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陸銘出現在戶籍科,令所有人都有些吃驚。
畢竟,聽說這位戰斗英雄眼睛受了傷,不能被強光刺激,所以,只能晚上執勤,現在雖說戴著厚厚的墨鏡,可多少還是令人有些擔心。
戶籍科一共五名警員,被陸銘叫進去分別談話,隨后陸銘離開。
回了“王宅”書房,陸銘寫了一份檢舉材料,有聽民警們說的,是他們親身經歷。
包括上任李科長,現今的第二分局李副局長,在戶籍科時如何吃拿卡要的。
還有傳聞第二分局周局長的斂財行徑,雖然只是傳聞,但陸銘也寫在了檢舉材料里。
署了自己的實名,隨后寄去了廉政公署。
這樣做就是想看看,自己做個刺頭的話,會怎樣。
對自己這種真真假假的檢舉,廉政公署又會怎么做?
做完這些,陸銘回房睡覺。
直升機緩緩降落在宿吡羅城的近郊。
宿吡羅在尼古羅之西,西黑山堡及八特城的東南,差不多就是西黑山堡和尼古羅之間鐵路干線的中間位置。
在直升機降落地點附近,一行人匆匆迎上來。
為首的是宿吡羅城邦之主王強,是的,他有中洲人名字。
一個身材魁梧足有兩米三的大漢,陸銘個子夠高了,可與之相比,差了一個頭。
但他在三金夫人面前,便如孩子見了長輩,單膝那一跪,真是推金山倒玉柱一般。
甚至看得出,他有些畏懼三金夫人。
陸銘無奈,其實有時候,都忘了三金夫人對西域很多人來說,其實是個很可怕的人。
作為特殊工作部的副部長,黃河貿易在西域的曾經二號人物,她雖然隱居在幕后,但卻是中洲人影響力在此擴張的最重要推手。
宿吡羅城邦并不大,幾萬人口而已,但在原本特殊工作部的認知中,這是很重要的一個城邦,是從西域城邦中心地帶前去西黑山堡的咽喉之地,是以,對這個城邦,在三金夫人提議并主導下,進行了重點經營。
那時候混火羅還沒崛起,現今看,經營此地很有前瞻性。
在王強陪同下進城,也可發現城內中洲人商店很多,黃河貿易公司的三層百貨商行,更是城中心的標志性建筑。
陸銘在其他地域忙的時候,三金夫人代他行事,將西域內原本經營的力量慢慢匯聚起來。
而且,宿吡羅本也比較危險。
混火羅侵占了尼古羅后,還在向西擴展影響力,二十多個城邦已經不得不向混火羅繳稅。
這個稅區,距離宿吡羅已經越來越近。
“夫人,您來了,小子我就安心了!”王強將一眾人迎進城,連聲的說著。
西域很多城邦主,都知道有個三金夫人,是黃河貿易公司的大人物,可以影響中洲人決策的可怕冷酷人物,但都沒見過,王強也是第一次見。
“你說的那個城邦,有使者在這里是吧?”三金夫人問。
在稅區的一個叫嘉河羅的城邦,城邦主和王強有姻親,現今向王強求助,希望王強能幫他和三金夫人求援,嘉河羅愿意向西黑山堡納稅,因為混火羅刮地皮般收重稅不說,還隔三差五向那些迫于其淫威臣服的城邦索要人口,實在令小城邦不堪其擾。
“在,在!”王強連聲說著。
三金夫人轉頭對陸銘小聲說:“主人,武裝列車還要晚一些才到。”
陸銘笑笑,“你去談好了!我休息下!”
