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川島一夫一聽便怒了,這幫家伙平日里口號喊的震天響,一到關鍵時刻便掉鏈子:「這是命令,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劉富貴快哭了:「可是,我們真的不會啊。」
川島一夫:「這事還要我教你?八路軍和是怎么炸皇軍坦克的,你們便怎么去炸八路軍的坦克。
身上綁兩個炸藥包,鉆入坦克車底引爆就好了!我會命令皇軍給你們提供火力掩護!」
頓了下,川島一夫話鋒一轉又說道:「另外,皇軍會給每個敢死隊員獎勵100塊大洋!」
「你滴,立即去準備吧!」
「是!」
見川島一夫心意已決,劉富貴也只能點頭先答應下來。
兩三分鐘后,當他把川島一夫的話轉述給保安團的一眾偽軍,這幫家伙立即紛紛表示了拒絕。
其中一個少校營長道:「團長,咱們為啥當偽軍,不就是為了活命混口飯吃嗎?
明知送死的事情,弟兄們可不會干。」
「而且,川島一夫這明顯就是開空頭支票,弟兄們都死了,他還會真給錢?」
「是啊,是啊!」
此話一出,其余人紛紛開口附和。
劉富貴苦著臉道:「我也知道日本鬼子壓根沒把咱當人,平日里咱們在打八路的時候,也是能放空槍便空槍,有機會的時候,甚至還會留下一些的武器彈藥。
可現在,我要是敢拒絕川島一夫的命令的話,這老鬼子鐵定得斃了咱。」
剛剛開口的少校營長想了想,一咬牙說道:「反正橫豎都是一死,這幫小鬼子既然不讓咱活,咱們干脆反了他娘的!」
「而且你們看,八路軍來勢洶洶,連坦克都有,火力還那么猛,很明顯是有備而來的,這一戰八路軍必定會取得勝利!」
這幫偽軍不敢真打八路軍,也不敢反鬼子,說白了就是想左右逢源,摸魚混飯吃。
即便是少校營長這么說了,也沒有誰跟著附和,反而是陷入了沉默,在思考著其中的利弊。
愛國情懷,他們顯然是沒有的,就算有也不多,不然的話當初也不會投敵叛變了。
所謂的曲線救國,畢竟是少數人,但他們也是在忍辱負重,而不是在混吃等死。
至于這個少校營長,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便是八路軍安插在壽陽保安團的臥底,名叫李川。
壽陽保安團在打八路軍的時候之所以一直磨洋工,甚至還會時不時給八路軍留點武器彈藥,便是出自他的手筆,以及他的各種洗腦。
劉富貴有些猶豫道:「一營長,如果我們反水失敗的話,弟兄們可都要性命不保。
還有,萬一要是八路軍這次沒打贏的話,日本人也肯定不會放過咱。」
「另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就算咱們幫八路打贏了壽陽城內的鬼子,接下來我們又何去何從?」
「八路的條件可太苦了,弟兄們壓根就適應不了。」
李川:「團座,你的這些擔憂完全是多余的,首先,咱們反水并不需要干掉城內的所有鬼子,只要干掉川島一夫周圍的這些鬼子就可以了,剩下的自有八路軍去對付。
至于八路軍打不打得贏的問題,你更是多慮了,據我說知,陽泉和晉中都被八路打下來了,他們能打不下一個小小的壽陽?
況且,若是鬼子這次真能打贏八路軍的話,也不會放棄城墻工事,與對方進行街戰和巷戰了。」
「至于最后一個問題,我們也沒必要加入八路軍,等這一仗打完,我們再回去繼續跟著日本人混也就是了。」
「不出意外的話,要不了多久,鬼 子便會增兵對八路軍展開大掃蕩,所以,八路軍即便是打下了壽陽,也不可能守下來,多半還是會撤走躲進深山的。
到時,等日本人卷土重來的時候,我們保安團還是保安團,弟兄們還是老樣子,該吃吃、該喝喝。」
李川循循善誘,說著其中的利弊關系,甚至還把后路都準備好了。
劉富貴一聽,不禁有些傻眼:「一營長,咱們反過一次水,日本人不殺咱也就算了,還能繼續用咱?」
李川:「此戰過后,壽陽城內的鬼子都死光了,后面的鬼子又怎么知道咱們反水了呢?」
「至于后面卷土重來的鬼子,他們肯定會繼續用咱的。」
「日本人為啥會用咱?可不是因為咱對他們有多忠心,更不是因為咱的戰斗力有多強,而是因為日本是一個小國,他們國家的人口有限,即便是打下大片中國的土地,也完全管不過來。
他們用咱,完全是把咱當苦力。
而且,你以為日本人不知道咱們在打八路軍和的時候出工不出力?」
不等劉富貴開口,李川便又自問自答道:「日本人當然知道,但他們沒有辦法,咱雖然打不了八路軍和,但幫他們維持一下地方穩定和治安還是可以的。」
「而且,也有不少投降八路軍,后來又反投日本人的先例,日本人也并沒有計較處罰他們,反而是繼續對他們委以重任。
所以,我的這個計劃完全是可行的,也是咱弟兄們活下去的唯一辦法。」
李川說的這些都是公開的秘密,不止團長劉富貴,其余的營連長也都知道,聽他這么一說,都不禁有些心動,但其中的風險也很大,一時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就在這時,川島一夫突然帶著個警衛挎著軍刀走了過來:「劉桑,你們的敢死隊組織好了嗎?」
劉富貴看了眼李川,有些猶豫道:「馬上……馬上就組織好了。」
川島一夫掃了眼周圍,哪有組織敢死隊的樣子,不禁勃然大怒,抬手就是一個大耳刮子扇了過去。
川島一夫含怒出手,幾乎用盡了全力,只聽「啪」一聲脆響,劉富貴的腦袋都被打歪到一邊了。
伴隨著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半張臉頓時腫脹,浮現出五根清晰的手指印。
挨打就要立正,劉富貴雖然內心無比憤怒,卻不敢有絲毫的發作。
「八嘎!作為軍人,你滴難道不知道戰機稍縱即逝的道理嗎?我現在命令你,立即親自帶隊去炸掉圖土八路的坦克!」
川島一夫話音剛落,突然感覺脖頸一涼,接著便是一陣鉆心的疼痛席卷而來,他下意識抬手捂住脖頸,便感覺自己的白手套一陣粘稠,想要開口,卻是一大口血沫子不受控制的噴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