想要說些什么。

  然而蘇陌全然不打算聽。

  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嘴巴頓時打開,將這杯茶噸噸噸的全都灌進了他的嘴里。

  血蓮教教主的臉上頓時浮現了一抹絕望之色。

  尚未察覺這藥對自己到底有何用處,倒是先打了一個水嗝。

  下一刻,雙眼便已經陷入了迷茫之中。

  蘇陌到此方才解開了他的穴道,開口問道:

  「你除了血蓮教教主之外,可還有其他身份?」

  「有……我是,龍門第十三驚……」

  此言一出,楊易之等人各個臉色微變,挺直了腰背。

  蘇陌則是眉頭微微皺起,看了這血蓮教教主一眼,這才繼續問道:

  「你和靜心堂堂主是什么關系?」

  「他是龍門第十二驚。」

  血蓮教教主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們兩個自幼長在驚龍會,曾同時效命于第二驚手下,故此關系親厚。」

  「第二驚……」

  蘇陌眉頭一挑,龍門驚皇,排名越是靠前,越是神秘莫測。

  沒想到這血蓮教教主,不僅僅身為龍門第十三驚,更是曾經在第二驚手下做事。

  他心思微動:

  「你可知道,龍門第二驚如今身在何處?」

  「不知。」

血蓮教教主搖頭  「為何?」

  「自得十三驚席位之后,便即散于江湖。

  「不得第一驚召見,不得回返總舵。更不得與第六驚以上驚皇互通有無。」

  此言一出,蘇陌更是微微揚眉。

  楊易之雖然不知道這血蓮教教主方才喝的到底是什么,但是也看出,這會他是有問必答,當即低聲問了一句:

  「驚龍會總舵何在?」

  「云深不知處。」

  血蓮教教主說了這五個字,然后便陷入了沉默。

  云深不知處?

  蘇陌幾個人對視一眼,就聽到蘇陌繼續問道:

  「云深不知處是哪里?」

  「是驚龍會總舵。」

  「……它在何處?」

  「不知道。」

  血蓮教教主開口說道:

  「我們自幼長于那里,于第二驚手下做事之時,可離開云深不知處。

  「然而出去之時,需服用藥物,蒙蔽神智。

  「一覺醒來,就已經身在江湖。」

  「……可如此一來,若是你們有什么事情,需要折返總舵,那又當如何?」

  蘇陌輕聲開口詢問。

  有出自然有進,進出皆有其法。

  這才是正常道理。

  血蓮教教主輕聲說道:

  「若無第一驚召喚,不得折返。

  「第六驚以下無大事。

  「縱然是真的有,總舵也將會比我們更早察覺。」

  楊易之等人聞言不禁眉頭緊鎖。

  蘇陌也是嘆了口氣。

  不過他之前就從第十驚的口中,知道過這些事情。

  要說失望,卻也不至于過于失望。

  只是這人自稱昔年曾經在第二驚手下做過事,才讓蘇陌對他有了一絲希冀。

  可惜,驚龍會始終滴水不漏。

  更有自信,掌控江湖,第六驚之下的龍門驚皇縱然是有大事,也沒有資格回稟。

  「如此看來,第六驚以下的龍門驚皇,只怕全都是驚龍會扔在江湖上的靶子。」

  楊易之臉色陰沉:

  「一旦他們出事,驚龍會必有所覺。

  「陌兒,咱們如今,恐怕已經打草驚蛇了。」

  蘇陌輕輕點頭,卻又一笑:

  「岳父大人放心,咱們如今并不怕打草驚蛇,就怕……他們全無反應。」

  楊易之微微一愣,就已經明白了蘇陌的意思,當即點了點頭:

  「言之有理。」

  此后蘇陌又問這血蓮教教主,那云深不知處是何等形貌?

  得到的答桉卻有幾分古怪。

  血蓮教教主輕聲說道:

  「那一處常年有云霧籠罩,朦朧間好似天上宮闕。

  「卻又仿佛是一處峽谷深淵。」

  這話就更加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還不如不說……

  蘇陌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打兩下,便問道:

  「驚龍會于西州分布,都是什么情況?

  「一堂八門九峰之中,哪些是你驚龍會的勢力?」

  「靜心堂。」

  血蓮教教主回答的也很痛快。

  「然后呢?」

  「不知道。」

  蘇陌靜靜的看了他一眼,輕聲問道:

  「第三驚具體吩咐你做了什么事情?」

  「第三驚說,南海至尊蘇陌,必然前來尋我。

「倘若我有所不敵,便引他  前往乾坤洞中,洞中所留訊息,于他至關重要。

  「其后,倘若蘇陌有所疑問,必須如實回答,如此可保我性命無虞。

  「待等塵埃落定時,將賜血蓮藕,為我重塑武功身軀。」

  「好一個龍門第三驚。」

  蘇陌聽到這里,總算是長出了口氣。

  終究是自己奢望了。

  既然第三驚敢將這血蓮教教主扔在這里,豈能料不到這人會落到自己的手里?

  自己試圖從此人的口中尋到線索,屬實是有些異想天開了。

  想到這里,蘇陌又隨口問了一句:

  「你可知道,第三驚去了何處?」

  語氣至此,已經不抱希望。

  「不知道……但是,五月初五之時,他可能會在未央宮。」

  「恩?」

  蘇陌一愣,最后這一問,他全然沒有抱任何希望。

  卻沒想到,竟然當真得到了答復!

