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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150.兵馭紙人,宋府秘境,前朝皇室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開局贅入深淵

  次日早。

  白山看了下符字初解:紙、符字二解:紙、符字三解:紙所需的材料,入夜后則是直接幻了一身新的打扮,戴著面具來到眾星拱月閣。

  眾星拱月閣不愧是佇立在皇朝中的大勢力,器物齊全,白山花費了15顆中品靈石采買了初解和二解需要的資源。

  隨后,他又開始嘗試著“出貨”。

  這是他第一次想著賣出法器和法袍。

  隨后,他就被價格驚到了。

  1級法袍的價格為315個中品靈石。

  1級法器的價格為1550個中品靈石。

  2級法器的價格竟是200600個中品靈石。

  這高昂的價格,讓他愣住了。

  但轉念一想,卻也正常。

  根據他自己量化的數據,法器能夠讓“戰斗力”得到大幅度提升。

  萬象初期,動用1級法術的修士“戰斗力”只有10左右,可如果拿著一個極品的1級法器,那么“戰斗力”可能會達到50。

  而50這個數據已經比動用2級法術修士的“30戰斗力”要高了。

  而他修煉一門2級法術需要的中品靈石也就是15顆左右,或許遇到特殊的法術需要的靈石會變多,但卻也不會差太多。

  這么一對比,價格幾乎是貼照著“戰斗力”來的,非常合理。

  只不過,因為法器的特殊性,眾星拱月閣一般并不會直接收購,而會通過修士拍賣會的方式來進行。

  而修士拍賣會每年才會舉辦一次,有時候甚至不會舉行,舉辦時間不確定。

  白山只覺得很急,因為他每每閉眼總會想到白妙嬋,想到她那微如火苗的生命將在死亡時徹底結束...

  別人還有輪回,但白妙嬋卻只會被吸入那大能的人格之中,成為一段渺小的、或許永遠不會被提起的記憶。

  他原本還覺得白妙嬋和融合了木經的大能就是同一個人,但今年夏天在藏劍山莊早晨醒來時,他看到白妙嬋那樣子,卻已經明白了一點:她們并不是一個人,而只是一滴水和一個汪洋大海。

  但大海對他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一滴水。

  大海即便如何浩瀚偉大,都與他無關。

  可是,他珍惜這一滴水,不想這一滴水消失。

  所以他渴求變強,不顧一切的變強。

  而賣靈石的途徑他只知道眾星拱月樓和青云宗。

  眾星拱月樓周轉太慢,而這些物品卻不宜帶去青云宗。

  于是,白山來到了月心小筑,尋了一名長公主的心腹死士,讓這死士帶著他去找長公主。

  死士知道長公主所在,但說在晉州。

  白山就又和妙妙姐和宋小娘子說了下,繼而帶著死士騰云往晉州而去。

  數日后...

  白山降在一個黑黢黢的山頂小樓里。

  黑暗女王般的長公主正在冰冷地發號施令,見到天上云落,和云上走下的男人時,她愣了下,便揮手讓屬下們先告退。

  一道道黑影從山頂掠下。

  他們都是杏花巷主的心腹,知道那從云上下來的是巷主的男人,也是他們需要仰望的人。

  玉真公主見周圍沒人了,這才喊道:“相公”

  她摘下黑紗斗笠,露出一張精致的面容,神秘的氣息,高貴的身份,配著那水色的眸子,微潤的紅唇,還有主動與渴求的神色,很讓人心動。

  長公主身份變幻,心機濃厚,她或許已經忘記了什么叫愛,如何去愛,但她卻很懂得“一個女人在什么時候該做什么,而做了什么意味著什么,會帶來什么”,所以她現在只是表現出“一個好些時候沒見到相公的妻子的熱情而已”。

  然后,她假想著這樣的熱情,代入其中,拋開了所有面具,所有人格,“嚶嚀”一聲撲入白山懷里。

  溫存就好像交涉的禮儀一般,雙方有條不紊地完成了。

  白山道:“我有一批黑貨要處理。”

  長公主道:“你在凜冬禁地殺了其他修士?”

  “嗯。”白山對長公主沒什么好隱瞞的。

  “有多少?”長公主以為也就是一些符箓,飛劍,這些東西好出的很。

  “沒多少...”白山含煳了下道,“也就8個1級法器,2個2級法器,還有4個1級法袍。”

  長公主:???

  白山問:“好出嗎?”

