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走了。
看著昔日的下屬,千德奎略顯唏噓和感慨。
阿雅說的輕松。
實際上作為前囯情院秘密組織盾鳶的指揮官,想要移民有著嚴格的規定。
如果是在國內還好說,大家都是同僚,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多少睜一眼閉一只眼。
但米國不同,身為半島的爸爸,阿雅的隱藏身份必然要向FBI匯報。
到了米國后,阿雅將生活在絕對的監控之下,除非加入FBI或者CIA成為其中一員。
想著想著。
千德奎略一愣神,不由扭頭看向消失在大廳中的阿雅。
瞧著不說話的老朋友。
具久哲小聲道:“德奎,你怎么了?”
聽到有人叫自己。
千德奎回過神來,平靜的道:“沒什么,突然想到一件有趣的事。”
聞聲。
具久哲來了興趣。
“哦,說說看。”
千德奎搖搖頭:“算了,這是她的秘密,拆穿就不好了。”
具久哲是聰明人,否則也機密檔案室室長哪里輪的到他。
良久后。
具久哲瞥了眼回到前臺的阿雅,若有所指。
“原來如此,怪不得要移民米國!”
千德奎笑了笑。
“好了,不要說她,再不吃牛排要冷了。”
說完。
千德奎拿起刀叉大快朵頤的吃起黑胡椒牛排。
還是那個不變的味道。
具久哲點點頭,拿起刀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千德奎放下刀叉,撿起餐巾擦拭嘴巴,端起紅酒漱了漱口。
“師傅的黑胡椒牛排,一樣那么好吃!”
具久哲也吃的差不多了,擦了擦嘴巴,認真的盯著老朋友。
“德奎,不要浪費時間了,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千德奎不動聲色道:“久哲,師傅的手藝品嘗完了,不如去喝一杯咖啡.”
說到這里,他又打起感情牌。
“我還記得,每次我們下班吃完師傅的牛排,都會到附近的咖啡館喝一杯咖啡。”
聽到這話。
具久哲深深的看了眼千德奎。
老朋友左言右顧,心中頓時有了猜測,卻沒揭穿。
“好,反正今天你請客!”
千德奎微微一笑,掏出錢包抽出一張五萬元鈔票壓在酒杯之下。
“走吧!”
具久哲站起身來,跟著老朋友朝酒吧外走去。
路過前臺的時候。
千德奎把一張新名片遞給阿雅,又叮囑了幾句。
“米國不是半島,我的手伸不到那邊,一切小心!”
阿雅嘴唇微動,鄭重其事的道:“謝謝教官,我已經想好了!”
千德奎不再多言。
“那好,祝伱在米國有新的生活!”
“謝謝!”
兩人相互道別。
這恐怕是最后一次見面。
晚21:36分。
千德奎和具久哲各自端著一杯咖啡走在川流不息的人流之中。
望著眼前的一幕。
千德奎笑著道:“久哲,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來梨泰院的時候嗎?”
具久哲喝了一口咖啡。
“當然記得,那時的梨泰院還未開發,僅有幾家餐館做生意,人少的可憐,那里像現在到處都是人。”
兩人一邊回憶過往,一邊有說有笑的來到一座公園。
一張長椅前。
千德奎和具久哲平排而坐。
剛剛坐好。
一名穿著清涼的夜跑健身美女一晃而過。
身為男人。
兩人不知覺的眼角斜視,當轉過頭來,視線正好碰撞在一起,不由相視而笑。
這一刻。
千德奎和具久哲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他們初出茅廬的時候。
美好的回憶僅僅是一瞬間。
兩人很快回到現實。
千德奎從懷里掏出一本便簽和一支圓珠筆。
唰唰唰.
千德奎在便簽上寫下自己牢記在心的行動組番號。
寫完后。
千德奎將便簽遞給老朋友。
具久哲接過便簽一看,立時皺起眉頭。
囯情院是半島最大的情報機構,每次執行完任務又或者特殊任務后,都會進行備份。
而具久哲所在機密檔案室的職責正是保存相關所有任務的備份。
千德奎縮寫的外勤行動組,具久哲理論上能夠查到對方的組長的名字。
看著手中的行動組番號。
具久哲神色一沉。
“德奎,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勸你最好不要亂來!”
