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的時候。
楚堯提前和袁曉約飯。
打了一通電話，這才知道，他自己做了個小工作室。
他自己當導演，兼編劇，兼燈光，兼攝像，配音和后期也會,還有兩個固定合作的小助理，有活兒了，臨時給他打打下手。
沒活兒，就各忙各的。
連攝像機，都是用的時候，才去租。
至于平時主要干什么……
拍拍私房。
婚紗攝影。
接個小單。
給人當當槍手，寫寫劇本，肯定沒有署名權的那種。
分包一些經過好幾次轉手的亂七八糟的片子。
這一行的手藝,他算是學全乎了。
一技在身,也不愁沒飯吃。
不過，暫時沒什么好的機會，畢竟不是科班出身，也沒有資源和人脈，只能先這樣發育。
總得熬。
等什么時候“扎著錢”了，那或許能干一票大的。
但大多數時候，幾率渺茫。
楚堯不想去外面吃飯。
想了想，還是讓他來家。
當把定位發給袁曉的時候，他人都傻了一下。
半山半海這個別墅區，他自然是知道。
稀缺豪宅，尊貴享受。
沒想到楚堯竟然住在那兒。
“一個月多少錢？”
坐上出租車，他打字發消息。
楚堯詫異：“什么多少錢？”
袁曉：“租金啊，你住的那兒，一個月房租多少？”
有女朋友是不一樣啊。
住的好點，也應該的。
總不能讓女人跟著受罪，住農民房吧？
不過，住別墅,多少有點太奢侈了。
哎……
豪宅這種地方，拍片那是最好不過了，各種系列，劇本自己腦海里都現成的。
環境也好啊。
大落地窗，對著海面，玻璃上留下汗手印。
不過，老楚肯定不同意，那是人自己住的地方。
國內，風險也大。
算了。
袁曉有點惋惜的想著，嘆了口氣。
正想著，他收到楚堯回過來的消息：“我說我自己買的，你信嗎？”
袁曉：“我信你個蛋！要是你買的，我當場吃三斤！”
楚堯沒有再回復。
出租車到了，好一番驗證身份，才進到小區大門。
被保安一路帶著，到了楚堯家所在的編號，看到院子里停的那輛桑塔納，袁曉心中頓時有了底。
狗日的老楚,就喜歡裝逼。
稍微有點錢,就想浪。
跟上學時一模一樣,就算口袋里只有一百塊，哪怕明天喝西北風呢，今天也要瀟灑了。
住別墅？
開普桑？
開什么玩笑？
袁曉按響門鈴。
楚堯出來給他開門，笑著擁抱一下，忽然開口問道：“你喜歡干的？還是稀的？”
袁曉：“嗯？”
片刻后。
客廳里響起袁曉的慘叫聲：“我草！真是你的！”
楚堯笑著指了指衛生間：“衛生間在那邊。你喜歡我的？還是你的？熱的？還是涼的？”
袁曉：……
嘿嘿訕笑著，擺手：“你可真變態啊，比以前更變態了。欠著，欠著，媽的。這個逼裝的666，我認了。”
楚堯也是不由哈哈大笑。
鬧了一通，泡上茶，喝著，聊天。
“你現在做什么的啊？”
“大別墅都住上了。”
袁曉臉色正式幾分，主動開口問道。
昨天在校園里碰見，都沒來得及問。
不過他還是感到很驚奇。
白手起家，干出這么大家業的難度，他是知道的。
況且，這才畢業沒幾年。
楚堯笑笑，撿了個最次的：“嗶嗶交友，聽說過嗎？”
袁曉臉色恍惚一下。
“我去？這是你做的？我前兩天剛聽說，找那個誰……李若瞳代言了嘛……不過我沒下載，沒那個閑心啊。”
“不是代言，是合作，不過也差不多。”
楚堯糾正他一句。
頓了頓，又道：“公司下一波宣傳，要拍個片，你行不行？”
經歷過宋東那回事后，楚堯把友情和事業分得更清楚了。
所謂……細水長流。
慢慢來。
感情歸感情，能力歸能力。
自己可以拉他一把，但前提是本身給力。
至少，得聽話。
如果是我把你當朋友，你卻只想糊弄我的錢，那趁早滾蛋。
袁曉看了他一眼，正色問道：“是你的公司？還是你在公司負責這一檔子事兒？”
這兩個選項，不是一個概念。
楚堯：“我的公司。”
袁曉點點頭。
“多長的片？卡司多大？要什么效果？預算多少？”
他接連問道。
倒是挺認真的。
楚堯喝了口茶：“我還沒想好呢，這不是聽你這個專業人士的意見嘛……”
袁曉想了想。
“我倒是可以拍，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拍了你得投放啊。”
“正常來說，拍攝和投放的資金體量，是一比五到一比十。就是說，你花一百萬拍片子，后續還得有大幾百萬去做推廣。”
“所以，要么請大卡司，要么請大導演，自帶流量。”
“我……現在還沒什么名氣。”
他倒是坦誠。
很認真負責的態度。
楚堯自己的公司，拍出來的片，肯定是要看效果的。
這要是搞砸了，虧錢倒還是其次，主要是對不起朋友。
他心里沒底。
正式的片，那要求的是創意，質感，電影級別的。
和小電影，完全不是一回事。
聽他這么說，這個態度，楚堯也挺滿意的。
務實。
“這事兒不著急，咱們慢慢來，公司接下來還要請一些明星合作，到時候我把名單發給你。”
“你也琢磨一下，看看有沒有什么好點子，要是有方案，隨時跟我說。”
“至于預算什么的，那些都可以上下浮動，不是問題。”
想了想，楚堯如此說道。
人比事重要。
袁曉笑著點頭：“好嘞，沒問題。”
他喝了口茶，不由由衷感嘆道：“今兒可真是讓我小刀拉屁股……開眼了。”
“想不到你現在混得這么好……”
“草，我忽然想起來，你畢業時，是不是還欠我兩百塊錢呢？”
他恢復了那種“朋友”之間的語氣和姿態。
楚堯瞪了他一眼，波瀾不驚的語氣：“你還欠著我三斤呢……”
袁曉：……
頓時響起開頭這茬。
他滿頭黑線，嘴角抽搐，無語。
咱……能忘了這回事兒嗎？
茍富貴，互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