  長公主眨著閃亮的大眼看著他,“你...你...這么多?還有2級的法器?”

  她忽地有些興奮起來。

  這就是她的男人。

  “相公相公”她忽地有些忘我地發出略顯病嬌的叫聲。

  一股熾熱火焰就好像毒藥般從她心頭生起,緊緊攥著她的心臟,讓她呼吸加快,神智混亂,雖依然顯得端莊明媚,但身子卻已不受控制地、小鳥依人地依偎到了白山懷里。

  隨后,長公主在這冰冷的冬夜里,敞開了自己,貪婪地從男人身體上汲取著安全感。

  良久后...

  動靜平息。

  她重新裹上神秘的黑金絨衣,理了理散亂微濕的云鬢,無縫銜接地切換話題道:“黑貨是可以出的,各州都有蜃樓海市,你裝扮下去海市里販賣,如果有人看中自然會來買。

  蜃樓海市外有幻陣,普通人即便站在陣前也不知前面有什么,再加上這些海市通常在深山大澤,所以不會有普通人誤入。

  而在這海市里,幾乎所有人都隱瞞著身份,所出貨物大多類似。

  蜃樓海市的主管者是人間的散修勢力,這些散修因為宗門的存在,平日里不敢出現在凡人的世界里,但卻主持著這樣的市場。

  你需要出具1中品靈石,就可以購買一個長期的攤位費了。

  然后,至少在海市里,不會有人尋你麻煩。

  可出了海市,卻可能會被人盯上。

  不過我沒去過,只是在參與一些修士聚會時聽他們聊起過。”

  白山知道玉真公主交際廣泛,就連二公主過生日,她都能拉來不少修士一起聚會,其他時候定然更是不少。

  玉真公主耳目靈通,對這片大地上發生的事幾乎都能說的頭頭是道,即便是天上的事也是知道些。

  而這,就是他需要從玉真公主處獲得的。

  玉真公主想著,忽道:“等等...我記得我芥子袋里可能有這樣的攤位牌。”

  說著她一番翻找,取出了黑色的牌子,牌子沉重冰涼,顯然是沙靈所鑄造,然而她略作查看,卻又搖搖頭道:“相公,不行,這牌子只有我能用。那我還是告訴你這周邊幾州的蜃樓海市的進入方式和位置吧。”

  白山點點頭,道:“我自己來吧。”

  他稍作沉吟,又道:“你...知道鶴仙是什么嗎?”

  之前從小梅姑娘那里,他知道鶴仙是人間的巡察使。

  可這許久,他都沒遇到鶴仙。

  然而,上次那個在路邊遇到的神秘大能在警示“青云仙宗老祖會奪舍他”后,卻說鶴仙發現他了。

  再之前,則是小梅遇到的鶴仙。

  小梅還殺了好幾個鶴仙。

  他有些不解。

  玉真公主想了想道:“鶴仙...我也不太清楚,但似乎我們都不會遇到,他們也不會注意我們...除非你境界達到一定層次了,才會被他們盯上。

  對了,相公,過段時間,你需要來晉州繼續參悟修行。”

  “什么?”

  “我會繼續如在新州時候那樣,安排一些鮮有敗績的人讓你去擊敗或斬殺。而之后,這里依然會爆發萬人以上的大戰,那時候,我們繼續挑一個好位置,居高臨下地觀看。

  本想著過幾天再傳信給你,你既然來了,我便提前告訴你吧。”

  白山:...

  “那功法我已經練成了,不過,你不要對其他人匯報,我不想那么高調。”

  玉真公主:......

  短暫的震驚后,她一雙美麗的眸子里又燃燒起了熾熱的火焰。

  “真的?”她依稀記得上面的仙人說至少要三州之地,三場戰爭才可能有所領悟。

  相公居然一次就好了?

  這怎么可能?

  這就是妖孽嗎?

  白山道:“我對你不隱瞞。”

  一股濃郁的幸福感沖入了玉真公主的心理,如是暖流讓她在這冬夜里身子都溫熱了起來,她曲頸引吭,呼吸又無度地急促起來。

  她有種不敢置信的感覺,這樣可怕的男人居然是她相公。

  這種修行速度...

  這種哪怕已經盡可能去高估了、卻還是會被低估的恐怖領悟能力...

  這男人的未來究竟會走到哪一步?

  她會否能夠追隨著他,從這地上的一粒塵埃,變作夜空里的一顆星辰?

