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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225.神魂一入夢中游,時來天地皆同力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開局贅入深淵

  精神荒原,存在于每一個城池之間。

  這荒原飄飄渺渺,無形而無質,乃神魂之居所,亦可被稱為某種更高維的空間。

  神魂出竅,可見人間紅塵。

  紅塵眾生,卻不得見出竅神魂。

  在此間,便是那些陰森可怖的惡鬼,也都有了模樣,而不再無法“看”到。

  只是,若你想以在正常世界的法則來揣度這個世界,那便是大錯特錯了。

  這里的戰斗不會影響到現實。

  這里的戰斗,是“城”、“將”與“兵”的戰斗。

  但城,卻不是人間的城池,而是紫府為城,軀體為城。

  將,也不是沙場上的將,而是神魂。

  兵,并非持戈披甲的兵,而是念頭。

  常人行走于墓葬之所,所是碰見了臟物,只需自身精氣神無所虧損,那便是神魂穩穩地藏在紫府之城中,即便有魑魅魍魎想要拔走這神魂、入駐紫府,卻也是做不到的。因為,它們無法攻破常人的“城”。

  所以,常有“惡鬼嚇人”的故事發生,因為它若不嚇你,不讓你自己駭地神魂動搖,那便攻不破你的“城”。所以,亦有讀書人說一句“養吾浩然正氣,魑魅魍魎不敢近”。

  仙人奪舍也是一個道理,只是入了顯神境的仙人,神魂之強大更深普通鄉野地縛的怨魂們一籌,故而不僅能奪普通人的紫府,更能奪武者的紫府。如此一來,人間蒼生便成了容器,予取予奪。可即便如此,仙人卻也不敢連續奪舍,因這對神魂也有損耗。

  真神境,自是更強了幾分,甚至連容器都不用了,因為他們的本體就是最強的最適合的“城池”。從這城池中走出,攜帶一身力量,凝聚蒼云浮霧,亦可發揮力量。

  但這一切,都算不得高明。

  真正高明的,在于真神境盡頭,踏過心魔劫,一步登天的......神!!!

  這也是宋家神秘小姐所說的“真神境之后,才是真正的開始”。

  而,供神居住的地方,自然不會是普通的城。

  這地方,叫神位。

  沒有神位,那便是暫以滾滾愿力,濃郁香火。

  可若是香火斷了,愿力沒了,這地方自然也就煙消云散了,神沒了供養之地,就如“孤魂野鬼”,便是再強大,也會慢慢衰弱,在時間長河里被耗成個土雞瓦犬,再無半分威能。

  巡弋于荒原的光明輪廓聞見聲響,緩緩側頭,盯向那聲音的方向,好似在辨認這聲音的主人是不是更加的位高權重。

  隨后,祂靜止了一念。

  因為來者確實值得祂細細觀察一番。

  那是一團包裹于濃郁香火的神人,香火似張牙舞爪的觸須,隨著神人的走動,而起伏繾綣,拍打周邊。

  這團香火扎根于人間,帶著無窮的愿力,熠熠生輝,夢幻朦朧,越發襯地那神人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祂在打量老祖時,老祖也在打量這位入侵青云仙宗的存在。

  這一看,老祖是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是什么?

  怎么只是一團光明?

  枯活許久,竟是見所未見?

  “在下青云天尊。”老祖自報家門,然后問,“道友又是何人?”

  問罷,他負手站在氤氳的香火之中,遙望著光明。

  光明輪廓便拋下影山老母,往老祖方向而來。

  影山老母如釋重負,急忙縮回自己紫府之中,這才如魚兒入了水里,然后緩過神來,遙遙看著這精神荒野上的曠世決戰。

  青云仙宗與光明,越發靠近。

  兩“人”皆在城外,故而短兵相接,不可避免。

  神魂力量,對于軀體力量,法術力量有著“降維打擊”的特效。

  這并不是說神魂力量比軀體力量和法術力量強,而是前者能攻擊后者,后者卻打不到前者。

  這就好比你對著電腦里的boss揮舞拳頭,根本沒用,因為都不在一個層面上。

  話音才落,他就見那團光明高升入天。

  常人不可見的精神荒原上空,光明再度升高,高到即便是老祖也許仰望。

  旋即,一尊古老的難以形容形象的輪廓顯化而出。

  蒼老而蘊藏了威能的聲音響起:

  “天尊?”

