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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五章 刺殺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武俠:開局獎勵滿級神功

  “無名野道,拜請南海盟副盟主莫寒,前來領死!”

  這聲音初時還遠,轉眼及至。

  隨聲而來的,卻是一抹劍氣。

  氣勁飛鴻,直奔船上主帆而去。

  “好膽!”

  “哪里來的賊子!?”

  這劍氣直指主帆,便是要打南海盟的臉面。

  船上一時之間怒喝之聲接連響起。

  緊跟著便有數道身形飛出,掌中兵刃盡數出鞘,試圖攔截這劍氣。

  未曾想這劍氣非同小可,眾人掌中兵器與之一觸,便即接連發出慘叫之聲,各自跌飛。

  眼看著這劍氣一路橫沖直撞,便要斬斷這主帆桅桿。

  便在此時,一縷刀芒自下而上,沖天而起。

  將那劍氣一刀兩斷。

  隨著那刀芒掠空而去,更有一個身形扶搖直上,站在了主帆桅桿頂端,手中一把單刀平舉,指向那道人:

  “好一個無名野道,竟然如此挑釁我南海盟,莫不是自尋死路?”

  “你又是何人?莫寒何在?”

  那木筏上的道士朗聲開口。

  “憑你尚且沒有資格見莫盟主。

  “便讓我卓青來會會你!!”

  “天心刀卓青?”

  那道士哈哈大笑:

  “好好好,原來是你!既如此,你有資格死在貧道劍下。”

  話音至此,那道士腳下一點,整個人掠空而至,身隨劍去,橫空而渡,宛如一道流星一般。

  “來的好!”

  周青掌中單刀一轉,當即迎上劍鋒。

  刀劍相接,便有叮的一聲響隨之而散。

  以此蔓延而出內力,擴散于海上,竟至方圓三十余丈之處,發出轟然一聲震響,碩大的水柱沖天而起。

  半空之中的兩個人,卻就此展開激斗。

  蘇陌這蓬船的船頭之上,掌船的漢子滿臉凝重之色:

  “這下壞事了,來人武功不弱,咱們一時之間怕是難以走脫了。”

  方才兩人刀劍一碰之下,水柱沖天而起,以至于海面上浪起翻涌,雖然未曾將他們這蓬船攏入其中,卻是讓其不由自主的隨波逐流。

  掌舵的漢子平日里以這蓬船渡人,實則是依仗著自己的一身功夫,穩定船身,這才敢以這樣的小船在這無邊海上來往。

  如今這浪翻一起,他頓時有些控制不住船身。

  以至于蓬船不由自主的朝著那南海盟的大船而去。

  此時節南海盟大船之上的人,固然全都關注桅桿之上的交手。

  但是仍舊有人警戒四周。

  他們以蓬船渡海,本就扎眼的厲害。

  所以才會在夜間行動,免得招惹是非。

  卻偏偏遇到了南海盟的大船。

  若僅此而已卻也罷了,見機得當,悄然而止,待等這大船過去,也未必就會有什么危機。

  可此時此刻,海面被這兩個高手攪和的一團亂麻。

  他們倘若仍舊能夠乘風破浪而去,反而會更加惹眼。

  以蓬船渡海,對這兩大高手的交手視而不見,面對海浪翻滾,如履平地。

  萬一南海盟一好奇,回頭跟上這蓬船,到了余生島上一瞅,那不直接破案了嗎?

  所以這會功夫,掌船的漢子滿臉凝重,卻也不敢輕易脫離。

  正糾結之時,就聽到蘇陌的聲音自耳邊響起:

  “先莫要著急,且看船上是否還有變化,靜待良機。”

  “是。”

  聽蘇陌這么說,那漢子也只能點頭。

  這么大的一艘船,哪怕是他想要潛入海中,將船給鑿沉了,都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沉下去的。

  所以,只好靜待了。

  好在他們也不是干等著,蘇陌隨口問道:

  “你可知道這卓青又是何人?”

  那漢子看蘇陌好奇,便低聲說道:

  “您不知道此人,倒也尋常……

  “此人加入南海盟不過三年,江湖上雖然有名聲,卻只在高手口中流傳。

  “咱們若非是著意這南海盟的訊息,也未必能夠知道此人的情況。”

  說到這里,頓了一下之后,這才接著說道:

  “不過關于此人加入南海盟之前的來歷,卻是無人知曉。

  “而加入南海盟之后,憑借其一手高明的刀法和武功,很快便已經嶄露頭角。

  “目前正是南海盟副盟主莫寒左膀右臂,極為倚重。

  “但是真正叫此人揚名的,還是他的刀法。

  “方才那無名野道叫他‘天心刀’。

  “便是因為此人刀法之中有一絕招,名曰天意如刀!”

