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會館,是以俱樂部模式存在。
港島的富豪和豪門子弟們進京,多在此落腳。
包括俞世勛等港島四大富豪在內,都是這里的常客。
長安會館的老板,能在紫禁城邊兒上拿下這么一處寶地,其能量之大,可想而知。
張青、胡子墨到來時,門口安保多了許多。
顯然,事情鬧的不小。
胡子墨別說刷臉了,持卡居然暫時都不能進。
眼看胡子墨要大鬧起來,張青對安保隊長道:“告訴你們老板,就說張青拜訪。”
雖然張青在上層圈子里如雷貫耳,但其實在普通百姓間,不能說默默無聞,但知道的真不多。
在互聯網還未普及時,絕大多數民眾們的資訊,只能從新聞上獲得,除此之外,很難超過一個村兒。
不過,這并不包括平京。
皇城根兒上的出租車司機,每天討論的話題都是局里的通天大事,仿佛他們就是參會人員。
而長安會館這樣的地方,安保隊長絕不可能不認識張青,哪怕沒當面見過,也一定聽過他的名字。
更何況,張青還曾來過這里……
沒幾分鐘,一個身著西裝戴著無框眼鏡的中年男子就快步走了出來,老遠就伸出手,笑道:“青少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海涵。”
張青微笑握手,道:“宋先生客氣了,有事而來,做了回惡客。”
長安會館眼下的實際負責人,宋勇。
其母便是頗具傳奇之名的巨富閆麗華。
宋勇看了眼張青身旁仍舊不忿的胡子墨,歉意道:“今天實在是俱樂部的失誤,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誤會,都是我們的工作沒有到位。家母一直想見青少一眼,多次邀函,只可惜青少實在太忙碌,一直未能相見。今日無論如何,請給我一個薄面……”
張青笑道:“今天先處理事,宋先生,我們也算是鄰居了。這里距離我的宅子,不過五分鐘路程,以后有的是機會。家里還有些客人在,沒想到臨時會有這樣的變故。”
宋勇也是體面人,自然不會死纏爛打,他一直仔細留神張青的舉止言行,見他遠遠超出本來年齡的沉穩從容,心中暗嘆,果然是非常人。
宋勇笑道:“其實就是個小沖突,已經拉開了。今天人不少,港島俞家的二少、李家長房的大少還有宋家、姚家、于家、董家也都有子弟在,京城這邊也都是青少的熟人。”
張青搖頭笑道:“我和他們可不熟,和他們父親倒是相識。走吧,去看看。”
宋勇微微扯了扯嘴角,心道這位的姿態,真不是一般的高啊。不過,倒也沒說錯……
年輕一輩,還真沒幾人目前有資格和他平等論交。
宋勇引著張青、胡子墨上了八樓雅廳,就看到一群人在那說話聊天,漂亮女孩子到處都是。
但是,在外面隨便一個大學都能引起無數舔狗追捧的各類型漂亮女孩,此刻大多只是充當花瓶的角色,端著酒靜靜的坐在一邊微笑,如一束花一般,起著養眼的作用……
也有例外,在港島見過一面的姚立新的長子姚成明,此刻正摟著一個面色勉強,幾乎都要哭出來的女孩子上下其手。
張青本沒有多管閑事的打算,會館里的女孩子……一言難盡。
或許有迫不得已的,但絕大多數,都是為了賺大錢。
可是,本來已經移開的目光,忽然一凝,又轉了回去。
張青眉頭皺起,幾步走了過去。
本來引著張青上前的宋勇見狀一怔,沒明白張青準備做什么,還是跟了過去。
“青仔!”
姚成明看到張青,有些高興的叫了聲。
立新集團在97年時就已經搖搖欲墜,他那同父異母的弟弟姚成岳未經董事會批準,瞞著他老子姚立新,動用六十多億港幣買下富麗華大酒店,結果正逢金融危機。
姚家差點全家去賣魚丸!
是張青拆借了十多億,又接手了富麗華酒店和鱷魚恤,姚立新手握幾十億現金,在金融危機中非但沒有栽進去,反而逆勢上行。
這也是他作為姚立新不怎么喜愛的兒子,卻能和俞世勛那個跋扈傲慢的二太子坐在一起的緣故……
姚立新對張青,可以用感恩兩個字來形容,他能取代弟弟姚成岳出頭,姚成明覺得他也該感激張青。
張青卻不大喜歡此人,只是看在姚立新的面上微微點頭,目光盯著姚成明強摟在懷里的女孩子,問道:“還記得我嗎?”