  “拜我!”

  精神世界里,根本不存在“躲閃”的說法。

  四字一落,便是一個念頭,光明緊隨著落了下來。

  老祖頓感心神驚惶,難以抑制,顫搖不止,好似天要塌了、地要陷了。

  他心中莫名地惶怖難安,竟是前所未有之情況,左顧右盼之際,卻見輪廓越發清晰,顯出一尊盤膝而坐,手持著什么寶物的神明模樣。

  飄飄渺渺,模糊不清,高高在上,俯瞰于他。

  老祖先震驚,再惶恐,旋即憤怒,可雖憤怒卻明白對方在神魂之上的造詣,于是便心生退意...可是,他的“紫府之城”破敗不堪,即便是躲回去,也無法抵御這般的攻擊,這也是他為何想著奪舍一具年輕的好軀體的緣故。

  神位未成,自需一個上好的年輕軀體。

  諸多念頭一閃而過,不可謂不快。

  可就在這時,那光明里卻已帶著幾分嘲諷,似是在說“竟敢分心”,緊接著一只光明的大手威壓而下,直接壓在了老祖身上。

  這一下,老祖身子未動,可其身下那團磅礴的香火卻陡然激烈顫動起來,無窮香火隨著這一擊而被拍的往四面八方猛射而出,如念頭逃逸,還在半路就紛紛粉碎。

  那坐下張牙舞爪的觸須,頓時全斷,只化成了一個蒲團般的香火模樣。

  立在蒲團上的老祖,如一個在孤島上瑟瑟發抖的小孩。

  光明里,雷聲大作,轟隆隆地響徹這精神荒野。

  老祖只覺神魂嗡嗡,只聽得八個字,緩緩地從容地壓下。

  “既見光明,為何不拜?”

  八字一來,便是光明未曾再落,這一念落下,老祖坐下的香火蒲團卻也被震散了幾分,顯得越發逼仄,可憐。

  一敗涂地...

  即便是老祖對這未知的光明,也是一敗涂地。

  眼見著,連歸去都做不到,老祖輕嘆一聲...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觀想圣人了。

  圣人是神。

  觀想圣人,與這光明廝殺,或能平安。

  然而,他也已是早早踏過了真神之境,入了融神的門檻,甚至已經見到了自己為神。

  自己為神,卻要去觀想其他神,這無異于否定自己。

  而所帶來的只會是自己的實力大減。

  可沒辦法了...

  老祖心底后悔萬分,若是一開始他就守在紫府不出來,這未知的存在就算再強大,也未必能動他,頂多把外面搞得天翻地覆罷了。

  可現在...卻已是不得善了了。

  一念之間,他再無猶豫,他那神人的模樣開始融化,消散。

  新的觀想之神在他周身凝聚,強大的氣息逐漸升起,神圣浩大的輪廓在他周身形成。

  老祖揚眉,卻已是另一副模樣,繼而一股威勢焚燒而起,化作兩字一念,奔涌向光明。

  “放肆!!!”

  “這就是神像內部?”

  白山的一縷念頭,站在入口處,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場景。

  任憑他想象力再如何豐富,卻也根本想不到這冰冷的如千萬年古尸的神像里會是這般場景。

  這是一個鬧市。

  一個深海的鬧市。

  氣泡泡不時騰起,往著深邃的上空浮去,海底火山延綿不絕,幽邃的海草隨著波流的微蕩而扭曲著,揚動著。

  晶石珊瑚閃爍著皎潔的熒光,一閃一閃地照耀清鬧市里每一個“人”的臉龐。

  那些人卻是魚人。

  說是魚人,卻也很古怪,因為它們每條魚身上都有著閃亮的晶絲,好像人的頭發...

  只不過人的頭發是烏黑的,而它們卻是晶體的閃光的...

  然而,這一個鬧市卻是靜止的...

  可隨著白山的走動,世界就活動了起來。

  而白山也被隨意地附加到了一個魚人的視角里去了。

  魚人穿著奇異的衣裳,佩著奇異的寶石,握著奇異的兵器,正在鬧市里行走,它們走走停停,不時在某處停下,采買了物件后又繼續往前趕路,就如人間凡塵鬧市一般。

  “這是一個世界?”