  “天心……天心難測?天意如刀?”

  蘇陌心中微微一動,抬眼觀摩此人刀法,發現確實是最上乘的武功。

  這刀法恢弘大氣,橫縱無雙。

  偏生又莫測非凡,總有讓人意想不到之奧妙。

  此人跟那無名野道,最初的時候,在半空之中交手數個回合。

  輕功逐漸不支之后,便來到了桅桿之上,循著桅桿一路往上,最終站在了桅桿頂端的方寸之間輾轉騰挪。

  卻又倏然自上而下,從桅桿打到了船尾。

  借此圍繞了整艘船轉了一圈,時而腳踏海面,時而拔空而起。

  刀來劍往,好不熱鬧。

  不過從第一次兵器碰觸之后,余下這一會的功夫,交手不下于一兩百回合,彼此刀劍竟然再也未曾碰觸過一下。

  蘇陌初時看的尚且津津有味,但是很快就已經皺起了眉頭。

  待到此時,更是眉頭微揚,若有所思。

  魏紫衣觀摩之余,卻也不忘打量蘇陌,看他表情有異,不禁有些納悶:

  “怎么了?”

  蘇陌輕輕搖頭:“有點奇怪……”

  不過說了這四個字之后,他就沒有繼續往下說了。

  魏紫衣還想追問,不過看蘇陌這表情,便知道,他心中雖有猜測,但大概也未曾肯定,所以才沒有繼續往下說。

  而就在此時,卓青手中刀法一招變式。

  原本漫天亂掃的刀芒倏然一收,口中輕喝一聲:

  “好道士,好武功!

  “且接我一招……天意如刀!”

  口中說話之間,那未曾有絲毫刀芒顯露的刀身,卻是早就已經蓄勢而發。

  刀鋒橫斬虛空,倏然遠近,卻是難分難明。

  無名野道臉色一變,雖然本就已經凝神以待,此時此刻,更是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來應對這石破天驚的一式刀訣。

  可便在此時,忽然覺得眼前一花,定睛再看之時,卻發現,卓青雖然還在,但是他手中的刀卻不見了。

  “這……”

  兵器都不知所蹤,這又如何抵擋?

  天心難測,如何覓影?

  天意如刀,怎可尋蹤?

  嗡!!

  一式鋒芒不知如何越過了那無名野道手中長劍,驟然于前胸炸裂一道璀璨刀光。

  赫赫聲威,橫斬虛空之余,更是一路橫壓在那道士的胸前,自半空之中直接推到了船身甲板之上。

  碰的一聲!

  無名野道身形砸落在地,身上裹挾著的刀芒更是在甲板上留下了一道極深的裂痕。

  那無名野道口中狂噴一口鮮血,還想抬頭說話,然而腦袋剛剛支起,就砰的一聲,砸落在了甲板上,再也沒了動靜。

  “卓首領好生高明!!”

  “鏟除賊子,大快人心!”

  “卓首領的天意如刀,果然宛如天意一般,豈是這無名野道所能察覺端倪?

  “與卓首領交手,實在是自尋死路。”

  眼看著這無名野道已死,眾人不免對這卓青一陣歌功頌德。

  卓青飛身落到了船上,卻是未曾先看那尸身,而是看向了船舷之外,已經被海浪帶動,靠近大船不足十丈之遙的蓬船一眼。

  “爾等何人?”

  他開口詢問,眸中疑惑。

  掌船的漢子連忙說道:

  “小人乃是天齊城人士,平日里渡客于海中觀景垂釣為生,今夜有客搭船,故在此地。”

  這借口顯然不是用過一次兩次了,掌船的漢子是張嘴就來。

  而觀景垂釣一類的事情,雖然不常見,但是總有人會喜歡。

  那卓青眉頭微微皺起,輕輕點頭:

  “原來如此,此地距離天齊島已經不近,你們這蓬船于海上行走,終究有些兇險。

  “方才一戰卻不知道是否有損?

