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大的道場中央，兩個半大小子正打得熱鬧，一舉手一抬足虎虎生風，而周圍自己的“同學”們圍繞擂臺而坐，明顯對臺上的比賽興致缺缺。
他們有的交頭接耳，有的發呆放空，還有人在偷偷吃零食……像極了前世在課堂上開小差的熊孩子們。
繼續整理零散雜亂的記憶，趙胤舜很快將他們重新認識了一遍。
而在他面前，江艾倫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應，無趣的癟癟嘴，悄悄往旁邊一瞟，發現心上人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心中更是郁悶。
“咳咳，趙師弟不要氣餒，你才進入武道院一年，能在我手上走過三招已經很難得了。”
拍拍趙胤舜的肩膀，江艾倫故意大聲安慰，同時眼角余光往旁邊一撇，再一撇，繼續撇……
趙胤舜：“…………”
喂！跟人說話的時候眼神不要亂飄啊！
還有，你哪只狗眼看到我氣餒了？
你一個快20歲的“大學生”打贏我這個13歲的“小學生”，你很勇哦？？
看著這個變著花樣給自己整活的“江師兄”，趙胤舜只能擠出一抹禮貌而不失尷尬的微笑。
“謝謝江師兄，我會努力的。”
“嗯，加油，未來是你的！”
心上人還是看都沒看自己一眼，江艾倫意興闌珊，敷衍擺擺手走到一邊。
“恭喜江大哥又贏一局！”
“大哥真厲害，不愧是武院首席，又高又硬！”
“估計要不了多久大哥就能嘗試初覺了吧？到時候大哥就是神仙中人了，可別忘了提拔小弟們啊！”
…………
剛才還對趙胤舜冷嘲熱諷的幾個少年立刻圍了上去，一臉討好的奉承。
露骨的馬屁聽得趙胤舜暗暗翻白眼，胸中一陣膩歪。
初次覺醒的職階者比普通人也強不到哪兒去，最多也就是根據各自的職階掌握一些超越凡人的異能。
神仙個麻花！
隱蔽的撇了撇嘴，趙胤舜也想通了這群小團體為什么一直針對自己，有時候甚至顯得有些刻意。
因為自己威脅到了江艾倫的武院首席地位……
過去稚嫩天真的趙胤舜看不透的事，在成熟的趙胤舜眼里卻是洞若觀火。
這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有的只是利益沖突……
瞥了一眼諂媚賠笑的少年們，趙胤舜忽然有些替他們感到悲哀。
自己十幾歲的時候每天煩惱的是上清華還是北大，萬一外星人入侵地球，自己這個天選之人要如何拯救世界，或者班花早上罵我不交作業，她是不是喜歡我？
而在等級森嚴，凡人如芻狗的異世界，本該簡單純粹的少年卻早早學會了勢利眼，學會了勾心斗角，學會了點頭哈腰……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誰想活得像條狗一樣呢？
似乎察覺到趙胤舜的視線，某個狗腿子回過頭來，剛好看到了他眼底的憐憫。
微微一愣，他好像明白了什么，血紅的顏色迅速涌上臉頰，咬牙切齒的臉上閃過一絲怨毒。
趙胤舜心頭一怔，恍然大悟。
也許他們自己都沒發現，他們看不慣自己還有另外一個理由。
自己的驕傲，自己的清高，顯得和他們格格不入，把他們襯托得更加庸俗……更加丑陋……
默默收回視線，趙胤舜感慨搖搖頭。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他沒有資格去批判他們，異世界的普通人沒有資格驕傲，沒有資格清高，不然代價很可能是他們的生命，甚至更寶貴的東西。
不過同情歸同情，該削還是得削！
這群小兔崽子就是欠調教，居然敢瞪我！？
10月9號，江艾倫拉踩我，他的狗腿子沈榮還恨了我一眼，作為一個長者，我得找機會教育他們一點人生哲理。
在心里的小本本上再添一筆，趙胤舜很快把這些小事拋到腦后，專心整理超凡知識。
按照記憶，他未來準備就職武道系職階，那么最佳的初覺時機就是在12到18歲之間。
太早，身體還沒發育成熟，容易透支根基。
太晚，則錯過了最黃金的成長期。
以他現在未滿14歲的年紀，其實已經可以嘗試初次覺醒了。
再晚……就要錯過一生中最精華的階段！
可覺醒并不是年齡到了就行，還要看你自身積累是否符合相應職階的進階要求。
武道的話主要看體魄，其次是力量和靈敏……
想到這里，趙胤舜猛然一愣，下意識看向旁人無法觀測的屬性面板。
力、體、敏、精、氣、神 這不就是各項進階數據的具象化嗎？
而且這和古今中外全世界各個教派總結歸納出來的靈性六維也不謀而合。
區別只是有些教派把氣叫做瑪娜（mana：魔力、法力），把神叫做心智……
可無論你叫什么，瑪娜也好、真氣也好、亦或者查克拉、斗氣、妖力、靈元……它們的本質都是一樣的。
歸根結底，人類，或者說萬物生靈都逃不開這靈性六維。
這一刻，趙胤舜不由得衷心感謝此身的父母，要不是他們的諄諄教導，“自己”絕不可能積累如此豐富的超凡知識。
可惜……他們已經走了……
胸中一黯，趙胤舜深吸一口氣，驅散心頭的負面情緒，重新聚焦于自己的屬性面板。
對照目前世界上最權威、最科學的全知之眼六維分級理論，趙胤舜越看越覺得兩者是同一個東西！
區別只在于全知之眼教派公布的理論僅有A、B、C、D……等粗略的幾個等級，而自己卻精確到具體數值。
再聯想到全知之眼是繼承自太古9階神圣荷魯斯之眼，趙胤舜嚴重懷疑他們倆的眼睛是調用的同一個“數據庫”！
敏：7
力：6
體：5
看著武道系最重要的三項屬性要求，趙胤舜對這些數據毫無概念，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否達標。
不過自己剛剛比賽中輸給了江艾倫，而他似乎達到了初覺的要求，對比下來，也許自己還差一點。
回憶起剛才的對戰，趙胤舜沉吟片刻，心中很快有了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