  「五月初五未央宮……」

  楊易之看了蘇陌一眼:

  「龍門第三驚,竟然也對敬龍堂小堂主的及冠之禮感興趣?」

  蘇陌則是若有所思的看了血蓮教教主一眼:

  「你是如何知道此事?第三驚告訴你的?」

  「不是。」

  血蓮教教主老老實實的說道:

  「我是偶然聽他自語。

  「說,五月初五未央宮內,有一場熱鬧好瞧,到時候必要看個真切。」

  蘇陌聞聽此言,不禁若有所思:

  「他說這話的時候,是什么樣的表情?」

  「期待得意。」

  血蓮教教主輕聲說道:

  「第三驚每當算計旁人之時,皆會露出此等表情。」

  「原來如此。」

  蘇陌表情波瀾不驚,眼神卻是逐漸凌厲。

  片刻之后,他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繼而對玉靈心說道:

  「玉姑娘,麻煩你準備筆墨紙硯。」

  「好。」

  玉靈心點了點頭。

  轉身離去,片刻再回來的時候,手里已經端來了蘇陌要的東西。

  蘇陌看著血蓮教教主:

  「我要你寫兩份東西。

  「第一份,是血蓮教這些年來,所做種種惡行的自述。

  「事無巨細,全都給我寫的清清楚楚。」

  「是。」

  血蓮教教主當即答應了一聲,提筆蘸墨就寫了起來。

  蘇陌靜靜的看了兩眼,然后教他如何精簡一番,這才說道:

  「第二件東西……關于驚龍會的事情,但凡你知道的,全都寫下來,縱然是道聽途說之事,也不可遺漏。」

  「是。」

  血蓮教教主又答應了一聲。

  低頭揮毫,奮筆疾書。

  而到了此時,蘇陌方才自懷中取出了那封信,扔到了桌子上:

  「這是第三驚留給我的信,大家傳閱一遍吧。」

  這信封上有蘇陌親啟這四個大字。

  楊小云,玉靈心她們倒是沒什么。

  可這四個字落入楊易之,凌紅霞他們的眼中時,卻是掀起了滔天波瀾。

  楊易之更是豁然抬頭看向了蘇陌:

  「你說,這是第三驚留給你的?」

  蘇陌點了點頭。

  凌紅霞卻已經將這封信給拿了起來,一目十行之間就已經看了一遍。

  卻還不罷休。

又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繼而  豁然站起,便要出去。

  「凌姨且住。」

  蘇陌連忙開口。

  凌紅霞腳步當即一頓。

  便聽得蘇陌嘆了口氣:

  「凌姨要去何處?」

  「……去找他。」

  「去何處找?」

  「五月初五,未央宮。」

  凌紅霞想都不想便即開口。

  蘇陌則輕輕搖頭:

  「第三驚詭算之能,乃是我生平僅見。

  「你又如何確定,這封信究竟是真是假?

  「又怎么知道……那所謂的自言自語,不是第三驚演給這血蓮教教主看的?

  「目的就是為了讓咱們失去分辨真假的能力,五月初五的時候,一頭扎進未央宮內。

  「一旦身份暴露,其后情況就難說的很了。

  「凌姨……小不忍則亂大謀,還請稍安勿躁。」

  凌紅霞聽完這話之后,這才深吸了口氣。

  抬頭仰望房梁,眼角有淚花滾動。

  卻強忍著不讓它流淌下來:

  「是了……沒想到還得你來提醒我。

  「他已經死了這么多年了。

  「我也當他死了這么多年了……

  「怎么還是這般沉不住氣。

  「只是,一想到,如果這封信是真的。

  「我……我屬實是……」

  她說到這里的時候,長長的出了口氣,似乎不知道該怎么往下說。

  而這會楊易之也已經將這封信看完了,他臉色鐵青:

  「這絕不可能!

  「他臨走之前,曾經找過我,那一夜我們談了很多。

  「那些事情,絕對不可能是假的。

  「而且,如果那會第三驚早知道了這所有的一切,我又焉有命在?

  「這匹夫竟然如此欺人,我豈能與之干休?」

  楊小云和魏紫衣以及玉靈心三人則是迷茫。

  不知道這封信到底寫了些什么。

  玉靈心當即取過了這封信,楊小云和魏紫衣也不等著了,直接來到了玉靈心的身后一起看。

  看完之后,各自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才明白,為何凌紅霞和楊易之會有這般大的反應。

  這封信中的內容,一旦屬實,那確實是難以置信。

  可是……這封信會是真的嗎?

  沉默最后是玉靈心打破的,她輕聲開口說道:

  「蘇兄所說不錯,第三驚詭算之能,確實可怖。

  「這封信真假難辨,摸不透虛實。

  「那這個當口,我們索性不去考慮這封信的真假,只去揣測一下,第三驚為何要寫這樣的一封信!」

  「我覺得,這封信是假的。」

  楊小云忽然開口,干脆利落。

  「哦?」

  眾人當即同時看向了楊小云。

  就聽楊小云低聲說道:

  「諸位是關心則亂。

  「恐怕都忽略了至關重要的一點……」

  「云兒快說。」

  楊易之連忙開口。

  這封信屬實是讓他心神大亂。

  雖然嘴上不愿意承認這封信是真的,可是心底深處仍舊抱著萬一之念。

  萬一自己那兄弟,當真還活著呢?

  這份思量其實很可怖。

  更會影響其后的所有判斷。

  他們做的事情,本就是萬丈懸崖走鋼絲。

  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

  一旦自亂陣腳,那將不堪設想。

  如果楊小云當真能夠窺破真假,哪怕心頭失望,卻也會堅定念頭。

  楊小云也不猶豫,輕聲說道:

  「如果家翁他還活著,何必去寫這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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