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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國公府,后院。
原本歡聲笑語,如今一片寂靜。
眾人相互看看,感覺自己好像有些聽錯了。
最后還是藍玉問道:“那個..殿下,是五十萬貫嗎。”
朱英理所當然的說道:“沒錯,就是五十萬貫。”
藍玉有些尷尬,道:“這個數,好像有點高,怕是在場的兄弟,沒一人可以買得起的。”
藍玉尷尬,倒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這些弟兄們。
真說起來,五十萬貫他有三成釀酒廠的股份,那肯定賺大了,不過對于錢財,倒是沒多大感覺。
這個局,也是藍玉組的。
在此之前,長孫殿下已經透露給了他消息,就是要售賣股份,為了更好的配合長孫殿下,他還先溝通了好兄弟曹震,作為捧眼。
只是這五十萬貫......
怎么有一種被宰肥羊的感覺呢。
不至于如此吧。
朱英看著眾人神色不一的表情,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放在桌面上,笑著說道:“看來大家是被這個數給嚇住了。”
“在說這個數的時候,我就已經有所猜測,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當然,我先說清楚,這個股份,并非是強買強賣。”
“不管大家買與不賣,都不會影響咱們的感情。”
朱英其實真的就是這么想的,因為他很有把握,在說出日后可能產生的收益,絕對不怕沒人要。
相反,搶著買的人,指定是多不勝數。
不過這話落在各個公侯的耳朵里,意思就截然不同了。
根據當今陛下的脾性,去揣摩長孫殿下的行事風格。
這句話要反著聽。
當理解為,你若是不買,那指定影響感情了。
影響了和長孫殿下,這未來大明皇帝的感情,那還能混什么呢。
稍微犯點錯誤,指定給一擼到底,若是有陛下那脾性,給個全尸都算是不錯的了。
朱英也懶得去猜測眾人的想法,直接拍拍手。
很快,外面早就恭候的秉筆太監郭忠,帶著幾個小宦官,抬著一個黑布蓋著的東西來了。
眾人不知長孫殿下這是干嘛,只能是看著。
朱英掀開黑布,展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個看不懂的玩意。
這玩意有兩個鍋,一高一低,中間有竹管相連,一口鍋下,似乎還能生火。
若是前世的人看了,自然就知道這是一款簡易版的蒸餾器。
“點火吧。”朱英吩咐道。
旁邊郭忠親自加柴,給鍋加熱,如同是燒水一般。
“本宮早前,是個商人,或許大伙對商人都不怎么看好,但一般來說,買賣也要講究個誠信,本宮可不是什么奸商。”
朱英笑著調侃自己。
原本有些死寂的氣氛,稍微活躍了一點。
朱英繼續道:“本宮也是個講誠信的,五十萬一貫,聽上去有點多,但實際上說起來,還真是個良心價,諸位先別急,看看這個。”
指著蒸餾器,朱英繼續介紹道:“這是一款來自于遠洋外的工具,個中的構造非常復雜,只有懂得人,才能明白如何制作。”
“恰好,那名從遠洋外來的匠人,到了本宮的麾下。”
“這個器具可能大家看不明白,不過也不需要明白,本宮要說的,就是他的作用。”
“這東西,看似古怪,但他有個神奇的能力,就是可以將酒的濃度提高,而且更加的純粹。”
說話間,酒香彌漫開來,這么濃郁的酒香,是所有將軍們,從未感受過的。
已經有嗜酒的,喉嚨都忍不住上下吞咽,手指下意識的彈著,這是強行按捺的征兆。
隨著蒸餾鍋加熱,通過竹制的冷凝管,一滴滴高濃度似水般的白酒,滴落在低放的壺中。
藍玉眼睛一亮,原來他上次喝的那般烈酒,竟是這樣制作來的。
稍稍遲疑,藍玉就道:“殿下,這第一口,不若讓臣來試試口味吧。”
聽到這話,旁邊的曹震可不愿了。
直接道:“涼國公,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可是聽你說了,在殿下那里,你已經嘗過味了,現在咱們這么多弟兄呢,這才多少,還是先讓我來吧。”
聽到這話,藍玉猶豫了下,還是讓了開來,曹震喜滋滋的就想上前去端那壺如清水般的白酒。
這時,一道聲音響起:“景川侯,你是知道我的,最是嗜酒不過了,這天下的美酒,哪個沒嘗過滋味。”
“多的話某也不說了,便是那次打陳友諒的時候,你欠我的人情,就在這里一筆勾銷吧。”
“放開那酒,讓某先來!”