正好回“王宅”看看,昨天送了檢舉材料,有回應沒有,當然,效率應該沒這樣快。
從宿吡羅出發西進,陸銘登上了武裝專列。
西域大部分地區交通閉塞,但宿吡羅位于主要的交通干線上,是從西黑山堡到尼古羅的鐵路線的節點之一,嘉河羅同樣在鐵路線上,在宿吡羅東南兩百多公里。
武裝列車是公國在西域發展的特殊作戰單位。
由一臺裝甲蒸汽機車為動力,掛幾節裝甲武裝車廂,每一節鐵甲車廂裝備2門火炮,8挺機槍,位于車廂兩側和旋轉炮塔內,同時,還可以加掛軍用物資車廂。
其作戰理念,便是支援發生在鐵路沿線附近的戰斗,并可以快速為布置在干線附近的兵團進行補給。
因為西域一旦爆發牽涉到公國的大規模戰事,公國的戰略方向必然是首先控制干線上的城邦,對遠離交通干線的城邦,則通過干線上的城邦進行戰略輻射,如何控制具體看情況。
是一種正規軍對松散部族武裝的戰略。
從這些武裝裝甲車廂在西黑山堡打造出來,這還是第一次動用。
共有四節武裝裝甲車廂,包括機車車頭,由直屬石油兵團司令部的裝甲列車營操控,當然,對外宣稱是黃河貿易公司的雇傭兵,又有三節車廂,裝載著聯合矩陣最精銳的旋風營,其余車廂則是各種補給物資,還有一節車廂,是陸銘的起居及指揮車廂,其也是裝甲車廂,在四節武裝車廂之間。
不過這次在武裝專列尾部,又加掛了三節車廂,里面塞的密密麻麻的人頭,是得到三金夫人號召而來的東南部城邦部族武裝,三節車廂塞了一千多人,陸銘去看了,比前世春運都不遑多讓,而且運兵車廂本身就沒裝座位,是以空間比春運車廂顯得大,如此一節車廂才能塞三百多人。
從宿吡羅到嘉河羅兩百多公里,武裝專列走了將近十個小時。這期間,陸銘倒沒離開,在自己的指揮車廂,聽著裝甲列車營營長鄧三公介紹武裝專列的具體情況,更看沿途風光,時間便走得很快。
列車到了嘉河羅,早就等在車站的嘉河羅城主大加羅進了陸銘的指揮車廂覲見。
加掛的三節車廂內,差點悶得缺氧的部族武裝戰士紛紛下車,一窩蜂一般,聯合矩陣的旋風營士卒便有秩序多了。
指揮車廂內,主要還是三金夫人和大加羅講,首先指出,西黑山堡并不需要嘉河羅城納稅。
自己等的行動,不代表黃河貿易公司,更不代表黑山公國,只是西黑山堡民間的志愿行為。
當然,因為幫助大加羅反抗暴政的志愿者行動,需要的費用還是要大加羅承擔,一時拿不出的,可以算作分期借款,加利息,最長可以分期一百年,這個借款,屬于嘉河羅的城邦行為,以后便是嘉河羅政權更迭,該條約也不會作廢。
大加羅連連答應,并和三金夫人簽約。
“啊……”三金夫人輕輕驚呼一聲。
此時指揮車廂內外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陸銘還坐在沙發上慢慢品茶.
“怎么了?“陸銘微微有些詫異,很少見三金夫人大驚小怪的。
“主人,我剛省起來,大上個月您交代我的事情,早有眉目了,是奴失職,給忘了!”三金夫人噗通跪下,“奴該死!該死!”
“什么事情?”陸銘莫名其妙。
“主人不是交代,幫打聽拉娔詩米小姐的母親和五姐姐嗎?奴都打聽到了,但忘了和主人說,奴該死!”三金夫人嫀首伏地,不敢抬頭。
啊?陸銘這才有了印象,是那尼古羅小郡主當時的請求,自己隨口推給了三金夫人,但自己早忘了。
其實最近一個多月時間,自己偶爾來這邊,也是和三金夫人說些最重要的事情,來去匆匆,三金夫人也無暇和自己說閑事,根本怪不得她,現在卻要向自己請罪。
“起來吧,不關你的事,那小郡主的母親和姐姐,現在是什么境況?如果太慘,就不要和我說了。”陸銘有些好奇,但又不太想知道特別悲慘的事情。
三金夫人便沉默不語。
陸銘擺擺手,“好了,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