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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九章 鴛鴦手套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武俠:開局獎勵滿級神功

  一看到來人是蘇陌,烈火道人想都不想,轉身就走。

  然而下一刻,一抹水劍驟然自腳下而起,斜斬而至。

  烈火道人連忙側身,卻仍舊不免在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深痕,鮮血登時涌出。

  他臉色一變,猛然回頭看向蘇陌:

  “你……”

  蘇陌一笑:“在下什么時候說過,道長能夠離開此地了?”

  烈火道人眉頭緊鎖,一時之間面沉如水。

  凝望這腳下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布滿了整個破廟的水漬,心中更是不免驚懼。

  這是什么武功?

  自己的玄極烈火掌,是以內力為憑。

  蘇陌施展這水劍的手段,卻仿佛可以憑借自身內力,駕馭流水一般。

  這……這特娘的還叫武功?

  自己倘若全力突圍,是否能夠沖破那水劍的攔阻?

  想到這里,卻是不免黯然。

  方才蘇陌那一劍明顯是手下留情,否則的話,斬破的就不是自己的手臂了。

  當即嘆了口氣,側立一邊,不再言語。

  而對面的七個人,趁著這個功夫,對視一眼之后,卻是倏然而散。

  朝著各個方向逃奔而去。

  他們以天地七殺陣施展七殺刀芒,合眾人之力,卻不敵對方水劍一掃。

  七殺殿從不留活口,那也得能夠打的過才行。

  如今想要殺人滅口,顯然已經不可能了。

  反而有可能會被人家殺人滅口。

  此等境地之下,再留在這里硬拼,那是死路一條。

  然而他們想走,蘇陌自然不愿意。

  “有朋自遠方來,豈能說走就走?”

  嗖嗖嗖!

  流水化劍,霎時間,殺機滿堂。

  天水十方劍,原本是以十指入水,抬起之后,方才能夠施展的一門絕學。

  然而蘇陌將其化入無相天罡劍中,已經擺脫了十指禁錮。

  心念動處,無所不往。

  當中所組合而成的劍招,更是匪夷所思。

  七殺殿的人絕非庸手,然而面對此等推陳出新的絕學,卻也力有未逮。

  刀氣化罡,護佑周身,卻聽得哆哆哆,接連三聲響起,那水劍已經透過了刀罡,戳入了額頭眉心,貫首而亡。

  余下四人勉力接下水劍,然而水劍當中裹挾蘇陌那龐大的內力。

  一時間都給打的倒飛而回。

  他們本是朝著四周逃竄,如今倒飛回來的四個人,卻正好后背相撞,各自又是發出一聲悶哼。

  尚未重整旗鼓,便聽到有勁風破空之聲響起,緊跟著周身一震,便已經動彈不得。

  蘇陌看了看這廟中火勢,然后看了一眼正眼觀鼻鼻關口口觀心的烈火道人一眼,不禁一笑:

  “道長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幫我個忙,將他們抬出去如何?”

  烈火道人瞪了蘇陌一眼:

  “給錢嗎?”

  “給命。”

  烈火道人無可奈何,只好黑著臉將這幸存下來的幾個七殺殿高手,一手兩個薅著脖領子,給拽出了破廟之外。

  蘇陌則拎著那大布口袋,跟在了烈火道人的身后。

  待等從這破廟之中出來之后,烈火道人又開口說道:

  “我現在能走了嗎?”

  “道長何必著急?”

  蘇陌笑著說道:“仔細想想,我已經救了道長好幾次性命了。”

  烈火道人瞠目結舌:“我何時承你救命之恩?”

  “第一次是在齊家大廳閑云閣內。”

  蘇陌說道:“當時你對上官菁菁下手,為我所阻。不過我念你終究是江湖前輩,所以手下留情,因此,未曾傷你性命。

  “這算不算是救命之恩?”

  “……這也能算?”

  烈火道人感覺自己行走江湖多年,今天算是真的開了眼了。

  你要殺我,手下留情,沒取走我的性命,就算是救了我的命?

  這是什么歪理邪說?

  一時之間氣的頭發如火飄動,偏生眼前這人武功高強,他還奈之不得,只能原地站著磨牙:

  “第二次是在客棧之外,你擄劫西門懷。我就在當場,本想直接殺你,卻又未殺。

  “這算不算也是一次?好吧,哪怕你不愿意承認這是救命之恩,那至少也算是不殺之恩吧?”