定遠侯王弼起身說道。
王弼從小好酒,嗜酒如命,每次喝了酒,那大刀使起來,都更有力氣了。
雙刀王是他的稱號,但熟悉的人都知道,他還有個千杯不倒的諢號。
用王弼自己的話說,論武藝,我比不了常十萬,論掌兵,我比不了徐大哥。
但論拼酒,吾王某一聲,不弱于人!
曹震聽著這話,眼神中閃過掙扎,最后暗然坐下。
在一次打陳友諒的戰役中,他落入包圍圈,差點被斬殺,是王弼使著大刀,強行給他救出來,這份人情,必須記得。
當然,一口酒在曹震的心中,肯定抵不過自己一條命,不過既然王弼如此說了,那也只能想讓了。
王弼滿臉興奮,就準備去拿酒。
眼看就要到手了,朱英卻笑著道:“且慢。”
王弼轉頭看向朱英,朱英解釋道:“定遠侯別急,這酒是剛出的,還沒經過勾調,暫時不能喝。”
“當然,諸位也無須擔憂,郭忠,快把本宮準備好的酒,拿上來。”
郭忠聞言,用眼神示意一名小宦官。
只見那宦官拿出一小壇酒來,擺在桌面上,而后擺出八個酒杯,一一倒滿。
“諸位請用。”
朱英笑道,剛才他就是故意看著藍玉,曹震,王弼三人爭奪。
待結果出來后,這才把真正能喝的酒給拿出來。
新出的蒸餾酒,也稱作原漿酒,含有害物質,飲用后可能出現口干、頭痛等現象。
所以新酒產出后必須貯存一定的時間,把這些有害物質揮發掉。
朱英又不存在想下毒,自然不會給喝。
況且原漿酒辛辣,不醇和,口感差,老熟后才能使酒體綿軟適口,醇厚香濃。
“好酒!好酒啊!”
“王某這一生嗜酒如命,無酒不歡,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喝到這般美酒。”
“今日這口酒下肚,這天下還能有什么酒能入口,難受!難受!!!”
王弼最是積極,朱英話落下的時候,三步并做兩步就端起酒杯一飲而下。
酒的度數很高,比現在的酒都要高。
但王弼這種,是天生的酒鬼,對于酒的度數,好像就是免疫一般,一點都不覺得烈,反而大聲叫好。
像景川侯曹震、鶴壽侯張翼、舳艫侯朱壽這些人,學著一口悶,頓時被辣到,咳嗽不斷,只有藍玉在那里哈哈大笑。
“再來一杯,再來一杯。”
王弼喝完,對著宦官喝道,一臉的猴急。
“行了,先聊正事,這酒本宮準備著,每人都有一壇可帶回去。”朱英笑著打斷道。
聽到長孫殿下的話,王弼再是不舍,也只能放下酒杯。
“這一壇未喝完的,便就讓定遠侯帶回去吧,我想諸位將軍,應該沒意見的。”朱英見此,笑道。
“謝長孫殿下恩典。”
王弼聽聞,欣喜不已,連忙抱拳深深作揖,極為恭敬。
很顯然,王弼此刻的心,早就已經被這酒被迷住了。
朱英便便手,等大家安靜下來后,拿起之前的小冊子說道:“這本冊子里面,詳細記載了往后工廠的人員情況,制作方式,可能達到的銷售數據。”
“甚至包括往后的利潤分紅,也有分析,這冊子我準備了很多本,本宮知道,在做的諸位對于這些可能不懂,但拿回去給下面明白人看看,自然就知道了。”
“五十萬貫一成的股份,自然是太大了,也不是誰能承受得起的,在這本冊子里,本宮詳細說明,一成百股,一股五千貫,可以根據自身的情況,按股購買。”
“若是不夠的,也可以和他人合資,這些都是沒有問題。”
“諸位將軍,都是大明的功臣,本宮自然不會行那茍且之事,強行奪取,一切全憑自愿,倒時候買與不賣,也不必跟本宮說明。”
“想買的,直接找群英商會就可以了。”
“在這里,本宮還補充一句,這次的股份的購買,是分批次的,不僅僅是在坐的諸位,包括朝堂大臣,民間鄉紳,但凡有大明戶籍者,均可購買。”
這段一出,眾多公侯算是真正的放下心了。
按照長孫殿下的意思,這些廠子往后都是非常賺錢的,首先跟大家說,是照顧,而不是奪取。
