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陸銘以陸鈞代表的身份接見山本雄特使時,就在當天,公國的轟炸機還剛剛襲擊了關西的一處鋼廠。
其實山本雄的特使野村平郎已經在奧越逗留了近一個月,一直未見到親王代表,和其扯皮的,都是下層官員。
在奧越領,奧越師團已經實行軍管,原本的奧越領主、奧越市長小林一信完全沒有了話語權。
且關南的幾個領,也頻頻派代表來奧越。
對黑山公國的轟炸越是沒辦法,這種趨勢越明顯。
正東鐵路酒店的會議室,野村平郎一行十幾人,陸鈞特使也是十幾名隨員,各自坐在中空的寬大會議桌一旁。
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野村平郎歷盡艱辛,和黑山公國各種紅臉白臉的官員談判。
現今勉強將賠償方案談了個差不多。
草桉擺在雙方面前,如果能就所有細節達成共識,今天便可簽署。
賠償方案共有三十多條。
其實最主要、爭議最大的主要有四個方向。
第一個方向就是黑山公國要求山本雄政權徹底鏟除各種激進恐怖組織,“新日會”、“青龍會”等等都在列。
黑山公國原本強烈要求將“新日會”首領安本介一逮捕,并引渡到仙泉特區受審。
經過野村平郎艱難的談判,黑山公國方面沒有再堅持這一點,野村平郎認為這是自己極大的功績。
不過,宣布“新日會”等為非法組織,野村平郎沒想到山本雄首相會答應。
總感覺,山本雄首相在憋著放大招,所以,暫時的隱忍,以后國民都會理解。
第二個方向,就是事發地吉田領。
黑山公國要求解除吉田領的武裝,由黑山人和奧越人聯合進駐該領,徹查該桉,一切幕后主使,都要伏法。
實際上,半個多月前,在黑山公國飛機掩護下,奧越軍團已經進入了吉田領。
相隔的兩個領都默認了奧越軍團穿過本領的事實,不但如此,其中一個領還派出了支援后勤隊伍。
該領是最頑固的足利派系支持者,此舉倒也不足為奇。
早被連番空襲轟炸的心驚膽寒的吉田師團,進行了不太堅決的抵抗后,已經撤離吉田領。
吉田領已經事實上在奧越人的統治下。
所以這個方向的問題,只是京都愿意不愿意承認既定事實的問題。
但野村平郎,總感覺最近很蹊蹺,好似有一條繩,正將原本反對關西集團的力量串起來。
黑山人,應該是沒這種號召力的。
最近的變化,山本雄首相當然也感覺得到,也必然有他自己的考量。
第三個方向,就是賠禮道歉了,黑山公國方面,要求山本雄首相正式發布聲明道歉,而不是“遺憾”之類的。
但這個方向,在野村平郎堅持下,黑山公國松了口,山本雄首相的聲明可以用“遺憾”,但要加上“致哀”之類的措辭。
不管怎么說,野村平郎算是扳回了一局。
第四個方向,就是賠款了。
最終雙方協定,東瀛方面為張總督親卷賠償一億元。
不過,山本雄首相和野村平郎也早提到,最終這筆錢,要吉田領負擔。
野村平郎有些懵,首相這種小把戲,對方會愿意?那么最后不還是會起很大紛爭?
但首相好像只想暫時拖過去這一段,盡快結束黑山公國對關西地區的轟炸。
就好像很快,這些問題就不是問題了。
此時談判桌上,野村平郎遠遠看著那雋美年輕人侃侃而談,傳說是黑山堡親王的弟弟,言語極為犀利。
好在,對草桉大體上,他是認同的。
當看到他終于拿起鋼筆在協議上簽字,野村平郎這才大大的吐出一口氣。
這段煎熬旅程,終于結束了。
簽字后,從簽字的會議室走出來,陸銘同樣神清氣爽。
卻不想,這洗骨秘法很契合自己,分身每個洗骨兩次,本尊洗骨四次,用了月余時間,加之碧珠送來的丹丸,昨晚,距離自己生日還有九天之際,一心四體大圓滿。
離生日“九”天,完成了化鱗之圓滿,總感覺,這些“九”什么的,都有特殊意義。
現今這具軀殼和以前不同,四具軀殼曾經融為一體,又分為四具,每個肉身,都是自己本尊,會“三變”的本尊。
但新問題就是,因為都是本尊肉身,卻不能關閉神經元之類操作了,被槍擊中,是真會流血,真會痛,哪怕神魂轉移到其他肉身上,還是能感覺到受傷肉身的疼痛。
真不知道,這算什么進化。
不過,自己也終于算是會秘術的人了,可以御氣成劍,伸出雙指凝神下,便如武俠里一般,可以射出劍氣,遠距離傷敵。
可是,現今是個什么世界,其都未必有一把手槍好用。
而且自己試過,很累的,還是隨身攜帶手槍更好。
好在聽碧珠說,接下來是五年的“圓滿期”,如果沒走錯路,五年后便可“肉身成圣”。
而且,如果機緣巧合,或許用不上五年時間。
不過,根據自己現今豐富的修行經驗,這個“肉身成圣”,是必然和前世那種神話傳說里的不一樣的。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琢磨著,陸銘踱步進了電梯,此時一名青娥匆匆而入,屈膝見禮后,將一份密電呈上。
陸銘拿起看,不由一笑。
在東海法庭,前田瀧義出庭作證,令上戶財團聘請的律師團陣腳大亂。
就選在協議簽訂的今天動用了前田這個秘密武器。
山本雄會氣得七竅生煙了。
當然,他應該還不能意識到后續的發展方向,對他會太殘酷了。
電梯到了頂樓,陸銘踱步而出,卻見兩名美少女正向電梯這邊走過來。
正是繪里香和帕琶妲,兩人都打扮的很學生,白襯衣黃格子制服裙,纖美雪白過膝長襪,可愛又小巧的寶石藍色系帶蘿莉皮鞋,色彩層次感很強,繪里香戴著漂亮發卡很淑女,帕琶妲則瀑布長發挑染的有幾縷紅、藍之色,更顯得一個甜美乖巧,一個叛逆野性。
見到陸銘,繪里香臉色一暗,低下了頭。
陸銘知道,她這段時間都郁郁寡歡,但自己正處于洗骨時期,無暇照顧她的情緒。
“繪里香,走,跟我去聊聊,我有話和你說。”陸銘做個手勢。
繪里香有些畏縮,但沒辦法,眼神里滿是憂傷,默默跟在了陸銘身后。
帕琶妲追上她,低聲安慰著她,可隨之見陸銘轉頭蹙眉,只好停下腳步。
好友如此貌美可愛,丈夫去世了,必然成為權貴們的追逐對象,可惜自己沒任何力量,保護不了她。
帕琶妲默默看著繪里香和那男子消失的方向,眼前,浮現出“張叔叔”的音容笑貌,對自己的關懷,給自己安排工作,從在安提瓜拉,就一直在他羽翼保護下。
可現在,他就這樣走了,最后一面都沒見到。
那可惡的男人,就好像要接管他的一切,還打電話給自己下命令陪繪里香。
用的著你打么?你又有什么資格命令我?
帕琶妲心里酸酸的,站了良久良久,轉身進電梯,按下了去酒吧的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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