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原純一郎的一席話,像是讓眾鬼子軍官們發現了一塊新大陸似的,紛紛將目光定格在地圖上的晉東南地區,思考著此計劃的可行性。
然后紛紛點頭贊同道:“不錯,參謀副長的分析十分有道理,相對于消滅晉西北地區的支那軍,皇軍消滅晉東南地區的支那軍要容易多了。
而且所取得的戰略作用也要大很多。”
筱冢義男倒是沒有立即采納上原純一郎的提議,而是想再聽聽看,其他人還有沒有不同的建議。
畢竟,作為一名總指揮官,他需聽取多種不同的意見,然后采取其中最優的。
這樣不僅能使自己隨時保持清醒的頭腦,也能提升部下諫言的積極性。
除非到了必要的時刻,才會果斷專行。
不然說了你不聽,聽了你也不采納,那還不如啥也不說。
這樣一來,那些軍事參謀也就成為了擺設。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道急切的報告聲:“報告!”
聽到聲音,正在開會的一眾鬼子軍官齊齊扭頭,目光看向了會議室的大門方向。
這道聲音也打斷了筱冢義男的思緒,不過他卻并沒有生氣。
他通過聲音,已經知道是誰在門外,第1軍情報負責人飯島森。
筱冢義男了解飯島森,如果不是情況緊急,他一般是不會親自前來匯報的,更不會在這個時候打斷他的會議。
于是開口道:“進來吧!”
“嗨依!”
飯島森重重頓首,隨即推開會議室大門,從外面走了進來。
進入會議室后,飯島森繞過會議桌,來到筱冢義男身側,匯報道:“司令閣下,并非是屬下有意打斷您的會議,實在是萬家鎮出大事了。”
聞聽此言,筱冢義男頓時心頭一驚,因為通過航空兵昨天的匯報,他們已經知道第4旅團成功突圍后,便是退到了萬家鎮駐扎休整。
眼下萬家鎮出事,多半是和第4旅團有關。
但筱冢義男還是抱有一絲僥幸,問道:“萬家鎮發生什么事情了?”
飯島森如實回答道:“萬家鎮于昨夜遭到不明支那軍襲擊,包括駐守萬家鎮的皇協軍第8混成旅1團3營,以及臨時駐扎在萬家鎮的皇軍第4旅團,全軍玉碎,無一人幸免。”
筱冢義男的最后一絲幻想被擊碎,整個人頓時如遭雷擊,表情呆滯,臉上的精氣神瞬間消散一空:“西山政男呢?他怎么樣了?”
飯島森:“整個皇軍第4旅團無一人幸免,西山政男將軍也玉碎了,不止萬家鎮,萬家鎮以北5公里外的火車站也遭到了襲擊。
駐守在火車站的藤田小隊也全軍玉碎了。
還有,火車站附近的鐵軌也被撬走了不少,因此,屬下初步懷疑,這次襲擊可能是八路軍所為。”
“八嘎!可惡!又是該死的支那土八路!”
不管是少將旅團長被擊斃,還是整個第4旅團被全殲,這對于整個日軍來說都不是一件小事。
特別是,第9旅團前兩天才剛被重創。
眼下第4旅團又被全殲,等于是短短幾天時間,日軍便損失了近一個師團的野戰步兵部隊。
這不得不讓華北方面軍司令部,乃至日軍大本營懷疑筱冢義男的軍事指揮能力。
如果第4旅團只是被重創,筱冢義男可能還捂得住,哪怕只要西山政男還活著,問題都會小很多。但第4旅團包括旅團長和兩個聯隊長在內,全部被消滅,顯然是瞞不住的。
要不了多久,方面軍司令部便會得到這個消息。
甚至可以已經得到了消息。
想到這,筱冢義男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怒火,一巴掌重重拍在身前的會議桌上。
這一巴掌他含怒出手,幾乎用盡了全力,只聽‘嘭’的一聲,桌面上的茶杯猛的彈跳了起來,接著重重掉落地上,“啪嚓”一聲摔得粉碎,里面的茶水也濺得到處都是。
不過,筱冢義男可不是遇到事情就只知道發怒的蠢貨,相反,他的戰略眼光和戰術指導能力,在整個日軍里面都是極為出色的。
就憑他敢于重用山本一木,采用還未得到證實的特種作戰,便說明他的戰略眼光有多超前。
筱冢義男重重呼吸了片刻,不多時便恢復了冷靜。
參謀副長上原純一郎不清楚筱冢義男內心在想什么,他怕對方會被憤怒沖昏頭腦而一意孤行,于是開口說道:“司令閣下,屬下認為,晉西北地區的支那八路軍越是猖獗,我們越是應該把重心放在晉西南地區,而不能被他們牽著鼻子走。”
“只要我們對晉西南地區的支那軍動手,主動權便會牢牢掌握在皇軍的手中,甚至還會迫使晉西北地區的支那八路軍趕去晉東南增援。
屆時,我們不用費吹灰之力,便可將其消滅之。”
筱冢義男重重點頭:“嗯,上原君,你的分析十分有道理,你提出的作戰計劃也確實可行。”
“現在我們就這個作戰計劃深入探討一下,必須做到萬無一失!”
隨即,在筱冢義男的領導下,一眾鬼子軍官開始各抒己見,密謀對晉東南地區的掃蕩計劃。
筱冢義男可不是沒有自己的主見,相反,上原純一郎只是站在第三層,而筱冢義男已經站在了第五層。
眼下,隨著第4旅團被覆滅,他更需要一場大勝來證明自己,以打消方面軍司令部和大本營對他的懷疑。
而掃蕩晉東南,無疑便是一個最好,也是最容易的機會。
因為晉東南以東的兩河地區,幾乎都已經被日軍所占領,筱冢義男在對晉西南地區發動掃蕩的時候,還可以聯合兩河地區的日軍,對其展開包圍。
成功的幾率無疑會大大提升。
至于對付晉西北地區的八路軍,則是已經有了先例。
筱冢義男不是不記仇,但卻不會被仇恨沖昏頭腦。
所以,他當然不會再輕易將矛頭對準晉西北地區的八路軍,打一些沒有把握的仗。
作為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王承柱并不知道這一切,不知道程瞎子和徐勝吉為他背了鍋,也不知道一場圍繞整個第二戰區,特別是圍繞八路軍的陰謀即將來臨。
回到王家村后,王承柱便美美的睡上了一覺,一直到中午才起床,然后便是著手于宋宏維部的整編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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