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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姚廣孝看來,如果藍玉會為朱英所用,那么就只能毀了他。
藍玉此人,囂張跋扈。
私下里更是有許多大不敬的言論。
其實這些言論,朱元璋都知道,只是當時朱標在的時候,對其比較放縱。
畢竟藍玉的姐姐,是常遇春的妻子。而常遇春的長女,便是朱標的太子妃。
從這層關系上,也算得上是皇親國戚。
所以藍玉在很多事情,都比較肆無忌憚一些,喝了幾口馬尿,甚至在酒宴上連陛下都敢頂嘴。
姚廣孝密謀多年,布局良久。
已經不是朱棣想不想當皇帝的事情了,哪怕朱棣不想,他都會想盡一切辦法,所有手段,推著朱棣走。
至于這個過程中,會不會造成大明帝國的動蕩,有多少的傷害。
與他何干。
他學這一身本事,不施展出來,整個人生又有什么意義。
從燕王府邸出來后,姚廣孝左右瞧瞧,就開始朝著下一個目標過去。
他深知錦衣衛的厲害,但也清楚錦衣衛的盲區。
錦衣衛作為陛下的耳目,其中主要的監視對象,一般都是文武大臣,各家勛貴。
整個京師有多少人?
但就南京外城的周長就有六十公里,整個京師大約有二百三十平方公里。
而現在的大明,作為全世界最強的國家,目前的京師,便是古代十大名城面積之首。
像南京城這種規模格局和設計思想,在世界其他古代城市絕無僅有。
有高山,有湖泊,有河流,有密集的的居住點,甚至還有農田。
傍長江以通東西,跨江有江浦城接應而通南北,陸路通行四方,水路遠達海洋。
兩個人從城的相反兩方騎馬相對而行,須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才能遇到一起。
作為大明京師,目前的居住人口,已經破百萬之多。
錦衣衛共記千戶十四人,哪怕多算一些,也就一萬五千人。
一萬五千人的錦衣衛,其中部分還要作為朱元璋的親衛鎮守皇宮,或作為儀仗隊,隨朱元璋出行。
頂多留出一萬人,去監察百萬人的大城。
朱元璋曾經在早朝上,將一些大臣夫妻間的悄悄話說出來,甚至還拿出一張畫像,正是某位大臣私密的場景。
這些手段的使用,更多的是震懾。
畢竟不同于后世的天網,監控之類。錦衣衛的人員和精力都是有限的。
他們的職責雖然非常廣泛,對于百姓都有懲處的權力,但實際上錦衣衛甚少跟百姓有多交際。
威名基本上是從坊間傳言里出現。
比如某個茶館閑聊,某某正三品的大臣,在家里議論陛下,所說的話被一五一十的記錄下來,然后被陛下仗殺。
比較趣味性的,某某大臣,娶了小妾,結果能力不行,被陛下嘲笑。
便就是這些流言,讓錦衣衛變得極為神秘恐怖起來。
當然,這也是朱元璋所想看到的。
而作為一心想著謀劃大事業的姚廣孝,自是剝開表層看內核,對于錦衣衛的重點監視對象,從來不碰。
譬如黃子澄,作為東宮伴讀,太孫心腹,錦衣衛是不會對其監視的。
諸多皇家子孫,也是不會。
而今日姚廣孝要去找的人,便是朱元璋的外甥孫,李景隆。
姚廣孝作為和尚,又跟隨朱棣,向來不在錦衣衛的監察名單中,這就給了他很多發揮的空間。
李景隆襲爵曹國公,舉止雍容,兼之又是外甥孫,深得朱元璋的信任和看重。
李景隆和朱棣是發小,朱棣當年出生在軍營的時候,就跟表哥李文忠十分親近。
李景隆的年紀比朱棣稍小,自小和朱棣的關系極為要好。
由于朱棣從小就表現出了極其高的軍事天賦,這使得李景隆對于朱棣小時候就有一種崇拜的心理。
這種心理就像是學渣對學霸的感觸,尤其這個學霸輩分還挺高。
雖然李景隆在學識上,可以說是吊打朱棣,但由于大家都是從軍營里長大,軍功和打仗的能力,才是他們認同的重點。
朱棣小時候,并不為朱元璋所喜愛,七歲的時候,連自個的名字都沒有。
哪怕常年在外打仗,也不至于隨口取個名字都沒時間吧,這說明當時的朱棣,已經直接被朱元璋無視。
這其中還有一些小小的故事越過不談。