  “不...”很快,白山發現了,“這是一段歷史,這是一段過去。”

  這里的魚人只是自顧自地做著事,說著話,渾然不管站在一旁的白山。

  白山就好像是個透明的旁觀者,只能看,卻不能改變...而且,他還聽不懂魚人的話...

  同時,他無法作為上帝般升到高處,俯瞰整個世界,而只能附著于任意的魚人身上,以它的視角觀察這個世界。

  白山的念頭站在鬧市里左顧右盼,很快尋了個目標,他決定看看這目標會做什么。

  那是個腰間環著珍珠裙的小母魚人,它雙眼的神色很純粹,很堅定,這眼神即便是跨了種族也會有很高的辨析度,讓人覺得它會去做點兒特殊的事。

  白山的念頭一看便是十年時間。

  這小母魚人在街邊吃了一碗蝦米拌水藻,然后入了個巨型的貝殼宮殿,然后取出奇異的紫色水草,供奉于宮殿中央的神像之前,繼而遠遠地向神像叩拜。

  這神像不知為何,模樣模糊,根本看不真切。

  而白山卻能看到,那些水草上散發著如同人類香火的某種力量,一同簇擁著神像。

  小母魚人似乎經常來這里,甚至與宮殿里不少穿著深藍制服的魚人都已熟識,所以在祭拜后,它又被領著去往了另一處側殿也不知在說些什么。

  這日子持續了足足三年,三年后,小母魚人完成了一個復雜的儀式,然后也穿上了深藍制服,似乎成了貝殼宮殿的一員。往日里接待著前來祭拜的其他魚人。

  這期間,小母魚人開始修行一種奇異的力量,它被配上白珊瑚做的三叉戟,揮舞之間,能夠運用一種“被白山覺得是粗糙水系法術”的力量。

  這力量他甚至都看的學會了,可以說...如果他變成一條魚人,那肯定會用這法術。

  三年又三年,三年再三年...

  九年之后,小母魚人的力量有了一次突破,于是它加入到了去淺海巡行的行列之中,并且在巡行中無意吞服了一個巨型老蚌的靈珠,實力再有突破。

  再后,小母魚人似是和魚發生了某種爭吵。

  因為話語不通,白山這一念也不知道魚人在說什么,但又因為長期聽著它們說話,所以也能粗略地猜到一點。

  似乎是小母魚人想要擁有更高地位,繼而去到距離神像更近的地方祭拜。然而,能夠在這個位置祭拜的魚數并不多,所以也和人類世界一樣,需要“競爭上崗”。

  而這“競爭上崗”的方式就去去往“更淺的海域”,那里似乎有更多的危險。

  隨后,小母魚人為了證明自己,就抓著白珊瑚三叉戟就往海面而去,它信心滿滿,但卻死在了淺海。

  白山看到了它死亡的過程。

  根本沒有敵人,而是寒冷殺死了它。

  那是難以想象的寒冷,所有的一切都被凍結了,就連氣體都變成了固態,撲到在地上。

  天空沒有云層,漆黑一片,而漆黑里隱約可以看到遙遠之地有一點微弱的光,好像是人間看到的太陽,只不過...這光太弱太弱太弱了,弱到無法給這個世界帶來半點溫暖。

  白山看了這小母魚人十年,看著它從低處到中層,看著它發奮努力,看著它悲歡離合,可突然又看到它這么死去了,心底竟是生出一絲憐憫之情。

  忽地,他又想到,也許這小母魚人是被魚坑殺了。

  因為...更淺的海域根本沒有什么更多的危險,有的...只是直接死亡。

  看來,陰謀哪兒都有,你若是攔了別魚的路,你就會被除掉。

  不過,在這里,他改變不了任何事。

  旋即,他這一念決定回去,將這里發生的事告訴本體。

  然而...很快,他卻發現自己尋不到回去的路,或者說來時的路消失了。

  這一念傻眼了。

  他停下了腳步,整個世界又靜止了下來,可他卻回不去了。

  而神像里的十年時光,對于外面的白山來說卻是一念的功夫。

  因為他派入神像里的念頭沒有返回,他也不知道神像里發生了什么...只不過,他對自己的每一個念頭都下達了一個刻在骨子里的信條——若遇危險,直接自毀。

  此時,他能感到念頭沒有消失。

  既然念頭沒有自毀,就說明并沒有遇到危險。

  這就是迷失了?