女孩子目光茫然,看著張青微微搖了搖頭。
姚成明“哇”了聲,連忙松手道:“不是吧青仔,這是你……”
張青漠然的看了他一眼,讓他閉上嘴后,問女孩子道:“你是不是叫李沫?”
女孩子聞言面色大變,眼睛里瞬間驚恐,整個人都戰栗起來。
她沒想到,這里居然會有人認出她來……
如果這件事讓家里知道,她只有一死了之!
宋勇是知道這里的規矩,忙安撫道:“不要害怕,青少只是無意間知道的伱!”
李沫聞言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樣,驚恐又帶著期盼的看著張青。
張青心中輕嘆,溫聲道:“不要怕,九五年我坐火車從西疆去江京市讀書,你坐我隔壁。”
李沫聞言,目光呆滯了稍許后,猛然一定,不可思議的看著張青,結巴道:“你……你你……你是那個……”
是那個大笑大哭的瘋子?
我的天吶!
張青手朝后,李鐵立刻遞上了一張名片,張青將名片遞給她,微笑道:“如果遇到什么難處,或者需要一份工作,可以給我打電話,保重。”
又看向宋勇,道:“這是我一個故人,宋先生,如果她希望離開這里,請你不要為難她。”
宋勇忙道:“青少請放心,長安會館絕不會故意刁難任何一個員工,來去自由,更何況是青少的故人!”
張青點點頭,又看了李沫一眼,微微一笑后,轉身走向曹強。
“青子,剛看子墨跑出去,我就猜到他去你那搬救兵,你快到了。我猜的怎么樣?”
宋元寶、黎邵仁兩人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好像在哪都一起,這會兒圍上來和張青握了握手玩笑道。
兩人顯然是核心,此刻原本坐著聊天的人也基本都站了起來。
俞天賜也上前,和張青握了握手,笑道:“青仔,好久不見。”
張青微笑著點了點頭,問道:“你自己來的?你哥哥呢?”
俞天賜:“……”
一圈人見完后,張青目光落在不遠處坐著,鼻青臉腫的曹強身上,笑道:“行了,你們打架打的還少了,生什么氣?”
曹強聞言,這才起身走了過來,甕聲問道:“子君呢?”
張青道:“讓我按到家里了,今天他過來,我怕他砸了場子后沒錢賠。”
曹強點了點頭,目光陰狠的盯上了不遠處,黑著倆眼圈的一個年輕人。
宋元寶笑道:“石家老二,認不認識?”
張青看了那人一眼,搖了搖頭,又勸曹強道:“今天他們人多你吃虧了,改天設一局,摟一麻袋打回來就完了,有什么好生氣的?”
“我靠!”
石永山差點氣炸了,道:“丫挺的幾個意思?”
話音剛落,后腦勺上就讓人“啪”的一巴掌,石永山魂兒都快要出竅了。
他老石家雖然不如最頂級的那幾家,但也僅次于那幾家了,曹家都差他家一截兒!
要不然,他也不會當眾調侃曹強的妹妹和李子君的八卦。
沒想到,剛被張青調侃威脅,居然還有人敢打他腦袋。
不過等他跳起回頭準備揮拳時,又原地落了下來,不無惱火道:“二哥,你打我干嗎?”
岳曉勇沒好氣道:“我不打醒你,你敢和他單挑嗎?這小子練八極的,天天和他身邊的安保對練。他身邊的安保你不認識?你爸爸負責那一塊。我不拉你,你現在去打一場試試。”
石永山:“……”
渠晴也從后面走了出來,笑道:“我就聽說有熱鬧看,怎么還沒開始?永山,不要慫,男子漢這個時候怎么能退?說不定張青不敢打你,你是老石家的二公子啊!”
石永山:“……”
敲里嗎!
張青遠還沒今天氣象的時候,就敢捏著岳曉勇的脖子談判。
現在他都在城門樓上招手了,他不敢?
看著張青將大衣脫了,交到曹強手里,又取下了手表,石永山一下慌了,忙道:“別別別別!誤會了誤會了……”
大笑聲一下就爆開了。
“石老二慫咯!”
宋元寶身邊的人起哄道。
岳曉勇冷笑道:“丫你們牛逼,來來來,你們來上!”