長大后朱棣,尤其是七歲開始,其長相輪廓竟是越發酷似朱元璋。
諸多兒子中,唯有朱棣,長得最像朱元璋。
也就是這個原因,讓朱元璋開始對朱棣看重起來。
這一接觸,朱元璋就發現自己這個七歲的兒子,竟然還知兵。
到這個時候開始,也就是朱棣人生的轉折點了。
徐達的長女徐儀華,很早就在皇宮里侍奉皇后娘娘,那個時候,朱元璋和馬皇后溝通一番,就有意讓兩人多多接觸。
直到后來賜婚。
在婚姻關系上,朱棣是幸福的,和徐儀華算是青梅竹馬,而徐儀華很早也知道,這便是自己未來的夫君。
在馬皇后那里,也時常幫忙說些朱棣的好話。
便是這般,朱棣才能娶一代名將徐達長女為妻,更是敕封曾經的元大都,如今北平為藩地。
李景隆面對這個跟自己一起長大的叔叔,受到來自身份,背景,能力的各方面碾壓。
在顏值上李景隆確實可以吊打朱棣,但耐不住朱棣長得像陛下啊。
跟當今皇帝陛下去比顏值,再帥也是個弟弟。
正是由于這多方面的原因,李景隆對于朱棣很是崇慕。
而這個消息,則被姚廣孝敏銳的感受到了。
在孝陵那些殘余親衛,回來稟告情況后,姚廣孝的心思,就到了李景隆這里。
當然他心中的目標,遠不止李景隆一人。
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為日后朱棣的可能,謀取更大成功的幾率。
春和殿,東宮。
黃子澄這幾日,一直生活在提心吊膽中,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自從心腹被抓入錦衣衛大牢后,他呆在家里都是一種煎熬。
天未亮就到了春和殿,天黑之后,才會回去。
唯有在這里,黃子澄才稍稍安心一點。
錦衣衛膽子再大,總不可能在太孫殿下這里拿他吧。
這件事黃子澄也和朱允炆說過。
不過朱允炆一個十五歲的孩子,能有什么辦法可言。
讓他去跟皇爺爺說?
怕是他還沒這個膽子。
看著黃子澄在殿內焦急來回走動,朱允炆也只能勸慰道:“黃先生,不必過于擔心,依我看來,便是錦衣衛,當也需給我三分顏面。”
“況且錦衣衛那邊,也沒什么真憑實據,不過幾個仆從的證詞,不足為信,黃先生大可你不必如此焦慮。”
聽到這話,黃子澄有些愁眉不展的說道:“殿下,你可不知,錦衣衛那些人,便是無罪都能弄出罪來。”
“如今被他們抓住,必然是嚴加審訊,屈打成招。估摸就是哪天趁我不備,直接抓我進詔獄了。”
聽到這話,朱允炆的面色上閃過猶豫。
對于黃子澄,朱允炆還是非常在意,畢竟黃子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不僅僅是他老師兼心腹,更是他日益相處的朋友。
這三天以來,見黃子澄日漸消瘦,朱允炆內心中也有少許愧疚。
說起來安排人去調查皇爺爺行蹤的事情,還是他的主意。
心中一番遲疑過后,朱允炆咬咬牙說道:“黃先生,想來錦衣衛雖說為皇爺爺所掌,但多少應當給我一些顏面。”
“我今日便是去那錦衣衛衙門一趟,看看他們到底玩什么計倆。”
“若是不然,我便讓他們直接放人。”
朱允炆從來就沒怕過錦衣衛,對他來說,錦衣衛就是自己的家奴仆。
不像大明中后期,現在的錦衣衛在朱元璋的指揮下,對于皇家子孫向來恭敬。
之所以朱允炆這三天都沒去,到今天才決定去的最大原因,還是擔心自己被牽扯進去。
黃子澄聽到這話,整個人激動到不得所以,顫顫巍巍的躬身長揖:
“謝太孫殿下!”
朱允炆連忙扶起黃子澄說道:“先生對我,我心中明了,還請先生不要過于憂心。”
君以國士待我,我必國士報之。
此刻黃子澄的腦海中,便是回蕩著這句話。
即是下定決心,朱允炆也不含糊,就黃子澄目前這個模樣,朱允炆也無心讀書。
當下便是帶著黃子澄,直奔錦衣衛衙門而去。
半個時辰后,錦衣衛衙門前。
“皇孫殿下到!”
太監的聲音,在錦衣衛衙門里響了起來。
能有這等排場的,大伙當然知道是哪個皇孫,坐鎮衙門的宋忠連忙出來迎接。
“臣錦衣衛鎮撫使宋忠,見過皇孫殿下!”