  “那我還得謝謝你了?”

  烈火道人恨得跺腳。

  蘇陌則擺了擺手:“同為江湖兒女,道長不必客氣。”

  烈火道人只覺得體內氣血翻騰的厲害。

  恨不能一腦袋撞死在當場,才能舒坦一些。

  蘇陌卻又指了指那破廟之中:

  “方才你口中的七殺殿高手,施展那刀芒,你抵擋不得。

  “若非我出手,你就真的死了,這算不算一次?”

  “……算。”

  哪怕烈火道人再不愿意承認,這一次卻是貨真價實的。

  其他兩次,純屬扯淡。

  而且,要不是你偷走了西門懷,他們豈會與我動手?

  你壞人好事的事,是只字不提啊。

  “算就好。”

  蘇陌笑著說道:“我三番兩次,對你不是有不殺之恩,就是有救命之恩。如今,不過是讓你幫忙抬幾個人,就能一筆勾銷?

  “這事,走遍天下,也沒有這樣的道理吧?

  “道長以為如何?”

  烈火道人嘆了口氣:

  “你待如何?”

  “問你點事。”

  “……問就是了。”

  烈火道人臉色一黑,想打聽什么你直說啊,氣人干嘛?

  不知道我現在受傷頗重嗎?

  再這么下去,沒等這傷勢發作而死,先被你給氣死了。

  “這幫人是如何與你聯絡,想要買這西門懷?”

  蘇陌這會也不耽擱,直接開口詢問。

  烈火道人眉頭微微皺起。

  關于這七殺殿的事情,也出乎了烈火道人的預料。

  見蘇陌有此一問,當即也不隱瞞,將事情如此這般的說了一遍。

  烈火道人行走江湖多年,武功高強,其人也有生財之道。

  便是會通過一些獨有的印記,接取一些委托。

  他拿錢辦事,一直以來口碑都算是不錯。

  七殺殿的人便是通過這個法子,與其接觸。

  讓他將西門家的西門懷,以及上官家的上官菁菁給帶來。

  開出的價格不菲。

  足足黃金千兩。

  并且預付了一半的訂金。

  此事來的突兀,西門懷和上官菁菁又各有來歷,烈火道人自問雖然未必怕了那上官宏圖和西門正言,但是平白接連得罪兩家,卻也未免不智。

  有心推諉,對面的人卻告訴他,不需要擔心得罪雙雄島上的兩大家族。

  因為這兩家如今也在到處尋找上官菁菁和西門懷。

  稍微打探了一下,烈火道人便知道,西門懷和上官菁菁竟然私奔了。

  兩家世代為仇,斗了不知道多少年月了。

  誰能想到竟然會發生這種事情?

  而在這樣的節骨眼上,忽然有人發出了這樣的任務,自然也讓烈火道人心中好奇。

  當即未曾直接答應,而是動用手段,稍微探查了一下。

  知道這委托之人,原來是出自于雙雄島周圍的一處小勢力,名為晚涼亭。

  晚涼亭一直都想求得雙雄島的庇護,只是不管西門家還是上官家,都未曾理會他們。

  此時節忽然出這大價錢,要將這兩個年輕人給抓住。

  多半也是為了交好西門家和上官家。

  如此一來,烈火道人便接下了這個委托。

  這也是為什么,烈火道人跟那西門懷說,這幫人未必就有惡意的理由。

  此時娓娓道來,也是重新梳理,卻是讓烈火道人眉頭緊鎖。

  這事怕是從一開始,自己就為人所算。

  先前這件事情之中,有一處讓他頗為在意,卻并未真個放在心上的點。

  那就是他們明知道西門懷的途經之處,為何不自己動手去拿人?

  偏偏讓自己去拿?