見到老朋友嚴肅的表情,千德奎就知道對方誤會了。
“久哲,不要緊張,聽我解釋!”
具久哲冷哼一聲。
這就是千德奎,換做別人,他轉身就走,甚至向上級舉報。
“我倒要想聽聽你能說出什么來!”
千德奎深吸一口氣道:“久哲,如果我說是在執行秘密任務,你信嘛?”
話音落下。
具久哲一愣,隨即質問。
“德奎,大家都是圈內人,你不用騙我,執行秘密任務,找我干什么?”
千德奎苦笑道:“久哲,我也不想找你,但這次的秘密任務是追查囯情院內鬼.”
“我能說的不多,只能告訴你對方級別很高,將一名北邊的重要情報人員藏了起來”
“倘若我公開調查,以對方的能量肯定第一時間打草驚蛇”
“萬一他殺人滅口,好不容易從北邊得到的情報就會付之東流”
話未說完,但潛臺詞不言而喻。
奈何具久哲并非普通人,這種話騙的了別人,騙不了他。
“德奎,你最好跟我說實話!”
千德奎咬了咬牙。
“久哲,我說的全是真的,為了查這件案子,我立下了軍令狀.”
“假如我能在一個星期內找到北邊情報人員的下落,有人承諾會把我調到二課擔任課長!”
對于這位老朋友,千德奎十分了解,欺騙只會事倍功半,不如實話實話。
當然,也不能全說,只要讓具久哲知道,事關自己的未來即可。
聽完這番話。
具久哲相信了六成,剩下的四成是對調查的質疑。
北邊的情報對于囯情院來說,其實并不重要。
原因很簡單。
目前的國際形勢不像幾十年前。
米國作為全球霸主的威懾力可不是開玩笑。
更何況北邊自身實力真的不行。
別看北邊天天試射這個那個的,真當半島的防空系統是吃干飯的。
真要打起來單憑半島本身的武裝力量就能擋住北邊的進攻。
畢竟兩者的武器差距肉眼可見。
至于電視上天天說什么北邊威脅,純粹是鉦客和財閥的花招。
實際上,北邊就相當于鉦客們的提款機。
只要競選的時候說上幾句,就能得到大量選票。
就如同米國成天都在說華夏威脅論一樣,一種鉦治正確罷了。
而且唯有北邊存在,鉦府才能每年撥款高額的囯防經費,由財閥和軍隊,以及米國人瓜分。
正因如此,具久哲才會對北邊情報員的事打個大大問號。
囯家安全局六課俗稱‘雜事課’。
現在千德奎忽然調查所謂的內鬼,以及北邊消失的情報員。
具久哲想都不用想。
按照囯情院高層的尿性,能夠承諾千德奎擔任二課課長,背后必然有著更大的利益。
雖然老朋友說的不多。
但具久哲推測,大概率是高層狗咬狗,千德奎擔當馬前卒的角色。
想到這里。
具久哲似乎也能理解老朋友為什么怎么做。
自從盾鳶解散,千德奎坐了幾年的冷板凳,好不容易遇到翻身的機會又豈能放過。
不過具久哲有自己的顧慮,一旦提供情報,相當于摻和到高層的爭斗中。
作為機密檔案室室長,他的前途光明,用不著冒險。
見具久哲不說話。
千德奎心中一緊。
他之所以答應車民秀,正是有具久哲這一個保險。
要是具久哲拒絕幫忙,那接下來的調查毫無疑問要出大問題。
“久哲,我.”
不等其把話說完。
具久哲直截了當道:“德奎,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也有自己的難處.”
“事情要是傳出去,不光你要倒霉,我照樣跑不掉!”
千德奎面露苦澀。
千德奎何嘗不清楚具久哲承擔的風險。
可他已經沒有耐心繼續在六課待下去。
沒有進取之心的人或許覺得六課是天堂。
每天上班喝喝茶,看看報紙,上上網,無風無險,一天輕松過去。
然而千德奎早已適應刀光劍影的生活,擔任雜事課課長,比殺了他還難受。
“久哲,我理解你的難處,能不能當我欠你一個人情,至此一次下不為例!”