“見過皇孫殿下”
隨著宋忠拜見,諸多錦衣衛紛紛低頭躬身,抱拳道。
朱允炆看了眼宋忠,道:“宋鎮撫,進去說吧。”
“臣遵命,殿下請。”
宋忠躬身前方帶路,余光掃過在朱允炆身后的黃子澄,心下頓時明白了朱允炆過來的原因。
到了衙門大堂后,宋忠請朱允炆上座,無論如何。現在的朱允炆就是名義上的太孫。
哪怕沒被冊封,皇孫也不是錦衣衛可以隨便招架得住的。
“不知道殿下到錦衣衛衙門內,有什么吩咐。”宋忠躬身問道。
朱允炆顯然也是第一次來錦衣衛衙門,看到這些錦衣衛對自己如此恭敬,也就放下心來,直接說道:
“本宮聽黃翰林說,你們錦衣衛將他的家仆,給抓入大牢了?”
宋忠聞言一愣,道:“這絕不可能,我等錦衣衛,怎么可能去抓黃翰林的家仆,此事必有誤會。”
黃子澄聞言,忍不住插嘴道:“便是三日前的下午,我的兩個家仆外出,沒過多久,就傳來被爾等錦衣衛抓捕的消息。”
“三日前的下午?”宋忠帶著疑惑,而后問道:“不知道黃翰林可了解是犯了什么事情,才被我等抓了回來。”
說完后,又補充道:“黃翰林莫要誤會,實在是我等錦衣衛,每天抓捕的犯人太多了,這等事情,我還真沒什么印象。”
見宋忠如此說,黃子澄竟是有些信以為真,連忙報出自己兩個家仆的名字。
宋忠聽后,直接叫來校尉,吩咐道:“這兩個名字立即去查,三日前是何緣故被抓入大牢。”
“卑職遵命。”
宋忠安排完后,笑著對黃子澄說道:“黃翰林,可能是我等辦事疏忽,最近這些天啊,京師里盜竊甚多。”
“本來是五城兵馬司的活,現在只得讓我等錦衣衛協助。”
見宋忠如此熱情,黃子澄也逐漸放下心來。
很快,就有校尉過來稟告:“大人,確是有兩人和大人所說名字相同,也是三日前抓來。”
“是何原因。”宋忠順口問道。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便是有兄弟在街道上見這兩人鬼鬼祟祟,加上這些天盜竊甚多,便直接過去詢問。”
“哪知兩人做賊心虛,就想逃竄,便是直接抓捕了回來。”
校尉將詳細的情況一一說出。
宋忠點點頭,轉過去對黃子澄說道:“看來是個誤會,沒想到這兩人竟是黃大人的家仆。真是對不住,沒想到手下辦事如此粗糙。”
“也不打聽打聽,連黃翰林的家仆都敢抓捕,這些小兔崽子,看樣子是欠收拾了。”
“待回頭,我定然要狠狠的將他們訓斥一番。”
黃子澄聞言,有些訕訕的解釋道:
“可能是他們見到錦衣衛比較害怕吧,這才造成這般誤會。事情弄清楚了就好。”
同時,黃子澄心中的石頭,終于是落了地,再次問道:“不知他們什么時候能放出來。”
宋忠笑道:“既然是誤會,那自然是立即放出來,黃翰林稍等,我開具個文書,立即放出。”
朱允炆見此,皺眉說道:“爾等日后行事,當是還需仔細些,這般一頓亂抓,可是會壞了錦衣衛的名聲。”
“殿下教訓得是,臣日后定當嚴加訓誡,再不可犯下如此事情。”宋忠嘴角抽動,就錦衣衛還有什么名聲可言。
朱允炆微微頷首,不欲多待。
黃子澄見事情塵埃落定,也不方便跟仆從見面,得到了宋忠的肯定后,便隨著朱允炆回宮。
宋忠送到大門后,看著朱允炆和黃子澄,還有諸多太監侍從離開的背影。
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姐姐,你說皇爺爺是不是把我們忘記了,這都過去好幾天了。”
皇宮學府,朱允熥對著朱明月悄悄問道。
朱明月看了眼前方教書先生,回道:“皇爺爺日理萬機,便是忘記了也很是正常,我們耐心等待便是,總會有想起的一天。”
朱允熥點點頭,又問道:“姐,你說皇爺爺提到的那個大哥,是怎么一回事。”
朱明月皺眉道:“皇爺爺不說,別多問。”
“哦。”
就在姐弟兩談論后沒多久,有太監進來道:
“陛下口諭,召皇孫朱允熥,朱明月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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