  “相公”端莊的面容又變得迷離,火熱的聲音從檀口里呵出。

  數天之后。

  白山來到了晉州的蜃樓海市。

  有法袍和面具,他可以隨意變幻形象。

  按部就班地交了1顆中品靈石購買了攤位后,他就默默地選了處空地,擺開攤位。

  攤位上放了四個一級法器,兩個一級法袍,還有一個兩級法器。

  坐定后,白山壓著遮面斗笠,靜靜坐在陰影里。

  不時有修士往來,經過。

  他靜靜等待著,觀察著,即便周圍沒有什么危險,他卻還是維持著應有的警惕。

  不過,他大概已經放心下來,因為他出售的兩級法器在這里似乎并不是什么特別貴重的物品,不需要特別擔心他人的覬覦。

  很難想象,這里真的是人間的晉州。

  不過人以類聚,物以群分,不同的階層自然有著不同階層的活動地點,就好像在鄉下看到個高品的官員就覺得高高在上、厲害的不得了,然而在皇宮,高品官員卻是“舉目皆是”...

  修士們大多需要在靈氣之地長期修行,僅有尋找機緣或是采買時才會外出。

  鬼知道,這個世界有多少靈氣之地,這些靈氣之地又藏了多少修士。

  白山本也該這么做。

  可是,他用靈石就直接把“修煉時間”跳過了。

  而別人的修煉時間,他也大概清楚。

  以絕世天才為例...

  萬象境初期,在3階靈氣之地需要36年。

  萬象境后期,在4階靈氣之地需要816年,而若是在3階靈氣之地則需要2448年,至于去了5階靈氣之地,應該等同于4階靈氣之地,而不會有太多變化。

  靈嬰境初期,在5階靈氣之地需要2472年...

  但大部分人并不是絕世天才,而且高階的靈氣之地也會越發難尋,這就產生了“以靈石與聚靈符來臨時提升洞府靈氣濃度”的做法。

  這么多時間投入在修行之中,散修們平日里自然都是“隱身”了,凡人想見也是見不到的。

  他正想著,忽地一名女修停在攤位前,似是看中了他攤位上的法器。

  隨后女修又叫了不遠處的男修來查看。

  顯然,這是一對兒道侶。

  男修和女修和他一陣討價還加后,花費了210中品靈石買下了他的2級法器。

  白山將這210中品靈石收入囊中,有一種極為夢幻的感覺。

  似乎...欠師姐的錢也不是太多嘛。

  他微微抬頭,看了看這海市里往來的修士,這才發現大多成群結隊,尤其是兩人同行居多,顯然都是道侶。

  果然,道侶對修士而言是很重要的。

  一晚上,白山又賣出了一件下品靈氣,售價20中品靈石。

  白天后,蜃樓海市關閉,白山提前收好東西,來到周邊一個凡人城鎮,入住了一個白天,晚上則是繼續去海市里擺攤。

  如此一連七天,他將“黑貨”都賣了出去,收入合計690中品靈石。

  隨后,他攜帶巨資,又連連變幻外形,繼而開始閑逛。

  逛了一會兒,忽地有一道嬌柔的女聲傳來:“道友留步。”

  白山微微頓足,法袍里身形緊繃,繼而用嘶啞的聲音道:“何事?”

  他目光瞥動,看到一個身形窈窕、卻壓著斗笠的女修略微走近。

  女修遙遙停步,聲藏媚意道:“我觀道友一人,可有道侶了?”

  白山警惕地甕聲應了句:“我有道侶了。”

  說罷,他匆匆快速離開,在入了陰影偏僻處后,又是連連變幻身形,再出現是又是另一幅模樣。

  他走了很久,發現賣符箓、法器、飛劍、丹藥、法袍、資源、還有些凡間極品玩意兒的不少,可卻沒有賣法術書的...