普通事的話,具久哲可能毫不猶豫的答應。
可惜事關囯情院行動組,假若發生機密泄露,就算他是室長也無法逃脫責任。
“德奎,不是我不想幫忙,我是真的沒辦法!”
聽見老朋友拒絕自己。
千德奎一咬牙,猛地將襯衫拉下,露出距離心臟僅有幾公分的槍傷傷口。
千德奎指著自己的槍傷。
“久哲,你還記得這處槍傷嘛!當初要不是我幫你擋了一槍,你認為還會有今天嗎?”
具久哲目光一凝。
“德奎,你.”
話剛出口。
千德奎沉聲道:“久哲,我原本不想怎么做的,可我已經等的太久.”
“盾鳶解散是我一身的遺憾,我不想他們繼續流落在外”
“只有成為二課課長,才能把大家重新召集起來.”
說著說著,千德奎一臉真誠的望著具久哲。
“我不想再讓他們失望,希望你能幫我一次.”
千德奎豎起一根手指。
“就一次,久哲,拜托了!”
言罷。
千德奎不再顧忌自己的形象,站起身來沖著老朋友九十度彎腰鞠躬行禮。
這一幕把具久哲嚇了一跳。
他沒想到硬漢一般的千德奎,居然向自己服軟。
這在以前,具久哲想都沒想過。
眼見千德奎放下身段,要是再不幫忙,恐怕真的說不過去。
除非兩人直接翻臉,否則這個忙不幫也得幫。
但千德奎能力沒得說,一時的落魄不代表永遠落魄。
萬一將來千德奎重新得到重用,成為敵人是具久哲不愿意看到的。
“德奎,你是再逼我!”
千德奎苦笑道:“久哲,我是真的沒辦法了,希望你能幫幫我!”
具久哲沉思片刻。
“德奎,我不能立刻給你答案,我需要回去想想!”
此話一出。
千德奎暗暗松口氣。
具久哲怎么說,證明有很大幾率答應。
“沒問題,只是時間緊迫,上面給我的期限還剩下六天!”
“我知道了,沒其他的事,我先走一步!”
千德奎點點頭:“好,我送你回去。”
具久哲擺擺手。
“不用了,我打算慢慢走回去,正好醒醒酒。”
“那好吧!我再坐一會。”
兩人相互道別。
望著老朋友的背影。
千德奎嘆口氣。
雖說具久哲表面不在意。
可事實上兩人之間已然產生隔膜,想要回到以前,恐怕再也做不到。
因為一旦發生利益沖突,友誼隨之結束。
因而純粹的友誼,不能摻雜任何利益。
具久哲走了。
千德奎也不再停留,轉身朝著另一邊而去。
時間過得飛快。
晚11:50分。
弘大。
一間保齡球館。
儲物區。
一名穿著花里胡哨的混混來到三十三號儲物柜前,取出一把鑰匙打開柜門。
儲物柜中放著厚厚的信封。
混混熟練的拿起信封,隨手將一個檔案袋放進其中,重新鎖好儲物柜,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等人走后。
一名喬裝打扮的男人出現。
來人正是李哲。
李哲用戴著手套的手從兜里掏出原裝鑰匙,打開柜門取出檔案袋,關好柜門,一溜煙消失在儲物區。
來到保齡球館外。
李哲一路朝著監控死角走去,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
沒多久。
一處地下停車場。
換了一套衣服的李哲,來到一輛黑色轎車前,然后駕駛車輛駛離。
凌晨0:39分。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一棟普通公寓樓前的停車場。
李哲推開車門邁步而下,拿著檔案袋走進公寓樓。
幾分鐘后。
李哲乘坐電梯來到十二層,走到一間公寓前。
李哲掏出鑰匙剛剛準備開門,舉著鑰匙的手旋即一頓。
他發現在卡在門縫的魚線掉落在地。
李哲眼皮一跳,躡手躡腳的推門而入,打算給闖入者一個教訓。
只不過事情有些出乎意料。
屋內燈光大亮。
李哲小心翼翼穿過玄關來到客廳。
只見千德奎坐在沙發上,一邊吃著薯片,一邊看著光碟。
李哲撇撇嘴,大步流星走到沙發前一屁股坐下,隨手把檔案袋扔給對方。
“教官,這是丁青和韓東的資料,我去洗個澡,你慢慢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