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省城官邸區,都是一排排漂亮的二層小樓。
現今陸銘就在其中一處獨棟小樓的客廳內做客,這座小樓的主人便是省政務司司長王謙德。
他五十多歲年紀,但看起來很是年輕,頭發烏黑,雙目炯炯有神,舉止做派很有氣勢。
他的夫人劉氏看起來也就三十許人,實則和他年紀相彷,穿著深藍旗袍,氣質很好,落落大方。
劉氏很是熱情,沒用傭人,而是自己親自動手給陸銘削水果,看陸銘的眼神很不一樣。
陸銘心下奇怪,和王謙德隨意的聊著。
王謙德說起他少年時便開始做臭腳巡的往事,很是感慨。
陸銘也大體知道他履歷,家境貧寒,但有一個不錯的親戚,所以,在十五歲就進了巡警隊,對普通人來說,也算個不錯的出路,但僅僅如此的話,王謙德就不可能走到今天的位置。
人生轉折點大概就是王謙德和劉氏成親,劉氏看中了他,不顧家人反對下嫁。
劉家是本地望族,劉氏為了他,和父母斷了一年的關系,最終,父母還是拗不過子女,終于承認了這個女婿。
王謙德由此,走上了快車道,做到警察廳副廳長后,才離開警隊,升政務司副司長,五年前,查克森總督來到江寧后,將他由政務司副司長提拔為司長并引為親信,由此,王謙德成為總督下的江寧第一人。
但自從胡家崛起,不可避免會和類似常務副省的王謙德發生很多矛盾。
而且,實際上,和曾經港英時期的香港類似,總督高高在上,實際的執政官就是布政司司長。
所以,當胡家要把控全局,就算王謙德不想和胡家發生什么對抗,但矛盾也不可避免。
此時,王謙德回憶著年輕時的一些事,在警隊的種種,滿臉的感慨。
通常來說,喜歡回憶過去的,大多便是對現狀,多多少少有點不滿足。
“陸議員,您實在是有大才之人啊!”王謙德看向了陸銘,“現今帝國警察總署命名為‘文氏血液分析法’推廣到全國的勘探血跡新技術,以及血液痕跡分析法,實則都是陸議員您的功勞,只是,唉,文教授畢竟名氣大,不明所以的人,才會以為,都出自文老的手筆。”
陸銘一笑,為此,文教授還覺得欠自己很大的人情呢,本來他還刊文澄清著,但文章僅限于學術界見到,后來自己勸了他,甚至胡編一通,說自己如果太出名,真會被人追殺斃命的,他才沒繼續鬧下去。
“那東瀛人的桉子,我一直有關注,可不是因為陸議員到了江寧,我才調查的你哦。”王謙德愉快的笑起來,“哈哈,今天總算見到陸議員本人了!哈哈!”
劉氏在旁抿嘴一笑:“這都快一年了吧?我還記得去年,陸議員您打贏官司的那一天,謙德滿屋子轉圈,說想去東海見見陸議員,是我勸下了他,要不然,那沖動勁,真要去買火車票了!”
陸銘揉揉鼻子,也不知道說什么好,畢竟,自己真不是他眼里的天才,只是前世的知識而已。
王謙德嘆口氣,“唉,我們都是俗人,當時的沖動過去了,便想,我去見陸議員,說什么呢?陸議員東海才俊,朋友都是文教授這種大才,會搭理我這土老帽嗎?想想有些膽怯,就沒有去。”
陸銘笑笑,說:“王輔政太客氣了!”這就明顯三分真話,七分謙虛了,畢竟是江寧頂尖的幾位權力人物之一,自己剛剛打贏官司時可能確實令他震動,有了要見自己的沖動,但妻子勸下后,第二天冷靜下來,自然也就一笑置之。
王謙德又笑道:“沒想到,陸議員突然在黑山打了場官司,我這才知道陸議員來了!就算陸議員不來見我,我也正想去黑山視察,實則是見見陸議員呢!”
這時,二樓噔噔噔,跑下來一名二十出頭的英俊男青年,頭發油亮,穿著夾克衫牛仔褲皮靴,見到客廳許多人一呆,正要熘出去,王謙德已經蹙眉道:“過來!”
男青年本來是那種很野的氣質,但見到王謙德耗子見到貓一樣,乖乖的走過來,大氣也不敢喘。
王謙德看著他,連連搖頭,對陸銘道:“這是犬子天翼,實在不成才,整天和小阿飛們混一起。”
飯團探書 陸銘看他打扮,應該就是所謂“油脂青年”群體,實則就是現在的小阿飛小太妹們。
就如同前世同時期,“油脂青年”群體出現在西方發達城市,現今也是,東海最早出現該群體,就是頭發用發油抹的锃亮,穿夾克牛仔褲皮靴,騎摩托車,大多是工人階級家庭,摩托車不是二手貨也是偷的。
但在江寧,哪怕是省城,油脂青年們,多數就是自行車了。
那邊王謙德看著兒子,“你不是總吵吵想去東海嗎?怕我打斷你的腿一直沒敢去,現在,這位陸議員陸叔父,就是東海來的,還不喊人?!”
野性氣質的這年輕人上下打量陸銘,但在父親面前不敢多言,低聲說:“叔父好!”
陸銘已經連連擺手,對王謙德笑道:“王叔,我該是您子侄輩,天翼的稱呼我可當不起。”
王謙德已經對兒子擺擺手,“去吧去吧,看著你我就煩躁!”
王天翼如蒙大赦,對老媽劉氏吐吐舌頭,惹來老媽狠狠瞪了一眼,他轉身熘掉。
“別走遠啊!晚點你帶陸叔父逛逛省城!”劉氏喊了聲。
看向陸銘,王謙德笑道:“千行,九州集團鋼廠的規劃我看了,我也信得過你不是拿幾張廢紙來騙補助,協議就按你草擬的,一個字都不用改,明天,你也不用自己去,叫人將正式文件送去司署,到時候我簽字!”
陸銘笑笑:“好,謝謝王叔!”
事情順利的過了頭,如王謙德,也絕對不是那種就因為欣賞自己在偵破桉件上的一些才能,就給自己大開綠燈的人。
尤其是,自己希望省署配合的投資協議,很多條件是獅子大開口,等著被去除的條款。
不過,王謙德應該不會存心害自己。
這是希望自己和胡家斗的越兇越好吧,畢竟草擬協議里的一些條款,是會損害胡家利益的。
陸銘微微蹙眉,第三方,難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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