  之前他以為,是因為他們自覺武功未必能夠勝過這西門家的大公子,但是今夜一見,顯然并非如此。

  他們的真身是七殺殿。

  讓自己出手,只怕是要讓自己當這出頭鳥。

  如今事情未成便也罷了,方才倘若真的將西門懷交出去的話,自己也未必能夠從這破廟之中走出去。

  西門家丟了大公子,無人能夠聯想到七殺殿。

  但是終究有人知道,他烈火道人帶著西門懷招搖過市。

  而自己只要一死,西門家連個線索痕跡都沒有,更別說將這事再往七殺殿的身上考慮了。

  從這方面來說,蘇陌也真真切切的是救了自己一條性命。

  一邊說一邊琢磨,說到這里的時候,烈火道人也不免一頭冷汗。

  “道長太不謹慎了。”

  蘇陌輕輕搖頭:“行走江湖,豈能如此兒戲?”

  烈火道人怒發欲狂,自己縱橫江湖數十年,什么時候輪到一個后生晚輩教訓自己?

  當即抬頭怒視蘇陌,四目相對之間,烈火道人忽然就感覺好像也沒什么可生氣的……

  “道長,再問你一個事。”

  蘇陌輕聲開口:

  “委托你做這件事情的人,是什么人?”

  “我也不確定他的具體身份。”

  烈火道人說道:“你也知道,但凡請人出手,難免藏頭露尾。不過,其后我打探消息發現,此人應當是那晚涼亭的幕僚,人稱子木先生。

  “只是如今看來,此間尚且存疑。

  “他見我之時,臉上帶著半截面具。

  “胡須花白,膚色也是極白。

  “另外,他的左手上,帶著一只黑色的手套。

  “我記得很清楚,手套上還繡了一對鴛鴦。”

  蘇陌若有所思,忽然伸手扯開了套著西門懷的那個布口袋。

  西門懷又一次重見天日。

  只是一看到蘇陌,眼神不免復雜。

  心中嘆息,偏偏被這最不該救自己的人給救了。

  不過看到蘇陌來到這里,到底也是放下了心。

  至少……他現在沒跟上官菁菁膩在一處。

  蘇陌只是瞥了這西門懷一眼,就已經看透了他的心思,一時之間也是無語。

  看了烈火道人一眼:

  “一事不煩二主,道長請。”

  烈火道人嘆息一聲,來到跟前,探手一戳,西門懷的穴道便已經給解開了。

  西門懷坐在原地,動也不動一下,好似泥塑木偶。

  蘇陌看了他一眼,這才說道:

  “西門兄……”

  “哼。”

  西門懷低低的哼了一聲,下意識的別過臉去。

  蘇陌默然,這是鬧哪樣啊?

  當即輕輕搖頭:

  “西門兄,今日廳堂之內,實在是西門兄誤會了。

  “我和上官姑娘之間,清清白白,絕無絲毫瓜葛。

  “盼西門兄能多做考慮,莫要因一時之憤,誤了這大好良緣。”

  “啊?”

  西門懷一愣,沒想到蘇陌開場說的是這樣的一番話。

  不禁有些疑惑的看了蘇陌一眼:

  “你……你此言當真?”

  “絕無絲毫虛假。”

  “那……那她與你交代什么?”

  西門懷說道:“我們自雙雄島離去,說好了在這天齊島碰面。此后雙宿雙飛,何必跟旁人再有交代?

  “這事,我著實是想不通啊。”

  “……西門兄只怕是一葉障目。”

  蘇陌輕輕一笑:“難道你當真以為,上官姑娘乘坐我的船,一路平安抵達天齊島,她什么都不需要付出嗎?”

  “啊?”

  西門懷當時臉就黑了:“我和你拼了!”

  蘇陌一時之間有點蒙圈。

  眼看著西門懷撲上來,就要跟蘇陌拼個你死我活,烈火道人都忍不住偷偷對他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心說這年輕人太有勇氣了。

  蘇陌武功蓋世,自己都不敢攖其鋒芒,只能在這里老老實實的俯首稱臣。

  人家問啥自己說啥。

  結果西門懷這初生之犢,還真敢往人家跟前湊活。

  這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寫的嗎?

  而蘇陌此時也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了。

  自己這話,好像又讓西門懷誤會了。

  只是,到底是自己這話說得過于曖昧不清?

  還是說,西門懷太過于多疑了呢?

  蘇陌仔細想想,感覺這好像不應該是自己的問題吧?

  坐船付出的,那自然是船資啊。

  為什么這人能夠一瞬間,將念頭飄到遠處呢?

  而且……上官菁菁也不是那樣的人吧?