  白山盤膝坐在秘境里,看了眼遠處“蠢蠢欲動”卻又受限于距離,而無法“連根拔起”繼而來攻擊他的羽涅白夜木。

  “既然沒有自毀,那我就再遣一念入內,這次...以最快的速度出來。”

  于是,白山手握神像,再送了一個念頭進入神像。

  這念頭瞬間出現在一個貝殼神殿的門前,此時的貝殼神殿洋溢著一種森嚴的氛圍,好像發生了什么大事。

  穿著藍衣與白衣制服的魚人們手握珊瑚三叉戟,在貝殼神殿前來回。

  這念頭看到這一幕,也不繼續多待,直接返回。

  這一幕,也為白山所見了。

  “貝殼神殿,珊瑚三叉戟,魚人?”

  “看來這神像里十有八九是記載著某個失落的文明,而這神像要么是形成于這文明的神位,要么則是被煉制成了神位。

  內里的事應該是已經發生過的事,只不過被神像封存著記憶。

  原來這個宇宙里,真的有著許許多多的世界...

  人類,并不是唯一...”

  白山心生感悟,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雖說之前就聽道月柯說過,可真實所見對他世界觀造成的沖擊卻還是存在的。

  “既然我的念頭在神像里只是一個旁觀者,無法對里面已經發生的事做什么,也無法被做什么。

  那么,前一個念頭為什么沒有能夠回來?”

  白山再派一個念頭入內。

  這次,他的打算是尋找第一個念頭。

  一念接著一念的派入,終于帶回了第一個念頭。

  經過這許多次的“測試”,白山也算是明白了:念頭若是在神像世界里待的太久,那就會因為吸收了過多的記憶,而無法返回。

  要解決這個問題,那就是多派幾個念頭,去分擔它的收獲,然后一同返回。

  嗖!嗖!嗖!嗖!

  幾道念頭同時沒入白山腦海。

  頓時間,白山只覺眼前一黑,神經劇烈抽搐,好像是細小的腦神經忽地被接上了超高壓水泵,然后水閥開到了最大。

  許許多多的不屬于他的陌生的信息,一瞬間涌了進來,差點兒將猝不及防的他給淹沒了。

  陣陣刺痛在神魂上浮現...

  白山急忙壓下那些信息,暫不去想,面如金紙,大口喘氣。

  而一滴又一滴的冷汗已從他背脊、額頭滑落。

  良久...

  秘境的山道上走出一名白衣女子。

  白妙嬋看到白山的模樣愣了愣,緊接著快步走來,探手摸了摸白山的額頭,滾燙如火,再看了看白山的神色,慘白一片。

  她是知道白山身體多恐怖的,可竟也受了如此的傷,這是怎么回事?

  “別說話。”

  “別擔心。”

  大能白妙嬋柔聲勸慰,然后開始給白山檢查。

  未幾,這位神醫就明白了:“是神魂受損...就好像普通人撞了臟東西,被嚇得魂不附體,可白山你肯定不是這樣。不過,你不用說,我配些藥幫你恢復,你先什么都別做,好生休息。”

  白山只覺腦瓜子嗡嗡鳴響,明明身體有用不完的力,可卻覺得很困,想要倒下來睡覺,然而似乎真倒下來了卻又會失眠。

  這不是身體的問題,而是神魂的問題。

  若是神魂藏在身體里,那自是安然無恙。

  可正因為他將念頭派出,所以這才會受傷。

  果然,還是一瞬間接受太多信息的緣故么?

  這也太危險了...

  不過,似乎有許多收獲。

  白山也不急著再去消化了,門外還存在著“祂們”,他需得留下力氣去應對。

  數日后。

  騰騰水汽里,彌散著沁人心脾的草藥味兒。

  白山浸泡在大陶缸中。

  陶缸的下方有火在燒著,玉真公主神色復雜地往火里丟著柴火,看著陶缸里被煮的相公...

  大能白妙嬋則是在竹簍里摘下適量的草藥往缸里丟去。

  隨著一味又一味草藥的丟入,白山只覺自己的精神前所未有的舒暢,那封閉而不敢消化的神經也重新敞開了大門。

  門外,在深海魚人世界所待十年記憶涌了進來,這一次他是慢慢地放入,所以不再頭疼了...

  逐漸的...