  “不如這樣……你們先上得船來,我著人給你們檢查一下船只。

  “倘若無事,你們盡可離去。”

  “這……”

  掌船的漢子,腦門上都冒汗了:

  “小人不敢。”

  “放肆。”

  卓青尚未言語,旁邊便已經有南海盟的弟子呵斥道:

  “咱們卓首領心善,念你們海上討生活殊為不易,船只更是身家性命。

  “擔心方才一戰,你們殃及池魚,這才好心想要給你們檢查一下船只。

  “你可莫要不識抬舉。”

  卓青眉頭微微皺了皺,卻不知道怎么的,并未開口。

  掌船的漢子無可奈何,這會功夫硬是要走也是走不了的了。

  早知道,就趁著方才他們激斗正酣之時,偷偷脫身,說不得反而可以逃之夭夭。

  不過現在說這個也已經晚了。

  他回頭看了蘇陌和魏紫衣一眼,見蘇陌輕輕點頭,便心中一嘆,當即連忙躬身說道:

  “那就多謝諸位老爺了。”

  “無妨。”

  卓青擺了擺手,卻又看向了蓬船后的棺材:

  “不過,我尚且有一事不明,你們海上垂釣賞景,帶這棺材又是做什么?”

  “這……”

  掌船的漢子看了一眼蘇陌。

  蘇陌便嘆了口氣,從船篷之中走出,雙手抱拳對這卓青微微一禮:

  “實不相瞞,這棺材之內,是我的一位好友。

  “此人生于南海一處偏僻島嶼,其家鄉則有習俗,若是身故,需得實行海葬。

  “前不久,他客死異鄉,周圍只有我一個朋友。

  “天齊島上不見此習俗,若是按照他的心意來辦,未免驚世駭俗。

  “索性趁著夜間,雇一小小船只,引入深海之中,讓他得以安息。”

  “海葬嗎?”

  卓青點了點頭:“昔年我游歷南海諸多島嶼,關于類似習俗,確實是有所耳聞。

  “行了,你們先上船來,將這棺材也抬上來。”

  他說完之后,不再理會蘇陌一行。

  轉過身來,就見到幾個人正在搬運尸身。

  他眉頭微微皺起:

  “怎么回事?”

  “回卓首領的話,盟主有令,想要看看這不知死活的道人究竟是什么人?”

  抬動尸身的幾個人當即開口。

  卓青點了點頭,回頭吩咐了一句:

  “那幾個人上來之后,讓他們先喝杯茶,休息一下。

  “我南海盟為南海三大之一,須得事事以身作則。

  “不可依仗著武功高強,便恃強凌弱。

  “他們今夜許是受驚不小,就給他們上一壺安神茶鎮定心神。

  “另外,別碰人家的棺材。”

  “是。”

  幾個人答應了一聲之后,便去按照吩咐做事。

  卓青這邊則是跟著那幾個人,一起進了船艙之內,去找莫寒復命。

  南海盟副盟主的船自然不小。

  蘇陌打造大船,已經算是龐大,但是與之相比,卻是不值一提了。

  莫寒所在更是這艘船最大的一個房間。

  來到門前,未及通稟,便聽到門內傳來了一個聲音:

  “是卓青來了嗎?”

  “盟主,卓青前來復命。”

  “進來吧。”

  大門打開,卓青領著幾個人進了房間。

  進門率先看到的就是一張書桌,一個年過半百的男子,正坐在那里提筆書寫什么。

  一時之間眉頭緊鎖,顯然有什么事情縈繞于心不得解脫。

  半晌之后,放下了毛筆,掃了那尸體一眼之后,反倒是輕輕一笑,這才將目光落在了卓青的身上:

  “卓青,你的武功越發高明了。”

  “全是盟主栽培。”

  “誒?都說了,要叫副盟主。”

  莫寒擺了擺手:“否則的話,傳出去好說不好聽。”

  “此處又無旁人。”

  卓青低笑一聲。

  “你啊……”

  莫寒輕輕搖頭,站起身來,走到了這尸身跟前,靜靜打量。

  卓青低聲問道:

  “盟主……為何一定要看這尸身?”

  莫寒看了他一眼:

  “你覺得,此人當真無名?”

  “自然不會。”

  卓青搖頭:“此人武功非同小可,劍勢凌厲,可謂一絕。若非是天意如刀,難以測度,今夜生死勝負,尚且難說。”

  “便是如此了。”

  莫寒點了點頭:“他既然絕非無名,為何自稱無名?”

  這個答案自然不用說,肯定是因為不愿意暴露身份。

  所以卓青未曾接茬,莫寒也未曾就此多說。

  只是一笑說道:

  “那你再說說,現如今,誰會來刺殺我?”