等大家買不動了,這才會對外開放。
不過五千貫,那也不是個小數目。
別看在座的,最次都是伯候,但作為武人,想來是大手大腳,花銷要比一般人大得多。
事情基本上搞定了,不過稍作猶豫后,朱英便就補充道:“若是諸位將軍,有想出手田地的想法,首先要考慮群英商會,自然是按最高市價來收取。”
“相信本宮這點顏面應該還是有的,至于諸位將軍與誰合資,這個本宮就不管了。”
朱英很清楚,這些勛貴武將們,手里錢財不多,可良田不少。
面前隨便一人,最次都有幾千畝。
朱英之所以第一時間來找這些勛貴,就是想要通過藍玉的帶頭,把田地逐漸回收。
上層的田地收了,中下層的就好辦了。
比如田地的免賦稅特權,這個也是朱英一直想要去除的,對大明國庫的負擔太大了,可以說是土地兼并的罪魁禍首。
但是這個政策,目前無法實施,涉及到的利益群體太大了。
當上層官員,武將的田地大量回收的時候,才有可能去實行。
一些中下層官員,其實關系真不大。
哪怕是地主階級,也沒有聯合的可能。
只要能保證百姓的溫飽,不給人逼到絕路上去,對于國策的實施,就沒多大的壓力。
小部分的不服氣,也影響不了大局。
朱英離開后,眾人開始拿著冊子,開始翻看起來。
這冊子,是朱英特地為宣傳股份而制定的,里面有大量的市場調查,數據分析,人群定位,銷售渠道。
未來的產品定位,目標人群,可能產生的銷量,以及每年你會達到怎樣的產值。
就這本冊子,別說里面的數據靠譜不靠譜了,但凡出現在任何一個商鋪掌柜的面前,都會驚為天人。
這種來自于后世的專業程度,而且全程用的大白話,不存在看不懂的情況。
里面很多詳細數據,都是和目前大明的各地情況,緊緊相合的。
對于那些一輩子都從事買賣的商人來說,這就是一本價值連城的寶書。
這本冊子里的內容,是朱英親自參與制作。
當然,嚴格說起來,很有一股子紙上談兵的味道,但勝在獨一無二。
對于如今的商人來說,委實是降維打擊了。
朱英敢賣五十萬貫一成股的信心,就是來源于這本冊子。
“某也是讀過書的,這里面的字,某每個都認識,怎么組合到一起,就什么都看不懂了呢。”
“涼國公,能不能透露點消息,長孫殿下說的五十萬貫一成股,真的靠譜嗎。”
景川候曹震,拿著冊子翻閱了半晌,最后有些無奈的問道。
藍玉自認為多少也算是個讀書人,也是翻開琢磨,大概的意思還是看懂了。
聽到景川候的話,便說道:“讓你多讀書你不聽,這下傻眼了吧,銀子擺在你面前,都不會伸手拿。”
“若是前面看不懂,那就翻到最后去,殿下在里面詳細說明了,往后的收益情況。”
景川候聞言,連忙往最后面翻去。
其他伯候,除了王弼抱著酒壇子狂飲外,都是朝著冊子后翻過去。
“三年就能回本,這是真的嗎,長孫殿下辦的廠子,真是有如此效益,這也太...”景川候驚呼道。
藍玉打斷不屑道:“太什么太,沒啥可稀奇的,若是知道長孫殿下曾經的情況,沒人會如此驚訝了。”
“要知道,長孫殿下可是八歲遠走西域,獨自一人,耗時不過六七載,便就創下了群英商會這般龐然大物。”
“跟著長孫殿下,能有什么好擔憂的,再者說了,咱們這些老兄弟,那可都是長孫殿下的心腹,鐵桿。”
“長孫殿下能夠第一時間讓咱們來入股,那是看得起咱們。”
藍玉說道這里停頓了一下,而后道:“要我說呀,諸位可能沒發現,長孫殿下對于田地特別喜愛,我看呀,不如把田都給長孫殿下得了。”
“現在咱們都入了股,還怕錢分少了不成,這般一來,咱們也長孫殿下,也算是共同進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