  他心靈里浮現出諸多的體悟。

  閉上眼,好似他自己抓著珊瑚三叉戟,在深海里日日夜夜地舞動,諸多深海的水系法術也是嫻熟無比。

  甚至,他竟想試試蝦米拌海藻,金海草蘸魚骨醬是什么味道...

  毫無疑問,這是他的念頭跟隨那位小母魚人時所自然地學到的東西,而這些東西歸了他,他就也會了。

  道月柯那一念見他似乎恢復了許多,便跑了過來,問道:“白山,你怎么了?”

  白山道:“探索神像,受了點傷。”

  “嗯?”道月柯發出驚奇的聲音。

  “嗯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對于你會受傷,吾很是驚詫。

  那神像空空蕩蕩,念頭進入后,應該只會見到一座古殿。

  古殿殘破不已,中央只有一尊面容模糊的神像。

  融神,便是以你神魂融入那神像,使得神像變成你的模樣。

  危險...只會在你融神的時候才會產生,所以你才需要提前度過心魔劫,使得心境純粹無暇,然后才能去融合神位。

  所以,在吾看來,你念頭探入其中,只是在外巡走,應該不至于有危險才是。

  難道說......你的念頭竟是弱小到這般地步,根本無法承受這點短距離的探查?”

  道月柯認真地思索著。

  “也對,你畢竟境界低微,此物...你終究是看的早了。”

  “不過,你可不能后悔!”

  “我可是真地拿了好東西和你換那兩本功法的!”

  白山聽著道月柯的話,卻是有些發愣。

  旁人的念頭進入神像,難道看不到世界嗎?

  這也是我的天賦嗎?

  道月柯擔心地問:“你后悔不?”

  白山道:“不后悔。”

  道月柯頷首道:“孺子可教也。”

  白山:......

  片刻后。

  白山穿好衣袍,黑發未扎,迎風而揚。

  旋即,他離開秘境,外出稍作了解下宗門內的動向。

  意外的是,這些天宗門竟是再未發生什么怪事。

  而一件一件探索所得也被供在了白山面前。

  在萬象山西北的山崖崖底,發現了青云仙宗的宗門修士:三云。

  這名為三云的修士死相凄慘,雙瞳圓睜,浸泡在崖底的水里,整個人膨脹了一倍有余,如是泡腫了的“巨人”,極其恐怖。

  而他身邊的宗門令卻是證明了他的身份。

  與三云一起而來的還有個名為子倩的女修,有人懷疑就是那自焚的女子,但卻沒有證據。

  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這幾天時間里,眾人雖然恐懼害怕,可卻是真真正正地沒發生什么意外。

  白山一時間也是好奇,心中暗道:難不成那老怪物真去大鬧仙界了?

  這些老怪物來自遙遠的古代,自是不可一世的很,必不會對什么宗門低頭。

  在祂們眼里,宗門不過是些毛頭小子,祂們或許自己就不知滅過多少了。

  不過,既然沒消息,白山也不會去主動探查,而是選擇繼續點一炷香,將宗門信息再匯報給應龍真人。

  一炷香火,裊裊升起。

  白山念頭隨著香火,往上而去。

  這一次,他沒遇到那團光明,可是...應龍真人也沒給回應。

  良久,白山吹滅了香火。

  “仙界,果然發生什么事了。”

  白山不著急,他有的是耐心。

  數天后。

  仙宗降下使者,宣布了幾件事。

  一,對嬴鳳仙叛宗的行為既往不咎,自動恢復“青云仙宗十二仙”之位,繼續得享香火。所有追殺一應取消。

  二,鑒于原“青云仙宗十二仙”之中的安雪芝肉身被毀,境界跌落,其被暫時逐出“十二仙”之列。

  三,“青云仙宗十二仙”中應龍真人已閉關修行,其身份提升至真君層次,而被取代的...則是影山老母。

  四,為補全“青云仙宗十二仙”,四代弟子之中的蕭運法,被破例提升,位列十二仙之末。

  五,同理,原“青云仙宗三代弟子之末”的白山,破例提升,位列十二仙之位,排行第十一。

  這消息,震驚天下。

  顯然,青云仙宗遭遇了極大變故,才會產生如此的“弟子變動”。

  白山初聽也是覺著莫名,但細細一想,估摸著是“老怪物”成事了?

  這大鬧仙界,看來是鬧得比較狠。

  影山老母被鬧死了?

