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火車風已經刮起來了。
在皇權的影響下,幾乎是直接邁入高速的建造之中。
沒有什么復雜的流程,朱英一道令旨下去,各地官府所有的事情都要圍繞著這件事來辦理。
在規劃的線路中,誰要是膽敢拖延,或者是影響到工程進度,那就是違抗皇命,抗旨不遵,輕則人頭落地,重則滿門抄斬。
在如今的年代,皇權就是如此的霸道。
更別說是現在的洪武年間,官權被皇權徹底壓制。
朱英就是個甩手掌柜,把大方向把控好,剩下的就交給下邊人來做,主要不出現方向性的錯誤,一些小的問題也構不成太大的影響。
不管是蒸汽火車還是蒸汽鐵甲船,這都需要大量的石炭來維持運轉。
因此對于石炭的開采,就成了現在大明最為重要的事情。
而鐵礦的需求也同樣不小。
如今的海貿上,關于鐵礦,石炭的收購價正在不斷的飆升。
這是市場的變化,朱英也沒有辦法。
畢竟大明國內的鐵礦量少。
這個時候,朱英的目光就投向了倭國。
倭國因為特殊的地理關系,加上開采技術落后,導致許多各類的礦藏量很大。
即便是現在四藩王所掌控的九州島區域,已經讓四大藩王賺得盆滿缽滿了。
不過涉及到藩王,朱英自然還是要跟老爺子商量一下。
由老爺子出現會比較好。
朱元璋聽到大孫的話后,冷哼一聲道:“大明現在嚴重缺鐵,這幾個兔崽子還把挖出來的礦藏從海上走一圈,轉頭再高價賣給咱。”
“這是作為大明藩王該干的事情嗎,還學著挖自己家的墻角了。”
“咱會派錦衣衛過去監督著,也讓他們明白,什么事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要是覺著自己去了海外,就當了土皇帝,心里沒了大明,那咱還要他們去鎮守作甚,專門跟咱來作對嗎。”
朱元璋很是你氣憤。
這都是自己的親兒子,在面前的時候,一個個聽話乖得很。
現在跑到外邊,連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給他們安排工匠,開采礦藏,偷稅漏稅也就罷了,但把挖出來的礦藏偷偷運輸出海,又讓以海商的身份再賣給朝廷,以賺取大額差價,這就讓朱元璋特別不爽了。
在老朱看來,這幾個逆子就是在偷自家的錢財。
如此熱衷于錢糧,想干嘛?造反啊!
想到這里,朱元璋對大孫問道:“咱上次看著倭國那邊的情報,這幾個逆子在那邊囤積了不少私兵?總共加起來,有十幾萬人了?”
朱英沒想到老爺子會如此大怒。
聽著這意思,是要對海外四藩王削權。
便幫著說道:“應該是倭國那邊給了不少的壓力,我聽說前段時間,那倭國的大將軍足利義滿,似乎還有設伏四叔的打算,不過陰謀被三叔破解了。”
“僅僅只是靠著親兵,無法對倭國形成壓制,對我大明在倭國的布局也是不利。”
朱元璋冷哼一聲:“小小倭國,能有多大本事,若不是為了給這幾個逆子找個安身的地方,哪里還輪得到他們去當藩王。”
“現在一個個是感覺自己翅膀硬了,若不是還想著養寇自重這樣的把戲。”
“若非是大孫你給慣著,咱非得是把他們的藩地都給收回來,全部給咱老老實實的待在京師。”
朱英有些想笑。
老爺子這是給自己都已經找好臺階了。
嘴不是一般的硬。
不管怎么說,畢竟都是自己的兒子,老朱再怎樣還是希望都能發展好。
“爺爺的諭旨過去,幾位皇叔心里頭自然就明白要怎么做了。”
“我看著上次傳回來的情報,對于我大明還是有很利的,據說是在那邊發現了曾經南宋軍隊的后代。”
朱元璋有些驚訝:“哦,還有這回事,可辯真假。”
朱英道:“大概是真的,這些南宋軍隊應該就是曾經跟著忽必烈去的那些,他們在倭國的日子并不好過,被貶作奴隸。”
“三叔能破解足利義滿的陰謀,就是跟這其中的南宋后裔有關。”
朱元璋想了想說道:“既然是南宋后人,自也是我中原之人,在那邊受了百年苦楚,也應該是要好生對待。”
朱元璋當初奪取婺州,也就是后世金華,親書對聯就是山河奄有中華地,日月重開大宋天。
這意思跟后世的反清復明是一樣的。
因此對于這南宋后裔,朱元璋有些特殊的情感。
