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李成器收劍如匣,最后一縷火光熄滅在劍身之上。
石質劍匣隱沒昏劍的性質,收斂了極為爆裂的火行之劍鋒。
他的身后全是被斬成數段的尸體塊,其中有的身軀龐大,一頭頭顱落下,便像一座小山。
這其中不乏皇道生靈的存在,面對這種程度的妖魔浪潮,不是被吞沒,就是避其鋒芒,另尋他路。如李成器這種硬生生殺出來的極少極少。完成這樣一項壯舉,他看上去并不疲憊,仍是精神百倍,還有余力啃完了那只烤狼腿。
“湊合。”古界老天爺這般評價,“不如神禽腿。”
走過妖魔潮,前方的路安靜下來。
李成器打量四周,他在判斷這些秘境究竟是如何形成的。
那些妖魔便是誕生在這里,是由墜入重元海中的生靈墮落而成,并漫長時間沒有人清理,便越積越多,直至現在他的到來。妖魔的誕生的原因李成器看得透徹,可秘境的結構卻讓他有些迷湖。
妖魔恐怕每個秘境都存在,只是多少的問題。
能確定的是其中絕對不存在真一生靈,因為祖根本不可能死在重元海里。
這樣算來,妖魔狂潮根本不會是威脅。李成器反正不認為這有什么難得,一路砍瓜切菜似的,和他在菜市場剁肉沒什么兩樣。
這樣篩選爭鳴者能篩出個啥東西來?李成器撓頭。
正當他想著,前方,一只巨大到填滿整個空間的眼睛睜開,眼童上點亮森然綠光。那只眼睛轉動著,盯著下方無比渺小的李成器,如惡鬼盯著它的獵物。
皇道極境,宇宙百兇。
李成器心道:“皇道極境的百兇種族還能落入重元海死掉,我都替你感到丟人。”
昏劍出鞘,昏暗的空間內黃昏降臨,燃燒的火光照亮李成器獰笑的臉。
“來!讓我嘗嘗你是什么味!”
鏡海外,云海上,神像低首,百祖沉默。
他們注視鏡海,秘境內的生靈死亡,那枚帶他進入秘境的鏡片便會出現。
現在算來,半日功夫,已經死傷過半了。鏡海上沉浮著閃閃發光的鏡片,染血,象征死亡。
非皇道極境不可爭,這句話恐怕在這一次不再是戲言。
秘境空間很龐大,哪怕是皇者也要走上數日才能走完,何況秘境內還有各種陣法妖魔,一般而言,七日時間能抵達秘境終點已經是天才中的天才。
祖將目光投向重元海。
他們能模湖的捕捉到海面上映照出的秘境投影。
其中有幾位強大的不像話,這也讓善界之祖們稱奇。他們認出那完全無數阻礙的幾個生靈,是天央道統中的年輕人,青袍男子甚至從未抬手,環繞他周身的千萬把古劍便飛射而出,蕩平妖魔,他是祖觀察的所有投影中最迅速的。
“儒祖,這樣下去,重元海選拔恐怕不止選出百位啊!”一位祖感慨道,“這些年輕人帶來了百家爭鳴曾經從未有過的活力和強大,這些死亡式的選拔在他們眼中與兒戲無異。”
儒祖皺眉,思索著。
“還有數日時間,我可與眾人商議出個對策。”儒祖苦笑。
他朝眾祖拱手賠禮,“抱歉諸位,實在沒有料到這次的年輕人如此厲害,向來被稱作死亡試煉的重元海都淪落成了玩物。這樣下去,渡過重元海的生靈將超過百位,而按照先后出來的順序排列又有違公平。秘境內大小不一,試煉不一,可以用先后排序進入小界,卻不可以時間來分發資格,還是請諸位諒解。”
“至于如何做……”儒祖停頓片刻,“還有數日時間,我與眾人商議,協商出一個大家都滿意的結果。”
“無異議。”善界一祖率先回應。
“無異議。”
“無異議。”隨后,應答聲起伏。神像低吟,如諸神妄語。
待諸祖回應完畢后,儒祖將目光放在了另外一邊的天央三祖身上,他們一直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盯著重元海中的投影。投影中,有雷光爍滅,有淵水滔滔,還有一女子舞如紅楓,破滅萬魔。
敢于進入重元海的誰不是一方天驕,但這些人告訴了善界之祖們,天驕與天驕之間亦有鴻溝。
讓善界天驕們面露難色的危難妖魔,對這些生靈而言,就像殺幾只小雞仔一般。踏平古路機關陣法,如履平地。
除了天央三祖帶來的幾名弟子外,還有幾人引起的善界之祖的注意,那些生靈所屬界外的三像祖,同樣在大殺四方,沖殺妖魔群如殺凡物。更有一安靜女子,萬魔將其視作虛無,任她走過。有祖認出這女子是那星彩親王帶來的皇者。
這時,祖才反應過來——
有一尊天類在秘境中!
他們投下目光,想在投影中尋得那天類身影,可尋遍了也未曾發現有關天類的蛛絲馬跡。
只有首座上的儒祖低聲說道:“天類,化身為天地,你自然不可能探知天地中的天地如何。投影恐怕是被隔絕了,靜候吧。”
儒祖說完,又詢問天央三祖,“天央的諸位,不知對我先前的提議可有異議?”
手握暗紅雷蛇的神像手掌中,紅發女子抬頭,目光漠然,“無礙。”
“那便再好不過了!”儒祖贊道。
他轉身,準備詢問云海角落中的界外之祖,但突然,一個破碎聲將他原本的動作打斷了。
一枚鏡片勐地爆發灼光,如一輪升起在重元海中的太陽!
這一變故引起驚呼。
“有人抵達秘境終點,渡過重元海了!”
半日!
半日時間渡過重元海!
連云海上的諸祖的目光都變了。
天央,界外,那些天驕給善界生靈的震撼已經足夠恐怖了。而現在重元海上升起的“太陽”便等同于掀翻所有善界生靈的認知。
“是誰?”有人低吼,目光探向鏡片深處,哪怕雙童被灼瞎也要看清其中的生靈。
祖也凝神,靈匯聚,天地變色。
這時,鏡片中的人影顯露身形,他拎著一個兇獸大腿,背負劍匣,吃的滿面油光。
他似乎感知到了他人對自己的窺探,眉頭一皺,大喝一聲:“看你媽!你爺爺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