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張鴻發后，楚堯從小區出來。
吃飯前，本來是計劃回家睡個午覺的。
不過，因為這么一出事耽誤，現在都快三點了。
算逑。
上了車，心中忽然想起一件事，楚堯拿出手機,撥通袁曉的電話。
欠自己三斤那位。
曾經的宿舍種子王。
現在的野生十八線小導演。
自己之前跟他說拍片。
他說回去考慮一下，準備靈感。
不過，這都快大半個月過去，還一點消息都沒有。
電話嘟嘟響兩下，很快接通。
“在哪兒呢？”
楚堯隨口問道。
袁曉聲音還有些迷糊，好像剛睡醒,恍惚了一下，才道：“家呢，昨晚喝大了。”
“老板最近在哪兒發財呢，這么夜夜笙歌？”
袁曉：“昨天下午約了個模特私拍，拍完說要喝酒，我心想這不好事嗎？于是酒吧蹦了個迪，含淚開了兩萬的酒，結果，臨走的時候，姑娘跟著一富二代走了，我喝多了，他媽的，結結實實當了回凱子。”
也是個人才。
“地址發我，我過去找你。”
掛斷電話后,袁曉發來個定位。
距離倒是也不遠。
約莫半個小時后,楚堯就趕到了。
這里是個藝術園區,不過地方比較破,有種工廠風格的感覺。
墻上,各種奇奇怪怪的涂鴉和漫畫。
袁曉的工作室就在這里，牌子是“圓夢工作室”。
手寫的招牌,很隨意。
門沒鎖。
楚堯推門進去。
上下兩層的空間,下面堆著各種攝影器材，一個大沙發，旁邊散落著外賣盒和啤酒瓶。
二樓應該是睡覺的地方。
袁曉剛在衛生間洗了把臉，聽到門響，從樓梯走下來，不好意思笑笑。
“昨晚真喝大了，怎么回來的我都不知道，哎……”
楚堯擺手笑笑，調侃道：“你知足吧，還好沒被割了腰子。”
笑了一會兒。
袁曉隨口問道：“你今天怎么有空，想起來找我？”
“你說呢！”
“上次跟你說的事兒，考慮的怎么樣？”
楚堯語氣不善的說道。
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沒說自己是因為媳婦兒不在，所以才想起老朋友，敘敘舊。
正事兒，倒還是其次的。
袁曉表情有點無奈，露出個苦笑：“當時我也沒答應啊。我想了想，這活兒，我可能真的干不了。”
楚堯看著他,靜待下文。
“技術和名氣,倒還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是,我不想把咱倆關系搞的那么庸俗。”
楚堯眉頭頓時微皺。
“什么意思？”
袁曉深吸口氣，遞過來一支煙，把打火機也湊過來了。
楚堯猶豫一下，探頭，點上。
“咳咳……”
好久沒抽。
被嗆得咳嗽兩聲。
袁曉自己也點上，長長噴出口煙霧。
“你看啊，咱倆是同學，朋友，我現在能站著跟你說話，坐著跟你聊天，都挺隨意的……”
“我現在想叫你老楚，就叫你老楚，要是再喝點，叫你楚狗都行……”
“但我要接了你的錢，給你干活，那就成甲方乙方了，別扭。萬一我要拍砸了，以后你怎么看我？我怎么見你？”
他說著理由。
都被他給整笑了。
不愧是……全然不看世俗眼光的拍片追夢人。
“文青是種病。”
“說起來，我剛好認識個不錯的醫生……”
楚堯小口吞吐著煙霧，斜眼瞥著他，笑著調侃。
袁曉：……
“我早病入膏肓了，耶穌都救不了！”
楚堯也沒想到，這家伙，竟然臨時撂挑子。
理由還挺正大光明的。
的確，倒是也不錯。
朋友關系，一旦摻雜上利益，多少有幾分變質。
不過……
“你最近是賺錢了吧？這一副視金錢如糞土的感覺？夜店都開兩萬的酒了。”
袁曉略顯不好意思的，嘿嘿笑出聲：“是，收了筆五十萬的回款。”
“五十萬就膨脹成這樣？”
“告你一個事兒。”
楚堯沒好氣的看著他。
袁曉：“嗯？”
“前兩天咱們學校杰出校友會，我捐了……一個億。”
袁曉：？？？？
頓時就懵逼了。
“我草！真的假的？”
楚堯云淡風輕：“自己搜去。”
他連忙拿過手機，查了查新聞，確認消息來源。
然后，目瞪口呆的看著楚堯。
“牛逼！”
“牛逼了。”
“老楚，要不你把衣服脫了，我給你拍幾張裸照吧？”
“拍完，用石膏給你一雕，回頭放校園里……像大衛那樣的，下面的褶皺都一清二楚，供全校師生觀摩，肯定蔚為壯觀。”
無語。
卻也不由的笑出聲。
“你他媽的，敢再騷點嗎？”
“別墨跡了啊，趕緊準備給老子干活兒，不然就還賬！”
還賬？
恍惚了一下，袁曉才想到，楚堯說的是……之前那三斤。
他也是徹底無奈了。
“楚總，楚爺，這個事兒，能過去了不？以后不再提？”
楚堯擺擺手。
“看你表現。”
兩人聊著。
楚堯這會兒看得出來，袁曉也不是不想干。
就是心里有些發虛。
怕耽誤事兒。
更怕事兒干不好，影響交情。
他多少有點擰巴了。
不過，這反倒是最讓自己欣賞的地方。
能力和才華，真沒有平臺和資金重要。
出來混，最重要的是什么？
夠義氣！
真把你當朋友，才會為你考慮那么多。
否則，“殺熟”這玩意兒，在各行各業都存在。
是朋友就砍一刀。
越是熟人，砍得越狠。
“我最近開了個直播公司。”
想著這些，楚堯忽然開口。
袁曉愣了一下，好奇看著他。
楚堯：“我想玩把大的。”
袁曉：“嗯？”
楚堯：“我還想成立一家正規的娛樂公司，簽幾個導演，簽幾個明星，來個大明星帶小主播。既要高雅，也要低俗，泛娛樂嘛……那就好好玩玩。”
這個念頭，隱隱在楚堯腦海中，浮現過一段時間了。
直播時代來臨后，娛樂圈，一開始是“高高在上”的。
直播界，卻是草根，一群素人，很接地氣的往上竄。
但再過幾年，二者卻有融合的趨勢。
明星拼命下沉做直播。
主播擠破頭，想脫胎換骨往上冒，要咖位。
很奇妙。
不過現在，彼此還是涇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
這個趨勢，既然被自己趕上……
楚堯索性想著，一鍋燴了。
在這個過程中，大明星帶小主播，捧出些新人，捧紅小舞，那就簡單多了。
行業大勢自己無法改變。
不過，在大勢的浪潮中，折騰出點不一樣的東西，那還是挺有意思，也挺有成就感的。
反正，也不耽誤正事。
隨手落一子。
就當玩兒了。
袁曉這會兒徹底思密達了。
各種浮想聯翩。
被這幅藍圖徹底打動了。
他深吸口氣。
“楚總，哥，請受我一拜！”
“收小弟嗎？”
“可以陪睡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