  一圈下來,白山并無收獲,便迅速離開了晉州的蜃樓海市,騰云飛速返回宋府。

  數天之后。

  宋府密室。

  白山花費了240顆中品靈石將符字初解:紙、符字二解:紙、符字三解:紙全部修煉成功。

  新的法門在他腦海里浮現而出。

  但這一次的符字卻有些特殊,并沒有帶來新的符箓,而似乎是一套并不完整、但成體系的法術力量。

符字初解:紙  紙人:你會制作紙人,這些紙人透露出詭異氣息,當安靜下來的時候,你會偶爾聽到它們在笑,但卻并不會動彈。

  點睛:當你為紙人畫上眼睛時,紙人會以開始強烈地吸引周邊的鬼魂,等到鬼魂附體后,紙人將會失控,繼而變得猶如金石,刀槍不入,水火難侵,且不可控制。

符字二解:紙  鎮魂:你可以符字鎮魂,使得被惡鬼上身后的紙人為你所用,你能看紙人之所看,聽紙人之所聽,并遙控紙人做事,但如果惡鬼的實力比你強大,你將遭受反噬。

符字三解:紙  符紙人:你掌握了以符紙制作紙人的方法,且能夠附身于符紙紙人的惡鬼等級必然與該符箓的等級相同,若是高于該符紙,符紙將會自行燃燒并被摧毀。

  該符紙人會擁有惡鬼的特性,以及該符箓的力量。

  符紙人制作需求:您僅能以四張相同符箓制作符紙人。

  制作成功率:1050。

  “符紙人...”白山只是略作思索,就取出4張1級神行符開始試手。

  他的手宛如穿花蝴蝶般,巧妙地將符紙卷曲成人的形狀,在做完后。

  又取出符筆和符墨,點墨,繼而在紙人的眉心,觀想著符箓三解:紙中對應的神秘圖桉,然后一筆揮就,繪出個隱約能辨認出是“紙”字的圖桉。

  紙字滲入神行符紙人之中,繼而整個紙人開始產生一種詭異的變化,密室里有一種難言的安靜感,似是墓地般...

  看到這一步沒有問題,白山則取了符筆開始小心的“點睛”。

  頓時,兩顆眼睛出現在紙人的臉上。

  白山靜靜等著。

  過了許久,卻沒有什么變化。

  “成功了么?”

  “按理說,點睛之后紙人就開始吸引周邊的惡鬼附體了。”

  “但這里畢竟是宋府的靈犀小筑,雖說是地下密室,卻應該不會......”

  白山正想著。

  忽地,他的眼前閃過一團亮光。

  密室的黑暗里,那神行符紙人忽地爆出火焰,竟熾熊熊地燃燒起來。

  火光里,紙人的面容扭曲,好似發出“咯咯咯”的笑聲。

  但這笑聲只有他一個人聽到。

  在這封閉的密室里,顯得尤為詭異。

  許久后...

  紙人焚燒殆盡,隨著空氣的波動,而化作灰燼落在地上。

  白山陷入了沉默。

  他總算是明白了兩件事:

  一,他制作成功了。

  二,這宋府的靈犀小筑里居然藏著惡鬼。

  后者,他是萬萬沒想到的。

  因為他在靈犀小筑住了這么久,根本沒有半點察覺。

  “難道是小梅姑娘帶來的?”

  “又或者是因為這里是地下密室的緣故?”

  “這些惡鬼,又是什么層次的?”

  雖說損耗了4張1級符紙,但白山還是決定繼續下去。

  這一次,他決定到地面上去嘗試。

  這么一來,他就可以直接得到第二和第三個問題的答桉。

  雖說知道符紙人60的成功率是單獨計算的,但白山上一次制作成功了,這一次就是奔著失敗去的。

  他取出四張神行符,繼續做符紙人。

  這次,符紙人直接干癟了,變成了一團廢紙,失敗。

  隨后,他才取出4張2級的小隱界符開始制作符紙人。

  制作紙人,眉心符字,稍等片刻,符紙人變得飽滿起來,成功。

  然后,白山點了符墨,給紙人畫眼睛。

  這次,紙人就這么乖乖地躺著,再沒有出現異常變化。

  “看來地面上倒是沒有惡鬼。”

  白山取了紙人重新返回地下密室。

  一到密室,他就感到不對。

  紙人變得詭異起來,就好像有什么東西粗暴地沖入了其中。

  嘭嘭嘭!!

  嘭嘭!

  明明只是符紙,卻發出令人驚駭的鼓聲,紙人身上也好像在鼓起無數的瘤子。

  每響一下,便有一個瘤子長出來。

  “咯咯咯咯...”紙人發出怪異的笑聲。

  緊接著,又是一聲尖叫,紙人直接沐浴在了火焰里。

  片刻后,灰飛煙滅。

  白山雙眼微瞇。

  “之前的燈花婆婆那樣的尸鬼比起這里的惡鬼,實在是差遠了...宋府究竟隱藏著什么秘密?”

