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年華俱樂部是一棟三層小宮殿似建筑,夜幕下金碧輝煌,是達官貴人們的樂園。
此時三層一處私密包廂內,有四名客人正在玩二十一點,荷官是俱樂部最漂亮手法最好的,叫梅子,她穿著酒紅色碎花旗袍,隱隱露出雪白絲襪長腿,紅色高跟鞋,姿容美麗,端莊大氣,超長藍色水晶耳墜更是極為吸睛。
陸銘是四名客人中的一位,其余三位客人都是中年男子,身旁都坐著漂亮的女伴,都是這個俱樂部最頂尖的公主,只有陸銘身旁坐位是空的,黑頭站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
三位客人之一,一個胖胖的矮冬瓜似的男子,是礦業局綜合科的副科長,姓劉,叫劉河道。
是他約的陸銘來這里見面,而且,一言不合就打牌。
而現在,他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
因為玩了快兩個小時,他僅僅贏了兩百多元,還是那兩位陪客輸的,因為陸銘也贏了五百多,也就是八百多元,都是兩位陪客輸的。
在牌局開始前,劉河道一再說,陸老板的礦暫時被封只是小問題之類的。
但這位陸老板好像沒聽明白,玩個牌認真的不得了,別說什么故意輸錢了,反而錙銖必較,贏了大把錢。
兩個陪客都哭喪著臉,只不過是他的跟班,還不是特別親近的那種,本來是跟著想喝點湯,兩人收入也沒有多高,雖說每個月灰色收入不少,但如果兩人現在均攤輸的錢,那就是一人四百多。
黑山市區,平均月薪也就三十多元,他倆雖然是高收入階層,但雜七雜八各種灰色進項加一塊,也就一百多元而已,這樣搞,一個季度的收入沒了。
桌上籌碼,要出去后結賬,他們兩人一人拿了五百元的,此時看著面前越來越少的籌碼,都是欲哭無淚。
“陸老板,我感覺你那礦,挺麻煩!”劉河道看著手里的牌突然說。
陸銘笑了笑,“所以才來市里打官司啊!”這種衙門小鬼,其實自己這件事,他也根本插不上手,但有時候小鬼難纏,對多數富貴商人來說,劉河道這種人確實也得罪不得,像這種約賭局,故意輸給他幾百元,結個賬,最起碼以后他不會故意給你使絆子,也混個人頭熟,以后萬一進礦業局辦事,有這么個人和你稱兄道弟,那些故意刁難就會少一些。
而對底層民眾來說,劉河道就更是高高在上了。
顯然,他應該很少遇上自己這樣不上道的。
果然,就見劉河道臉色立時一變,將牌一摔,“不玩了,不玩了,沒意思!”站起身,“我還有事,先走了!”
陸銘點點頭:“劉科長別忘了結賬,這里的包廂費,要的那些吃的喝的,還有這些小姐姐的小費,都是您請來的是吧!”
劉河道臉色鐵青,也不言語,大步走出包廂,兩個跟班忙跟上去。
幾個女伴也忙收拾了他們剩下的籌碼追了出去。
陸銘搖搖頭:“這點小錢也能輸急眼,還約我……”
黑頭在旁無奈,跟著老板越久,越知道老板有時候真是氣死人不償命。
“先生,還約別的客人嗎?不約的話,我去幫您清了籌碼?”梅子在旁問。
陸銘點點頭:“可以,不過,你的小費跟我沒關系!”
“明白,這都是我分內的工作。”梅子抿嘴一笑。
陸銘點點頭,起身,走向了另一側的沙發休閑區,長長的藍水晶茶幾上,擺滿了各種豐盛佐酒小菜,果盤,以及開了瓶的白蘭地。
陸銘笑笑坐下,看看白蘭地年份和牌子,自己倒了一杯,咂了口抿了抿,又對黑頭道:“來,今天老板請客,你挺愛喝白蘭地,剩下的是你的,嗯,是純品,味道還可以,別浪費。”
“老爺喝剩下的,奴婢拿回去喝。”黑頭自然不敢和主人坐一起,但舔了舔厚厚嘴唇,回去能解酒癮了。
陸銘呆了呆,隨之苦笑,還真是有什么樣的主人就有什么樣的仆人,還要打包,真不帶浪費的。
靠在軟軟沙發上,陸銘琢磨著已經盤算好的計劃,以及打這場官司的點,還有,如何在法庭上,用其捏著鼻子也得遵守的法律準則,拿捏那謝里夫法官。
“先生,這是您籌碼兌換到的525元。”旁側清脆的聲音,正是梅子,端著茶盤,里面放著五張百元紅鈔,兩張十元綠鈔,和五枚1元的硬幣。
“好,零頭算是我給你的小費。”陸銘拿了五張百元鈔和兩張十元鈔,順手遞給了黑頭,黑頭忙接過收起。
“謝謝先生!”梅子將茶盤放一旁,走過來,輕盈坐在了陸銘身旁。
見陸銘詫異的看著她,梅子嫣然一笑,“還沒到服務時間呢,先生既然不走,我陪先生坐會兒,劉科長定了一下午的時間。”
陸銘笑笑:“那得不少錢了?”本來是準備狠宰自己一下,所以,包廂費和吃的喝的且不說,要了四名這里頂格價位的公主,又要的最好的荷官,這就得多少錢?