  老祖也被折騰了?

  那“老怪物”也受了傷?

  這打的得多兇...

  真可謂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了。

  他辛辛苦苦做了那么多事,也沒能動搖仙界宗門多少,可只是點了一炷香,就成了事兒...

  這天地之間的事,時勢來了,便是那順水推舟的動一動,就是天崩地裂;若是時機未到,便是嘔心瀝血,卻也未必能達到目標。

  這便是“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吧。

  不過,白山也不急,繼續打探信息,有大能在,那些往返各種的弟子能夠探清最全面的消息。

  而且...他受了傷,就算要回仙界,那也得養好傷再去。

  青云仙宗最深處。

  老祖垂首,枯坐,神魂虛弱,原本氤氳鼎盛的香火竟是去了不少。

  門外,有三名弟子靜站著。

  “玄云...”蒼老的聲音響起。

  “弟子在。”

  “奪舍之事,罷了吧。”老祖嘶啞道。

  沉默片刻,他又道,“鳳仙那妮子,也讓她回來吧。”

  “弟子明白。”玄云君聲音沉重。

  原本一切都安排的好好的,可謂是盡在掌控,然而...這突發的災禍,卻打亂了一切。

  那日...

  老祖觀想圣人,與光明輪廓激斗,卻不想還是不敵,可雖不敵,卻也終于是傷到了那光明。

  那光明未曾能夠得逞,于是又尋了機會,強硬地撲向影山老母,這直接導致影山老母身死道消。

  而老祖則借著這個機會,拼盡全力,才對那光明造成了重傷,使得其不得不退去。

  隨后...

  應龍真人,被迫閉關,不入真君不出關,出了關則直接頂替影山老母的位置。

  這些原本都不會動搖根本。

  可老祖...受傷了。

  奪舍,需得神完氣足,需得老祖有“神”在,然后行殺伐之術,在無損軀體的情況下,直接將其中神魂斬滅,繼而奪取軀體。

  這殺伐之術,便是“以自我之神,降臨之術”。

  可現在...老祖的“神”在激斗中幾乎沒了,那殺伐之術自然也用不了了。

  簡而言之,白山的身體還是一具好身體,可老祖卻已經沒有去奪舍這具好身體的能力,也暫時沒這個必要了。

  所以只能作罷了。

  既然不奪舍白山了,那白山就還是青云仙宗的妖孽弟子,這青云仙宗的未來就還指望著他。

  每個人都知道,蕭運法雖也是天縱奇才,可和白山比起來,他連提鞋都不配。

  “可惜啊...”

  老祖長嘆一聲。

  但造化弄人,誰又有辦法?

  “玄云,碧逍,九闕...”

  “弟子在。”二代弟子的三人恭敬應答。

  老祖道:“那光明固然可怕,可此番之后,卻也受了重傷,短期之內,再難外出。

  今日起,本座亦閉長關。

  你三人調查清那光明的來歷,同時全力監督,莫要耽誤了晉州的煉丹大計,有你三人在,其余門派即便想要搗亂,卻也不敢明目張膽。

  待到圣人大宴,我自會出關。”

  “至于,鳳仙和白山,對他們解釋清楚吧,這兩人日后當是我青云仙宗的棟梁...莫要再虧待了。”

  玄云君,碧逍玄女,九闕真君同時應道:“是。”

  話音落下,便聽到轟隆隆的閉門之聲。

  從今日起,老祖閉關。

  門中,一切由三人說了算。

  玄云君忽道:“如今我三人,要分十二弟子...總得有個章程。我門中少了雪芝,自當再添一弟子,這樣吧,讓青墨投我門下。”

  青墨原是影山老母坐下弟子,排行第七。

  九闕真君道:“我門中呂乙重傷,往外是撐不起門面了,這王仙薷便入了我這一脈吧。”

  碧逍玄女道:“兩位師兄好算計,玄云真君,你雖少了安雪芝,卻添了白山,白山乃是絕世妖孽,是老祖都想要霸占軀體的存在...”

  玄云君呵呵道:“師妹,我們一人有四名弟子,正好不是么?”

  九闕真君道:“師妹,正是如此,你有后代蕭運法入了門中,也算是得償所愿了。”

  碧逍玄女無語,但怎么想都覺得好像是她虧了...

ps:今日蟒雀重回八千獸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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