  他從地下密室走出,稍稍看了看外面。

  這才發現宋府的丫鬟仆人們正張燈結彩,貼著喜慶的窗花,掛著紅艷的燈籠,歡笑聲到處都是。

  他這才想起,年末又到了...

  他又長了一歲。

  妙妙姐又往死亡踏了一步。

  他必須抓緊一切機會變強。

  暮色時分,

  天才剛昏。

  冷冬的京城天空,忽地炸開了煙花,燦爛無比。

  白山仰頭,愣愣看著,一股難言的暴戾之氣,卻在他心底蕩漾著,醞釀著。

  當晚。

  寧寧睡了。

  白山等來了小梅姑娘,直接問:“宋府的地下好像有些問題。”

  小梅姑娘糯糯地笑著問:“有鬼呀?”

  白山應了聲,又問:“你帶來的嗎?”

  小梅姑娘努了努小嘴兒,眼珠子滾了滾,望向西邊,道:“姑爺,我們旁邊可是有一座罪佛寺,這寺廟可是前朝最大的寺廟,香火鼎盛,賓客云集。

  可前朝滅佛之戰里,此處連同僧兵、百姓不知死了多少人,或是十多萬,甚至數十萬,百萬...而其中,那些強大僧人可都是在這附近被斬殺的,他們中間不乏很厲害的人,死后不敢,縛地成靈,亦或化作尸鬼陰魂不散,不是很正常嗎?”

  白山道:“那為什么在地面上就沒有,到了地下室就有了?而且...他們也不傷人。不,好像是被禁足了。”

  小梅姑娘道:“那可能宋府的地下藏了個小世界吧,而你剛好是接觸到那個小世界的邊緣了。僧人里的大能被斬殺后,尸體不滅,深埋地下,在深土之中形成了小世界。”

  白山道:“要不,你陪我去看看?”

  小梅姑娘道:“不,我要看著小姐。”

  白山道:“我把寧寧一起帶過去。”

  小梅姑娘道:“不可以讓小姐處于危險的境地。”

  白山道:“那怎么辦?”

  小梅姑娘靜靜看著他,沒回答,卻忽地道:“姑爺...你看起來好像很著急...”

  說著,她伸出蒼白的小手覆在白山的胸口,感受著其中心臟有力的跳動,糯糯道:“我能感到,你的心里,藏著很多的暴戾...

  嘻嘻,是感到這天地之間的無奈和枷鎖了嗎?

  想要掙脫,

  想要打破,

  可卻發現自己無能為力...

  無法改變...

  所以,開始渴求力量...

  然而,卻終究因為缺少時間,因為資源的匱乏,求而不得。”

  她聲音越來越空靈,越來越飄渺,就好像她獨自一人站在大海,孤獨地吹著六孔白骨塤。

  白山澹澹應了句:“沒有。”

  又道:“睡覺吧。”

  小梅姑娘發出了“鵝鵝鵝”的輕笑。

  白山躺著,卻覺怎么都睡不著。

  罪佛寺,大光明寺,僧人,前朝...這些名字在他腦海里來回撞著。

  他忽地問:“小梅姑娘,大光明寺和前朝的佛門有關系嗎?”

  小梅姑娘默默地拉起了紅唇上縫著的線,拒不回答。

  白山愣了下,敢情這線還在啊...

  不過,小梅姑娘既然不準備回答,他也沒辦法追問,于是便想了一會兒今后的打算,就閉眼睡覺了。

  寧寧“嚶嚀”了一聲,微微翻身,從側摟住他,似乎是想抱著他取暖。

  而他懷里的小浪貨卻不知為何睜著桃花眼,默默看著黑暗。

  逐漸安靜下來。

  黑暗的水面,忽地蕩起了漣漪。

  一片雪花落在了碧云湖面。

  許許多多的雪花跟著落了下來。

  在紅燈籠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美麗與夢幻。

  逍遙侯府的二夫人祝如是正靜靜看著這份美麗。

  她眸子里流淌著回憶。

  而她身后則是個微駝背嵴的老奴。

  “清海要領兵去晉州了,說是前朝余孽的事,晉州真有嗎?”

  “沒。”老奴輕聲道,“他們去云州。”

  “也對,晉州雖是前朝都城,可距離乾州太近,去云州是對選擇。”祝如是喃喃著,忽地發出一聲嗤笑,繼而又發出一聲嘆息,“五年前,罪佛寺佛光的事還有后續嗎?”