黎邵仁呵呵笑道:“我們沒那么牛逼,永山剛自己和張青叫板來著。這會兒往后縮,忒不局氣了吧?”
岳曉勇罵道:“扯幾把蛋!都自己人,逗兩句悶子怎么了?我們不像你們魔都人,面上笑嘻嘻,背后捅刀子,就會哄著別人出頭,你們在背后數錢!”
黎邵仁哂然一笑,很有風度的沒有去打嘴仗。
渠晴拉了岳曉勇一把,不讓他往深里說。
這幾個大哥級的人物,平時其實很少有交集的。
岳曉勇又瞪了一眼后,看向張青道:“給個面子,今天就這樣吧。兩邊都是自己人,瞎他么鬧騰!”
張青笑了笑,道:“我可做不了主。”他問曹強道:“你是讓石永山道歉呢,還是回頭再打回來?你放心,子君也是從小練拳的,肯定能打的回來。他現在一肚子火,興許熬不過今晚就幫你報仇了。”
石永山頭皮都發麻了,心里把自己罵了個半死,曹家雖然不怕,可李家不遜石家,他真是嘴欠,忙道:“強子,你今兒也不算吃虧,你看看我眼睛,看看我鼻子。打完就完了,我給你道個歉,今兒是我的不是,回頭一起喝酒。咱別讓外人看笑話,你說是不是?”
曹強陰沉著臉不吭聲,岳曉勇上前摟住他肩膀道:“小山就是嘴欠,愛胡說八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回頭我讓他擺酒。再說……你還想讓青子卷進來,給別人當刀使?”
張青微笑道:“我無所謂,強子是我哥們兒。”
岳曉勇“我靠”了聲,不等他說話,曹強就點了點頭,將大衣交給張青,道:“走,回家喝酒!”
作為哥們兒,他也不愿張青卷入這些臭狗屎茬架中,這里面水太深。
張青與宋元寶、黎邵仁、俞天賜、宋勇等微微頷首后,帶著曹強、胡子墨轉身離去。
渠晴踩著高跟鞋,緊跟其后:“等等我!”
等張青一行人離去后,俞天賜問宋元寶道:“皮特,青仔在你們這邊,這么威?一個人壓過你們一群的風頭啊。”
宋元寶沒說話,黎邵仁就笑道:“沒辦法,誰讓你們港島那邊這么不頂用。青子一個人在那邊攪動一城風云,連港島電訊都被他拿下了,打的對手潰不成軍。查爾斯,人家有今天的氣象,都是拜你們港島所賜啊。”
俞天賜:“……”
角落里,李沫拿著張青手里的名片,泣不成聲。
天無絕人之路……
黎邵仁給送客回來的宋勇遞了個眼色,宋勇忙低聲道:“我會安排好的。”
到了他們這個地步,想送出去一個人情,何其難也。
這樣的機會,宋勇當然不會錯過……
南池子會所。
“我艸他大爺!”
李子君一看到比胡子墨還慘的曹強,整個人都炸鍋了。
曹強個子高大,這會兒眼睛都是紫的,腫的睜不開。
喬月也罵:“石老二那個狗東西!”
曹強往沙發上一坐,翁聲道:“行了,他也沒落著好。”
張青脫去大衣后,問道:“你是回家上藥呢,還是去后面,家里有醫生,讓她看著開點藥擦一擦?”
曹強搖頭道:“都是外傷,不要緊。”用一只好一點的眼,看了李子君一眼,也不知該說什么。
又問張青道:“今天俱樂部里那個女孩子你認識?”
喬月敏感:“俱樂部?什么女孩子?”
孔莉都怕怕的拍了拍胸口,道:“張青,子君都這么慘了,你可不要步他的后塵啊!”
胡子墨笑道:“不至于。那姑娘長的雖然不錯,但也就是不錯,比較普通。是青子高三的時候,從西疆去江京讀書坐火車上遇到的。也不知怎么回事,跑長安去當陪酒姑娘了。對了,剛才渠晴要跟來,半道被她四嬸兒給攔下了。我估摸著,可能要去捉她四叔!”
曹強不想聽這些狗皮倒灶的事,對張青道:“弄個鍋子來,喝幾杯?那么冷的天兒……”
張青點了點頭,讓人去安排了。
再解釋一下,消炎藥消滅不了病毒,但生病后免疫力大降,平時體內的益生菌有的都會變成病菌,備一些總會好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