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蓋德三州,第一控制發展的線人累計有幾千人,但多數就是掛個名,真正建檔簽了雇傭及保密合同的重要線人有一百多人。
不過解除合同后,一些早有準備的線人已經離開了此地。
而戴維特經過一晚上排查,發現有十幾名線人出了事,也有的線人早已經聯系不到,不知道是失蹤還是自己放棄了和第一控制有效的聯系方式。
“我想重點查一查令7號喪命的車禍。”
第一控制三樓的辦公室,特勤組組長培德、情報員戴維特、發報員理查德都在,鯤鵬還是那樣,好似幽靈一般靜靜站在陸銘的身后。
說話的是戴維特,這么多人出了事,不可能一樁樁都去查。
而確定出事的線人里,最重要的就是7號約瑟夫,那位小魯道夫的管家。
陸銘擺擺手,“不,從鐮刀黨入手,要查一查他們是怎么安排的槍手,怎么誤殺了我們的人?”
在酒吧遭遇槍擊的幾名線人并不是很重要,但是,線索是最明顯的。
如果去查什么車禍,這里并不是第一控制的地盤,可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有眉目。
戴維特很快就明白了陸銘的意思,點頭道:“是!”老板就是老板,思維方向永遠是最高效的。
培德蹙眉道:“肯定是玫瑰黨做的,以前對付抵抗組織,就處處和我們作對,自己人挖自己人墻角,現在我們在這里失了勢,被趕出了蓋德地區,他們趁機報復,直接殺我們用過的人!這幫混蛋太可恨了!”看向陸銘,“將軍,干脆我們也暗殺幾個玫瑰黨人以牙還牙!”
戴維特臉色微微一變,行動隊一共還有十幾個人,在這里和玫瑰黨宣戰,無異于自尋死路。
尤其是暗殺玫瑰黨人如果被拿到把柄,就算己方全部暴斃在這里,也沒人會給自己等伸冤,第一控制和玫瑰黨的上層,會聯手掩蓋真相。
陸銘擺擺手,“不管怎么說,還是要有證據。”想了想道:“我去警署走走,我現在還是警署副署長么!”又對戴維特道:“你跟我一起去,警署里的人,你總比我認識的多一些。”
去警署的車上,陸銘翻了翻鐮刀黨的材料。
在吉爾市,黑幫橫行,尤其是近年大量外來移民涌入,很多族裔也有其特色的暴力組織,如拉森人的左手黨、俄尼安人的鐵錘幫等等,都在這里建立了分支。
蓋德人被大量屠殺,幸存者也處于被極度壓迫的生活狀態,人口急劇下降,第一控制不對外公開的絕密資料,原本蓋德三州的蓋德人人口將近三千萬,十余年過去,去年最新的統計,蓋德人已經不足五百萬。
是以,蓋德三州有大量的外來移民,暴力集團爭奪市場的沖突層出不窮。
三州的中心城市吉爾,更曾經是黑幫組織們最肆虐之地。
不過,現今黑幫們基本形成了一種平衡,他們幕后幾乎也都有玫瑰黨的權要站臺。
但這鐮刀黨,是活躍在貧民窟的黑幫,七十五層的蓋斯頓大廈,是他們的地盤。
而蓋斯頓大廈里的幾個黑幫,其實是游離在社會秩序之外的,處于黑幫的最底層,控制貧民賣淫、賣給蓋斯頓大廈里的貧民毒品之類的。
蓋斯頓大廈這個貧民窟,住的多是流離失所的蓋德人,還有一些是被從集中營釋放的,無家可歸,只能進入這可怕的貧民窟,雖然是在黑幫控制下做血汗工人,但最起碼有了個歸宿。
陸銘翻看著材料,轎車也慢慢駛入了州警察總署的大院。
蓋德特別行政區的警員體系和帝國其他區域也不同,如在北域,自治領警員,和市、鎮警員,都是平行的,而在蓋德特別行政區,州警署、市警署、地方分署等,是一種垂直的權力支配體系,州警察總署,管理市一級警署,包括警官的任命,市警署,管轄更下一級的警署。
不過陸銘這個副署長,顯然遭到了無視。
署長的秘書官擋駕,說署長不在,要談事情都不知道和誰談。
陸銘干脆直接進了一間會議室,在會議室門口對外喊:“這個房間我用一用!”
倒也沒人來管他。
“戴維特,警署一直是第一控制管理,兩個月前才開始交權,怎么我們就一個能用的人都找不到了嗎?”陸銘盯著戴維特,“你們太失敗了!”
戴維特苦笑,心里也明白,老板這個“你們”應該不包括自己,自己只是個小小情報員,第一控制辦公室經營蓋德地區的失敗,怎么都和自己沒什么關系。
陸銘踱著步道:“署長、副署長,包括各總隊總隊長,都是新任命的,但這里的中層警官,真就都和咱們徹底切割了,沒一個人肯再和咱們有關系?”
戴維特心里微微一動,“將軍,也許杜蘭特隊長能聽從您的命令,他是培德組長的好友,是武裝警員總隊一個分隊的分隊長。”
又道:“我去找找他,看他在不在!”
陸銘微微點頭。
十幾分鐘后,戴維特身后跟著一名高高壯壯的黑制服警官走進來,見到陸銘,這高大強壯的警官立時立正敬禮:“將軍閣下!我是蓋德警察總署武裝警員總隊第一分隊分隊長杜蘭特!”
陸銘舉手還禮,其實這里的總隊,和西域完全不同,所謂州一級的武裝警察總隊,就是幾百人的一支特警力量而已,裝備比較精良,有沖鋒車,大概類似前世飛虎隊那種。
一個分隊,只有四五十名警員。
陸銘看著他道:“杜蘭特隊長,是這樣,半個月前,鐮刀黨槍殺了我們幾名線人,我準備去蓋斯頓大廈調查情況,不過,署長不在,你們總長也不在,我這事態緊急。”
戴維特在旁解釋:“杜蘭特隊長,您也知道,蓋斯頓大廈別說想抓人,外人進去的話,想活著出來都不可能,所以……”
不等戴維特說完,杜蘭特已經打個立正,大聲道:“將軍,第一分隊隨時為您效勞!”
陸銘點點頭:“好,集合!”
幾輛沖鋒車,警燈閃爍警笛拉響,風馳電掣般向蓋斯頓大廈行去。
陸銘和杜蘭特坐在一輛車里。
陸銘并不言語,微微閉目養神。
杜蘭特坐在過道旁的座位,默默的檢查手里的突擊步槍。
陸銘突然道:“你聽說過我?”
杜蘭特立時坐直身子,“將軍您在西域是十幾萬警員的總指揮!管理整個西域的治安,您指揮的警員部隊,在嘉河之戰、白水之戰、混火之戰諸多戰事中消滅無數叛軍和土匪,令土邦從此不敢西望,將西域真正納入了聯合王國的版圖!我想,將來我們索尼亞人的歷史書上,會有將軍的豐功偉績!”
頓了下,大聲道:“能為將軍效力,是我第一分隊所有警員的榮耀!”
陸銘點點頭,不由想起了鄧尼茲早晨打來的電話。
西域各警員旅根本不聽從新赴任尼爾森中將的指揮,甚至宣稱就地融入當地的自治區,聽命于西域自由聯盟,除非比特總長回西域。
盡管如此,顯然內閣更加的否決了重新委派自己回西域的可能性。
鄧尼茲則要自己寫封親筆信給那十個旅長,穩住他們的情緒。
不過,這些都是最高層面進行的溝通,下面人自不知道在西域的這場實質上的兵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