  當即心中一嘆,懶得跟他多做糾纏,單手背在身后,探手一拿。

  大開陽散手五指籠罩之下,西門懷一身武功未得施展,便已經被蘇陌拿住了胸口,隨手提到了半空之中。

  一身力道,更是給卸的干干凈凈。

  西門懷至此仍舊掙扎不休:

  “姓蘇的……我,我跟你勢不兩立!”

  蘇陌嘆了口氣:“你這人性子怎么如此急躁?聽我把話說完很難嗎?

  “上官姑娘當時藏在我船上,求我將她帶到天齊島上,許你西門家傳承之地的海圖一張,以作船資。

  “蘇某這才答應下來。

  “今日閑云閣內,她要與我交代的事情,便是這個。

  “你倒是好,事情未曾弄明白,脾氣倒是不小。”

  蘇陌這話說得無奈。

  西門懷卻如遭雷噬:

  “什……你說什么?”

  蘇陌隨手將他放在了地上:

  “事情便是如此,西門兄愿意相信,那就相信。

  “不愿意相信,那也隨你……

  “不過,你若再敢對我出手。

  “可休怪蘇某不留情面。”

  西門懷呆呆的發了一會愣,忽然站起身來,就要離去。

  耳邊卻又傳來了蘇陌的聲音:

  “你要去哪?”

  “我……我要去找菁菁,我,我給她負荊請罪。”

  西門懷說著這樣的話,臉上卻洋溢喜色。

  蘇陌掃了他兩眼,輕輕搖頭:

  “這事隨你,不過在這之前,西門兄是不是還忘了什么事情?”

  “對對對!”

  西門懷立刻點頭,然后從懷中取出了一個錦盒,交給了蘇陌:

  “蘇兄,先前種種是小弟糊涂。

  “還請蘇總萬莫見怪。

  “此事之后,小弟定當給蘇兄磕頭賠罪!”

  蘇陌拿過了錦盒之后,卻又瞅了西門懷一眼:

  “就這么給我了?

  “上官姑娘曾與我說過,你們這一趟私奔的大戲,是出自于另外一人的手筆。

  “此人所要的,也是此物吧?”

  西門懷聞言,如夢初醒,連忙說道:

  “此事我正要跟蘇兄說呢。

  “方才……”

  他看了一眼烈火道人:

  “方才烈火前輩所言之人,正是幫我和菁菁謀劃這一場金蟬脫殼之人。

  “那人左手帶著的黑手套上,也繡著一對鴛鴦。”

  蘇陌聞言卻并不意外,只是眉頭微微蹙起,喃喃自語:

  “何至于如此謹慎,未免多此一舉?”

  心念至此,忽然看向了西門懷:

  “你打算爽此人之約?”

  西門懷一愣,最后點了點頭:

  “此人來歷莫測,我不信任他。

  “只是……只是我太想和菁菁在一起了。

  “這才出此下策。

  “此圖實為臨摹副本,隨身攜帶以防萬一。”

  蘇陌聞言輕輕點頭:“西門兄,你這海圖給了我,我跟上官姑娘之間的交易就算是完成了。西門兄自去就是,此后如何,也跟蘇某無關。”

  “是。”

  西門懷聞言又鄭重謝過了蘇陌之后,這才轉身離去。

  蘇陌看了看手里的錦盒。

  心念微微轉動,將整件事情在心中重新整理了一下。

  鴛鴦手套為西門懷和上官菁菁謀劃私奔。

  約定好在天齊島上,以海圖作為酬金。

  卻暗中委托烈火道人捉拿西門懷。

  這可能是因為西門懷從最初開始,就不信任這鴛鴦手套。

  并且為其察覺。

  但也有可能是因為,此人從最初開始,就不僅僅只是想要海圖,還想要西門懷。

  可如果他們親自出手拿人的話,卻也難免露出痕跡。

  七殺殿行事隱秘,縱然是有萬一的可能,也絕不輕易冒險。

  因此,他們將烈火道人推到跟前頂缸。

  只是……他們如此謹慎到底是為了什么?

  難道說,是在害怕什么?

  想到這里,蘇陌忽然回頭,看向了正趁著自己思忖之時,想要偷偷離去的烈火道人,啞然一笑:

  “道長,你又要去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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