  老奴道:“沒。”

  祝如是道:“你去護著清海吧...他知道自己是誰,可他卻還沒辦法接受。我怕他這次會出事。”

  老奴道:“是。”

  隨后,他又道:“需去上香嗎?”

  祝如是道:“上香不用了,如果有機會,帶著清海去取了屬于他的東西...今后,他可是我老朱家唯一的男人。”

  祝,音通,朱。

  而朱,正是前朝皇族姓氏。

  大乾定鼎至今,剛好五十七年,而前朝的幽魂們卻還是存在著,在默默地注視著這人間的版圖,希望卷土重來,又或者重新建立故土,然后領著地下的亡魂們......回家。

  “大哥,你要出征晉州?”

  “是啊,之前每次回來都是匆匆過來,又匆匆離開,這次多待兩天,整理好就可以出發了。”一個面帶笑容的魁梧男子真站在碧云湖邊。

  魁梧男子氣質沉穩,周身肌肉突出,眉宇如劍,雙瞳熠熠,可謂是氣宇軒昂。

  這正是宋府二娘的兒子宋清海,也是宋幽寧的大哥。

  “大哥,晉州不是好好的嗎?為什么要出征?”

  “這事也不是秘密,有些前朝......余孽。”

  兩人正說著,白山從遠處走來。

  宋幽寧看到,便急忙跑開,然后拉著白山走來,道:“相公,這是我大哥,說起來你們都沒好好見過面,每次都是你在他不在,他在你不在。”

  宋清海看到寧寧身邊的男人,行禮道:“白仙師,清海可是久仰您的大名。”

  白山看著眼前的大舅子,他莫名地想起二舅子。

  二舅子看起來那么冰冷,可卻在酒后放浪形骸,完美地印證了“平時不是隨便的人,隨便起來不是人”。

  而大舅子看起來恍如春天,明明是兵部的將軍,卻這么溫和,又不知真正的一面如何。

  但他已經隱隱感到了這宋家的不簡單。

  諸多念頭閃過,他回禮道:“宋兄,我是寧寧的夫君,和你是一家人,可別用仙師、您這樣的字眼。”

  宋清海急忙道:“你可是青云宗的師祖,輩分極高。”

  白山道:“你又不是青云宗的人。”

  “那...”

  “你我以名字相稱,可好?”

  宋清海哈哈笑道:“那宋某恭敬不如從命。”

  一旁,宋幽寧忽地道:“大哥,你可不知道白山,他毛病可多了。”

  宋清海愣了愣,正色道:“你夫君乃是絕世天才,但凡這京城有些勢力的哪個不知哪個不曉?”

  宋幽寧道:“他天天就在那邊忙自己的事,從來都不陪我和妙妙,真是氣死我了。”

  宋清海道:“寧寧,你夫君不是忙著修行么?”

  宋幽寧嘆了口氣,道:“欸,也是,想當初,我才遇到他的時候,他還只是連洗髓境都不是的武者,這才幾年時間,他都已經成仙人了。

  大哥,你們修煉兵道的能那么快嗎?”

  她神色認真。

  白山心中暗暗捂臉,這不是寧寧最愛的交談方式么?通常以說他不好開頭,然后則開始聽著別人吹噓自己的厲害,她在那邊心底樂著。

  顯擺夫君,這估計是她生活里最大的樂趣之一了。

  宋清海想了想道:“寧寧,修煉兵道沒那么快的,想要統合士兵的氣,化為己用這很難。

  武者修煉丹田之氣,修士借用天地之氣,而將軍則是借用士兵之氣。

  你需得與這些士兵同吃同睡,就好像養著自己的丹田和仙脈,如此才能夠真的借到他們的氣。

  不過...也不完全如此。

  每個將軍都有統兵的真正上限,還有隨意統兵的上限。

  如果只是幾百人,即便未曾同吃同睡也能借用力量。

  可若是數千人,數萬人,卻又不一樣了。

  想領兵,借用士兵之氣,最少也要五六年時間,才能入門...”

  “五六年呀...”宋幽寧奇道,“兵道修煉這么困難嗎?我記得白山從武道五境修煉到現在,好像也就用了這么久。

  大哥,你要么修行武道吧,可能武道修行起來快。”

  宋清海哭笑不得道:“那是你夫君,別人修武道,五六年能修出什么來?”