朱英說道:“爺爺放心,幾位皇叔自然也知曉,他們讓這些南宋后裔脫了奴籍,現在作為管理各地倭人的官員,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朱元璋道:“這才像樣,到時候也傳個信過去,準許他們回返大明,也算是認祖歸宗。”
朱英回道:“聽爺爺吩咐。”
倭國九州島四藩王再是囂張,也抵擋不住老朱的一道諭旨。
這諭旨里的意思很明顯,你們再不老老實實聽話,把礦藏運送到大明來,那就要小心你們屁股下的位置。真要是被削了,可真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只得是老老實實回來京師。
這就是朱元璋的威嚴。
假若是朱英,自然不可能有這樣的效果。
說不定還會聯合倭國反抗大明。
海外藩王,有利,也有弊。
這就跟春秋時期的諸侯國差不多,如果大明不能保持著一直壓制,反噬的可能性非常大。
這些都是后話了。
解決了倭國的問題,朱英還要從更多的地方獲取資源。
而礦藏,東南亞的海島國也不少。
于此同時。
渤泥國沿海。
一老者站在沙灘上,看著遠方的大海,眼里流露出思念。
他叫黃元壽,也叫黃森屏。
當地的土著稱呼他為拉阇,也就是大王的意思。
跟隨著的明兵則稱呼他為總兵。
明洪武八年時,初任鶴慶守備。
由于騰沖地理位置重要,朱元璋派黃森屏重兵駐守,并建造了石頭城,稱之為“極邊第一城“。
因黃森屏英勇善戰,屢建奇功,后升為云南永昌騰沖衛總兵。
后來因為戰亂的關系,黃森屏率領整個家族及鄰居數千人經西南部緬甸避亂航海南渡抵達婆羅洲。
他們在東加里曼丹的一條大河河口登陸,精疲力竭之時發生了船難,有的折斷了手臂。
后來遷至的番人因此稱此河為支那巴唐岸河,俗稱斷手河。
當時在斷手河偏北的地區是國力衰微的渤泥國,南受印尼的控制,經常被要求向其進貢,東則常受南部蘇祿蘇丹國不時的侵擾。
新即位的渤泥國蘇丹馬合謨沙向黃森屏求援。
馬合謨沙把女兒嫁給了黃森屏,贈與黃森屏麻那惹加那稱號,大意是跟我有著同樣地位的國王。
馬合謨沙還讓自己的弟弟艾哈邁德娶了黃森屏的妹妹黃元麗,贈給她來自于中原的公主稱號。
在黃森屏的幫助下,蘇祿入侵被遏制,渤泥國避免了滅亡的命運。
他雖在南洋這邊取得了很大的權勢,地位等同于國王,但是心思一直是向著大明。
隨著海貿的發展,渤泥國這邊已經有了不少大明商人的身影出現,這讓黃森屏對故鄉的思念更加濃郁起來。
歷史上黃森屏在明永樂六年還是返回了大明,不過因為年事已高,受不得顛簸之苦,最后病故在路途上,也算是落葉歸根。
“大哥,又在想家了嗎。”
沒多時,一位婦人走了過來,正是黃森屏的妹妹黃元麗。
黃森屏轉頭看去,恰好注意到妹妹頭上大片的白發,感嘆道:“一晃二十年過去,這大半輩子,都在這里渤泥國了。”
“家里的先祖,很久沒去祭祀過了,也不知道現在是個什么情況,族人們一切是否還安好。”
“當年過來的時候,你還二十多,現如今已近知天命之年。”
“難道我們這輩子,就一直待在這里,埋骨他鄉嗎。”
他們福建泉州人,洪武十年至今,已經過去了二十二年。
黃元麗聞言有些沉默。
他跟哥哥不同,對于她來說,自己的孩子,丈夫都在這里,這里才是她的家。
況且她比哥哥小了十來歲,當初個懂事的時候,就已經離開了泉州。
“哥哥若是想回去,或許先應該派遣使者,當初因避難而走,也不知朝廷是否怪罪。”
“若是朝廷降罪,哥哥豈不是成了罪人。”
“以渤泥國的身份求見陛下,或許才能免去這份罪責。”
黃元麗開口說道。
他們當初避難而走,就以朝廷的律法來說,實際上是有罪的。
黃森屏聞言道:“我已然是殘存之身,即便是朝廷降罪又能如何,只盼是能再回祖地,祭祀列祖列宗。”
“若我不回,豈不是成了黃家罪人。”
“如此便是死也不能瞑目。”
黃元麗知曉哥哥心中的苦楚,道:“按照妹妹的法子,哥哥先派遣使者過去吧。”
“蘇丹近兩年的身體狀況漸差,渤泥國離不開哥哥。”
黃森屏知道現在渤泥國的局勢復雜,嘆息一聲,道:“那便只能如此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