  “……齊家。”

  卓青想都不想。

  莫寒卻冷哼了一聲:“胡說八道,齊家齊頂天乃是我南海盟第三長老。位高權重,更是為我南海盟屢建奇功。

  “他怎么會派人來殺我?”

  “燃木甲。”

  卓青沉聲開口。

  莫寒聽完之后,微微沉默,最后嘆了口氣:

  “自古以來,財帛動人心。

  “不怪人心貪婪,不怪財帛動人。

  “只怪掌握財帛之人,無力守護。

  “方才讓人有了可趁之機。

  “卓青,你要記著,行走江湖,明面上講的是道理,背地里講的是拳頭。

  “當你的拳頭足夠大的時候,明面上的道理都會向你傾斜……因為,那時候,你說的話,就是道理。”

  “謹遵盟主教誨。”

  卓青說到這里的時候,卻看向了地上的尸體:

  “那他……到底是不是齊家的人?”

  “不管是與不是,他必須是。”

  莫寒微微一笑:“齊家的道理說硬也硬,說軟也軟。所以,一定程度上,咱們是得好好講道理的。

  “此人若不是齊家之人,便是我等助力,讓齊家的道理更軟一分,讓咱們更加理直氣壯一分。

  “反之,此人若當真是齊家之人……

  “那更是下了一步蠢棋。

  “嗯……齊門雙杰之中,我記得有一位道公子。

  “你說,他跟這道人像不像?”

  “像。”

  卓青當即恍然,滿臉堅定的說道:“不像也得像!”

  莫寒聞言,又看了一眼周圍幾個南海盟弟子:

  “你們說呢?”

  眾人面面相覷一場,同聲說道:

  “像!”

  “一個人能夠看錯,兩個人也可能看錯,但是這么多人,怎么可能看錯?”

  莫寒輕輕搖頭:“我南海盟對齊家也算是不薄,卻沒想到,為了燃木甲,齊頂天竟然派自己的兒子齊圣道來殺我……

  “當真可嘆……可嘆啊!”

  話音至此,他忽然眉頭一挑,蹲下身來,伸手去觸碰那尸身的面孔。

  臉頰邊緣處,有一角人皮反折。

  他伸手捏住,正要將其摘下,卻忽然臉色大變。

  只因為,在那一瞬間,原本已經死去的尸體,忽然睜開了雙眼。

  同一時間,身后接連有數指落下。

  每一指都點在一處要穴之上。

  卓青!?

  莫寒瞳孔一縮,劍氣和刀芒同時而起。

  長劍刺入的是莫寒的心口。

  刀芒斬的是周圍南海盟弟子的咽喉。

  只一剎那,尸體尚未倒地,卓青便已經一甩刀身之上的鮮血,厲聲喝道:

  “賊子,爾敢!?”

  刀芒劍氣,轟然而出,整個船艙猛然炸裂,裹挾于這刀劍之間的尸體,更是剎那七零八落,傷痕滿身!

  船身一處船艙之內。

  掌船的漢子正滿臉焦躁之色。

  在屋內來回踱步。

  蘇陌則看著桌子上的一杯茶,定定出神。

  魏紫衣滿肚子想說的話,只是礙于眼前之所在,以至于一句都說不出來。

  倏然間,蘇陌好似回過神來,抬頭一笑:

  “莫要驚慌失措,既然之則安之。”

  那掌船的漢子嘆了口氣:“讓您見笑了。”

  他自然也知道,這會功夫就算是著急也是沒用。

  奈何那棺材已經被安置一旁,又有人去船上檢查。

  檢查船只倒是無所謂,就擔心有人手賤,偏得打開那棺材查看一下。

  萬一讓他們見到了毒尊的臉,那可就遭了。

  不過他倒是有些驚訝,這老爺臨終托付之人,倒是非同凡響,這會功夫竟然仍舊能夠鎮定自若。

  不禁問道:

  “您……一點都不擔心嗎?”

  蘇陌一笑:“不必擔心,若是所料不差,轉機很快就到。”

  掌船的漢子嘆了口氣,正想說一句‘希望如此’。

  然而話沒出口,便聽到船艙之外響起凌亂腳步,以及喊殺之聲:

  “盟主遇害了!”

  “這道士好生狡詐,竟然裝死!”

  “把守船只各處,別讓他跑了。”

  “將其抓住,定要大卸八塊。”

  這聲音入耳,掌船的漢子猛然看向了蘇陌。

  卻見到蘇陌面色平靜,全然不為所動。

  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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