  “哦”宋小娘子恍然道,“是吧?”

  宋清海再怎么嚴肅,也意識到宋幽寧不對勁,這根本不是在問話,而是在......

  宋小娘子道:“大哥,你說還會有人像白山這樣嗎?”

  宋清海下意識道:“應該沒有,我從沒聽說過有誰的天賦比你相公高。”

  “哦”宋小娘子俏臉再度露出恍然,“這樣啊?”

  隨后,宋小娘子又擺出好奇之色問道:“我聽說前朝有好些天才呢...那些人我都不熟,也不知道有沒有白山厲害。”

  宋清海懂了。

  他落荒而逃。

  宋小娘子踮腳喊著:“大哥,大哥”

  白山無語地站在一邊,他完全可以想象自家娘子平日和她的閨蜜們一起時,是怎么樣進行著“茶話會”...

  他看著遠去的宋清海的身影,忽地神色動了動,他似乎抓住了某個念頭。

  緊接著,那念頭變得清晰起來。

  “兵道!”

  “如果兵道能夠聚兵之氣,是否就意味著能夠聚眾之氣?”

  他沒有士兵,可是他卻能夠制作紙人,如果他攜帶著數百紙人,能否以兵道馭之,從而更上層樓?

  這個想法一出現,頓時讓他心跳加速,而尋到了另一個變強的道路。

  兩天后。

  一匹快馬入了京城,來到了月心小筑,尋到了正在翻看“兵道書冊”的白山。

  “白公子,有巷主的信。”

  死士舉起,將信遞給白山。

  白山拆開,內有兩頁紙,皆帶著澹澹的香氣。

  第一頁是信。

  ——致夫君,

  晉州亂局將起,必有機緣,速來取之。——

  落款是玉真。

  第二頁則是一張地圖。

  地圖上附著玉真公主現在所在的位置。

  白山收起信,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天聽到的“宋清海要出征晉州,討伐前朝余孽”。

  他略作思索,便決定去。

  隨后便找了白妙嬋,問她去不去晉州。

  白妙嬋道:“你去忙你的,我和寧寧在京城安然無恙,有玉真公主在,我也放心你呀。”

  她想當白山的眼睛和耳朵,相當白山的活地圖,可是...她沒能做到,卻找到了一個女人來代替她。

  而且,玉真公主和她不同,人家是修士,是可以活很久的...所以,也能陪著白山很久。

  白山輕輕道了聲:“保重,我會很快回來。”

  隨后,他騰云而起,往西而去。

  數日后,他抵達了晉州,遵循著地圖,來到一處晉州的湖莊。

  湖莊外下著小雪,澹金錦衣的美人氣質高貴,雍容大氣,正在湖邊彈琴,琴聲悠揚,而桉幾上還有沉香和茶盞。

  香裊裊升起,忽地被風吹得斷了下。

  美人也停下了彈琴的動作,抬頭看著突然出現在面前的男人,雙目汪汪,端莊有禮、相敬如賓地道:“玉真見過夫君。”

  然后又道:“飲茶否?”

  白山點點頭,隨意道:“好。”

  玉真公主取了精致的紫砂茶壺開始專注而優雅地分茶。

  白山問:“有什么機緣嗎?”

  玉真公主道:“有。”

  白山問:“是什么?”

  玉真公主輕聲道:“普通人只道這晉州真有前朝馀孽;

  而真明些事情的人則知道這里沒有,因為這其實又是一次煉丹;

  不過...有趣的是,我在偶然之間居然發現這里真的有前朝余孽,而且還是身份很不一般的余孽...

  這些人是前朝皇族,如今居然隱居在一個世外的小村子里,夫君有興趣隨我去看看么?”

  她抬起頭,露出閃亮的眼睛,“就夫君和我兩個人去。

  那么...里面發生什么,可就是神不知鬼不覺了。

  至于探查到這個信息的死士,他已經自己吞吃了遺忘丹,換句話說,這件事如今只有你我兩人知曉。

  這機緣不錯吧?

  夫君要不要獎勵一下玉真呢?”

  說著說著,端莊美艷的公主忽地變得撩人而風騷,顯著喂不足的渴態,把主動權遞送到男人手里,而讓面前的男人獲得心理和身體上的最大滿足。

  白山道:“我們直接出發吧。”

  玉真公主柔聲道:“聽夫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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