“吧臺認識劉科長,給打了五折,那也三百多元呢!”梅子抿嘴輕笑。
陸銘點點頭,這里物價還是低,全價六百多元,就是這黑山最好的俱樂部一下午的頂格花費,只是那幾名公主會不會出臺,出臺費用等等,倒是另一說了。
劉河道約自己,自己恰好想出來散散心,也就來了,另外,給那家伙一個教訓,別來一個外地客商就想敲詐勒索,早晚有撞墻的時候。
對梅子一笑:“好了,你去吧,時間就是金錢,去多賺點錢才是正道!”
正好,包廂門被輕輕敲響,梅子起身去開門,看到來人梅子有些驚訝:“斯隆先生?!”
進來的,是個很是英俊年輕的西洋人。
陸銘便對梅子揮揮手。
“好的先生,有需要您再喊我,到您走之前,我不會上鐘的。”梅子說著,閃身出去,輕輕帶上了包廂門。
這位叫斯隆的年輕人陸銘不認識,但謝里夫法官的小兒子就叫斯隆,在帝都大學讀法律。
這里西洋人很少,也沒西洋人聚集區。
梅子關好門后,斯隆立時一聲怪叫,撲了過來,“偶像,我終于見到您真人了!一直就想去東海見您呢!您,您比刊物上還帥氣!”
黑頭明顯已經擺出警戒的架勢,怕斯隆要不是到了近前就單膝跪倒,黑頭會一腳踢飛他。
“膜拜,我要膜拜!”斯隆單膝跪著,雙手拜。
陸銘怔住,隨之微微蹙眉。
斯隆看到陸銘臉色不悅,忙起身,“先生,我,我們在學校,這樣膜拜偶像習慣了,是,是真的表達我心情,沒有任何和您開玩笑的意思,我哪敢啊,我們導師,都對你佩服的很呢!尤其,您又這樣年輕。”
陸銘點點頭:“好了,坐吧,你是謝里夫法官的四子,對嗎?”
斯隆連連點頭:“是,學生在帝都大學求學,今年三年級,這幾天放假,來黑山看父親,今天和朋友來這里聚會,沒想到能見到先生。”很快就明白這位陸大狀不喜歡吵吵鬧鬧,立時變得循規蹈矩起來。
“你是方才見到了我?”陸銘問。
“是,但如果不是父親說起您在黑山,我也不敢認,知道您來了黑山,學生雖然很想去拜會您,但父親早就下了嚴令,不許學生和您接觸,沒想到能在這里見到先生,那父親也怪不得學生了!”
陸銘點點頭:“你父親知道我來了?”
“嗯,先生幾天前去院里遞交起訴書,我父親從辦公室窗戶看到了您,他一直對您挺關注的,也在報刊上看過幾次您的照片,還研究過您一個案子的錄像帶,所以,他認識您。”
陸銘拿起了酒杯,慢慢抿了口。
看來這謝里夫雖然在這邊撈錢撈到手軟,但畢竟是法律界人士,對帝國核心地區的法律界人和事還是很關心的。
那這案子,就不好辦了,畢竟,自己原本的計劃,是出其不意。
說實話,打這個官司,法官才是自己最大的對手。
這時斯隆嘿嘿一笑:“先生,家父這幾天,茶飯不思,可愁的不行,那礦業局,每年他都有二十萬的分紅,先生現在來找礦業局的麻煩,他能不怕嗎?”
陸銘搖搖頭,看來,原來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隱隱是帝國法律界的大牛之一了,不過,應該不是什么正經的權威那種大牛,而是什么怪牛、蠻牛之類。
又看著這個頭有反骨的謝里夫的兒子,笑道:“你倒是不避忌我。”
“先生如果需要,我可以為先生出庭作證!我倒希望我父親快點退回贓款離開這里呢,現今已經是五十年代,達爾克烏斯之劍早就高掛在這片天空上,就算先生不來,遲早也會有別人來,我父親,已經越來越深陷其中……”斯隆神態很認真,說著,輕輕嘆口氣。
陸銘擺擺手:“我又不是來起訴你父親,用你做什么證?而且親親相隱,人情之常,我也不會用你作證。”
“那先生,學生和您說個秘密?”
“不需要。”陸銘再次擺擺手,又道:“如果談論法律問題,我給你些時間,其他的,就算了。”陸銘抬腕,看了看手表。
“好,好,能得到先生指點,是學生天大的運氣!”斯隆滿臉興奮,“我的舍友們如果知道,會羨慕死的,先生,一會兒出去后,到了明亮地,學生能和您合個影嗎?”
陸銘笑笑:“隨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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